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本篇小说作者范剑鸣从一个小镇来到更加偏远的农村初中教书,要渡过一条大江,他的行李中有两个重要的物件:一本海子的诗集,一把红棉牌木吉他。在他的自白里,他写道:“而爱情,是青春的另一件行李。”
在那个青春的时代,流行刚自杀没多久的海子诗歌,还流行吉他,在我的印象中,公园里到处都有人捧读海子的诗集,满大街都是学习弹吉他的广告。在那些年,青春时代有些孤单,还有些寂寞,所以人人都需要爱情。爱情是青春时代的必需品。
然而,我们的青春后来去了哪里呢?
她是随着爱情一起消失的?还是她把爱情一起带走了?
青春是一团迷雾,纵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仍旧没有人可以从青春里探出身来。小说作者范剑鸣原本是诗人,他企图用这样一个十分有诗意的悲伤故事来挽留青春。是的,读了这个故事,我们不得不承认:青春是悲伤的,又是十分有诗意的。
不知道是我们抛弃了青春,还是青春抛弃了我们。现在的我们已经不再悲伤,更不再十分有诗意。按范剑鸣的说法:“白天,我为一种职业义无反顾地奔波,穿梭在工厂、乡村、机关、街巷,接触着穷困、豪华、诉求、愤懑、阿谀、颂扬、粉饰、真相……我得穿过这一切,然后根据固定的程式和戒律,发挥一个‘御用文人’的长处,博得一些赞扬。”这是范剑鸣一个人的白天,同样,更是我们所有人的白天。我们的白天就这样过去了,到了晚上,黑夜里,我们该怎么过?我们是否会偶然回忆起那些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的青春?当我们偶然回忆起青春的时候,我们的心是否会有一些感动?
在我们的青春时代,究竟有没有让我们自己的心感动的故事发生?
你有,还是没有,其实并不重要。因为你有,还是你没有,你的青春和我的青春一样,都已经一去不返了。没有人可以,任何人都不可以,即使你再伟大,你也无法挽留住青春。青春是一个小偷,就这样,在我们的眼皮底下,偷偷地溜走了。重要的是,青春不是自己单独一个溜走的,他溜走的同时偷走了我们一生中最要命的东西。
在我们漫长或短暂的一生中,什么是最要命的?
诗歌(本篇小说作者拥有的是一本海子诗集),音乐(本篇小说作者拥有的是一把红棉牌木吉他),还有,就是如同本篇小说里讲述的这个爱情故事。其实,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有爱情故事的,我们每一个人的爱情故事都是不同的。你是否也讲述过你的爱情故事?你怎样讲述,在何时何地?你是否在睡不着的黑夜里,一个人,你为你自己讲述?
当你为你自己讲述,你的心是否感动过?如果你感动了,祝贺你,你已经可以当小说家了。
我始终相信,在青春时代,人人都是诗人;当青春时代已经不再,人人都是小说家。
如果你还拥有青春,我等着读你的诗歌;如果你已经青春不再,我等着读你的小说。
我愿意读一切用汉字写成的东西。
我愿意被感动。
我的一生都在被感动中。
一个时常被感动且愿意被感动的人是幸福的。一个时常做出且愿意做出让别人感动的事的人更加幸福。
我期盼人间每一个人都幸福,都愿意被感动,更有被感动的故事发生。
我期盼人间每一个感动我们的故事都十分有诗意,却不一定悲伤。因为在人间,十分有诗意是必需的,悲伤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