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秘扇》中“老同”现象及其反思

曾莹，杨向荣

(湘潭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湖南湘潭，411105；湘潭大学艺术学院，湖南湘潭，411105)

“老同”是旧时南方民间立誓结为姐妹的一种说法，随着电影《雪花秘扇》的播出，“老同”以民俗的旗号进入电影市场。对于“老同”这一现象，学界研究多归于民间文学范畴，主要考察“老同”的现状以及这一现象对于当地生活的影响，以及“老同”的起源。笔者拟结合《雪花秘扇》深入探讨影视中的“老同”现象以及影视中的“老同”与现实生活中“老同”的民俗差异性，并反思“老同”这一民俗的社会意义。

一

“老同”是指两个同年的女子相互结交的一种关系，是一种独特的、超越友情和爱情的情感。电影《雪花秘扇》就是围绕两对不同时代的“老同”进行的。处在清代末期的雪花和百合，由于八字相合，在七岁便由长辈做主结为“老同”，而在现代的尼娜和索菲亚，她们本身是十分要好的朋友关系，在听说“老同”这一说法后结交。除这两对为主要人物的“老同”以外，《雪花秘扇》还有着其他不同的“老同”人群，例如电影后期出现的雪花所住村落的几个女子，以及后来谎称为雪花姐妹的莲花。由此可见，“同”不是当时社会的个别现象，而是一种群体认同。

产生“老同”现象有其社会原因。“民俗是一种具有广泛社会性的文化事项，它在长期的社会实践中逐渐形成并为广大民间社会所接受。”[1]而之所以会被当时的广大女性群体所接受，可以从自古以来的社会等级与女性地位来探究。在中国五千年的历史记载中，一直提倡父权至上的原则，易经中就有提到“天尊地卑，乾坤定矣”“乾道成男，坤道成女”，而其中又有进一步的解释曰：“乾，天也，故称乎父；坤，地也，故称乎母。”“乾，健也；坤，顺也。”这表明，当时的人们就认为女子作为坤，要服从男子的意志，地要服从于天，即女子要服从父权秩序之理。此外，还有所谓“夫为妻纲”“三从四德”的观点将妇女牢牢束缚，除却在思想上的统治，在身体上还对女性加以残害，将女性变为只能依附男性生存的存在，变为一种家族繁衍的工具。

由于传统文化的影响，使得一直被无情压迫的女子开始向往不一样的生活和情感，“妇女们看到社会结构和态度是如何从出生开始便在塑造她们并且限制她们的机会，她们研究了妇女在社会中被贬低的程度……她们学会了自尊并理解群体团结的价值”[2]。“老同”的由来也可以从中得到解释：在社会的压迫中，女性开始渴望自身的自由，而“老同”就是一种无言的抗争，来抵抗当时男性的主导地位，争取自己的自由。在电影中，曾有过这样一个细节，百合婚后想去探望家道中落的雪花，但是百合的婆婆陆夫人不准许，认为和雪花的交往有失陆家颜面，刚开始的言辞灼灼在百合说雪花是其许过誓言的“老同”的质问后沉默了，就是这个沉默的小细节可以看出，“老同”作为一种女性抗争的形式是被当时的女性群体默认的，陆夫人也包括在其中，不过由于身份地位的限制，使她不能将内心真正的渴求光明正大地表现出来，所以电影中陆夫人才不能对百合的话妄加反驳，因为“老同”代表的是当时女子的愿望与渴求。

《雪花秘扇》中的“老同”情感是一种纯爱，是女性之间最真诚的感情表现。“任何时代的群体审美接受，都与该时代的文化背景紧密相连，当下观影中的审美接受也不例外。”[3]正是由于人们在当代社会找寻不到人们理想中的唯美情感，就将眼光寄托于历史。将曾经在民间广泛流传的“老同”拿出来抚慰在这个高速发展的社会中伤痕累累的心灵。其实在《雪花秘扇》中就有对这种情感的说明，尼娜和索菲亚的情感就是个例子。作为一个寄人篱下的孩子，索菲亚不喜欢自己的婶婶，婶婶对她也不好，这样的情况下，与她情投意合的尼娜正合了她的口味，在听说了“老同”这种风俗之后，两个女孩都是满心向往与羡慕，才会决定在自己本身所有的情感上加上誓言，结为“老同”永不变。

二

作为一种影视题材，《雪花秘扇》不仅仅是编者想象中的一种同性相处模式，同时也是基于现实存在、有其来源的一种民间习俗。但是基于电影的艺术性，影视中的题材不可避免地要经过人为的改造加工，以求更为符合群众的喜好，产生更大的共鸣，所以，《雪花秘扇》虽然打的是民俗大片的旗号，选择的题材也确实是传统“老同”这一民俗，不过，在表现上还是与现实中存在的“老同”有着一定的差异性。

《雪花秘扇》中有一个片段可以很充分地说明影视中结交“老同”的条件。电影中当处于清代的百合开始裹小脚一年以后，一顶华丽的小轿抬到了百合的家，这抬来的就是帮百合和雪花结“老同”的媒婆。当媒婆说要和百合结“老同”的是来自一个富庶家庭的女孩以后，百合的娘认为那样的家庭她们家百合高攀不起。然而这时媒婆却说了一段话：“没错，她家都是有学问有地位的人，她祖父还是朝廷的大学士呢，不过……这两个女孩八字很合，人家也就不嫌弃门户悬殊了。”从媒婆的这段话中可以看出，结交“老同”需要八字相合。这是一个首要的条件，一旦有相合的八字，连在封建时代根深蒂固的门户观念都可以有所通融，不在乎门户悬殊地结交“老同”。其次是性别，电影中处于现代的一对“老同”尼娜和索菲亚在结交之前，第一次从索菲亚阿姨的口中听到关于“老同”的描述就是“老同，就是一生的结拜姐妹”，可见，在《雪花秘扇》中我们看到的“老同”结交的性别要求是双方都为女性，是一种属于女性的独特习俗。

现实中的“老同”结交习俗却不仅如此。“老同”作为中国南方普遍存在的一种民间习俗，它的结交也是有其条件的，并不是一种随意的、没有章法可依的习俗。结为“老同”是指两位年龄相仿且毫无血缘、姻缘关系的同性社会成员，通过某种特定仪式后，形成彼此的权利和义务关系，并以二人为中心扩散开来的一系列拟亲属关系。在壮族的“老同”结交中，条件就要比电影中的条件要相对宽泛一点。首先，结交“老同”的双方年纪要相仿，最好不要相差太多；其次，两者之间必须没有亲属关系，这种亲属关系不仅仅指血缘关系，还包括姻亲关系；再次，结交“老同”一般是同性之间。《雪花秘扇》中的“老同”仅指两个女子之间的独特情感关系，而在现实生活中的“老同”结交，除却女子之外也包含了同性的两个男子。

任何一种民间习俗都有其专属的传统仪式，“老同”的结交也不例外，它也有属于自己的一种结交仪式或者说方式。《雪花秘扇》中的雪花和百合在媒婆的引介之后，真正的结交是在她们相处一段时间之后。在雪花和百合的感情慢慢成长之后，媒婆将她们带到了姑婆庙，让她们在姑婆神的见证下，亲手签订代表一生一世誓言的结交书，然后将结交书放入火盆之中烧毁，预示着将互许的誓言奉予姑婆神为见证，更祈求姑婆神能保佑她们一生的情谊。而这个结交书在现代的尼娜和索菲亚的结交中也出现了，不过这个时候的结交不再是由古代的媒婆来主持，而是由类似于专门的一种从事此类工作研究的人来主持书写。连接古代的和现代的就是这一份结交书，这一份结交的誓言——“以我双手向你开，相惜怜爱永不悔，结为老同永不变。”成功签订结交书以后就代表双方正式结为“老同”，一生一世结拜为姐妹。可见，现实生活中的“老同”结交则没有那么繁复的仪式，相较而言，更为生活化简易化。

在《雪花秘扇》中，“女书”也是其中十分重要的线索。“女书”顾名思义，就是女性的书写文字，男性是不懂的，由上一辈女性传给下一辈女性的文字。在电影一开始，略显昏暗的灯光下，一个女子素手握笔，在纸扇上缓缓地书写着一些人们看不懂的文字或者说符号，那便是女书。在电影中，女书第一次出现是在尼娜和索菲亚签订结交书的时候由帮她们证明的工作人员提及的，并告诉她们所签的结交书所用的文字就是女书。第二次出现就是帮雪花和百合结交的媒婆教授她们女书，正是由上一辈女性教授给下一辈，代代相传。在《雪花秘扇》中，女书是牵引“老同”情感的桥梁，所以女书一直贯穿于整部电影。那些书写在小小的折扇、绢帛上的文字，诉说着两个女人之间的感情，哪怕她们相隔千里，靠的就是这神奇的文字。在百合嫁入大户，雪花反而沦为下层人民，以致百合不能亲身来探望自己姐妹的时候，支撑她们的就是这些小小的折扇。当电影接近尾声，百合心伤毁扇，其实想毁的是她和雪花之间的感情。而在现实生活中，女书是一种神秘的文字。它的范围不仅仅是“老同”之间的互通情感，还包含了当时的社会文化等各种内容，是妇女文学的表率。但是，对于如今现实中还存在的“老同”民俗来说，由于各种因素的影响，例如文字传承中的遗失，现存“老同”习俗中不仅仅指女子之间，还包括男性之间的“老同”结交，女书不再只代表“老同”之间的特殊语言，而是作为一种文化遗产得以传承。

在现代的很多人看来，“老同”或许会带上一些同性恋的色彩，不过这两者之间的感情还是不相同的。“老同”是旧时南方民间立誓结为姐妹的一种说法，是女人间最亲密的关系，甚至超越夫妻和姐妹。她们之间的情感与依恋不像普通的同性友谊那么简单，有着跟爱情同样的忠贞和包容，但却没有实质肉体关系。其实女人在男权社会通过‘老同’的形式实现结盟，就是对命运的反抗。在电影中，雪花和百合、尼娜和索菲亚都是一同成长、相互扶持的“老同”。雪花和百合，自小在一起，同吃同睡，形影不离，两人的感情在结为“老同”之后真的就是一生相伴。看着彼此出嫁，相互疼惜，一起走过战乱，没有背叛，即使雪花为了不让身份已比自己高贵太多的百合为难而说谎，想让彼此结束“老同”关系，那也是以感情的坚贞为出发点。在没有联系的十年里，她们之间的情从来没有断过。而现代尼娜可以不顾后果地在高考卷上写上没有来考试的索菲亚的名字，而索菲亚可以为了不阻挡尼娜的前途而假装离开，宁可让尼娜恨她。这样的感情早已超越友谊，是一种类似于人类“第四种”感情的存在。

电影播出后，有很多观众认为在自己的生活中，都有类似于这种“老同”的感情存在过：那种一起成长的闺蜜，互相理解，互相支持，在感情的日益加深中互相包容，这都是很像“老同”的感情。其实在现实中，“老同”的情感更趋向于一种人际关系的建立，“老同”结成以后，双方在逢年过节时相互来往，到对方家中做客；如若一方家中有婚嫁、丧葬、节庆、生日等重大事情时，相互帮助，感情近似亲属，而不象电影中突出的不同于正常认知范围内的第四种情感。当然，谈到“老同”的情感，许多人会将当下影视中逐渐火热的“女同”与民俗“老同”相混淆。“老同”的感情是一种纯爱，她们一同吃住、玩耍、学习、成长，用一生相互照顾相互爱惜，双方在感情上互许，一定需要一个定义的话，可以说是超过友情，不到爱情，类似亲情却又有区别。而“女同”则不同，“女同”是女同性恋的简称，现代社会的人对同性恋这个词汇已不陌生。同性恋这一名词最早出现在医学上，后来才发展成为形容同性之间的情爱关系。而“女同”和“老同”有一个最大的不同就在于“老同”之间无论再亲密也没有肉体关系，是一种纯情神的情感，而“女同”不同，“女同”可以说是女性精神欲望和肉体欲望的结合。

三

《雪花秘扇》将“老同”这一新鲜的名词带入人们的视野，得到广泛关注，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对这一新鲜的神秘的现象产生浓厚的兴趣。在《雪花秘扇》之前，国内几乎没有关于描述“老同”这一现象的影视作品，相关文学作品也仅限于作为民间文学范畴内的“老同”现象，即使有关于女性情感的文学作品，描述的情感也多带着难以启齿的暧昧，远不如“老同”这份情感的神圣纯洁。可以说，《雪花秘扇》将一种新的民俗观念纳入文学的大家庭，为中国当代文学史提供了一种新的文学素材。

自19世纪60年代以来，西方女性主义中的一个分支，就以女同性恋作为他们的思想武器，来反对社会的男性霸权，“那种认为只有异性恋才属正常范畴的偏见，认为这正是男性霸权……只有打破异性恋的枷锁，才能真正打碎男性霸权对女性的压迫”[4]。而这样一种思想的流传，使得在异性恋的统治权之下，开始光明正大地出现越来越多的女同性恋的身影，在文学的世界也是如此。而大多数描写女性情感的文学作品，不是停留在单纯的女性友谊，就是在很大程度上是描写女性之间的同性之爱，其中或多或少地渗入了性欲的成分。当然这里并不是说对于性的欲望是不对的，正如有学者所言，性本能对于人的成长，人的心理和行为都具有重大的意义[5]。只不过，在现代社会，在一个可以说是到处充满性这个字眼的社会，抛开人类最原始的欲望，来谈论一种最为本质的情感，是能给人以精神慰藉的，而《雪花秘扇》中的“老同”情感则体现了一种超越友谊和爱情、无关性欲的女性情感，向人们展示了一种新的情感模式。

以同类电影为例，《自梳》和《游园惊梦》都是在《雪花秘扇》出现之前对于女性情感描写比较动人的两部电影，都给人以深刻的反思，但是从审美接受的角度来看，这两部影片带给人的深思多于对于情感的享受。将《雪花秘扇》与这两个故事进行对比，《游园惊梦》和《自梳》虽然同样是描述女性之间的情感，在影片之中也夹杂着创作者期待欣赏者能够感动的各种因素，但是从受众的接受角度来看，因为它描述的是与主流观念相违背的同性之爱，而这种爱情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接受的，有人或许为她们的坚持而感动，但不代表受众能接受这样一种非主流的情感。在不接受的基础上去理解影片，总是欠缺对于创作者想要表达的意念的正确理解。而《雪花秘扇》讲述的是“老同”之间的纯爱，是两个女人之间互相理解互相支撑的故事，无关爱情，无关那些不能言的禁忌，带给人的是满满的纯爱感动，那是一种很多女性所共有的情感，容易使人产生强烈的共鸣。

相较于前现代社会，当代社会是一个快节奏的社会。快节奏的生活在使得社会快速发展的同时，也滋长了人们为追求快而忽略身边存在的众多事物的习惯，情感便是其中之一。雪花和百合彼此之间不离不弃的感情中体现了友情的坚贞与震撼。雪花与百合自从结为“老同”以后两人就是一起学习成长，两人不同的家庭环境、贫富的差距并没有在她们的“老同”情感中产生影响。可见，“老同”就是一生的心灵相守。而尼娜和索菲亚彼此毫无保留的付出，则让我们能深入反省如今社会上的病态自我保护行为。尼娜和索菲亚，她们由本身十分要好的朋友关系结交“老同”。在纷繁的生活中，面对未来，尼娜可以不顾后果地在高考卷上写上没有来考试的索菲亚的名字，而索菲亚可以为了不阻挡尼娜的前途而假装离开，宁可让尼娜恨她，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情感来自于少数人，才更能震颤人的心灵乃至灵魂。

在历史上，男女社会政治地位的不平等是一个由来已久的现象，女性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处于低下屈从的位置。在中国，自封建社会以来，就对妇女有着严格的控制以及压迫。而压迫和反抗始终是一对相伴相生的概念，由西方开始的女性主义思考就是人们开始反省在父系社会中对于女性的种种压迫，女性主义的一个基本出发点是“认识到不论何时何地，也不论是在社会中还是人们自己的生活中，男性与女性拥有的权利是不平等的；由此而产生这样的信念：男性和女性应该平等；认为迄今的知识是关于男人的、由男人写成的、也是为了男人的，从而认为必须重新认识并理解所有的知识学派，以便揭示这些学派忽视或歪曲性别的程度”[6]。这种思潮传到中国，并逐渐为人们所接受，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女性的生存地位。而《雪花秘扇》可以说正是这样一部可以引起人们对于女性地位以及女性反抗父系社会思考的影片。《雪花秘扇》站在女性的视角，表现女性对于社会的无言反抗精神，而这种反抗的集中体现就是“老同”的产生。

在《雪花秘扇》开始的部分有一段关于“老同”情感产生的缘由的对话，能充分说明“老同”产生的意义。在尼娜和索菲亚决定签订结交书、互许一生友谊的誓言的时候，索菲亚的阿姨向她们道出了当初为何会有“老同”，她说：“过去结为夫妻是为了男人们的目的，为了生意结盟，为了有人操持家业、传宗接代，是没有选择的，而结为老同确是女人自己的选择，为了理解和快乐。”在这样的一段话里可以明显地感觉到，处于旧社会中女性的悲哀无奈与沉默抗争，旧社会的女人是没有选择权利的，她们的婚姻身不由己，没有选择余地，她们的生活无法改变，在那样的一个社会，女人只是工具，而“老同”其实是女性对于那样的父权社会的变相的反抗斗争，希望拥有自己的生活，也同样需要人理解和相伴，而不是作为一个没有血肉的花瓶，摆在家中供人玩赏。

在历史上，女性一直被排除在社会舞台之外，男性是作为主体的劳动力在社会中存在的，女性无论是从先天还是后天的情况都无法与男性匹敌。依据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理论，正是由于男性抓住了生存所需要的动力基础，掌握了社会生活的必要生产资料，导致男性逐渐在社会中成为一种主体存在，而女性不得不成为男性的依附而存在，这就成为了人们普遍的潜在意识心理，将女性地位放在男性之下，即使有足够能力与男性匹敌的女性，也会在这样的一种主流意识下被打压乃至消失。如赫赫有名的蔡文姬，在历史的书写中也不得不冠以陈留董祀之妻的名称。当男性意识愈来愈强的时候，女性的地位也就越来越低下，这个时候女性集体就开始用其他的方式进行反抗，“老同”便是其中一种。“老同”作为两个女性之间的特殊情感，是女性以沉默的方式争取权利的表现。在影片中，百合的公婆，一对封建制度的大家长，代表的其实也就是封建社会中对于女性的压迫势力，他们以各种家门规矩制约着百合的行为，也制约着百合与雪花的情感发展，不允许她们见面，甚至不愿她们通信联系。可就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之下，百合依旧和雪花保持着“老同”的誓言，偷偷和雪花通信，交流彼此的喜怒哀乐，这就是“老同”所表现的无言反抗。

因此，作为一部民俗电影，《雪花秘扇》在引发人们对于“老同”无比真挚情感的感慨中，还引发对于女性生存与女性斗争的思考，反思女性的生存状况。

[1]高俊成.民俗文化[M].内蒙古: 内蒙古人民出版社, 2006.

[2]胡克斯.女性主义理论: 从边缘到中心[M].晓征等译.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 2001.

[3]金丹元.影像审美与文化阐释[M].上海: 复旦大学出版社,2010.

[4]寿静.女性文学的革命: 中国当代女性主义文学研究[M].北京: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2007.

[5]王晓霞.《时空边缘上的女人》后女权主义解读[J].外国语文,2013(2): 89−91.

[6]阿内尔.政治学与女性主义[M].郭夏娟译.北京: 东方出版社, 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