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菊立身,以刀明志

2014-01-13 05:58杨文琴
青年文学家 2014年12期
关键词:情义精神力量天皇

摘 要:菊是日本皇室的家徽,刀是日本武士的文化象征,兩个字非常精炼地概括了日本大和民族这样一个族群所创造的文化。本书虽是美国为了战后更好地统治日本而作的一个文化研究,但是本尼迪克特的研究视角非常客观。大和民族以精神至上、国家至善、恩情至难为本,表现出一个民族两难矛盾的心理特征。

关键词:菊;刀

作者简介:杨文琴,男(1986-),湖南平江人,湘潭大学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硕士研究生,现任职于贵州铜仁职业技术学院。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4)-12--02

近来的钓鱼岛事件在国内刮起了一股爱国潮,抵制日货,痛骂日本人,丑化嘲笑在网络上屡见不鲜。但静下心来,对日本人以及日本,我们究竟了解多少。一个人的行为是与他的文化背景分不开的,要了解日本人,就要熟悉他们所创造的文化。这就是我们常说的“不了解一个人,就不要妄下结论”,何况我们面对的是一个民族,一个族群呢!本尼迪克特认为研究日本必须具有某种强硬心肠和宽容态度,当然这其中有政治因素,但她却还是秉承了科学工作者客观的态度,从客观的角度阐释了日本文化。

一、精神至上

中国拍摄的很多抗日题材的电影电视剧中,日本人的形象大多都是胆小、怕死、禽兽心肠等等,人性的恶劣的品性仿佛都被日本人所继承,这种盲目的爱国主义,是不利于文化研究的。现实中的日本人刚好相反,日本人并不怕死,死亡对于他们来说就是精神的胜利,精神的力量强于一切物质力量。荒木大将在《告日本国民书》中说“日本的真心使命在于弘扬皇道于四海,力量悬殊不足忧,吾等何惧于物质。”

日本人的精神世界是充实的,但却不丰富,皇道就是他们的一种精神象征,超宗教的信仰。意识与物质是哲学探讨的最基本话题,日本人眼中意识是高于物质存在的,在某种程度上决定了物质的存在,日本人的这种精神至上的文化特征是有其合理性的:一是薯条大小的日本敢于抗衡汉堡一样的美国,没有足够的精神勇气是绝不可能的,但他却创造了这样的奇迹,尽管事后挨了两颗原子弹,但珍珠港的完胜却是不可否认的;二是日本自认为作为一个资源缺乏的国家,必须依赖精神力量,只有全国上下精神高度统一了,才能强大起来。现在,日本还是不断地对外扩张,只不过是从领土的扩张转移到经济、政治、军事、科学技术等的扩张,这使日本在战后迅速强大起来,而这其中精神力量当然是不可忽视的。

日本是一个注重形象与观感的国家,日本在世界大战中成为了明星,全世界都在注视着他,即使更多的是希望他尽早完蛋,但他的武士道精神和天皇在全世界出了名。当然过分强调精神力量也使日本走上了不归路,首先精神力量在困境之中可以成为好的鼓励,但却忽视了物质力量是精神力量的载体,是目标实现的不可缺少的基础,日本人侵华的失败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其次缺乏人道主义精神,人毕竟是一种生物,有他的自然性和生物性,但过分强调精神,却忽视了人作为生物存在的很多自由,最基本的就是生存权,无论是其武士道精神还是他对待其他民族,都缺乏一种人文关怀。

二、国家至善

“各得其所,各安其分”是日本社会等级制度的基础,是对人与其同伙以及个人与国家关系所持的整个观念,也是对一个至善国家的要求。这句话的内涵与中国的“和”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日本人对他的理解却截然相反。

“各得其所”即各自应所属的等级,“各安其分”即各自的身份,包括辈分差别与年龄差别,性别差异,这两者涉及了日本人的世界观,人生观以及性别观,这都是日本文化的具体表现,也是其国家至善观念所衍生的观念文化。

日本人的世界观 日本人认为无论是个人还是民族或国家在这个世界中都有一个合理的位置,而日本要做的就是维持世界的秩序,帮助这些民族或国家回到本属于他们自己认为的合理的位置或等级,显然日本人眼中的世界是一个有秩序的与和谐的世界,而日本自身就处在世界最重要的位置,但不是最高的位置,最高的位置是属于美国的。日本国内等级制度非常森严,每个人都有其所属的阶级,并且是不可逾越的,而其他人种,如中国人在他们眼中则是落后的,应该被帮助的对象,使中国人找到自己的位置也是他的任务,这样的世界观可以说是日本军国主义扩张的精神支柱,以救世主的身份自诩重整世界秩序,而手段则是通过武力。

日本人的人生观 日本人的人生观可以从日本的教育去体会,“忠为最高道德,天皇作为顶点,忠为道德拱桥上的拱心石,除此之外,在孝、情义、仁、人情等行为规定中也都有表现。”[1]日本人自身首先是属于天皇的,他们非常忠于天皇。但在日常生活中,日本人经常陷入忠、孝、情、义的矛盾中,而此时最好的选择就是死亡,这是人们所崇敬的,就如同宁死不投降而自杀一样崇高;“日本人眼中的强者即是抛弃个人幸福而履行义务,性格的坚强不只表现为反抗,而是和谐”;[2]我们常说东方是耻感文化,西方是罪感文化,那么日本文化则是最典型的耻感文化,知耻之人即是有德之人,重名誉之人;从哲学的角度看,日本人则是追求无我境界,这种无我境界的追求也使日本人重视自我修养与自我牺牲精神,如他们常说“有道德的人不应将为人服务看做是压抑自己”。

可见无论是对待国家,还是个人,日本都坚持认为他们都有各自所处位置和等级,日本作为一个至善的国家,就是要引导其他国家和民族回归到正确的位置,从而使世界达到和谐,各个国家达到至善。

三、恩情至难

“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句话可以很好地形容日本人对待恩与情的态度,在日本,人一出生就是负恩的,因此日本人的意志和行为都发自这种报恩感。日本人的恩的范畴在时间上既有无限的也有有限的,前者是必须一生偿还的,如对父母的恩(相当于孝),对天皇的恩(相当于忠),后者则必须在特定的时间内偿还,恩在日本相当于一种债务,报恩的手段是没有限制的,“仁”也不是报恩的前提条件。

日本是以施恩者的身份发动侵华战争的,在他们的观念中,中国是受恩的一方,中国不能偿还,日本的任何行为都是合情合理的,当然这种逻辑只适合于日本。

恩常与义务结伴,受某人之恩如同对某人负有义务一样,无论是对他人、父母、天皇等,我觉得日本人的义务感是非常强的,人彼此之间都有义务关系,这个社会的内部构造才会稳定,国家也才能够和谐、团结。

“日本人的情义有两类,一是对社会的情义,向同伙人报恩的义务,二是对名誉的情义,保持名誉不受任何玷污的责任,情义必须报答的,如不能报答情义,那么那个人就被宣告人格破产”。[3]中国人常被认为是最讲人情的,但大多仅限于亲朋好友,而且这种人情可以偿还,也可以不用偿还,我们常说做人要有情有义,相比而言,日本人所讲的情义更加注重责任与义务。

情义还要使名声不受玷污,日本人认为一个正派的人对恩情和侮辱都同样感受强烈,都要认真回报,只要受到的侮辱、毁谤及失败未得到报复,或未被雪除,世界就不平稳。刚才讲到了,日本以世界秩序稳定者自诩,这也证明日本人的报复心是极强的。尽管忍和自我克制也是日本人对名分的情义的一部分,但忍和自我克制只是暂时的,当找到雪耻的机会时,他会拼命将敌人杀死,当不能雪耻时,他又以自杀明志。

不管是恩还是情义,日本人都将视之为人生的债务,也因此经常陷入自我矛盾、自我和社会的矛盾中,他们有时解决这种矛盾的方式是非常极端的,本尼迪克特在研究战后应该以怎样的方式统治日本时,就提出只能让日本人自己管理,保留全民的精神信仰——天皇,这样才不会动摇他们的人生根基与意义。如果当时是美国军队接管日本,也许美国在日本所付出的代价要比他现在在阿富汗所付出的代价大得多,因为藏在菊花下的是一把夺命的武士刀。

当我们痛恨日本武士刀的冷漠与残酷时,不要忘了日本人还拥有菊花般的典雅朴素,当我们惊喜日本人投降的时候,不要忘了那颗隐藏的强烈自尊心,尽管我们以抵制那些中国劳动力制造的货,但却无法抵制他的先进技术,日本在和平时代,依然会受到世界的瞩目,因为他在极力赢得世界各国的尊重。

注释:

[1][2][3][美]露丝·本尼狄克特.北塔.菊与刀[M].上海:上海三联书店,2007:148,144,94-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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