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停停

2013-11-16 10:13毅剑
地火 2013年1期
关键词:卧地骨头脚印

■毅剑

走走停停

■毅剑

许多年了,你一直在路上,总是马不停蹄。

你说生命中的一切都在路上。你牢牢记着父亲的那句话:“不停行走的狗,总会遇到骨头!”但关键——你是那只遇到一根骨头还想着另一根骨头的“狗”,所以命运注定着你不能停留抑或驻足。

从一片陌生的风景到另一片风景的陌生,你搬不动这个世界,就只能将自己不停地搬来搬去。

你常说,马是一种不能卧地休息的动物,一匹奔跑的马一旦倒下卧地休息,就只有一种可能:它是严重的病了抑或就要走到生命的尽头了。

但前提你不是马。人是需要躺下休息,走走停停,想想看看的。

是的,许多时间,我们总是幻想着前面的风景会好一些,往前赶几步路会平坦一些,挣扎着奔跑一阵子会摆脱眼下的困境,却总是忽略这更需要——必须的付出。

为什么不能踏踏实实走好脚下的路,平静地做好眼前的事?没有什么比脚下的每一步更重要,不管你将来生命的日子有多长,也注定你永远都不能比今天更年轻!

水。水。水啊——水……无边无际。

流动、流动——漫溢、漫溢。流动——一直在流动;漫溢——一直在漫溢!

许多年来,一个挣扎着下沉的梦,总是围困着我的生命。

我看到我的祖母,她沉下去了;我看到我的祖父,他也沉下去了。我身旁的亲人,一个个的至亲至爱,相继沉下去了!

我的无力的挣扎,我的苍白的呼救,我的徒劳的抖动,我的目光的绝望……渴望着一种力的托起抑或一只手的牵拉。

许许多多的夜里,我不敢睡去,许许多多的白天,我一直奔跑。许许多多的白天和黑夜,我都用我自己的方式醒着,总怕我一停下来,就会合上双眼,一合上双眼,就会真的悄无声息地沉下去了。

手?谁的手在拉我?有形又无形的一只手,跨越时间和空间,总在我生命的深处时隐时现——可他,到底又是谁呢?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努力地醒着,怀着一颗感恩的心,我一直寻找着。

我深信,这是一只将伴我一生的手。

穿过日子的断层,我将看到我的爱,我的家园和亲人,看到那些正在下沉抑或还在浮动的,那些正在汇集抑或正在消散的,那些正在隆起抑或流失的,那些原本熟悉抑或原本陌生的……

在一个,只属于我自己的——生命的高度!

无边无际的一片林立的石碑之中,我完完全全地迷失了自己。

没有目标,没有方向——而所有的方向似乎又都是方向。

一些脚印是零乱的,另一些脚印也是零乱的,还有一些脚印更是零乱不堪。它们叠加于鼠蛇奔走的踪迹之间,鸟兽飞跑的掠痕之中,一片混乱。让人疑似不但整个世界被颠倒了,还有被颠倒了的时间和空间。

原本就没有生命的石头,将它们一一竖在这儿,被文字雕刻的面孔经过岁月的吹打,个个伤痕累累,像一片又一片晾晒着的发霉了的记忆。

我试图找到你——找到我走散多年的朋友,还有我一个个在日子深处远离的亲人,但似曾相识的面孔,似是而非的文字,让我从一种迷茫陷入另一种更大的迷失。

我知道,我是——真的迷失了自己!

风是从昨天吹来的,雨是从前夜走过的,许多人是在经历风雨交加之后不见了的,但更多的人只是经过了风或经过了雨,抑或根本没有经过任何风雨就不见了的。唯一相同的是,他们都曾经——来过。就像他们的一个个离去。

这是我多年前的一个梦。

我从这个梦中走出多年之后,许多人仍一直认为我还在梦里。

但不管怎样,我知道自己曾经来过,并命中注定在未知的某一天的某一时刻离去……

人是一种喜欢群居的动物,但就生命本身而言,每一个生命都是一种不可复制的孤独个体。这就像树上的每一片叶子,纵便是长在同一棵树上,也不会有完全相同的脉胳。

我们活着,一路奔走,穿越世间所有外来的苦难,我们依然能够做到坚强不息。我们最大的困难是认识自己,但最容易做得到的也是认识自己。很多时候,我们认不清自己,只因为我们把自己放在了一个错误的位置,给了自己一个错觉。所以,不怕前路坎坷,只怕从一开始就走错了方向。

站的角度和位置,往往决定着我们的视野和认识,同时也决定着我们一个人生命的高度。

一切随风。不要一再寻问结果,因为许多的结果并不在你自己的手中,也同样不在我和他的手里。如果结果原本就在我们的手里,我们还需要去苦苦地寻找和努力探求吗?生命是一种过程,不是一种结果,如果告诉你结果就是死亡,你觉得活着还有意义吗?而人生的结果,从另一种意义上讲,不也就是——最终的死亡吗?

② 低 PLR组(PLR≤125)患者 114例(44.4%),高 PLR组 (PLR>125)患者 143例(55.6%)。两组患者的各临床资料之间差异无统计学意义。

活在当下,你——永远不可能比今天更年轻。

你可以有能力去帮助许多的人,减少他们的困难和灾难。让你所有的亲人,都因为你的存在而深感欣慰和幸福。

但你改变不了属于他们自己的命运,就像你代替不了他们的生命一样。不是吗?你再富有,你能让自己代替你在医院病床上痛苦呻吟的亲人吗?

一个人一生命中注定所要经历的风雨,即便是他至亲至爱的人,也不可能全部都能看见,每个人都在自己的生命中孤独地打拼着一路前行,许多时候,我们不是不帮谁,是因为我们彼此都在属于自己的路上,肩负只属于自己的重任,谁也——真正帮不了谁。

那时,你总是渴望自己有一天能在那条路上走走。你不只一千遍一万遍地设想着,你在那条路上的昂首挺胸——你的矫健迈步,你的轻快奔跑,你的优美跳跃……

愿望的根须在时间深处野性地伸展,在心的土地长出越来越长的藤蔓,你的思想被缠绕,你的意识形态被索绊,你的微笑和举止,你的言谈和思考,无不与那一条路有关。

许多年了,你穿过的泥泞和坎坷不计其数,你走过的大路和小路不计其数,你横跨过的山山水水也不计其数,但你——还是念念不忘那条路。

那条路就在你的身后,许多的时候,你都在设想着“一转身”,自己就会走上那条梦寐以求的路了。可你并不知道,生命中,一个人的一转身,往往又需要多长的时间。十年行吗?二十年、三十年,或者更长?但你清楚地明白,有的人一转身,就是一生!

《半生缘》中有这么一句话:“世钧,我们再也回不去了。”是的,再也回不去了。

那条路早已不在,它在你远去后的日子里,早已被不远处另一条更为宽广、更为笔直平坦的新路所代替。

三十年了,一切恍若隔世,就是那条路还在,时过境迁中踏上那条路,你还能走出——你多年来想象着的走路姿势吗?

终于放下了手头的一切,平静地赶千里之路——你一个人来到海边。

怎么会一下子就走出来了呢?那么大的一堆事,怎么说放下,也就一下子放下了呢?你不理解自己。想想与他人有关联的正在着手的一件事,人家会不会因为自己的离开,而没法干下去?你心理上就开始有一种隐隐的自责。

许多年了,你总认为自己非常重要。你的家庭离不开你——父母年纪大了需要照顾,儿子的学业需要你的操心和督促,妻子的生意也需要你的参谋。单位的工作更是一堆乱麻总是理不出头绪,还有要好朋友家的孩子即将结婚,一个同事因工伤住院需要探望……这些眼前看来很急的一些事,你还是说放下也就完全放下了。

一出门你就想:这些诸多要办的事,会让与其有关联的人,在你离开的每一个日子都会将你携带着的手机打爆,你甚至开始设想信箱里的邮件有多少个“未读”!但令你吃惊的是,你出来的前三天还有零星的电话打来,随后的日子里,你随身的电话竟然昼夜出现了“静音”。

一天又一天这样平静地走过,你忽然就有了一种想念,一种久违的想念穿越日子的断层,若隐若现。想念什么呢?一个人、一件事、一些沉重抑或轻盈的时光,似乎都是,又似乎都不是。只是觉得那人己远或渐行渐离,那些时光己去或越去越远。只是心中有一种落寞,在你孤独地伫立着的这个秋凉的海边。

事实上,人生如戏,每一个人都是自己的演员,身外的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要演好自己。世界是你的,更是大家的,一个人的能力再大,也改变不了属于别人的世界。

一个人活着,重要的不是被别人当成不当成“一回事”,而是,你自己要把你自己当成“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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