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注重历史的国家,如果当代的国家历史都弃之不顾,过多少年后何以回顾思潮和现象是以什么方式呈现过呢?
德国艺术档案作品的收藏,细节值得注意,条形码经过机器扫描仪放进去,会得到与作品相关的全部信息,细致程度已经很周全了,但没有北京大学的信息中心对原始信息数据录入的信息周全,我们从档案的意识上不再处于落后的状态,只是条件落后。
我现在讲几个关键问题。第一个问题,今天当代艺术档案的建设特别注重对“流言”的收集,这是一项技术性工作。我们收集“流言”采取的办法是把一堆“流言”贴一个标签放起来,有一天将“流言”作为一个档案公布于世,大家就知道在什么时候做过什么事,这样就使流言做成一种档案。当然,真正的言论常常不是一种固定的文献,在今天的网络和媒体时代,把流动的东西切割出来,装在一个合适的容器里面,让它在我们精神的研究中作为资源来保存与参考。在某种程度上,我们不采取当代艺术史这个概念,“当代”和“历史”这两个概念是不相容的,是当代的就不是历史,是历史的就已经过去了。当代的意思有两个存在主义的概念,第一要当场就是在场,第二要时间上现在正在出现,要有这样两个时间和空间上的当下性和当代,对于这样的东西应怎么做研究呢?
第一个,注重流动状态的记录;第二,对于文献我们是怎么理解的。任何一个材料都是社会整体问题的凝结和标志物,艺术家也会参与其中,首先强调艺术家的活动,如果艺术家的活动和其他活动联系在一起,就更加的显示他们的意义。还有一点要特别警惕,艺术家会编造和毁灭文献,把很重要的事件隐去不报。做档案要坚持“三证俱全”:本人提供的材料,别人提供的材料,第三是旁证。所以无论是做古代、近现代还是当代文献,都选择“三证求证”的办法,这是我们对文献的态度。
第三个问题讲艺术的概念问题。在世界上不同的时代和不同的文化之间对艺术的理解和概念是不同的,今天所用的艺术的概念,只是西方的艺术概念,本体来自于希腊物的本体和来自基督教的作为上帝神或理念的本体。这种方法都无法解释中国的书法现象,也无法解释黑人雕塑的某些问题,也无法解释伊斯兰艺术中的几何结构问题,也无法解释拉美地区他们认为他们存在的与西方有重大区别的那部分问题,所有这些问题都告诉我们今天使用的艺术史的概念实际上并不是放之四海而皆准。我们发现在西方其实也有这样的现象,比如说在哈同的作品中完全没有他个人的经验和历史的痕迹,这样的艺术家如果用西方艺术史的方法就很难来对他进行解释和研究。他们请我到他们的基金会,希望用我的的理论帮他们办一次哈同的展览。
一个做档案的人其实不仅仅在做档案,一方面在为他们的责任人找到解决的理由,作为基金会的领导人,我认为他们是想对为未来的世界去建造所谓“文化创造”的可能性,这就是我们做档案的最重要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