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睿
耻文化是人类文化学者鲁恩本尼迪·科特在其著作《菊与刀》中的用语,是指由于特种活动方式而具特征的文化,重视别人的内在情感、想法和自己的面子。
在多神教的日本,神、佛等意识不那么强烈,日本人强烈意识到的是世人的眼光。即,不是靠正确与否决定行动,而是凭借世人怎么想来决定自己的行动,这就是耻文化。耻文化出现与日本的社会构造有深刻联系。在遥远的弥生时代,日本因为水稻耕作很早就形成了村落共同体,形成封闭的人伦共同体和亲密情感的人际关系。另外,德川幕府吸取了朱理学重视忠孝的道德。以家长为首,家族成员必须服从“家”,武士阶层一旦有事,要与主家断绝,被迫承担连带责任,无法形成独立的个人意志、个人的主体性。在这种背景下,日本人经常操心他人,特别是共同体成员对自己行为的批评,有回避和他人不同行动的倾向,在意别人怎么想,不断和他人取得平衡,接受他人影响,即自己是否给别人带来麻烦。由于这些观点、态度、行为,形成了所谓“耻文化”的日本人的国民性。
在日本人的生活中,“耻”占有最高的地位。无论在何种情况下,羞耻都有很强的制约作用。日本每个人都很在意对自己行为的社会评价。在日本的哲学里,人的心底有善行,所以把内心的冲动表现为行动时,自觉地践行道德,并且,人们积德行善,追求圆熟境界,企图去除羞耻。
就像本尼迪·科特讲的一样,与西洋的“罪文化”不同,日本是以“耻”为基调的国家,日本的文化是“耻文化”。“罪文化”强调自律,“耻文化”重视他律。在“耻文化”的风潮下,个人的品行是高雅还是卑劣,行为是否正确,这些全靠他人来判断。所以日本人的行为原则是只要推测别人是怎么判断的,就以他人的判断为基准,确定自己的行动方针。
日本人对神的罪恶意识很淡薄,在不道德行为方面,对社会的羞耻意识很强烈。对日本人来说,与受到神的惩罚相比,受到人类社会的惩罚成为约束自己行为的重要因素。真正的耻文化会促使人在外界强制力的基础上做善事。一般羞耻成为巨大的强制力,但是,要感到羞耻,需要别人正在当场或者至少确信有人在当场,即使不在当场也会强烈意识到有人存在。
耻辱感培养了日本人极端的自尊心,对于公开场合的嘲笑和批评等极其敏感,即使极小或善意的批评,也会使他们觉得对他人格的侮辱。被嘲笑的日本人有两种选择,一种是把嘲笑作为原动力,不断完善自我,想要消除外部的嘲笑。另一种是轻视自己或者欺负他人。轻视自己的最高表现就是自杀,例如武士剖腹。欺负他人也有不同的方法。一是报复嘲笑他的人,为自己正名;一是欺负第三者,以此宣泄心中的仇恨。进而,所有的日本人成为了被欺负、欺负他人的典型的人。
在日本,社会常识、世人评价是行动的标准。但是,现代日本对耻的意识,对社会的意识在下降。下面是日本维誉网列举的耻的行为。
在电车上、公共汽车里,当老人、孕妇、哑子及身体有障碍的人乘车时,决定自己装睡或开始操作手机,就像没有看到周围的状况一样;在电车、公共汽车里,常有人不把手机设成静音,或者通话。
日本人耻意识逐渐淡薄的原因如下。一是日本人的个人意识在不断提高。二是经常打游戏和看动漫书的日本年轻人中对现实世界和非现实世界的界线模糊的人数逐渐增多。三是由于战后经济发展和小家庭的形成,导致人际关系淡化。由此可见,近年来耻意识变得淡薄,其根本原因是人际关系的淡薄。
耻在日本人的生活中,占有非常重要的位置。日本的耻文化养成了独特的性格,具有极端自尊心的日本人的性格,在特别“重视名誉”、“知耻”的武士道理论里有明显体现。随着社会的发展,耻文化也发生了变化。但对于现在的年轻人,耻文化有很大衰退。传统的“耻文化”中有人的优点。所以,但愿日本人特别是日本的年轻人,能学习传统文化的精髓,并使其发扬光大。
[1]鲁思本尼迪·科特.菊与刀[M].长谷川松治訳.现在教养文库.社会思想社,1967.
[2]炉干八郎.耻与个性——日本人的心理构造[M].讲淡社现代新书,1998.
[3]作田启一.耻文化的重新考虑[M].筑摩书房,1967.
[4]渡边幸一.忘记耻与自豪的祖国[M].河出书房新社,2008.
[5]韩文红.日本文化概论(第二版)[M].南开大学出版社,2006.
[6]菅原健介.羞耻心消失在何处?[M].光文社新书,2005.
[7]副田义也.日本文化的试论[M].19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