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 芳,李 娜,黄佳莉,石春凤
(第二军医大学东方肝胆外科医院 肝外五科,上海 200438)
原发性肝癌是一种常见的恶性肿瘤,在全球癌症发病率排序中居第5位,病死率居第3位[1],在亚洲和非洲国家的发病率相对更高,为我国第2位癌症死因。肝癌恶性程度高,治疗效果有限,我国肝癌5年内生存率只有28.4%[2],且复发率高,因此,肝癌患者在接受诊断和判断预后时心理上造成的创伤非常大[3]。心理应对过程中会产生负性和正性两方面的心理状态,而积极的心理状态能够更好地适应该疾病带来的创伤,有助于患者的治疗和恢复,这种正性变化被称之为创伤后成长(posttraumatic growth,PTG)[4]。本研究旨在探讨原发性肝癌患者社会支持与创伤后成长的水平及其相关性,为提高肝癌患者创伤后成长水平,促进其身心恢复提供理论基础。报道如下。
1.1 对象 采用整体抽样的方法,随机选取2013年10月—2014年4月在第二军医大学附属东方肝胆外科医院住院接受手术切除和(或)介入治疗的肝癌患者243例。纳入标准:经临床症状、影像学检查或病理学诊断证实为原发性肝癌;意识清醒,病情稳定,无沟通障碍;愿意参与此项研究,并签署知情同意书。排除标准:意识障碍、认知障碍或不能进行语言交流者;文盲患者;拒绝参加本次课题研究者。
1.2 调查工具
1.2.1 一般资料调查表 收集人口学资料:性别、住院号、年龄、民族、籍贯、学历、职业、医疗保险类型、医疗负担情况、婚姻状况、有无宗教信仰、家庭收入(元/月)等;临床资料:肝炎史、伴随疾病、手术或介入次数、肿瘤分期等。
1.2.2 社会支持量表 (Social Science Research Solutions,SSRS) 采用肖水源[5]社会支持评价量表,共有客观支持、主观支持和社会支持利用度3个维度,单选题按所选项目的编号计分,多选题按所选项目的数量计分,总分为12~64分,得分越高表示社会支持水平越高。该量表在国内应用具有较好的信度和效度。
1.2.3 创伤后成长评定量表 (Posttraumatic Growth Inventory,PTGI) 选用汪际等[6]修订的简体中文版创伤后成长评定量表(C-PTGI),用于测量创伤后正性改变的程度。量表由5个维度、20个条目组成,包括人生感悟、个人力量、新的可能性、与他人关系和自我转变。每个条目采用Liket 6级0~5分(从未~最大)评分方法。总分为0~100分,得分越高代表创伤后成长水平越高。总量表的Cronbach’s α为0.830,各分量表的 Cronbach’s α 为 0.517~0.708。
1.3 调查方法 由研究小组成员向调查对象发放问卷,讲解填表方法与注意事项后,由患者自行填写,当场收回。如问卷有20%的条目缺答者予以剔除。共收回问卷243份,回收率100%,有效问卷226份,有效率93.0%。
1.4 统计学处理 采用SPSS 18.0处理数据,用统计描述、Pearson相关分析进行数据分析,检验水准α=0.05。
2.1 原发性肝癌患者一般资料及量表得分见表1
表1 226例原发性肝癌患者一般资料及社会支持量表创伤后成长量表得分
2.2 原发性肝癌患者社会支持及创伤后成长得分情况 本组患者的社会支持量表总分、创伤后成长总分都高于国内常模(P<0.05),见表2。社会支持量表维度得分:客观支持(9.58±3.33)分,主观支持(24.69±5.98)分,对支持的利用度(7.12±2.11)分。创伤后成长量表各维度得分:人生感悟(3.69±0.82)分,个人力量(3.57±0.93)分,新的可能性(2.95±1.12)分,与他人关系(3.43±0.96)分,自我转变(2.82±1.05)分。
表2 原发性肝癌患者创伤后成长及社会支持评分与国内常模比较(±S,分)
表2 原发性肝癌患者创伤后成长及社会支持评分与国内常模比较(±S,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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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原发性肝癌患者社会支持与创伤后成长Pearson相关性分析 社会支持总分与创伤后成长总分呈一定正相关(r=0.345,P<0.05)。 2 个量表的各维度得分也呈一定的正相关性。详见表3。
表3 原发性肝癌患者社会支持与创伤后成长相关性分析(r)
3.1 原发性肝癌患者创伤后成长现状 原发性肝癌患者在经历疾病诊断、治疗、康复或恶化的整个过程中,经历着担心预后不佳、病情恶化、复发和恐惧死亡的负性心理体验的同时,也感受到生命中的积极改变,存在正性心理过程的伴随,产生了创伤后成长。本研究表2可见,本组原发性肝癌患者的创伤后成长水平高于国内常模。本组患者年龄在44~59岁的占68.6%,这与原发性肝癌的好发年龄相符[7]。由于中年人有较强的责任感,自我意识发展水平较高,对挫折的耐受力和对疾病的承受力较强,因而容易产生创伤后成长。本组78.8%患者有继往肝炎病史,病程长,在长期与疾病抗争的过程中,患者通过自己的适应和自我调整,对自身的健康和疾病的防范更为关注,会主动、有意识的寻求应对策略,通过认知重建和行为改变,促进创伤后成长。
3.2 原发性肝癌患者社会支持现状 在我国,普遍认为社会支持是来自社会各个方面的精神上和物质上的帮助与支持,包括家庭、亲属、朋友、同事、工会等个人或组织[8]。社会支持包括3个方面,实际存在的客观支持、个人对支持的主观感受,和对社会支持的利用度。有研究表明[9],社会支持对疾病的适应能力和应对方式起正性作用,可影响患者的心理行为,提高患者对治疗的依从性,所以,良好的社会支持是提高原发性肝癌患者生存质量的有效途径。表2中,本组患者的社会支持总分为(41.39±8.36)分,高于国内常模(P<0.05),提示本组原发性肝癌患者获得的社会支持较好。
家庭是非常重要的社会体系,家庭给予患者物质上的直接援助是客观的社会支持,情感方面的关心、尊重、理解和鼓励是主观支持,家人尤其是配偶的帮助,使得患者更能重新认识生命的意义,本研究样本中,已婚且配偶尚在的患者占96%,故本组的社会支持总体水平相对较高。近年来,随着医疗政策改革的推进和落实,尤其是农村医保制度的普及和大病医保相关政策的实施,使得患者大大减轻了面临的经济负担,增加了康复的信心。本研究中,享受医保的患者占78.8%,这可能也是原发性肝癌患者社会支持水平较高的原因之一。
3.3 原发性肝癌患者社会支持与创伤后成长呈一定正相关 人们在生活中,当遇到困境时,内心希望得到他人的帮助,而对于癌症患者来说,这种需要尤为强烈[10]。社会支持系统可以有效的缓解应激源给患者造成的负面影响,在一定程度上减轻疾病的症状和发展,是患者患病后心理适应的重要因素,是患者应对疾病、增强治疗信心的重要支柱,对癌症患者的身心健康起到了保护作用[11]。表3结果表明,原发性肝癌患者的创伤后成长总分与社会支持总分呈一定正相关 (r=0.345,P<0.01),除自我转变与客观支持相关程度不密切外,其余都显示了一定正相关(P<0.05),这表明原发性肝癌患者对社会支持的感知越高时,创伤后成长水平也随之增高,良好的社会支持可以促进创伤后成长的产生。Powell和 Llewellyn等[10,12]的研究结果也支持该观点。
这可以解释为,个体在遭遇创伤性事件后,产生的防御性认知在社会支持的协助下,发展成为主动、有意识地意义寻求的应对策略,带来较为持久的行为改变;随着行为改变的持续发生,产生认知重建。随后认知重建与行为持久改变交互影响,均发生较为稳固的积极改变,这就是创伤后成长[13]。
综上所述,医护人员应帮助原发性肝癌患者优化社会支持网络,鼓励其主动寻求和利用社会支持系统。护士群体也是社会支持的组成部分,应根据患者不同层次的心理需求提供信息支持和心理干预,调动个体的内在因素,增强抗挫能力,促进治疗效果,从而提高生存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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