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三人行，必有我师”翻译的思考

摘 要：教材是教学中的重要媒介，也是教师传授知识和学生进行学习的重要资源，其质量的好坏将影响学生对于世界的认知和知识的习得。在实际教学工作中发现仁爱版英语教材（九年级下册）将“三人行，必有我师”中的“三”直译为“三”。事实上，“三人行”中的“三”应该是泛指多数，查找了相关资料，发现这种错误还存在于一些《论语》专著、汉语字典及汉英字典中。提出此问题，希望教材编写者及字典编纂者能够多关注中国古典文化，尽快修正此错误，以避免青少年学生和广大汉语学习者对中国古典文化产生误解，影响中国古典文化的传承和发展。

关键词：英语教材；翻译错误；教学思考

教材是教学中的重要媒介，也是学生进行学习的重要资源。根据《义务教育英语课程标准》（2011年版）的要求，教材“在起始阶段应使学生对中外文化的异同有粗略的了解”），“使他们提高对中外文化异同的敏感性和鉴别能力，进而提高跨文化交际能力”。被广泛使用的仁爱版英语教材Project English的修订，承担了英语课程工具性的作用，也凸显了英语课程的人文性。教材也很注重对于中国古代文化的渗透。九年级下册Unit 5 Topic 2重点介绍了中国古代教育先驱孔子，明朝伟大的航海家郑和，中国近代民主主义革命先驱孙中山，红军长征等。让学生对中国历史上部分重要人物及历史有了一定的了解。在Section A 1b Pair Work 中，教材还引用了孔子的一些名言，但笔者认为，其中一句在翻译时有误：

“When I walk along with two others， I may be able to learn from them.”

英语中“two others”意为“其他两个人”，这句话意为“我和其他两个人一起走时，我可以从他们身上学到知识”。字面上，很明显，这句话是从孔子名言“三人行，必有我师”翻译而来。这句话家喻户晓，出自《论语·述而》。原句为“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但“三人行”就真的是“三个人一起走”或者“我和其他两个人一起走”吗？笔者抱着怀疑的态度，查阅了相关资料。

张燕婴在《论语》中给出的译文是：

孔子说：“三人同行，一定有我可以取法的人在其中。选取他们的优点跟着做，了解他们的缺点自己注意改正不犯。”此章表现孔子善于向人学习好的方面，也善于吸取别人失败的教训。

笔者认为，此种翻译整体上正确，但对于“三人”的译文有误。

王丹在《论语全集》中，对于“三人行，必有我师”是这样解释的：

孔子说：“几个人同行，其中必定有我可以学习的人。选择他们的长处学习，将他们不足的地方作为借鉴而改正。”

其中，就将“三人”译为“几个人”。给出的解说是：

孔子认为，真正好学之人从不掬于固定的老师，随处、随时都可以向人请教。因为每一个人的身上都有值得我们学习的东西，我们要本着一颗谦虚的心向旁人请教，使自己不断地进步。同时，孔子也提醒人们，在求学的过程中，要用自己的辨别能力去判断老师的长处和短处，并做到“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而不要盲目地崇拜。

两本同样是关于《论语》的专著，对于“三”的解释截然不同。那么各类汉语字典是如何注释的呢？

《新华词典》（2001年修订版）是这样解释的：

《论语·述而》：“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意思是说三个人同行，里面一定有可以当我老师的。后来指应该虚心向别人学习。

《10000条成语词典》解释道：

【解义】三个人在一起行走，其中一定有可以做我老师的。比喻到处都有值得学习的人。

显然，这两本字典将“三”译为实数“三”。

难道“三人行，必有我师”中的“三”就真的是指“三个人”吗？笔者查阅了其他两本较为权威的字典。《中华成语大词典》是这样解释的：

【释义】几个人一起走路，其中必定有可做我老师的人。指应不耻下问，虚心向别人学习。

【出片】“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

【例句】只要肯放下架子不耻下问，你就可以学习到许多新的知识。

【注意】“三”泛指多数。

《成语大词典》对于“三”给出了明确的解释：

三：表示多数。“三人行，必有我师”强调了向一切有长处的人学习。

笔者认为，张燕婴的《论语》中对于“三”的注释有误，且这种错误并不唯一，还存在于一些字典中，这不仅会引起字典使用者的误解，对中国古代文化也是一种伤害。中文注解的错误，可直接影响年轻人对于中国古代文化的理解。既然中文注解有误，那么英文注解怎么样呢？

《牛津·外研社英汉汉英词典》：

“if there are three men walking together， one of them must be qualified to be my teacher”

《新世纪汉英大词典》：

“where there are three men walking together， one of them must be qualified to be my teacher”

由上可见，这两本较为权威的汉英词典都将“三人行，必有我师”中的“三”译为实数三，但“三”在古代汉语中表示多数，是虚数，与“六、九、百、千”都一样。以上两本词典对于“三”的翻译是不正确的。

相比之下，《新时代汉英大词典》给出的注释更为全面：

“if there are three men walking together， one of them is bound to be good enough to be my teacher-everyone around me could teach me something”

此词典中先给出了“三人行，必有我师”的字面翻译，即先将“三人行”中的“三”译为实数“三”，这是直译，随后又给出了意译“everyone around me could teach me something”，意为“每一个人的身上都有值得我们学习的东西”。将直译与意译放在一起比较，读者较能注意到“三”的意义。但笔者认为，倘若《新时代汉英大词典》能进一步解释说明“三”在中国古代汉语中的意义，如，“三”means “some or many” in ancient Chinese，将句子翻译如下“if there are some men walking together， one of them is bound to be good enough to be my teacher”，这样就可避免读者对于“三”的误解，对于读者正确理解中国古代文化有着重要的作用。

一句家喻户晓的名言“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不仅在面向广大青少年的教材中被错误翻译，而且当代针对《论语》的专著和一些字典也将其错误解释，国内一些汉英字典也是粗糙地将“三”译为“three”，忽略了其虚数的意义。汉语字典大多面向国内读者，但汉英字典面向的不仅是国内英语学习者，还面向国外的汉语学习者，是展示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重要工具。笔者在教学中发现并提出此问题，希望专著作者及字典编著者能多关注中国古代文化并修正这个错误。

教材是学生学习的重要资源，它的好与坏将直接影响学校教育的水平和人才培养的质量。教材是中华民族几千年文明优秀成果的结晶，通过教材，学生可以了解优秀历史文化。但如果我们对教材中的某些错误视而不见，“随着时间的推移与人们认识的定式思维的形成，错误不断地被放大，终将会变成危害整个国家与社会的‘大错误’，其影响是深远的。其实错误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对待低级错误的冷漠态度以及将错就错的处事方式”。仁爱英语教材在编著中注重渗透中国古代文化是值得借鉴的，其选用的孔子名言能让学生在学习完中文《论语》后，再次以英文形式复习，但由于国内字典在这句名言的翻译上普遍存在不足之处，笔者建议北京市仁爱教育研究所能率先改正此错误，让正值学习重要时期的广大学生免受错误翻译的影响，学习正确的传统文化。

参考文献：

[1]毛佩琦.论语全集[M].王丹，释注.北京：中国纺织出版社，2012-8.

[2]向洁.教材错误对教材价值发挥的影响[J].贵州师范学院学报，2010（12）：72-75.

[3]孔子.论语[M].张燕婴，译注.中华书局，2006-9-1.

（作者单位 福建省福州市第十九中学）

编辑 代跃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