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工作介入强制隔离戒毒领域的可行性

高 巍（司法部司法研究所）

社会工作介入强制隔离戒毒领域的可行性

高 巍（司法部司法研究所）

社会转型时期，政府职能面临转变，新形势下单一的行政管理模式已较难适应日渐多样的社会生活范畴，通过社会工作的介入，为加强社会管理架设新的社会稳定平台提供了可能。而针对戒毒人员这种特殊的社区高危弱势人群的照管服务，社会工作的介入更易被吸毒者个体所接受，凸显专业化和个性化服务，有助于戒毒目标的完成。

社会工作对于人与社会环境的调适的核心观点，与将吸毒从纯粹的个体行为上升为一种社会现象，更多地立足于家庭、同伴群体、社会变迁等中观和宏观社会环境来解释吸毒现象的社会学视角，正好不谋而合。同时，从社会工作与戒毒治疗康复各自的特点、关系来看，社会工作的理念与方法之所以能运用于戒毒治疗康复，是因为二者在目标、功能等诸多方面存有共同之处，特别是社会工作的性质以及服务的宗旨与戒毒治疗康复的结合最为密切。在众多戒毒方法中，社会工作的引入以其鲜明的价值导向、独特的介入方法、显著的社会成效给传统戒毒工作带来了革命性变革。这种变革集中体现在：戒毒社会工作不仅仅只限于戒毒，而是以戒毒为起点，进一步引导吸毒人员的自我重建，最终达到吸毒人员的社会融入。应该说，没有社会工作的参与，“戒毒”和降低危害工作是不完整和不全面的。

一、从吸毒的理论上看社会工作介入强制隔离戒毒领域的可行性

自从吸毒作为社会问题引起人们普遍关注以来，对于吸毒这种社会现象，学者专家们就从各种可能的视角提出众多不同的解释，包括吸毒的生物学解释，如补偿理论、阿片受体说、乙酰腮碱说等，吸毒的心理学解释，如人格个性缺陷理论、行为强化学说等，以及各种社会学的解释。其中，吸毒的生物学解释以及吸毒的心理学解释这两种解释主要是强调微观层面的因素不同，而社会学的解释则将注意力更多的集中在宏观的层面上，认为影响人们使用和滥用毒品的决定性因素不在个体自身，而是个体所处的外界环境、社会关系和社会结构。概括起来，作出了相应解释的社会学的许多理论中比较重要的理论主要有以下几种：

（一）社会学习和差异性联合理论①赵敏、张锐敏主编：《戒毒社会工作基础》，军事医学科学出版社2011年5月版，第207页。，或者叫差异交往理论②马伊里、吴铎主编：《社会工作案例精选》，华东理工大学出版社2007年9月版，第211页。。该理论的创始人是萨瑟兰。该理论认为，包括吸毒在内的所有越轨性行为如同守法一样都是社会习得的。尽管一个人的社会化是通过不同的群体来完成的，但是个人只接受那些对他影响最大的人或群体的规范。人们的行为更多地受到了所交往的差异性群体尤其是小群体、亲密群体的影响。具体到吸毒问题，差异交往理论认为，吸毒人员的交往群体如家庭、邻居、同伴等对于吸毒行为的形成具有重要影响。如果与其个人密切的群体中，有人是吸毒者，尤其是对个体有重要影响的人，则很有可能认同这个人的价值观念和处世态度包括其吸毒行为。后来社会学家艾克借鉴了心理学的行为强化学说，对社会学习理论进行充实和发展。他指出人们对社会行为的学习受行为结果的影响，某一行为可能因获得奖赏或免除处罚而得到强化，但也有可能因受到惩罚或失去奖赏而弱化。在戒毒社会工作的实际开展过程中，这个理论得到了进一步的证实，个人所属的群体以及重要他人对个体吸毒行为的选择与否往往起到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吸毒人员的家庭，尤其是吸毒伙伴对于毒瘾的戒断和诱发有非常重要的影响作用。在戒毒矫治和预防工作中，要高度重视家庭、同伴、好友等群体的积极作用。许多戒毒社会工作的模式也正是以此理论为依据而创设出来的。

（二）亚文化理论③马伊里、吴铎主编：《社会工作案例精选》，华东理工大学出版社2007年9月版，第212页。又见赵敏、张锐敏主编：《戒毒社会工作基础》，军事医学科学出版社2011年5月版，第207页。。该理论以刘易斯、贝克为代表。该理论认为，群体成员在密切交往中形成了不同于主流文化的亚文化群体，该群体成员高度效忠于小群体，所以愿意接受亚文化，这也是群体相互认同、表明自我身份的一种方式。此外，主流文化往往会拒斥亚文化，相应地，亚文化会故意反抗主流文化，这也是为什么有人故意着奇装异服的原因。具体到吸毒人员，亚文化理论对于吸毒的成因、戒毒的复杂性以及社会对于吸毒人员的拒斥有很强的解释力。这种亚文化理论正可以解释那些盲目好奇，追求刺激的心理。有些青少年，缺乏鉴别和思考的能力，反传统、追时髦意识强烈，追求标新立异、时尚新潮，认为吸毒就是最时髦、最新潮的玩法，从而导致盲目吸毒。

（三）标签理论④马伊里、吴铎主编：《社会工作案例精选》，华东理工大学出版社2007年9月版，第212页。又见赵敏、张锐敏主编：《戒毒社会工作基础》，军事医学科学出版社2011年5月版，第207～208页。。该理论以贝克、戈夫曼、库利等人为代表。该理论认为，人们在交往过程中总是根据别人的反应加以内化从而形成一种自我概念，并依此行动和认定自我。标签理论非常重视“标签人”对“被标签人”的影响，这一理论在解释继续犯罪、同性恋、娼妓等方面非常成功。具体到吸毒人员，该理论指出，因为社会标签的影响，人们对于吸毒人员往往产生刻板化印象，甚至采取歧视、拒绝、妖魔化态度，这种负面标签会把吸毒人员进一步推向绝望境地，逼迫吸毒人员不断复吸，甚至走向故意危害、报复社会的境地。传统观念对于吸毒人员的看法更多地立足于道德批判，这是一种非常片面、非常简单化甚至非常错误的观点，这直接导致了社会大众对于吸毒人员的谴责、拒斥、否定和歧视。中国一百多年来对毒品社会危害性的不断强调，已造成成瘾人群在社会层面的妖魔化、边缘化、标签化，这给进一步救治成瘾者带来法律和观念上的障碍⑤褚宸舸著：《管制吸毒的正当性—一个值得重视的全球性的中国问题》，《公安学刊》，2011年第5期。。

（四）社会控制理论⑥赵敏、张锐敏主编：《戒毒社会工作基础》，军事医学科学出版社2011年5月版，第208页。。该理论认为，社会中每个人都有沾染毒品的可能，但个体与各种社会群体或组织之间的正常关系，作为一种社会制约因素对个体是否选择吸毒行为起着约束作用，这种关系越紧密，则约束力越强大，个体吸毒的可能性就会越小，反之就会越大。该理论强调了家庭、朋友、学校等群体或组织对个人第一次是否尝试毒品的决定性作用，但实际生活中随着个人持续地使用毒品，其自身对毒品的体验在决定其行为方面将变得越来越重要，而群体、组织的制约和社会的惩罚则降到了次要的地位。

关于吸毒现象的社会学理论还有许多，比如社会化理论、社会失范理论、拟戏剧理论等等。社会学理论的解释不同于生理学和心理学的重要之处在于，社会学将吸毒从纯粹的个体行为上升为一种社会现象，更多地立足于家庭、同伴群体、社会变迁等中观和宏观社会环境来解释吸毒现象，这种视角正好与社会工作对于人和社会环境的调适的核心观点不谋而合⑦马伊里、吴铎主编：《社会工作案例精选》，华东理工大学出版社2007年9月版，第212页。。

社会工作是帮助困难群体、弱势群体及广大民众解决困难和问题的职业。在分析这些困难和问题的成因时，社会工作者既重视服务对象个人方面的原因，也重视社会方面的原因。在个人方面有生理、心理、个人经验、能力等方面的原因，在社会方面有家庭、社区、工作单位和社会制度安排等方面的原因。社会工作分析问题时的基本观点是“人在环境之中”，认为人与社会环境是相互依存的。

社会工作者帮助服务对象解决问题常常是面对眼前的问题，以解决这些问题为工作目标。但是，社会工作者并不只是提供简单的、具体的服务，而是把服务对象能力的发展、外部环境的改变作为工作目标。在此基础上，社会工作者希望促成人与社会环境的良性互动。一方面，通过解决问题和增强能力使服务对象有能力应对环境的压力和挑战；另一方面，通过调动环境中的资源和改善环境，向人们提供更多支持。促进人与社会环境的相互适应和良性互动是社会工作希望发挥也能够发挥的作用和功能⑧《社会工作具有哪些功能》，载HTTP://WWW.CHINATAT.COM/NEW/385_390/2009A8A21_SYNC72753253581128900227196.SHTML。。

可见，社会工作的这种对于人与社会环境的调适的核心观点正好与吸毒的理论视角不谋而合。

二、从社会工作的服务理念上看社会工作介入强制隔离戒毒领域的可行性

开展戒毒社会工作之前，常用的戒毒方法主要是以公安为主的强制戒毒、以司法行政为主的劳教戒毒以及以医学为主的自愿戒毒，等等。这些戒毒方法各有特色，但共同的一点却是将戒毒作为工作的最高目标甚至唯一目标。而无论是强制隔离戒毒之下的戒毒治疗康复还是社会工作，都把关注人的意义放在第一位。社会工作最根本的价值理念是“助人自助”，它与戒毒治疗康复工作无论在价值理念上还是终极目标上都是统一的。由于社会工作以助人自助为基本原则，以解决社会问题为直接目标，注定社会工作具有介入强制隔离戒毒中社会问题的可能性。

社会工作立足于“人与资源系统的互动”角度给予服务对象以完整的服务。不仅仅注重个人的能力增强和应对压力心理素质的提高，而且还关注环境资源的整合和完善。通过给予人们完成生命任务所需要的条件和资源，协助那些弱势边缘人群衍生希望和自尊⑨徐美燕、董海宁主编：《社会工作实务》，浙江大学出版社2012年8月版，第249页。。

在戒毒社会工作理念方面，“助人自助”是戒毒社会工作者们坚守的基本理念。基于这一理念，最为核心的应该是“平等、尊重、真诚和接纳”等价值理念。正因为戒毒社会工作的主要服务目标为吸毒人员本身，所以，在具体价值导向上更多地充满了人性化色彩，平等、尊重、真诚成为主流思想。戒毒人员不是作为问题、疾病或罪错的符号出现，而是作为一个暂时适应不当的人、作为一个具有巨大潜能的人、作为一个充满无限可能的人而存在。这种优势视角的积极取向超越了过于简单化的病理取向和过于刻板化的罪错取向。

社会工作者通过与吸毒者交心，了解吸毒者目前最大的需求，从而找到了个案工作的切入口，慢慢地与吸毒者建立联系，走进了吸毒者的内心深处，并切实帮助吸毒者解决生活中的实际困难，取得对方的信任，使吸毒者感受到社工助人的诚意和美好愿望。这种凸显人性化与人文关怀的服务理念，是社工同帮助对象建立起专业关系的基础，从而实现康复功能的最大化。

据了解，传统的宣传教育工作之所以实效性不强，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宣传者的身份压力和受教育对象的逆反心理和仇视心理，影响对教育内容的认同，影响教育的实际效果。社会工作者的身份不再具有“打击”色彩，没有歧视，只有关爱，没有嘲笑，只有鼓励，大家彼此尊重。在传统的矫正工作中，通常只重视展示缴获的毒品和宣传图片，忽视学员内在自信心与社会支持网络的发掘。出所后学员因戒断自信心不足而导致的复吸率高，严重威胁了强制隔离戒毒的戒断成果。有鉴于此，引入社工服务，以强制戒毒与温情感化相结合的形式，推行人性化戒毒理念，给予吸毒人员最为稀缺、最为珍贵的人性化对待，常常成为吸毒人员得到认同、获得归宿、重建自我的根本动力。

社会工作以案主自觉而不是灌输为基本原则，因而不易引起逆反，社会工作的手法更适合服务对象吸毒者所接受，便于与吸毒者沟通，引起共鸣，从而建立起良好的专业关系，使戒毒者有信心克服困难，跨过生命的鸿沟去勇敢地面对未来。

三、从社会工作的策略和方法的优势上看社会工作介入强制隔离戒毒领域的可行性

对戒毒者的服务，光靠同情心和责任感是不够的，因为吸毒不仅是药物和意识的问题，它还涉及到心理、家庭、社会等多方面问题，需要专业人士来破解。因此，引入专业化的社会工作方法开展戒毒服务显得非常必要。社会工作由于视野的广阔性和开放性、矫正策略的可选择性、矫正方法的多重性，可以为戒毒治疗提供更多、更切合戒毒者实际需要的戒毒康复策略选择。

社会工作能够提升戒毒工作的专业化水平和科学性。在戒毒社会工作方法的运用方面，戒毒社会工作者普遍地使用了个案工作方法，小组工作方法也得到了较好的运用。例如，社会工作遵守个别化处置的原则，强调服务对象的差异性，主张根据对象特点和成瘾程度制定有针对性的个案跟进计划。社会工作者在资料收集的基础上，进行诊断，开展个案或小组工作，达到治疗、预防、教育和支持的目的。戒毒社会工作通过个案社会工作、小组社会工作、社区社会工作和个案管理等专业方法，采取基层预防、中层干预、深层治疗和后续跟进，全面覆盖的预防干预和全程照顾的戒毒干预介入社区戒毒和社区康复工作；在戒毒所内危机化解和提高戒毒学员自我效能方面也发挥重要作用。

强制隔离戒毒所内社会工作介入，通过个案工作辅导，改善戒毒人员的认知和心理，强化戒毒动机，并通过整合所外家庭、社会的资源进行个案管理，提高他们的心理认知能力。还可以在强制隔离戒毒所内开展小组活动，如脱毒支持小组、认知小组、劳动技能小组（兴趣小组）、预防复吸小组等。小组社会工作（ Group Social Work）是以群体方式开展的社会工作，是社会工作方法在群体环境中的应用。小组社会工作既是社会工作者工作的过程也是促使小组成员改变的方法和手段。通过强制隔离戒毒所内介入戒毒社会工作，提高心理技能、预防复吸，协助管教民警采用不同的角度、不同的方法提高学员出所后防止复吸的能力⑩赵敏、张锐敏主编：《戒毒社会工作基础》，军事医学科学出版社2011年5月版，第185页。。

（一）个案社会工作戒毒方法。个案社会工作作为社会工作最基础的一种治疗方法，在戒毒社会工作领域中同样应用非常广泛。它不仅仅构成了一种相对独立的戒毒方法，而且，往往贯穿于其他社会工作方法之中，构成了戒毒社会工作的基础和起点。个案社会工作往往是由专业戒毒社会工作者通过直接的、面对面的沟通方式，运用有关人和社会的专业知识和技术，对个人和家庭提供心理调整和环境改造等方面的支持与服务。其目的在于协助个人和家庭充分认识自身拥有的资源和潜能，完善人格和自我，增进其适应社会解决困难的能力，从而达到个人或家庭的良好福利状态。在戒毒社会工作个案实践中，已有证据表明，现实疗法在海洛因成瘾者治疗中具有比较明显的疗效。同时，在酒精成瘾者的治疗中，认知行为疗法被认为是另一种具有相当疗效的针对性方法。在毒品滥用领域，认知行为疗法也正在大力推广之中，并获得了一定的认可。在传统治疗方法被不断实践的同时，结合社会工作的专业发展，根据不同的吸毒群体，一些全新的戒毒个案社会工作方法也在不断地得到尝试，比如女性主义治疗方法、后现代治疗方法以及叙事疗法等，在局部领域对于特殊群体毒品成瘾者的治疗中，这些个案社会工作方法得到了不同程度的认同和接纳⑪马伊里、吴铎主编：《社会工作案例精选》，华东理工大学出版社2007年9月版，第215页。。

个案工作的要素中，工作主体是戒毒工作者，工作对象是戒毒人员，工作方法是直接的、面对面的，运用专业技术与方法，面谈与访视是常用的工作方法。从戒毒对象的接受，到收集资料、制订方案，再到进行评估，戒毒社会工作自始至终都会运用面谈。工作目标是使戒毒对象顺利回归社会，逐步戒除毒瘾，恢复良好的社会功能。

在强制隔离戒毒所内对戒毒人员开展个案工作有几个要点：一是建立信任关系是顺利开展工作的基础。主动在强制隔离戒毒所内寻找“案主”，并为其提供必要的服务。再按照案主的基本特征，需要了解的案主个人的资料包括个人资料、身体状况、心理情况、价值观以及处理问题的能力等等进行分类，建立基本信任关系。二是对案主的需要和问题进行评估。包括收集相应的案主个人和家庭资料，然后对他们的问题进行评估，以决定帮助的介入点。三是制订计划、介入干预与总结检讨。在制定帮助案主的目标和工作计划时要遵循一定的原则，包括：工作目标要与社会工作者的专长以及案主解决问题的能力一致，防止目标不切实际，动摇案主解决问题的信心。目标应与机构的功能一致，以便取得机构资源对社会工作者的配合，更好地服务案主。目标应是案主和社会工作者共同协商的结果，最大限度地调动案主的积极性。目标制定后，社会工作者要与案主订立工作契约，确认双方所认可的目标和计划，促使双方承担各自的责任，以便达到最终目标。四是引进心理咨询技术，加强个案矫治的针对性。心理咨询与心理治疗的理论模式、操作方法可以丰富戒毒的工作思路，扩展和充实工作手段。精神分析理论有助于我们了解对象的成长经历、人格结构。合理情绪疗法帮助我们了解个体的认知规律和常见的认知误区，解剖对象的认知错误。行为治疗针对那些存在问题行为、不良习惯或行为障碍的对象，可以提供切实有效地矫治手法和矫治技术，帮助对象改变行为，从而带动其全面进步。

需要强调的是，在为个人制订治疗方案时，需要对其社会、家庭环境和关系、个人的长处及潜能等进行评估，然后再决定哪种方式更加适合吸毒者的情况，并且还需要社会工作者对其所处的环境进行调适。这就需要社会工作者对社区资源有所了解，以帮助毒品依赖者协调并应对可能遭遇到的一些问题。在环境调适方面，社会工作者需要帮助案主加强亲子关系、夫妻关系，强化家庭在戒毒方面的积极作用⑫徐美燕、董海宁主编：《社会工作实务》，浙江大学出版社2012年8月版，第249页。。

（二）小组社会工作戒毒方法。小组工作又称团体工作、群体社会工作、团体社会工作等。小组工作指社会工作者以两个或以上的个人所组成的小组为工作对象，通过有目的的小组活动和组员间的互动，引导、帮助小组成员共同参与集体活动，以获得相关经验，协调个人之间、人与环境之间的关系问题，促成行为的改变，恢复与发展社会功能，最终实现开发个人潜能，使个人获得成长的社会工作方法。按照目标任务，小组主要可分为：教育小组，主要目标是帮助成员学习新的知识与技巧。通常是由专家介绍知识和技巧，小组成员分享感受并获得相关知识与技能。成长小组，提供让成员了解、增加与改变他们对自己及他人的思想、感觉及行为的机会；其主要目标是促进个人的正常发展，其主体主要包括人际关系、价值观、问题解决、沟通以及思考和感觉方式等。支持小组，通常由有相同问题或经验的人组成。小组成员通过分享彼此的思想与感受，会发现其他组员与自己面临着同样的问题，有着同样的情感与想法，这种一致性使他（她）不再感到孤单，从而获得一种情感上的支持。治疗小组，通常是指心理治疗小组。其目标可分为三大类：支持性治疗，人际关系成长以及内心成长。支持性治疗强调重建、增进或者维持组员的功能或解决问题的能力；人际关系成长的目标集中于促进组员重新审视，发展和改变自己的人际关系；内心成长的目标则强调培养有助于成长和改变的洞察能力。心理治疗小组对工作者的专业能力要求最高，侧重于协助成员改变问题行为或生理、心理、社会创伤后的洽疗。在心理治疗小组中，工作者被视为专家、权威人士，他们与成员一起诊断问题，制定治疗目标⑬赵敏、张锐敏主编：《戒毒社会工作基础》，军事医学科学出版社2011年5月版，第210～211页。。

因为种种原因，吸毒人员往往自我认同偏低、自我效能不足，同时，社会往往通过标签作用将吸毒人员隔离为特殊群体。在戒毒社会工作的实际工作中，社工发现许多吸毒人员具有明显的共同特征，这时，社工勇敢地打破了传统的禁区，将同质性吸毒人员结合在一起，组成一个康复小组，在科学的方法指导之下，这些吸毒人员自愿组成了戒毒小组。小组的产生一方面使戒毒人员重新获得了集体认同，同时，小组本身又产生了特定的治疗作用，从而极大地推动了吸毒人员的戒毒和康复。

正是由于戒毒人员寻求戒毒群体之间的相互支持与合作，推动了小组社会工作在戒毒领域中的大力应用。在当代戒毒社会工作的发展过程中，这种借助于吸毒人员之间的共同支持，而不是寻求专业社会工作者的单向督导的自助戒毒小组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成功。其中，在成瘾性戒断方面，匿名戒酒会（Alcoholic Anonymous，AA）被广泛认为是当今戒酒方法中最为成功的方法，该组织在全世界范围的扩张以及成员的大量加入已经构成了一个非常引人注目的现象。作为一个姊妹产品，匿名戒毒会（Narcotic Anonymous，NA）同样在戒毒领域取得了辉煌的成功，并且创造出了独特的十二步戒毒法，尽管专业人士对此还抱有疑虑。尤其令人注意的是，受此影响，各种各样的自助小组开始在世界范围内风起云涌，这种现象已经超越了专业范畴，转而进入了社会乃至政治领域之中⑭马伊里、吴铎主编：《社会工作案例精选》，华东理工大学出版社2007年9月版，第216页。。

在具体的操作中，可以推出“把抽象理念转化为具体项目”的活动，有针对性地组织各种活动帮助对象戒毒成功。譬如，根据吸毒者困惑多、渴望与人倾谈的心理，使他们有个倾诉的环境和场合，这不仅是为了让他们宣泄，对戒毒也有积极的治疗作用。譬如，成立“理性自助会”，告诉他们戒毒是完全可以成功的，帮助他们摆脱“一日吸毒，终身戒毒”的错误观念，坚定戒毒的决心。譬如，成立“女性沙龙”，大胆让戒毒者聚在一起，谈她们各自戒毒的体会。在这里戒毒沙龙成员不仅在精神上得到了放松，而且由于戒毒社工、戒毒人员及家属面对面地接触、谈心，使她们的心灵感受到了温暖、关爱，这对于吸毒者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心理治疗过程。

（三）个案与小组结合的社会工作戒毒方法。值得注意的是，在实际操作中，往往很少局限于使用某种特定的戒毒社会工作方法，而是多种方法有机地结合在一起，这实际上构成了另一种非常流行的戒毒社会工作——整合的社会工作戒毒方法。其最大的贡献在于对社会工作知识的综合运用。目前的社会工作已经摆脱了按照三大工作方法来进行简单区分的原始阶段，更多地侧重于按照问题或根据对象来进行划分。在此意义上，案主或问题本身成了工作的目标，具体的方法只是解决问题的不同手段。因此，在案主问题的不同侧面和不同阶段，对于不同专业方法的灵活运用就成为必然。

例如个案与小组的结合。良好的个案是小组成功的基本保障，所以，对于小组对象的接纳主要是建立在良好的个案基础之上的。而且案主除了参加固定的小组活动之外，平时的专业服务还是由分管社工进行深入的个案工作。实践证明这种个案和小组活动的有机结合是比较有成效的。

（责任编辑 张文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