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图画书动画的改编手法

□文/吴振尘

一、问题的提出

图画书是儿童文学领域中独特的一种体裁形式。从既有研究来看，图画书和动画两种艺术的结合研究比较缺乏，因此，可以在大的儿童教育的层面上，综合儿童教育、儿童影视、儿童动漫、儿童文学、儿童音乐、儿童舞蹈、儿童玩具、儿童服装等，或者形成新的儿童学，在大的儿童学范围内进行综合研究，才有利于我们把握儿童的成长和需求。

图画书和动画哪一种形式对儿童更有帮助?这个问题还需要深入研究。从理论意义上看，是各有优点。两者的交汇融通是目前的一个创作趋势，因此，对图画书及其动画改编延展的研究，有利于促进两者的思考和表达。

一些著名的图画书被改编成动画，仅就我们有限的资料收集，主要有:台湾信谊视听之旅引进的由weston Woods工作室制作的《三个强盗》、《月亮，生日快乐》(1985)、《野餐》(1991)、《好吵的萝拉》(1994)、《晚安，猩猩》(1998)等，以及《母鸡萝丝去散步》、《鱼就是鱼》、《小黑鱼》、《查理与罗拉》系列、《好饿好饿的毛毛虫》、《下雪天》、《让路给小鸭子》、《狼婆婆》、《旅程》、《想要月亮的小公主》、《爸爸，我要月亮》、《彼得的椅子》、《点》等。对于这类由图画书改编的动画创作方式，国产动画目前还缺乏改编。

二、图画书动画的改编手法

图画书的图文并茂的生动性，已经是一种自足的艺术样式，但影视时代的来临，让传统的图文艺术得到了影像视听的呈现。

1.旁白为主的叙述

以旁白为主的叙述，角色的语言也往往由旁白代替，这是受到图画书阅读观看习惯的影响，而这在其它类型动画片中并不常见。如动画片《点》、《三个强盗》、《好饿好饿的毛毛虫》等。《野餐》例外，没有一句旁白，也没有对白等声音的运用，老鼠野餐遇到危险等情况，通过表情、动作及叫声来传达。《查理和罗拉》系列动画片中，虽有两人的对白，但哥哥查理的声音，仍在全片中交代性地叙述着。以旁白代替角色语言，在声音的运用方面缺少探索。

2.忠实于原作的活动画册

萨杜尔批评迪斯尼动画如《灰姑娘》、《彼得·潘》、《森林美人》等是“大活动画册”，(《世界电影史》，乔治·萨杜尔著，徐昭、胡承伟译，中国电影出版社1995年版，508－509页)这个批评过于严厉，《白雪公主》等作品的篇幅较原作文学相比，已是增大，一些细节、新的角色等加入，都是独具匠心的。根据图画书改编的“活动画册”，很多画面都是原作图画书中的图，中间仅作了动画过渡或效果，几乎乏善可陈。这其中的原因，或许和图画书的儿童为主的观众定位和儿童的接受特点有关。

《查理与罗拉》也是忠实于原作的代表。动画和图画书故事、角色、主题基本一样。作品以哥哥查理、妹妹罗拉为主角，讲述儿童对生活中现象的理解和适应。如其中一部《我最喜欢下雪了》，妹妹急切地期待下雪，在下雪后，和朋友们一起堆雪人、滑雪等游戏，然后接受雪化了之后的变化。《我绝对永远不吃番茄》的故事，讲述妹妹挑食，什么都不吃。哥哥想出办法，把每样食物都赋予了想象，如把土豆泥想象成富士山的云朵等。作品末尾，妹妹自然地发挥想象，从而改变了挑食的心理。

3.注重细节表现

图画书细节艺术的优点得到了图画书演讲者的一致赞赏。“老练的画家，非常了解儿童眼睛的画家，往往在图画书中搞点‘小把戏’，不经意地画些有某种意义的东西，读者看不出来也没关系，但是说不定会有谁发现。谁会发现呢?画家抱着这样的想法，笑嘻嘻地给读者留下秘密的记号。”(《我的图画书论》，松居直著，季颖译，湖南少儿出版社1997年版，112页)这种设计总是会给爱探索的儿童以以外的惊喜，“他们不仅为发现的结果而兴奋，发现的过程本身也让他们激动。”(《图画书的阅读过程研究康长运》，康长运著，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54页)基于此，著名的图画书无不注重细节表现。

这种细节的设置，和图画书作为纸质媒介的反复和自由阅读有关。动画片在有限的时间里一次性地、自动地播放，如何对细节进行有效的、应有的展示，就成为图画书动画改编成功与否的一个衡量。

在图画书动画《晚安，猩猩》中，对原作的细节改编存在着对颜色任意改变的不足和放大小老鼠的优点两个方面。图画书原作的色彩注意和动物搭配，如钥匙的颜色和动物笼子的颜色一样，这样就容易打开笼子了。猩猩红色的笼子与钥匙、大象紫色的笼子与钥匙、狮子蓝色的笼子与钥匙等。动画片改编把长颈鹿改成了黄色，配以绿色的笼子与钥匙。为什么不是黄色的钥匙和笼子呢?黄色的已经给鬣狗了。跟着猩猩的小老鼠也是个亮点，原作图画书中是个点缀的不容易引起读者第一次阅读注意的配角，在动画片中形象更加生动饱满了。它乘着小气球、下系着香蕉，从空而降，之后气球飘走了，在故事里，小老鼠也钻进了管理员的被窝里，在影片结尾飘到了天上的月亮旁边，在片尾字幕之后，小老鼠推着香蕉出画。在不改变故事的情况，丰富了细节，还很关键地把片名里的“晚安，猩猩”由小老鼠在睡之前说了出来。

4.主题内涵发挥

图画书的主题内涵一般都和儿童的成长有关，动画对图画书的主题内涵上的改编基本上以继承为主，发挥的空间不多。

《母鸡萝丝去散步》对图画书的主题内涵的进行了适当的发挥。图画书的多次搞笑细节设计是获得幼儿观众喜欢的重点，垂涎母鸡的狐狸在后面纵身扑去试图抓住母鸡，第一次碰到一个钉耙打到了头脸，第二次掉进了池塘里，第三次被面粉袋砸在身上，第四次跌进坡上的小车子里，小车顺坡滑下，撞到了蜜蜂房，蜂群追着狐狸，狐狸则狼狈地逃跑，母鸡萝丝散步回家按时吃晚饭。由于动画的生动性，让原本静态的图书故事及形象更加深入人心。作品揭示了恶有恶报的主题。

《鱼就是鱼》是根据李奥?李欧尼的图画书改编的动画片，片长5分钟，作品的内涵从两个主角的身上，可以总结出两个方面。从鱼的角度看，不能离开生养自己的池塘，应该在属于自己的天地里，自在的、现实地生活，不必去盲目追逐、胡思乱想。片中青蛙在陆地上见闻许多，当鱼在岸上遇到危难时，及时相救。朋友之间互相帮助的友谊主题，倒是容易为儿童接受。但题目好像应该修改为“青蛙和鱼”之类的，以突出和思考两者的关系。“鱼就是鱼”的命名，还透露出一个近似宿命论的色彩。鱼就是鱼，只能生活在池塘里，别异想天开。奴隶就是奴隶，只能安于压迫的命运，不能改变。从这个联想里，可见，对于开放思想的束缚。而这对于具有幻想天性的儿童来说，是不适宜的。作品中的重要亮点:鱼把奶牛、人、鸟等，都想象成鱼的身体，这个幻想有鱼的角度出发的幼稚，但这幼稚是美的。

结语

图画书对儿童动画的制作有着启示意义，动画语言对图画书的创作也产生了互动影响，集中表现在语言、故事及主题等方面，其中重要的方面是图画书的图画和文字的关系。如果把图画书和影视动画比较，图画书的图就是画面，相当于影视动画的一帧关键动画;图画书的文字则相当于动画的声音，包括叙述的声音和角色的对白声音。关于图画书的图文关系，借鉴影视及动画理论，表现为图文同步、图文对位、图文错位等影视语言的特点。(吴振尘:《论图画书的图文关系》，载《徐特立研究》2010年2期)

在图画书改编的作品中，中国还没有出现根据图画书改编的优秀动画作品。这里的原因既有改编国外图画书存在的版权问题，也有国内图画书精品不多、故事性不强的问题。图画书以及相关动画，都是儿童观众喜闻乐见的艺术形式，两者的结合，能更大地发挥儿童文化的产业效应，更好地实现其对未成年人精神文明建设的任务。因此，在当前的图画书及动画创作中，需要考虑两者的互动融汇，这就要求创作者具备儿童文学的图画书及动画等领域的广阔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