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村的青色记忆

2013-12-29 00:00:00崔毅
散文诗 2013年4期

青砖

一处古宅的角落,鲜有人迹至此。

一面白墙在游人如炬的目光中。燃烧掉它的外衣,露出它如黛的肌肤。

它的肌肤是用烈火的热情煅烧后的冰冷,将层层叠加的冰冷穿上如昼的白衣,缄默成墙的姿态,展览千年。

没有外衣的身躯怎能抵挡严寒?风,送来青苔的被,让冻僵的身躯和冷冷的心从此温暖。

游人误以为那是墙的胎痕,在一次次被人刮掉后,留下的是满身伤痕。

墙,累了,很想回家,可是,家在哪儿?

砖已离家很久了,它早已告别前世那叫做土地的遥远故乡。于是,记忆的闸门轰然洞开。

墙,终将砖的秘密公诸于众。

青瓦

忽闪忽闪的眼睫,一如屋檐的等距离排列,丝丝缕缕梳理成昨夜烟雨中的清晰。

在小楼窗前烛影的投射中,忽明忽暗的烛光将伊人的眼睫拉扯得很长,就像排列整齐的青青的瓦檐。

阳光下,行走的步履永远追不上太阳的变幻无常。太阳将它的光亮慢慢收紧、消退,屋檐上的瓦在地上的排列此刻已消逝成伤。

水,在屋檐上落下,扯天扯地。似一副断线的珠帘,急急坠落。珠帘后,是含泪的笑眼,如花般绚烂地开过后,悄然闭合。

瓦,终将自己闭成了风景。

青石板

游人的脚步声清脆地叩问着石的灵魂,石却不语。

时间,磨平了屐痕,也磨平了岁月。磨掉的岁月,却在石的脸上写下了坑坑洼洼。

红尘喧嚣,醉卧在历史尘埃中的等待,已被万人践踏。虽被人踩在脚下,却没能烂在泥里。

石不会腐烂,也不会冰冷,它有生命的恒温。因为,它安睡在母亲的襁褓中,未曾远离。

母亲,就是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