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钱还是输钱，洗牌说了算

他喜欢坐庄，即使牌运在下风也舍不得放手

那日，朋友小龙非要带我去一个赌局看看，拗不过他，只好跟着他去了。小龙做建筑材料生意，这个赌局是一伙外地建筑工程商组织的，小龙和他们有业务往来，一来二去也就混熟了。这些天，小龙和他们在一起玩，输了不少钱，想让我去看看有没有机会出千帮他扳回来一些，不仅是钱，还有面子。

一样的老套路，我还是小龙的表弟。这些年，我都不记得给别人做过多少次表弟了。赌博的地方是一个宾馆，房间不小，小龙和我到了之后牌局就开始了。

这帮人用麻将玩28杠，共有40张牌，专门有一个人洗牌，坐庄的人和三个闲家都不能参与洗牌。牌洗好之后，上下两层分两排摆好，第一排20张牌，第二排也同样多，前后两排的牌靠在一起。三个闲家中有一个人往碗里扔骰子，之后，洗牌的人按扔出骰子的点数从右往左数相应点数的牌。比如，闲家扔出的骰子是4点，那么就从右往左数4张牌。下好牌后，再由庄家扔骰子，按骰子的点数决定从哪家摸起。洗牌的人把牌拿给坐方的人，坐方的人再和坐庄的人比点子，根据大小决定输赢。

他们用的麻将我没有见过，厚得有些夸张，事后才知道，牌是这伙工程商从老家带来的，说这样玩起来才更有感觉。赌博过的人都知道，用自己熟悉的牌局，一旦摸出大点，那种感觉是相当刺激的。原本习惯的牌突然间换一种，用起来手上不舒服直接会影响心情，以至于赌博的运气。比如打麻将，你平时都用绿色的42的麻将，突然换一种规格和颜色，你会不会觉得没有灵感？

赌博的地方是洗牌的小伙子事先开好的房间，牌局中一个被人称为李总的人带牌和骰子过来，再用一个垫子放在宾馆的麻将桌上直接开始玩。这帮人玩的不小，我陪小龙的第一次“探班”，小龙就输了十多万。大家都喜欢和小龙玩，他嗜坐庄为命，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即使牌运在下风也不舍得放手。

经过观察，我可以确定，这是一个公平公正的赌局，没有什么不干净的地方。而据小龙说，洗牌的人每次都是同一个人，那人是李总的亲戚，遇到谁坐庄赢了钱，他也能挣一些喜钱，这么算下来，收入不算少。我没看出洗牌的小伙子有什么特殊的手法，即使有，骰子在小龙自己手里，别人无法操控；牌是前后两排紧挨在一起，就算是透视牌也不能穿透一排去看另一排的牌。

游戏厅表面挂着打游戏的牌子，可知道的人都心知肚明

离开牌局小龙问我有没有什么办法，我告诉他，除非和洗牌的人（暂且称呼他小洗吧）合作，否则，没有任何一个步骤能有机会出千。

“怎么可能？”小龙听完有些激动，“小洗可是李总的亲戚，而且和那帮外地人是一伙的。换做是你，你会和陌生人合作去千自己人吗？”

“那就没办法了。”我说。看着小龙满脸的遗憾，我接着说：“要不你去试探一下，要是他同意合作，剩下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小龙一边无奈地摇摇头，一边说：“只能这样了，我先试试再说。”话音刚落就抓起电话打给小洗，问他在哪儿，要请他吃饭。看来这段时间小龙确实输了不少，否则也不会这般耐不住性子。

吃饭的邀请小洗答应了，我和小龙虽有些开心，但沮丧依然是多过开心的，我们谁也没有把握小洗会答应我们的要求，况且我俩还没想好如何开口。

事情可以用出师不利来形容。到了约好的时间，小洗始终没有出现，小龙电话催了好几次，也没见到小洗的身影。小龙有些失望，为了缓解气氛，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小龙聊天。

“小洗一天都在忙什么啊？”

“他还有什么好忙的，我们没牌局的时候他一定在游戏房赌保单机呢。”小龙果然没好气地说。

听到这，我有些暗喜，继续问：“他不要做事吗？”

“他是李总的外甥，平时在工地验收材料什么的，最近没什么事，他自然很闲。这几天迷上了赌博机，为此常挨李总的骂……”

没等小龙说完，我拉起他往外走，边走边说：“不吃饭了，走，去小洗那边看看。”

小龙虽然不想去，可因为我的坚持就没再多说什么。路上我交待小龙，小洗要是输了钱，借多少都给他，小龙听得有些莫名其妙。

游戏厅里一如既往的乌烟瘴气，穿过陈设游戏机的大厅，我们在里面的房间找到了小洗。小洗全身上下充满了赌徒的气息，二十几岁年纪轻轻的小伙子满脸的疲惫，眼睛里充满了红血丝，一看就是好几天没睡了。看到我和小龙来，急忙说：“龙哥，不好意思，你看我这已经输了两万多了，哪有心思吃饭啊，真对不住。”

这样的游戏厅，表面上挂着打游戏的牌子，可知道的人都心知肚明，游戏厅只是幌子，后面暗厅里玩的是一种叫百家乐保单机的赌博游戏。这种游戏只要玩必输无疑，具体怎么出千因和本文无关我也就不多说了，读者只要知道，小洗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赌徒，而且玩的是一种和给别人送钱没任何区别的赌博。

看到小洗这幅模样，小龙也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跟小洗说：“没事没事，慢慢玩，赢回来哥再请你吃饭，输钱的人哪有心思去吃饭啊。”

小洗笑笑，然后继续投入了他送钱的游戏中，不到半小时把身上的钱就全部输光了。小洗看起来有些无奈，站起来准备走，小龙急忙说：“怎么，不想扳本吗？哥借你点钱。”

小洗刚刚还一脸的颓废，听到小龙愿意借他钱，马上又兴奋起来。一小时后，小洗不出意外地把小龙借给他的一万块钱输给了自己对面的那台机器。可能是饿了，可能是有些绝望，输掉身上的钱，小洗二话没说起身走人，临走时对着那台机器一阵拳打脚踢。

看起来洗得很乱的牌却另有玄机

出游戏厅门右转，我们走进一家饭店，小洗果然饿了，一顿狼吞虎咽把桌上的菜扫个精光。席间，我和小龙对他进行了一通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发的思想教育。小洗直言不讳说自己明白，但为舅舅打工，没有机会，并对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上小龙的一万块钱深表歉意。

看时机成熟，我开始进入攻坚阶段。我问小洗，有一个机会可以让他发财，想不想做？

小洗听到发财二字两眼直冒光：“当然，现在就是抢劫我也去。”

听到这，小龙点点头，我便把我们的计划跟小洗讲了个大概，让他与我们合作，在那赌局上出千，成功后一起分钱。我虽然知道小洗这样的赌徒可能会同意，可真没想到，他一点客套话都没说，十分爽快就答应了。

饭后，我们三人在他们经常赌博的酒店开了一间麻将机房，我开始当老师教小洗怎么洗牌。看起来洗得很乱的牌，但一定要把4只能组成大点的牌放到固定的位子上。当然，这个功夫需要训练，小洗年轻，手法灵活，很快就熟练了。

接下来就是找朋友在麻将机上装东西。先把麻将机四边的壳拆了，装一个很大的四方框架，这框架通上电流后能产生磁场，能遥控相对应有磁性的骰子。这种做千工具如果在桌上扔骰子，可能会让人看出骰子滚得不是很正常，可是他们在碗里扔骰子，那就一点都看不出来了。

一切准备就绪。第二天，李总吩咐小洗开间房，说下午要组织人来玩。当天下午，赌局在那间麻将机做了手脚的房间里开始了。还是那几个老总，操着他们当地的方言。

小龙坐庄的时候故意叫我替他打了一把骰子，我借机换上了我们准备好的骰子，当然，肉眼看起来是一模一样的。

重新洗牌时，小洗按事先训练好的，把4张的牌放在规定的地方。李总往碗里扔骰子，我按遥控器，骰子走6，按规矩小洗应该从右到坐过6张牌。大家纷纷下注，小龙一边大叫着杀，一边扔骰子。我再按遥控器，骰子走7，小龙就拿到了小洗洗好的4张牌里的两张，当然是一个大点，统吃。

第二把，在我的遥控下，小龙又拿到剩下的两张小洗事先做好的牌，也是大点。按规矩，可以洗牌重来，也就是40张牌可以玩两手，用了16张牌之后，庄家可以决定是洗牌还是不洗牌。就这样，小龙吃了几把之后，那些外地老板有点急了，这时我便不再控制骰子也让小龙和他们赌赌运气。小龙还真是争气，运气不错，至少没亏。

在李总的要求下，小龙把庄让给他坐，这时我不太好意思再遥控骰子，毕竟他是小洗的舅舅。可事情的发展让我出乎意料。在李总吃了几把赢了些小钱之后，我发现，小洗居然再把4张组合成极小点的牌洗好，也就是让我遥控到小点，让李总拿到，借此机会，小龙可以下重注赢钱。

既然如此，我和小龙便不再客气，很快就把李总的庄打到，以至于后来只要有人坐庄，我们都毫不手软。到散场时，小龙赢了十几万，大家都在感叹运气不佳时，我找机会把真骰子换了回去。

就这样玩了几次，小洗分到了不少钱，不久之后，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小洗便不再给舅舅打工，自己另立门户开始做生意。而至于小洗钟情的游戏机的猫腻，我也找机会告诉了他，知道真相的小洗后来没再去，一心一意开始张罗生意，如今也成了我们这里名气不小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