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迟子建的散文创作更加贴近她的真实生活和内心,更完整而真切地体现了作家的文学理想和艺术追求。本文主要从“寒冷之美”的方面来探讨迟子建的散文。寒冷之美主要是从她故乡对她的文学理想的影响和她对故乡的诗意呈现来体会她笔下不一样的东北文化。
关键词:迟子建;散文;故乡;女性视角
作者简介:苏艳彦,女(1986-),辽宁铁岭人 研究方向:语文教育。
[中图分类号]: I206[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4)-05-0-01
寒冷是北方的特征,是迟子建故乡的特征,这里借用“寒冷”一词来代表迟子建的故乡和那里的文化。所谓“寒冷之美”,更多的指的是浸透着寒冷的故乡和文化所蕴含的美。
(一)故乡和童年给以最初的影响
“我对文学和人生的思考,与我的故乡,与我的童年,与我所热爱的大自然是紧密相连的。”(《寒冷的高纬度——我的梦开始的地方》)
故乡是作为一种自然与文化相融合的因素构成人的成长环境的。在人的成长过程中会作为一种隐性的但却是不可忽略的因素影响着人思考世界与人生的思维方式。这一点对于深爱着故乡的迟子建来说,表现得尤为明显。
漠河——她小说中的北极村,位于中国的最北端,地处寒冷的高纬度。每年的多半时间被冰雪覆盖着。由于这个北方的边陲小村庄地处寒冷的高纬度,又远离城市,所以历来给人们以荒寒的印象。但实际上,这里的人们由于更接近自然,所以有了亲近自然的机会,有了邂逅自然美的机会。对于美的始源——自然——有更深刻的体会。所以实际上,这个地方的文化中更多是源于自然的“和谐”和“灵性”。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人与自然之间的相处和流传的神话都渗透着这种文化的特点。
自然风物孕育人文情怀,形成独特的文化积淀。同样,笼罩在这种文化氛围下的故乡便也别具一番特色。迟子建的童年便是生活在这样自然美与人文美相结合的地方。使得她幼年便有机会充分的亲近自然,享受自然,体会自然的美。这对她对自然的理解无疑是一份难得的经历与回忆,对她成年后关于美的追寻和理解是不可多得的。
(二)女性视角下的呈现
作为一个女性作家,她的女性视角使得她关注的角度更加细腻。对故乡文化的理解融合了她的女性思维方式之后,诗意般地呈现出来。
“在很大程度上,迟子建把东北文化中冷硬凝重的色彩遮掩起来,她笔下东北的雨雪山河、风土人情,充分展示了东北文化细腻、轻灵的一面。”
比如冰,传统的观念中,它自然是一种冷硬之物,若是又处在寒冷的大环境中会让人觉得无法去接近。但迟子建凭着她对寒冷的熟悉、对自然的热爱和细腻的观察,把冰的美展现给读者:
“冰是寒冷的產物,是柔软的水为了展示自己透明的心扉和细腻的肌肤的一场壮丽的死亡。水死了,它诞生为冰,覆盖着北方苍凉的原野和河流。”(《冰灯》)
透明的心扉是内蕴的美,细腻的肌肤是外在的美,水的死亡就是为了这种内在美与外在美的完美的人生追求。冰要覆盖北方苍凉的原野和河流,完成一种更深层次上的美的追求,展示了一种博大的情怀和生命的价值。对于寒冷,对于冰雪,对于北方,迟子建展现给我们的是爱与美,是温暖,是乐观,是为了追求的献身。
对于水的死亡,迟子建关注的是它的透明的心扉和细腻的肌肤。仔细看来,也只有女人才会追求这样的完美,心扉是透明的,还要关注肌肤,并且是细腻的。爱美的女人才会如此关注自己的外在,就像迟子建的文章,除了内涵给人美的享受之外,形式上也是温婉的易于接受的。
这种细腻的独特的角度在迟子建的作品中随处可见,比如她喜欢欣赏夜晚的月光,那种温柔的月光在她的笔下总是可以跟她的秀发融合:
“我不惧怕苍老,因为我愿意青丝变成白发的时候,月光会与我的发丝相融为一体,让月光分不清它是月光呢还是白发,让我分不清生长在我头上的,是白发呢还是月光。”(《我的世界下雪了》)
也只有女人才会如此在乎自己的头发,即使年迈苍老,即使乌黑的秀发变成白色,她依然是爱惜的。那不只是头发而已,那里有童年时母亲的爱抚,有年轻时做过的关于美的梦,有婚后爱人的赞美,有中年时对苍老的担心,它陪伴女人的一生, 融合了女人的关于幸福的记忆。而月光呢,美丽的月光源于自然,她不仅美,并且在人看来她是永恒的。白发和月光的相融,她是希望自己的白发可以借着月光的生命力而多一些活着的时光,好让那颗历经沧桑的心多一些回忆的时光,那些逝去的美好的时光。
冰雪给人初始的印象一定是寒冷,若是寒冷至极甚至会觉得无助,冰雪还会让人觉得它们也很脆弱,脆弱到经不起阳光的爱抚。但是迟子建带给我们不一样的冰雪:
“如果是雨落在树上,树就会垂泪。如果是霜雪落在树上,树就仿佛拥有了无数颗雪亮的白牙。能让人看见白牙,那树必定是灿烂的笑着。”(《挂雪的树枝不垂泪》)
此时的霜雪是亲切的,是乐观的,它让人看见了它的微笑,看见了它的坚强。实际上,并非霜雪真正地懂得像人一样微笑,而是生活在冰雪世界中的人感染了它。北方的人就是如此,豪爽、乐观、坚强。这是迟子建身处北方这块土地的感受,是这块土地在她笔下的呈现。
“落雪的天气通常是比较温暖的,好像雪花用它柔弱的身体抵挡了寒流。”(《我的世界下雪了》)
雪花并非只代表寒冷,一如北方的人们不只是外表刚烈一样。他们都有温和的一面,并且是骨子中渗透出来的。也如北方的文化一样,并不是像人们所想象的那样是冷硬的,而是丰富的,是温暖的,这种温暖是迟子建经常喜欢表达的,也是洋溢在她内心和身边的。
成长环境的熏陶,对自然的热爱和亲近,敏锐的感受和独特的关注视角使迟子建的故乡成为她美学理想的载体,使那里的风物人情、寒冷和冰雪具有深刻的美学意义。
生长于雪国中的迟子建浸染了故乡的至善情怀,充满了对故乡的无限热爱,带着自己的文学理想在文坛行走数载。她让人们认识了不一样的东北文化,让人们与自然的距离变得更近,让人们情不自禁地感受到了自己内心的温暖。她是雪国中飞舞的美丽精灵,但愿她的舞姿越来越美,但愿越来越多的人来欣赏她的舞蹈,并能与之共舞。
参考文献:
[1]迟子建《伤怀之美》[M]云南人民出版社 1995年8月
[2]迟子建、周景雷《文学的第三地》[J]《当代作家评论》2006年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