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医疗旅游发展研究综述

宁德煌，刘 娟

（昆明理工大学 管理与经济学院，云南 昆明 650093）

国际医疗旅游发展研究综述

宁德煌，刘 娟

（昆明理工大学 管理与经济学院，云南 昆明 650093）

医疗业与旅游业的融合产生了一种极具市场魅力的新型行业，即医疗旅游。近年来医疗旅游成为国内外学者研究的重点领域。对近年来国际医疗旅游的国外相关期刊文献进行了查阅与整理，从内涵和分类、影响因素、发展效应、游客动机行为等几个方面出发，对国外医疗旅游发展情况做了简单评价，并总结出其对国内医疗旅游发展的启示。

国际医疗；旅游；医疗旅游；综述

医疗旅游是近年来伴随医疗业和旅游业的融合而兴起的一个新兴行业，根据世界旅游组织对医疗旅游（Medical Tourism）的定义，医疗旅游是指以医疗护理、疾病与健康、康复与休养为主题的旅游服务，即医疗旅游是集医疗、保健、养生、旅游、娱乐为一体，寓休闲于治病，寓治病于休闲。这种新型的旅游方式潜藏着巨大的需求，促进了全球医疗旅游的蓬勃发展。近年来国内外学者对医疗旅游的研究日益增多，文章回顾了国外医疗旅游发展的相关情况和研究进展，总结出其对我国发展医疗旅游的启示。

一、医疗旅游的内涵、分类和特征

（一）医疗旅游的内涵研究

医疗旅游研究最早表现为健康旅游，指“任何可以使自己或家人更健康的旅游方式”。[1]

后面发展为医疗旅游，主要是指发达国家或地区的人们旅行到相对欠发达的国家或地区接受整容、牙科、外科等医疗治疗的同时享受旅游等相关服务。国外学者对医疗旅游内涵的研究很丰富，主要从地域跨度、游客动机、发展动因等角度来研究医疗旅游的内涵，但尚未达成共识。这一方面促进了医疗旅游的多元化发展，但也导致了医疗旅游行业缺乏统一的标准和行业约束力，这是后期应加强对医疗旅游内涵研究的必要性。具体研究见表1。

（二）医疗旅游的分类研究

国外学者在医疗旅游内涵研究的基础上，也对其进行了进一步的分类。主要的分类包括按照具体的专业治疗维度对医疗旅游的细分，如牙科旅游、生育旅游、堕胎旅游、置换术旅游、 器官移植旅游 、干细胞旅游等等。按照当地需求大小的不同，Kesar， Oliver(2011)将克罗地亚的医疗旅游分为疗养（医院）旅游、温泉（海水）旅游、健康旅游、医疗旅游四类。[10]Milica & Karla（2007）将医疗旅游分为侵入性手术治疗、医疗诊断和生活方式医学三类[11]。Atkinson等（2011）则根据地域上的出境、入境对医疗旅游进行了划分。[12]目前学者在医疗旅游的分类上并没有统一的定论，Milica & Karla的分类是国际上较为认可的方式。

表1 部分国外学者对医疗旅游内涵的研究

（三）医疗旅游的特征研究

医疗业与旅游业的融合产生了独具特色的医疗旅游，这就衍生出了其不同于一般旅游的不同特征。首先表现为医疗旅游客流的反向移动，国际观光度假旅游多是在发达国家间进行，但国际医疗旅游则多是从发达国家流向发展中国家。以美国为例，仅2007年就有将近75万人到境外参加医疗旅游，预计到2017年这一数字将狂增到1 575万人。[13]这种客流的反向移动趋势越来越显著。其次表现为目的地国家医疗旅游的高品质低价位，低价位得益于医疗旅游的目的地国家多为发展中国家，劳动力成本低廉带来了竞争上的优势；而为了促进医疗旅游的发展，目的地国家医疗中心往往集中本国最先进的设备，汇集受训于西方技术精湛的医疗人才，保证其在特定医疗领域卓越的品质。第三个特点是客源国依赖增强。传统的旅游目的地国家尤其是以旅游为主要产业的国家对旅游产业的依赖性强，而由于医疗旅游的必需品特点以及客源国医疗体系的压力，客源国对发展中国家发展医疗旅游的依赖日益增强。

二、医疗旅游发展的影响因素研究

（一） 医疗旅游发展的促进因素

医疗旅游发展的驱动因素主要来自于三个方面，一个是客源国国家（一般指发达国家）的高成本费用、较长等候时间、法律伦理等上面的限制、国内医疗资源短缺、带薪休假的延长、收入的提高等。尤其是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在医疗费用和治疗时效上面的落差，促使很多国外病人前往发展中国家寻求医疗服务。Kittikanya (2004)发现泰国的医疗费用仅仅是新加坡的50%，香港的1/3，比欧洲国家和美国便宜5到10倍。[14]Keckley 等(2011)研究发现，2011年，大约52%的法国卫生保健服务消费者、德国的45%、英国的36%消费者对他们在自己国家接受医疗治疗时长长的等候名单表示失望。[15]二是由于目的地国家（一般为发展中国家）的相对成本费用低、医疗服务水平的提高和设施的完善、极具吸引力的旅游资源、具有地方特色的治疗方式、政府的支持等因素，弥补了客源国医疗市场的限制因素，是吸引国外游客前往目的地国家进行医疗旅游的重要因素。三是一些客观因素，表现为互联网带来的信息和沟通便利、医疗保险公司的支持、医疗旅游中介服务机构的兴起、国际卫生保健标准的提高与认证机构的兴起等。这些因素客观上推动了医疗旅游的进一步发展。尤其是保险公司和部分医疗旅游机构的合作，推出了一些特色的医疗旅游保险，保障了医疗旅游者的利益。

（二）医疗旅游发展的阻碍因素

但是医疗旅游的发展也存在着不少的阻碍因素，学者研究发现缺乏先进的医疗技术和专家、低服务质量、语言限制、宗教信仰的限制、政治政策的不稳定以及伦理道德的约束都会限制医疗旅游的发展。Jagyasi (2010)研究发现可靠信息的获取途径、缺乏医疗旅游经验、售前与术后护理安排的缺乏、复杂的法律和司法程序、缺乏政府支持系统是影响人们到国外医疗旅游的五大障碍。[16]由于需求的高涨，未来医疗旅游的趋势会更加明显。因此在发展中要充分注意到目的地国家在容量、法律法规、语言沟通等方面的限制因素，并尽可能的避免和改善这些条件。

三、医疗旅游的正负效用研究

（一）医疗旅游发展的正面效用

作为一个新兴行业，医疗旅游的发展带来了很多经济和社会效应，尤其是带动了目的地国家（发展中国家）经济的发展和社会效应的提高。Ramirez(2007)认为对医疗旅游领域的投资是一种增加国民生产总值、增加收入和就业、提高服务、增加外汇、保持国际贸易收支平衡和繁荣旅游业的重要手段。[17]Singh（2008）研究发现医疗旅游行业每年为世界带来了600亿美元的收入，而马来西亚、泰国、新加坡和印度就预计能在2012年创造44亿美元的价值，印度单独能创造20亿美元收入。[18]学者研究发现尽管突尼斯的医疗服务出口收益仅相当于私人医疗机构的1/4，但却可为近5 000人提供就业机会，为国家贡献1%国家出口总额。[19]同时医疗旅游增进了全球互动并促进了全球性的知识交流，远程医疗系统如电话会议的应用增加了全球病人和医生的互动并传递了敏感信息。另外，医疗旅游还带动了医疗业与旅游业等相关产业的发展，促进了就业。

（二）医疗旅游发展的负面效用

不可避免，医疗旅游的发展也带来了很多负面影响，这是其发展不成熟的表现。对目的地国家来说，主要表现在医疗旅游带来的激烈的行业竞争；加重了目的地有限资源的负担、出现管理和伦理道德的问题；导致人才流失、本地人享受医疗服务质量的下降以及对目的地国家的医疗系统和医疗服务产生消极影响等。而对客源国国家来说，由于病人的流失，会导致医疗收入的减少，Underwood等（2007)发现2006年美国医疗提供商由于病人外流而导致159亿美元的收入损失，当病人外流达到更大规模将使医生等医疗人员面临工作危机。[20]同时由于游客在目的地停留时间相对短暂，术后并发症、各种副作用和康复的责任就都必须由客源国来承担。

同时，医疗旅游也带来了很多社会问题，Cohen（2010）发现一些特殊医疗项目如活体器官移植、医生协助自杀、堕胎、干细胞疗法等由于各国在伦理和法律上的差异而出现了很多争议和问题。[21]同时信息不对称、缺乏安全数据信息的比较也严重影响到医疗质量和病人安全，从而导致一系列问题的发生。由于发展中国家在医疗事故方面的法律还不完善，一旦出现游客利益受损，他们将很难在当地维权。如何加强国际间的合作，完善保险公司的服务内容以及各国在医疗旅游上的政策法规、出台医疗旅游在各方面的标准和认证将是以后研究应该考虑的重点。

四、对医疗旅游消费者动机和行为的研究

消费者的动机和行为影响到他们对目的地的选择和购买，因此研究游客的动机和行为可更有针对性的开展医疗旅游。寻求低成本和更低的折扣以及节约等待时间是国外学者一致较为认同的结论。尤其是来自美国的病人，缺乏全民医疗保险，节约成本，寻求支付得起和本地没有的的医疗服务成为他们医疗旅游的关键因素。医疗旅游者的个性特征及需求的差异导致他们动机的多种多样，除了成本和时间上的考虑，医疗游客还有很多其他的动机。如为了寻求更专业的治疗，保护隐私；提高自尊和社会的认可；在接受医疗旅游服务的同时享受异国旅游带来的乐趣；接受需要专业知识和技术的复杂手术等等。而 Peter (2011)研究了中国父母前往香港生育的动机竟是为了逃避中国大陆“一个小孩政策”，为孩子获得在香港永久居住的条件以及由此带来的各种优惠，获得免费签证、教育福利和医疗保障等。[22]而这是国内学者很少涉足的内容，是在以后的研究中应该加强的研究领域。

五、国外医疗旅游发展评价及对我国的启示

（一）国外医疗旅游发展简要评价

医疗旅游作为医疗业与旅游业的结合体，其发展具有很多独特的优势，尤其体现在医疗旅游的内发需求及客源国客观条件限制上。而在发展的动因中，客源国和目的地国家在价格、时效、医疗质量与保险、旅游资源等上的差异很大程度上促进了医疗旅游的发展。医疗旅游在提高目的地国家经济社会效益的同时，也为客源国提供了一个缓解医疗压力、消减医疗福利成本的平台。当然也不可忽视其发展带来的种种负面社会效应。可以预见的是，在世界一体化与经济全球化的背景下，医疗旅游将会迎来发展的高潮，为了更好的促进其发展，还有待于加强各国政府的合作、完善医疗保险制度等。

（二）对我国发展医疗旅游的启示

近几年，国际医疗旅游的迅速发展及巨大市场前景也带动了国内学者的相关研究。纵观国内学者的研究成果，多是侧重于国内医疗旅游市场的开发，可行性研究，旨在开发医疗旅游获得经济效益，而忽略了基本内涵、发展效应以及游客动机的研究，立足的角度多是国内医疗旅游目的地，研究面很窄，借鉴国外医疗旅游研究情况，我国发展医疗旅游产业还应注重以下环节：

第一，进一步明确医疗旅游的内涵，明确国际医疗旅游发展的重心。目前国内在温泉浴、体检、保健按摩等项目上获得了一定程度的发展，但这种医疗旅游多为以度假为目的的国内市场间的流动，属于广义上以度假为目的的医疗旅游。而狭义上以医疗为主要目的的医疗旅游如侵入性手术治疗（干细胞疗法、中医疗法）等高端医疗产品，国内在开发上还很有限。鉴于高端医疗产品相对更强的行业带动性，从狭义的角度理解医疗旅游将有利于国内医疗旅游的发展。

第二，深入把握医疗旅游特点、发展的影响因素及带来的效应。医疗旅游的特点涵盖了医疗旅游者的流向、需求重点及医疗旅游市场的拓展方向，深刻分析其特点有助于捕捉市场信息，掌握方向。研究医疗旅游发展的影响因素则有利于对中国市场进行利弊分析，利用有利条件，改善不利因素。在关注医疗旅游带来经济社会效益得同时，也要重视医疗旅游对当地带来的负面社会效应的研究。

第三，重视医疗旅游者的动机行为，并以此进行市场细分。需求产生动机，动机是需求的一种折射。研究游客的动机就是更好的判别其需求，我国医疗旅游资源丰富，为了更好的利用这些资源，发挥更大的价值，就应该根据游客的动机进行市场细分以能更好的满足游客需求，促进医疗旅游的发展。

此外，我国医疗旅游产业的发展还需要转变观念，建立和实施相应的行业法律法规是必要的，但是更为重要的是要打造中国的目的地品牌形象，打消欧美对中国固有的偏见，让他们认识到中国发展医疗旅游产业的基础和实力，并努力做到与世界医疗旅游的接轨。

[1] Ross K. Health tourism: An overview[EB/OL]. http//www.Hospitality net.ors/news/4010521. search?query2%22heahh+ tourism% 22. 2001-12-27.

[2] Jonathan G. Health tourism: a new positioning strategy for tourist destinations[J].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Consumer Marketing,1994，6(3)：227-238.

[3] Gupta A S. Medical tourism and public health (J/OL).People’s Democracy,2004,27(19).[2012-05-09].http://pd.cpim.org/2004/0509/05092004_snd.htm.

[4] Connell J. Medical tourism: sea, sun, sand and.surgery[J]. Tourism Management，2006,27(6):1093-1100.

[5] Ramirez de Arellano A .Patients without borders:the emergence of medical tourism[J].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Health Services, 2007,37(1):193-198.

[6] Marlowe J,Sullivan P.Medical tourism:the ultimate outsourcing[J].Human Resources Planning，2007,30(2):8-10 .

[7] Smith M,Puczko L. Health and wellness tourism[M]. Oxford:Elsevier,2009.

[8] Lunt N, Carrera P. Medical tourism: assessing the evidence on treatment abroad[J]. Maturitas，2010,66 (1):27-32.

[9] Christine N B, Careen Y. Therapeutic landscapes and postcolonial theory: A theoretical approach to medical tourism [J]. Social Science& Medicine,2012,(74):783-787.

[10] Kesar, Oliver, Rimac, Katarina.Medical Tourism Development in Croatia[J]. Zagreb International Review of Economics & Business,2011, 14(2):107-134.

[11] Milicaz B, Karla R B．Medical Tourism in Developing Country[M].New York: Palgrave Macmill-an, 2007:21-138．

[12] Atkinson，William.The Amazing (Medical Tourism) Race[EB/OL].http://search.proquest.com/docview/822958832?accountid=30605.2011-10-20.

[13] Reese M. Explosive growth in medical tourism and rise of retail clinics Provide coat savings for patients and challenges for providers[J]. Healthcare Financial Management, 2008,62(9):12．

[14] Keckley P H. Coughlin S. Survey of Health Care Consumers Global Report: Key Findings,Strategic Implications [R].Washington: Deloitte Center for Health Solutions, 2011.

[15] Smith P C，Forgione D. Global outsourcing of healthcare: a medical tourism model[J].Journal of Information Technology Case and Application Research, 2007,9(3):19-30.

[16] Jagyasi P.Medical Tourism Research &Survey Report[EB／OL].http://www.howto.dr prem.com. 2011-09-12.

[17] Ramirez de Arellano A B. Patients without borders: the emergence of medical tourism[J].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Health Services,2007,37(1):193-198.

[18] Singh. Export of health services from developing countries:The case of Tunisia[J]. Social Science & Medicine,2008,(67):101-110.

[19] Schroth L，Khawaja R. Globalization of Healthcare[J]. Frontiers of Health Services Management, 2007,24(2):19-30.

[20] Keckley P，Underwood H. Medical Tourism: Consumers In Search of Value[D]. Washington, DC: Deloitte Center for Health Solutions,2007.

[21] Cohen I G.Medical Tourism: The View from Ten Thousand Feet[J].The Hastings Center Report, 2010,40(2):2-11.

[22] Peter P, et al. Motivations and experiences of Mainland Chinese medical tourists in Hong Kong[J]. Tourism Management,2011,(32):1125-1127.

A Review of the Development of International Medical Tourism

NING De-huang, LIU Juan
（ Faculty of Management and Economics，Kunming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Kunming 650093，Yunnan, China）

The combination of healthcare and tourism generates a very attractive new business, that is, medical tourism, a key area to which researchers both home and abroad have given priority in recent years. The essay reviews researches in medical tourism conducted by foreign researchers in recent years, concentrating on contents, categories,influencing factors, development effect and tourists’ motivational behavior. Then a simple evaluation is made to the whole development of medical tourism abroad, so as to sum up the enlightenment to the tourism of our country.

international medical treatment; tourism; medical tourism; review

F590

A

1673-9272(2013)02-0001-04

2012-12-24

宁德煌（1962-），男，云南昆明人，昆明理工大学管理与经济学院教授，研究方向：营销管理和旅游营销研究。

[本文编校：文凤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