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商务写作学习中模糊限制语使用特点

龚芳芳

（苏州工业园区服务外包职业学院 公共学科部，江苏 苏州 215123）

模糊限制语独特的语义特点，丰富的语用功能是其他词语无法替代的，对它进行深入的研究不仅能够促进语义学和语用学的发展，而且对正确地使用模糊限制语进行有效的交际颇有实用价值。[1-5]恰当使用模糊限制语可以使话语缓和，礼貌委婉，灵活有效，从而更好地改善交际双方的人际关系。Prince等把模糊限制语分为两类，一类是变动型，变动型又分为程度变动（如kind of，sort of，some，quite，almost，commonly等）和范围变动（如about，around，approximately，roughly等）；另一类是缓和型，这一类又可以分为直接缓和（如I think，I guess，I wonder，probably等）和间接缓和（如according to，it is said that，(someone)says等）。[6]邓兆红等在研究学术口语中副词性模糊限制语时将副词性模糊限制语定义为两个维度，语义维度和语用维度[7]。语义维度包括可能性副词、程度副词、频率副词及变动范围副词，而语用维度包括强势和弱势限制语。强势限制语是对话语的真实性或真值条件比较肯定时从而强化语势的表达方式，弱势限制语则反之。恰当使用模糊限制语可以有助于提高以“语用能力”为核心的英语交际能力。[8]胡庚申也指出“模糊”的妙用等一些语用策略构成了国际交流重要的语用特征——策略性。[9]而语言使用的策略其实就是为实现预期的交流目标而灵活运用的语言表达方式、方法、手段和技巧。[10]

商务电子邮件因传递速度快和成本低廉等特点，在经济时代的国际交流中越来越重要，已经取代了传统的信函和电传等，成为商务人士工作中的沟通方式。在高职院校中，商务电子邮件写作是商务英语专业必修的内容，在各种商务英语考试中也频频出现。虽然有些学者已经开始使用语料分析商务电子邮件的体裁特点[11]，然而，国内鲜有专家研究商务电子邮件中模糊限制语的使用情况。戴炜栋等提出运用“频度”策略，认为交流策略是一套技巧，技巧运用的熟练程度和频率因人而异。[12]本文在此基础上，研究不同英语水平的学习者在运用模糊限制语交流策略的频度差异。

一、研究方法

按照Prince的种类划分，笔者选用某职业学院2010级三个班学生在第二学年的英语期末考试的作文，从他们写作的商务电子邮件中统计模糊限制语使用频数，分析使用频数与英语水平的关系和特点。作文的题目选自剑桥出版社出版的《剑桥标准商务英语教程初级》第100页，写作具体要求如下：

Imagine that you want to book places for some of the staff in your company on the “Psychology of Selling” course. Write an e-mail of 60-80 words to the course organizer which includes the following：

saying how many members of staff you want to book for

requesting a booking form

telling him/her which dates you prefer

asking if you can have the corporate rate

waiting for the reply

书中给出的参考范文中的主体内容如下：

I would like to book places for four members of staff on the “Psychology of Selling” course. Please could you send a booking form to the above e-mail address? Ideally, the trainees should attend the course in May if there are still places available. Please could you let me know if we qualify for the corporate group rate? Thank you. I look forward to hearing from you.

根据模糊限制语的定义及分类可以看出，本族语者写的电子邮件中用到的缓和型模糊限制语有间接询问对方完成某行为的能力或意愿的could you，有表示缓和话语功能的if和表示可能性的弱势限制语ideally。在英语学习者写作的商务电子邮件中使用模糊限制语表达请求和礼貌策略，且符合情景又交际有效的句子，其中高分组产出的15份电子邮件中一共有107句符合研究条件的句子；低分组产出的15份电子邮件中一共有62句符合研究条件的句子；参考范文电子邮件中一共6句符合研究条件的句子。按照Prince划分模糊限制语的方法，不同水平英语学习者产出的电子邮件中模糊限制语使用情况，具体见表1。

表1 不同水平的英语学习者使用模糊限制语的情况

从表1可知，高分组与低分组相比，在变动型模糊限制语、缓和型模糊限制语使用频数上要多一些，但是在有效句子的使用频率方面恰好相反。

二、研究结果及分析

（一）高分组和低分组使用模糊限制语频率的差异性

运用相关软件，按照不同英语水平学习者对模糊限制语使用频率进行了独立样本t检验，分析数据见表2。

表2 不同英语水平组的模糊限制语使用频率独立样本检验

通过独立样本t检验，学习者在使用模糊限制语的频率上随着英语水平的提高而提高，英语水平对模糊限制语的使用影响显著。说明语言水平高的学习者比水平低的学习者在商务交际中更多地使用模糊限制语来表达礼貌和请求的交际目的。但此结果与何莲珍等[13]的研究结果相悖，这可能与被测试者的交际目的及产出语篇的体裁有关。

（二）语言水平和模糊限制语使用的关系

通过Pearson相关系数检验得出，英语学习者的语言水平和模糊限制语的使用频率相关性很强，说明在商务电子邮件写作中，模糊限制语的使用频数受二语水平的影响。这一结果与前人所总结的结果基本吻合，即交际策略的使用与学习者的语言水平是相关的。

（三）英语学习者模糊限制语使用特征及其分析

在研究过程中，对不同水平的英语学习者使用模糊限制语的种类及分布进行了分析，具体情况见表3。

根据表3，可以总结学习者在使用模糊限制语时有如下特点：

1.模糊限制语的使用存在过度的趋势，如变动型模糊限制语some的使用。不论是高分组还是低分组的英语学习者在开篇说明邮件的来意时，几乎都有类似的表达：I want to book places for some of the staff in your company on the“Psychology of Selling”course. 然后在第二句话才会具体给出参加课程的人数。而参考范文中这个言语行为的表达是开门见山的，即I would like to book places for four members of staff on the“Psychology of Selling”course. 这一现象说明了在跨文化交际中，来自集体主义价值观的东方人比来自个体主义价值观的西方人更倾向于间接表达。Kaplan曾对英语为母语的西方人和东方学习者产出的英语作文进行对比发现：本族语者的英语篇章是直线型，即直截了当陈述主题；而东方学生的篇章则是“螺旋型”，即迂回曲折。[14]如果再仔细分析使用这种表达频率，可以发现低水平学习者比高水平学习者使用频率更高，这一现象同时印证了Takahashi和Beebe提出的二语水平与语用迁移关系的正相关假设：二语水平低的学习者更倾向于将母语中的社会文化准则迁移到目的与表达中来。[15]这要求平时在训练商务写作技能时，教师应帮助学生认识到东西文化中不同的表达方式，提高学生的跨文化意识和交际策略，注重实效的商务活动中，直截了当的语言有助于缩减阅读邮件的时间，进而提高沟通的效率[16]。

表3 不同水平的英语学习者使用模糊限制语的种类及分布

2.副词性模糊限制语的使用缺乏多样性。英语学习者使用的副词性模糊限制语主要集中表达言语行为施事者对命题真值的频率、程度和变动范围的判断（如about，around，nearly，quite，much，regularly，exceedingly），而缺乏体现命题意义可能性的模糊限制语，如参考范文中本族语者用到的ideally；英语学习者在表达言语的可能性时大多转向使用缓和型模糊限制语if条件句。这一特点一方面说明学习者接收到的产出性词汇训练不足；另一方面说明学习者在语言策略方面受到母语的影响比较大，这一点需要教师注意到语言学习不只是掌握目的语的知识和技巧，而要掌握其系统内的概念体系，帮助学习者发展一种与母语不同的思维和语言表达方式。二语学习者由于受到母语体系的影响，当大脑暂时缺乏地道表达时，学习者只能根据大脑当前的词汇信息，在母语结构的基础上输出目的语。英汉各自不同的文化模式差异要求跨文化交际者熟练把握目的语中的不同语言表达方式。

3.英语学习者产出的商务电子邮件中的副词性模糊限制语呈现口语化的特征。在学习者使用的副词性模糊限制语中可以发现about使用频率最高，其余几个副词性模糊限制语的使用频率极低。一方面，这一现象符合商务电子邮件的体裁即商务电子邮件更趋向于口语化。但是根据Gimenez的结论，和普通电子邮件相比，商务电子邮件用语要正式一些[17]，所以这要求教师平时在练习写商务电子邮件时，应引导学生尽可能尝试使用更加多样化和更符合商务电子邮件体裁的语言来表达。

4.通过观察英语学习者使用的缓和型模糊限制语，我们可以发现学习者的言语策略中直接请求多于间接请求。这一说法来自于Blum-Kulka在跨文化研究时曾提出的请求策略与礼貌关系，他将请求策略按礼貌程度按照由低到高的顺序分为三大类九个级别，其中规约性间接请求中的可能性询问的表达方式就包含以情态动词为首的疑问句，它比用情态动词表达的施为句和陈述句更显礼貌委婉[18]。Leech在谈到礼貌原则中的得体原则时曾举例说明礼貌级别随言语行为的间接性的程度增大而提高[19]。从本研究中所用语料来源的商务语境可以看到，二语学习者应该至少需要表达两次请求意愿，根据观察，绝大多数的学习者都使用了直接请求策略，如I want to…，I wish，I will be happy if …，I hope…，极少数学习者会使用间接请求的语言策略，如could you …？would you …？这一方面说明了学习者还没有熟练掌握目的语中表达请求策略的语言方式，另一方面说明学习者没有把握好发话人和受话人之间的权力地位，在这个情境中发话和受话人双方应该是买卖自由的、互惠互利的关系，所以，学习者表达请求的这种方式不够委婉和礼貌。但是根据校玉萍所作的关于国际商务电子邮件中请求策略的语用研究，她发现在当前的商务邮件沟通中人们已经打破了传统语用学理论，转向使用简单、直接，易于理解且礼貌的语言提出要求[16]。这一发现要求教师在商务英语写作课堂中要联系商务实践情景，引导学生注意礼貌原则，但要避免过度谦逊的语言。

5.在英语学习者使用的模糊限制语中，也存在一些使用正确的语言策略。如在询问团队价的语境下，学习者通过使用模糊限制语来表达礼貌策略，如If you can give us some discount, we will introduce more and more staff to join in the course.在这个表达中由于发话者不知道对方会给出多少让步，所以连用了两个表示范围的变动型模糊限制语来扩大受话者选择余地，使话语礼貌得体，遵守了礼貌原则中的“慷慨准则”。又如，We will organize other activities at your place if you would like to give us a corporate rate. 同样道理比如，If we can have the corporate rate, we will come here regularly. 类似的还有将模糊限制语用来缓和强硬语气，遵循“得体准则”的表达，如Can I ask whether I can have the corporate rate and I believe it’ll be awesome. /Can I have the corporate rate? Or give me some discount? 这些表达当中用到的试探性的情态动词can，表示范围的or，缓和型模糊语I believe都可以起到既尊重对方又保全自己面子的作用，从而维持良好的交际关系。这一特点提醒教师在训练学习者商务写作技能时，可以帮助学习者将模糊限制语所具有的语用功能和人际功能这些隐性知识变成显性知识，使其在交际过程中通过运用模糊限制语来调节和维系发话者和受话者双方的合作关系，从而更好地完成交际任务。

三、结语

模糊限制语涉及语言学的很多领域，在言语交际中也频频出现。从英语学习者的中介语出发来探究模糊限制语的使用特点，不仅对英语教学、跨文化交际、语用学、语义学是一个补充，而且对提高言语表达效果和商务沟通效率都大有裨益。由于本次研究的时间和语料的局限性，没能采集到适量的同一语境下本族语者所撰写的商务电子邮件并作深入的对比研究，期待将来的研究可以拾遗补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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