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口鱼粉的贸易形势与质量现状分析

林一群

（福州出入境检验检疫局，福建福州 350015）

我国是鱼粉需求和进口大国，每年鱼粉需求量约260万t。受国内渔业资源的限制，我国鱼粉产量不高，鱼粉工业起步晚，国产鱼粉与进口鱼粉相比，存在粗蛋白含量偏低、脂肪含量偏高、氨基酸平衡性较差等缺点，我国每年需进口约100多万t鱼粉来补充国产鱼粉原料的不足。进口鱼粉作为饲料的主要动物蛋白原料，在水产饲料、乳猪料饲料配方中使用量可占到25%～50%。而饲料投入一般占养殖成本的50%以上，高的甚至达到80%以上。因此鱼粉进口量及其价格将对国内下游饲料和养殖行业产生了重大的影响。

1 进口鱼粉贸易特点与存在的问题

近几年来，我国进口鱼粉价格都在高位运行。2002～2005年期间，我国鱼粉进口平均价格在660～690美元/t之间波动。2006年，进口鱼粉价格急骤暴涨至1 300美元/t。近5年来，进口鱼粉价格保持在1 400～1 800美元/t。2010年因主要鱼粉生产国之一的智利发生重大地震，进口鱼粉价格甚至一度冲至2 400～2 500美元/t。2014年8月，全球鱼粉平均价格也高达2 000美元/t。鱼粉价格长期高位运行且短期波动很大。

1.1 全球鱼类资源日趋紧缺，资源保护与鱼粉市场需求的矛盾日益突出

全球大约渔获量的30%被用于生产鱼粉，但由于全球气候变化、环境恶化和过渡捕捞等因素造成渔业资源衰退，渔获量越来越低，世界鱼粉产量持续下降，而水产养殖规模却不断增长，对鱼粉的强劲需求和鱼粉有限产量之间的矛盾导致了鱼粉的价格不断上涨，鱼粉的供求矛盾日趋明显。据专家估计，2014年全球鱼粉产量为456万t，将比上年减少1.3%，连续第3年持续下降。另一方面，鱼粉的需求量却逐年增长。我国水产饲料产量从2000年的700万t增长到2013年已达到1 900万t。作为水产饲料的主要动物蛋白原料，水产饲料产量的快速增长直接带动了鱼粉需求量的增加。

1.2 国际鱼粉定价权受到个别国家操控

世界鱼粉生产国主要集中在秘鲁、智利、泰国、美国、日本、冰岛、丹麦、俄罗斯、挪威等国家。秘鲁与智利的出口量约占总贸易量的70%。目前，我国约60%左右的进口鱼粉来自秘鲁。秘鲁鱼粉市场集约化程度高，处于少数几家供应商控制的局面，掌握着鱼粉的定价权，并且每年不定期公布不同的配额，左右市场价格。配额的多少直接影响国际鱼粉供应的数量，我国近年来进口秘鲁鱼粉占据秘鲁鱼粉总产量70%左右，这就使得比例配额方面的消息显得尤为重要。以2012年为例，自2012年10月底秘鲁公布减少第二季鳀鱼配额后，饲料价格即开始大幅上涨。在消息发布前，秘鲁顶级鱼粉的FOB价格是1 600美元，但之后立刻上涨到2 100美元，且几乎所有等级的鱼粉都贵了500美元/t。此外，我国鱼粉中品质相对较高的白鱼粉则主要来自美国。以福建口岸为例，2013年进口美国白鱼粉约占白鱼粉进口总量的72%。市场供应量是决定市场价格的重要因素之一。因此，白鱼粉价格受美国市场影响很大。

1.3 我国目前的进口鱼粉行业协会力量不足，丧失议价权

作为鱼粉消费大国，我国在国际鱼粉市场上应当有一定的话语权，然而长期以来进口鱼粉的卖方市场导致进口企业步步退让，丧失了鱼粉进口价格的谈判权。我国进口商数量多，规模小，基本靠单打独斗，难以形成采购合力，在进行鱼粉采购时议价能力不足，常处于被动地位，往往只能被迫接受价格上涨，甚至在贸易合同中也没有对检出不合格等情况约定退货索赔条款，当鱼粉在进境口岸检出有毒有害物质需要退运时，货款已付清，出现国外生产企业拒绝接收退运货物、拒绝赔款，由进口企业单方面承担巨额经济损失的现象。以福建口岸为例，过去5年里就曾发生过3起因进口鱼粉检出重金属含量超标，而国外生产企业拒绝接受退运货物，由进口企业承担超过65万美元巨额经济损失的情况。

2 进口鱼粉质量安全卫生状况

作为重要的动物源性蛋白饲料原料，鱼粉本身存在着许多安全卫生隐患。一是疫情疫病传入风险，存在带入传染性牛海绵状脑病的风险。二是病原微生物，如，沙门氏菌、大肠杆菌、霉菌等污染风险。三是鱼粉中存在着一些影响动物健康的毒素，包括组胺、肌胃糜烂素等。四是重金属含量超标的风险，主要包括重金属铅、镉、汞、砷、铬等。五是二噁英和二噁英类多氯联苯等有机污染物污染风险。六是掺杂使假问题。一些饲料生产厂家为了获得更多的经济价值，往往向鱼粉中掺杂血粉、羽毛粉、皮革粉等劣质原料，甚或是人为加入非蛋白氮类，如三聚氰胺等。

近年来，国家质检总局通过制定进境检验检疫要求，实施进口前准入制度、进境检疫许可制度、进口商备案管理制度、风险监控和风险预警机制等，逐步建立了以风险管理为核心，以安全和可追溯性为目标的进口饲料安全监管体系，进口饲料检验检疫监管工作更具科学性、计划性、针对性，进口饲料质量安全得以大大提升。然而，近几年来，全国各口岸通过安全风险监控工作也从进口鱼粉中检出不少不合格的情况，包括检出沙门氏菌、细菌总数超标、霉菌总数超标、重金属镉、汞、砷、铬含量超标、毒素类的组胺含量超标以及环境污染物二噁英含量超标等问题。因此，进口鱼粉的质量安全卫生把关工作仍不容松懈。

3 建议

3.1 进一步强化饲料质量安全监管与社会监督体系

一方面，应当进一步强化饲料安全监管工作，建立健全进口企业信用管理体系，实施黑名单制度，加大违规企业处罚力度。另一方面应建立更优化的部门联动监管监控机制，包括共享监管和预警信息平台，受理举报的快速反应机制等，填补饲料监管中出现的监管盲区，实现国内饲料监管和进出口饲料监管模式的对接。在加强政府监管的同时，应当进一步完善社会监督机制，拓宽社会监督渠道，促使进口商落实质量安全主体责任意识。

3.2 充分发挥行业协会作用，提升行业话语权

行业协会应进一步发挥组织协调与沟通作用。通过在行业中推进诚信建设，进一步规范行业行为；通过调查研究，反映行业状况和企业诉求；通过沟通与协调，为进出口鱼粉企业排忧解难；通过宣传国内外相关法律法规政策，加强行业自律；通过搭建信息与服务平台，促进行业信息和技术交流；通过建立企业联盟，联手采购，增加与国际市场谈判的话语权；通过拓宽鱼粉资源来源市场，避免出现绝对的卖方市场。

3.3 整合规范国内鱼粉行业，提升国产鱼粉品质

近年来，国产鱼粉在饲料企业中的使用比例逐步提高，成为对抗国际鱼粉价格波动的重要筹码。但目前我国鱼粉行业面临以下问题：

（1）区域性小企业较多、生产规模普遍较小、产业集中度低。我国的鱼粉生产企业主要集中在山东荣成、辽宁大连和浙江舟山，企业数量多达数百家，但由于鱼粉行业技术门槛低，因而我国鱼粉行业呈现“小而散”的低水平混战，企业的平均年产量只有 2 000 t。以山东荣成为例，目前，共有180余家鱼粉生产企业，年产量最高的不高过5万t，产量超过1万t的企业不足10家。而在鱼粉生产强国秘鲁，通过整合以后，全国鱼粉生产企业不足10家，规模最大的企业年产量达35万t，前7家企业产量之和占全国总产量的80%，而我国规模最大的前10家企业产量之和仅占全国的18%。

（2）国产鱼粉生产工艺和质量水平参差不齐。掺杂使假事件时有发生。谈到国产鱼粉，“低质量作假”是前几年人们对其的普遍印象。国产鱼粉具有生产流通周期短，新鲜度好的优势，但巨额的利润诱使某些鱼粉厂或经销商掺杂使假，例如，鱼粉中掺入虾粉、皮革粉、血粉、羽毛粉、草粉、淀粉、花生壳甚至是三聚氰胺等，败坏了国产鱼粉的声誉，也给饲料厂和养殖户造成损失。

针对国内鱼粉行业目前面临的区域性小企业较多、生产规模普遍较小，产业集中度低、生产工艺和质量水平较差的问题，亟需对其实施整合升级，将分散的作坊化鱼粉企业整合，实现专业化、规模化、集约化生产，形成较强的鱼粉行业联盟。建立全国鱼粉行业生产和质量标准，引导企业规范化发展，推动国内鱼粉加工产业优化升级，打破国外进口鱼粉的垄断局面，发挥我国对国际鱼粉的影响力，提升对国际鱼粉定价的话语权。同时加强对国产鱼粉的质量安全监管，从而提高国产鱼粉的产量和质量，改变国产鱼粉声誉不好的坏名声，满足国内饲料的质量要求，逐步减少对进口鱼粉的依赖。

3.4 加大科研投入，探索替代鱼粉的蛋白原料

鱼粉源于自然资源，在需求量总体增长的情况下，鱼粉趋少、趋贵的走势在所难免，要维持以鱼粉为主要蛋白源的水产养殖业稳定、持续的发展，开辟鱼粉替代品迫在眉睫。目前，我国水产饲料中鱼粉的使用比例偏高（普通淡水鱼饲料鱼粉占10%左右，淡水名特优种类和海水鱼虾类饲料的鱼粉比例超过50%。尽管国内关于鱼粉替代也开展了不少工作，取得了一定的进展，但仍存在许多问题，值得人们去探索研究。一方面，可加强科研投入力度，建立鱼粉替代蛋白源有效性评价指标体系，推进水产动物营养生态学研究，从代谢组学入手，加强鱼粉替代技术手段研究。另一方面，可进一步完善水产饲料原料数据库。有计划地组织国内相关高等院校、科研院所和大型水产饲料企业联合开展水产动物对各种原料营养素的消化率、能量利用率、抗营养因子种类和含量、有毒有害物质含量等研究，建立和完善水产饲料原料数据库，为鱼粉替代提供基础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