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豫东

2013-12-29 00:00:00唐朝
散文诗 2013年4期

伏羲,伏羲

在太昊陵,我试图打开这里的肃穆,高高举起我的目光,寻找一位叫伏羲的老人。

老人一定还在,在云端,在奔跑中的山峦,在遥远的水泽,在四面八方,在历史书中……

此刻,老人很慈祥,就在我的眼前,在青黛不语的石壁上。

老人乘着紫光,在追赶着一群群凶猛;他要将咬破天空的嘶叫,装进自己的绑腿中,将猪马牛羊,赶进百姓的柴门;将捆绑山川河流的声音,吹进百姓的家园,让古朴的日子,长出动听的歌谣。

此刻,我的思索是那么的纤弱,穿透不了墙壁,更拥抱不了那厚重的历史。

隐隐约约中,老人弯下他的身影,用石刀一下一下刻着心愿和光阴。一横一竖的痕迹。划破迷雾,穿破乌云,一张八卦图案,由此发出婴儿的啼音。

我还看到,无数张焦渴的脸,对着图案,印记下自己的家园;方向在赤足的牵动下,露出方方正正的面孔。

微笑在漫山遍野中开放,野花的香,弥漫至今。香气之中,跳动着无数燃烧的语言。

那是虔诚的香客,在默默述说自己的心愿。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老人憨厚地笑着,他的目光抛向更高更远,高过我无比的敬仰……

荷花,荷花

没有人告诉我,这里有多深的秘密。

没有人告诉我,这里到底潜藏着多少故事。在淮阳的龙湖,在18600亩的水域,在秋天的怀抱中。我注定是個迟到的行者。我是不是故意错过热闹的荷花节,才来和一朵荷花约会?

我只来安慰那朵叫荷花的水中灵魂,那個来自西周烟火中的农家女子。

那女子一定是追随伏羲而来,向往文明而来,敬佩英雄而来。英雄四海为家,理想种满天下。女子心装英雄。将期待安扎在小桥流水。

风来过,雨来过,无数的脚印来过……岁月不老,英雄不老,无数的传说不老……

女子老了!水老了!

荷花,荷花!我嫁接着游船,在水的肌肤中慢慢画下那张张枯瘦的表情,我要找到属于痴情女子的那张,身边小小的睡莲用小小的绿告诉我,她还在,只是脱下了白里间红的衣妆。

是的,我想她一定是困了,睡眠在枯黄的叶脉中。那是一条永远的河流,可以回溯到她那双手托起炊烟的时代。

是的,我想她一直在寻找,在安静的方向中,在无语的季节中,在远去的脚印中。

偶尔的鸟鸣,用声音铺展,秋风秋阳秋声,织成一张网。荷花的灵魂在其中,荷花无数的影子在其中,我的等待在其中。

是的,我要将我的构思、我的心愿,留下,陪着那個叫荷花的女子。

叶氏庄园

有声音吗?在院落里,在梁架上,瓦隙间……这么多的古迹中,那声音应该是温和的,威严的;那声音最亮的应该是两個字:节俭。

虽是故宫的神情,可这里却是民间的语言。

虽是富甲一方,却是奔波中的捡拾。

从山西到豫东,这里的主人,最初用简陋的房舍,将生活固定。用米面的香,洗去商客的风尘和疲劳,用拾金不昧的品德,换来人间的情义,用真诚写下后人的赞誉。

在叶氏庄园,我的每一次举目,都会被高处的品质拉长:每一步抬足,都会被淳朴的乡情民风托起。

这里的故事,没有被沙河水带走。在一砖一瓦之中,生机依然,游人阅读,满脸写出感叹!

诚信与勤俭,回答了所有的好奇。

那么,我是不是该在静宓的院落,在时光的一角,安顿下我的匆忙,邀雀鸟作伴,待明月洗去我心中的尘埃。然后将古旧却温暖的声音,慢慢收藏到血脉?

老君台

在老君台,我想到那本叫《道德经》的厚书。千百年来,不同肤色的人们,都在翻阅,可至今仍然没有读完。

老者将他的归宿交给了青牛,将方向交给了大自然,去了!老者将他的观察和思考留下,那厚重的辩证法思想,是否就在这土台中?

我,还有更远方的人们,目光深入不到其中、只有用思考的触须悄悄地钻入泥土的空隙。那是凝结的岁月。是炮火无法摧毁的信念。

当年,日军将13发炮弹射到老君台,竟然没有一发爆炸。可是世界却爆炸了,邪恶破灭了。

真实的故事,如今成为一页历史,做了《道德经》的又一张封皮。

老者走了!炮火也走了!

老君台依然年轻着。而历史越来越厚。

我眼前的老君台却突然间膨大起来,高过天空,宽过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