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 峰
《神迹》对医疗影视剧的启示
潘 峰
电影《神迹》海报
电影《神迹》(原名Something The Lord Made)也翻译为《上帝造物》、《天赐良医》、《上帝的杰作》,是一部时常110分钟的英语传记片,同时也是一部关于医疗试验的影片。影片根据真实故事改编,记录了白人医生阿尔佛雷德·布雷拉克(阿伦·瑞克曼Alan Rickman饰)与黑人合作伙伴维文·托马斯(茅斯·达夫 Mos Def饰)攻克法洛四联症(又称紫绀婴儿)的重大医学事件。
影片以美国20世纪30年代到60年代社会发展巨变为背景,叙述了有医学天分的黑人维文·托马斯——一位黑人木匠的儿子,从没接受正规医学院教育,但拥有聪慧头脑和灵巧的双手,以及对未来的美好期望,在为梦想积攒多年资金后离开田纳西州,进入白人外科医生阿尔佛雷德·布雷拉克实验室应聘清洁工职位,独具慧眼且雄心勃勃的布雷拉克发现托马斯具有手术精密操作的天赋及医学爱好后,不顾当时美国社会种族隔离的界限,传授他医学相关知识,并毅然与其携手合作。最终,二人在对医学梦想的共同激励和追求下,经过不懈拼搏合力完成第一例紫绀婴儿的心脏手术——在当时看来就是对上帝的挑战,成为心脏外科手术的先驱者,开创了心脏手术先河。但攻克医学难题享受胜利果实之时,布雷拉克并没有公开托马斯为此做出的贡献,在托马斯因肤色而遭受不公正,仅领取三级工资时,布雷拉克选择了沉默。极其失望的托马斯愤而离开铸就辉煌的实验室,干起医药销售的工作,在重新认识自己的梦想和爱好后,托马斯主动回归实验室,继续自己爱好的事业。最后,在其晚年之际,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给予其极高的评价:不仅授予名誉博士学位,还为其塑像。功成名就的他,再次看着布雷拉克的画像,陷入深思中。
影片获得金球奖、金卫星奖、卫星奖、广播影评人协会奖及30多个奖项提名。对比国内同类电影,其对国内医疗剧具有以下启示:
现代社会与后现代社会的最根本差别在于现代社会对技术的无限向往和勇往直前的追求。后现代社会则在现代社会基础上,对技术进行反思性探索和有限试验。当婴儿父母询问手术技术进展时,布雷拉克将在狗身上成功实施手术的事实告诉他们,不掩饰还没有在人身上成功实施手术,也没有确保成功的豪言壮语。该片没有盲目乐观、人类自大掌握一切医疗技术的镜头,也没有技术无所不能、起死回生的过于乐观的场景。反观国内,受传统乐观主义的感染及市场经济环境的现代进程影响,医疗影视剧大多充斥着医疗技术的妙手回春舆论导向。这是对医疗技术风险性、不足性和复杂性认识不足造成的。“美国则是偏重从人物入手,侧重人物内心和个体塑造。”[1]所以,我们在拍摄医疗影视剧时,应从后现代视角出发,将技术自身不足与发展性植入剧中,让观众能理性客观地认识医疗技术,促进医疗关系健康发展。
生活并不是一帆风顺的,医务人员作为社会的人,有其自尊、价值需求,并不是每名医护人员都能成为思想高尚的道德楷模。国内医疗影视剧更多“将医护人员塑造成了天使。”[2]《神迹》则不然,不搞高大上,不做虚无的道德楷模典型树立,一切都完全自然地源自生活。主人公布雷拉克与托马斯的友谊并非牢不可破,在白人与黑人不同地位的社会,布雷拉克略带自私自大,从来没有主动关心他人,即便在庆功会上也没有只言片语提及黑人托马斯。托马斯作为布雷拉克的重要助手,几次离职,特别是当庆功宴时亲耳听到布雷拉克根本没有提及他的姓名时,对此耿耿于怀的他情绪再次爆发并决然辞职卖起药品。影片没有将其树立为争取种族抗争的道德楷模,而是又静静回到实验室。影片娓娓道来,没有任何思想道德教育片段,不回避现实中白人与黑人种族矛盾及个人生活矛盾,颇有“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的意味,就这样直白而简单地表达着主人公鲜明的情绪转换并以此感染着观众,一步一步地将剧情深入下去。“微电影的‘真实’就是叙事策略与受众本位论在后现代视阈中同谋媾和的结果。”[3]国内医疗剧则大多将道德光辉提高到超越人性的水准,单纯进行道德拔高和说教。其实,道德教育应在无声处体现,该片中托马斯没有放弃自身医学理想,在最后一次出走时,布雷拉克没有挽留,而他则主动回归实验室,毫不掩饰生活煎熬和不公正待遇愤懑之情。但从青春到垂老的执着与热爱促使其获得美好结局,也推动了社会的进步。这也正是影视剧中美国梦与中国梦的差别之一,美国梦在每一公民不懈追求自身梦想过程中实现,而中国梦往往塑造得辉煌宏大、道德高尚,缺乏现实生活的支撑,缺乏真实感人的生活底蕴。所以,我们建议国内影视剧“生动形象地讲述中国人的光荣与梦想”。[4]
本片虽然是史诗类传记,但同时也是医疗剧。特别是开展第一例紫绀婴儿手术前的告知,婴儿的父母与医生布雷拉克在医生办公室对手术状况进行直白而深入的交谈,他们并不回避技术发展限制,婴儿母亲的手不停地颤抖,婴儿的父亲克制地听着,用手抓住婴儿母亲的手,他们艰难地选择了手术。此后,母亲还是不断询问婴儿手术的对错。这种理性知情同意告知情形是国内影视剧需要学习的。国内影视剧大都将手术设计得非常紧迫,妇产科则为“保大人还是保孩子”,其它外科则多为“要命还是要胳膊”、“保不了命就锯腿”等恐怖语言,医患双方没有足够的沟通交流。对医患关系的正面宣传不足,负面影响有余,对国内医疗环境的影响极大。所以,我们建议国内医疗剧在设计知情同意告知镜头时,考虑理性告知,加大知情同意原则宣传力度,提高医疗剧的可视性、宣传性和理论性。“只有这样才能夯实中国电影产业金字塔的塔座与塔身。”[5]
[1]高森.健康文化传播视阈下的中美医疗剧对比分析[J].电影评介,2013(18):91.
[2]季妍.从《医者仁心》到《心术》浅析我国医疗电视剧的发展之路[J].电影评介,2012(24):70.
[3]廖宏勇.“真实”与“精神真实”:论后现代视阈中的微电影[J].暨南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4(3):106.
[4]黄会林,封季尧,白雪静,杨卓凡.2013年度中国电影文化的国际传播研究调研报告(下)[J].现代传播(中国传媒大学学报),2014(2):12.
[5]张燕,谭政.2012-2013:韩国电影产业复兴的新界点——兼论对当前中国电影的启示[J].北京电影学院学报,2014(1):48.
潘 峰,男,辽宁鞍山人,就职于辽宁医学院继续教育学院教务科,实验师,主要从事教学管理、实验室管理研究。
本文系辽宁省社会科学规划基金项目“无主病人医疗救助机制研究”(编号:L13DSH024)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