美国医学研究生培养模式及其启示——以美国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医学院为例

徐凌霄，孙 静，周煜东，周天华

(浙江大学医学院，浙江 杭州 310058)

自1999年高校合并扩招以来，我国医学研究生的招生数量从2004年的32242人激增到2011年的59946人，单就招生规模而言，我国医学研究生教育已迈入世界大国行列。但是在培养质量上，相当一部分研究生甚至达不到优秀本科生的水平，很多医学研究生毕业后不知道如何独立进行医学研究[1]。医学发展需要高质量医学研究生的不断推动和创新，因此，改进医学研究生的教育模式，提高医学研究生(尤其是博士)的培养质量，已经成为中国医学教育的重点。

UCLA医学院教学科研水平一直处于全美领先水平,拥有2位诺贝尔医学奖获得者，是西方医学教育的典范之一。本文以UCLA医学院生物医学专业科学型博士教育模式(Programs in Biosciences，PhD)为例，从其招生、培养、学位授予、学生资助四方面分析了美国医学研究生教育的特点，以期对我国医学研究生教育有所启示。

一、招 生

UCLA医学院旨在培养能通晓医学、生物、化学等多学科的综合性高端基础研究人才。其科学型研究生项目共设置18个专业，根据专业的不同，有两种申请方式可供选择:一是直接向各专业招生委员会申请，包括生物信息学、生物数学、生物医学工程、生物医学物理学、生态学和进化生物学、神经系统科学和心理学7个专业。二是通过UCLA研究生院申请，这类学生需经过一年的“分子、细胞与生命科学入门”(ACCESS to Programs in the Molecular,Cellular,and Integrative Life Sciences)项目的训练,之后根据自己的兴趣和特长选择适合的PhD项目深造。

UCLA医学院对申请者的本科专业不做限制，但要求必须有特定科目的学习经历，尤其是物理、化学、数学、英语等，实行“严进严出”政策，注重选拔综合素质高、有研究兴趣和发展潜力的学生。整体来看，主要从以下方面来考察申请者素质：(1)拥有经美国教育部认证的高校的本科以上学历；(2)成绩均须在B以上或者GPA在3.0以上；(3)统一参加研究生入学考试(the Graduate Record Examination，GRE)；(4)三封专家推荐信(介绍和证明自己的研究能力和潜力)、个人简历、研究兴趣及计划以及社会活动证明等；(5)除了递交以上申请材料，学校一般要求进行面试。

为保证研究生培养质量，UCLA医学院录取率非常低。由研究生院初步审核材料，再递交各专业招生委员会进行审核，以便挑选最适合的学生。例如，2007-2011年UCLA医学院ACCESS整个项目平均每年申请人数为434人，招收102人，招生率为24%，实际入学人数为46人，实际录取率为10.6%[2]。

二、培 养

与美国其他高校的医学研究生培养类似，UCLA医学院生物医学专业博士研究生需经历四个阶段(如附图所示)。不同的是，UCLA通过各种途径激发学生对科研和项目的了解，提供广泛的跨学科研究训练，进行全程监控和指导，以培养学生的兴趣为指挥棒，充分尊重师生的互相选择，形成了独具特色的培养模式。

附图 美国医学研究生培养流程图

(一)以兴趣为中心，促进师生双向选择。

在正式进入实验室轮转之前，单独设置一个学期来促进学生对各研究项目、导师及相关实验室的了解，同时也增加老师对学生的熟悉，实现师生双向选择。

自秋学期入学起，医学院举行为期三天的联谊会，有轮转名额的实验室张贴海报，介绍本实验室的研究侧重点；每周安排学生和三名教授进行中午茶聚会，由教授介绍他们实验室的特色，整个学期学生大概会了解30个实验室的前沿研究；每年11月份举行为期一周的年会，要求所有新生必须参加。冬学期新生开始完成至少三个实验室的轮转，通常每个实验室轮转10-16周。第一轮轮转由系里分配学生给研究生导师，第二、三轮由学生和导师双向选择。此外，还专门开设了8-10周的“暑期轮转项目”。在最后一轮轮转时，学生需确定论文研修的实验室和指导导师，为后续的博士论文研究奠定基础。

(二)以问题为导向设置课程，教会学生研究方法。

UCLA医学院生物医学专业研究生课程的设置遵循两个基本原则：一是以教会学生学习和研究方法为目标；二是强调职业精神和学术规范的培养。教学形式包括以问题为基础的学习(Problem-Based Learning,PBL)、小组讨论、论文研读、案例分析和科研设想等。课程考试形式为闭卷考试、学术小论文、口试、家庭作业或者其他形式的评价。

UCLA医学院十分注重研究生的职业精神和学术规范的培养，要求每个学生在春学期必修生物医学研究伦理与责任课程。该课程涉及研究伦理的八个方面：生物医学研究伦理与责任；师生关系、合作与职业发展；同行评议相关事宜；发表中的作者署名事宜；利益冲突与泄密；实验室数据获得、分享及所有权准则；科研数据完善；动物福利与其他。课程历时一个学期，每周一次课程，每次两个小时。

(三)以提高学生综合素质培养为目标，提供广泛的跨学科研究训练。

UCLA医学院生物医学专业博士项目提供广泛的跨学科研究训练。大多数项目是由医学院、生命科学院、物理学院、工程与应用科学学院、口腔医学院和公共卫生学院等共同完成。同时，UCLA杰出的研究中心为研究生提供大量的世界一流研究机构的学习机会，包括加利福尼亚纳米技术研究中心、强生癌症综合研究中心、分子生物学研究所、脑科学研究所、干细胞研究中心等。这些地域相近的研究机构为跨院系合作培养提供了便利。此外，UCLA医学院还经常邀请不同学科院系的教授开设讲座，扩大学生视野，并且规定论文指导委员会中必须有一个成员是外系的老师。

(四)以学生的成长为重点，提供全程跟踪指导。

UCLA以很高的师生比来为研究生提供无微不至的指导，如生化与分子生物学专业有21个老师，12个学生，从师资上为学生的成长提供了保障[3]。研究生在确定自己的导师之前，由研究生导师顾问或学科系研究生指导委员会(the Faculty Adviser or Departmental Guidance Committee)负责指导，制定博士一年级的学习计划，如课程、实验室轮转等。第一学年末选定导师，由导师接着指导学生的课程研修和博士生资格考试。但是，学科系研究生指导委员会仍会继续指导学生，定期和学生会面讨论学习进程和存在的问题，给予建议，修正研究项目的政策和实施方法。

第二年末由导师牵头成立论文指导委员会(Dissertation Advisory Committee,DAC)，负责研究论文的指导。除导师外，DAC至少还要有另外三名成员，包括至少一名非本系的导师。主要职责是组织博士生资格笔试和口试，判断候选人是否具有继续进修的资格；论文选题及指导，提供关键评估，研究目标的扩展与修正；论文答辩；补考资格的确定等。通常与学生每年会面一次，根据研究需要增加会面次数。此外，如果论文导师和学生出现分歧，DAC会扮演第三方进行仲裁。

三、学位授予

在完成课程和实验室轮转之后，研究生要通过博士生资格考试(Preliminary Qualifying Exam，PQE)方可获得论文进修资格。PQE考试目的是为了评估学生科研能力和专业知识的掌握程度,另外还用来检查学生的知识背景是否存在漏洞以便后期弥补。考试形式包括笔试和论文答辩，笔试通过后才可申请口试。考试由论文指导委员会组织，以“通过/不通过”进行投票。

获得论文研修资格到最后授予博士学位，一般要4-5年的时间。生物医学博士(PhD)学位的授予要经过多方面素质的考评[4]：(1)所有课程的平均成绩要在B以上或者3.0以上，如果学生总成绩低于B/3.0或者连续两个学期的课程平均分低于B/3.0，那么会被劝退或者观察；(2)博士生资格考试；(3)至少一个学季的相关课程的教学或者助教经历；(4)博士论文答辩，主要考察学生是否掌握了学科核心知识和独立进行原创性科研的能力。

四、学生资助

根据美国医学院联合会2004-2005年统计数字，美国公立医学院一年收取的费用(包括学费、杂费、健康保险三个部分)平均在2万美元以上，私立医学院平均在3万5美元以上[5]。进入研究生阶段学习的人员普遍年龄为24岁左右，在美国已属独立生活状况，因此，博士学习在一定意义上已属于工作状态，美国高校为所有的项目学生提供全程全额资助，除了提供学费、医疗费、健康保险等，还定期发放工资，UCLA亦不例外。另外，UCLA还免费资助学生参加国际会议，进行学术交流。在政策上，鼓励学生申请各类奖学金，以达到激励学生的目的。

五、启 示

美国是当今国际生物医学研究和教育的领先者，加强与美国一流研究型大学的交流与合作对提升我国生物医学研究水平和教育质量很有益处。深入了解美国研究生培养模式后，得到以下几点启示：

1.积极引进具有国际教育背景的教师，引进国外先进教育理念、教材和教学模式，鼓励师生出国深造和开展国际合作，提高我国的研究生教育水平。

2.真正的基础研究费时费力，加大研究生

教育经费和教师科研基金的投入，保障师生科研积极性，让有志于科学研究的师生真正有时间和精力做好研究。

3.借鉴美国的实验室轮转等操作方式，发掘学生的研究兴趣，以兴趣为导向，充分发挥学习研究主动性，从而减少迫于就业压力或趋于从众心理而导致的盲目报考和学习困难。

4.成立研究生指导委员会和论文指导委员会，协助导师全程跟踪和指导，强化实验操作规范、学位论文撰写等学术素养的培养，开设学术研究规范方面的课程(研究伦理)。

5.完善学生考核评价机制，加强培养质量监控和反馈，及时调整学生的培养侧重点。目前浙江大学严格执行博士生中期考核机制，考核的侧重点为学生科学研究能力的掌握，创新意识和创新精神的培养，并和学生岗位助学金评定等级挂钩，取得了良好的成效。

[1]周 晋,王树叶,刘述川.医学研究生教育的发展与创新[J].西北医学教育，2007(5)：787-788.

[2]Graduate division.Admission data[EB/OL].http://www.gdnet.ucla.edu/asis/progprofile/result.asp?selectmajor=0001,fall 2007-fall 2011.

[3]UCLA Biochemistry division:the BMB Graduate Program.Small student group[EB/OL].http://www.biochemistry.ucla.edu/graduate/

[4]Gradate division.Standards & Procedures for Graduate Study at UCLA[R/OL].http://www.gdnet.ucla.edu/gasaa/library/spintro.htm

[5]Edward PESKIN，耿景海,金 莉(译).美国医学教育方面的最新动向[J].西北医学教育，2005(5)：457-4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