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求索——徐则臣论

2013-11-16 05:05:12刘涛
西湖 2013年6期
关键词:花街徐则臣小说

刘涛

徐则臣起步很早,他自述1997年即进入了写作状态。笔耕十几年,今天他已是著名作家了。徐则臣非常勤奋,佳作迭出,著有长篇小说《午夜之门》、《夜火车》、《水边书》,小说集《鸭子是怎样飞上天的》、《跑步穿过中关村》、《天上人间》、《人间烟火》、《居延》,随笔集《把大师挂在嘴上》等,皆有不错的反响。徐则臣也频频摘获各类文学大奖,曾获“春天文学奖”、《小说月报》“百花奖”等。

我和则臣相识于2010年夏天,彼时我即将从复旦毕业。六月底复旦中文系召开了一次大型国际会议,则臣从北京风尘仆仆地赶到,我们有了短暂的交谈。之后,我来北京工作,时常和他见面,也断断续续地从朋友们那里听到一些关于他的好消息,譬如出国写作了,出版新的小说集了,有了儿子,作品获奖了等等。

徐则臣起初似乎颇受先锋文学影响,他的一些作品隐约有先锋文学的影子,之后逐渐转向写实,小说也朴素起来;但他的故事引人入胜,往往能出人意表。徐则臣小说景象宽广,他上下求索,写农村的过去与现状,写北漂的生存状况,写城市、高校、国外等。徐则臣出生、成长于乡村,之后通过高考读大学、研究生,毕业之后留在大都市,其间辛苦可知;写作后,则臣境况或已逐渐好转。

目前,徐则臣所修成的“象”大致如此:他秉承现实主义创作观念,写自己一路走来的见闻经历与心态。几十年来,则臣的处境有所变化,写作资源不显穷匮,也未捉襟见肘,但我觉得欲更上层楼,还是应从个人经历再跳开去。

一、先锋文学阶段

“70后”作家在写作之初往往受过先锋文学的影响,有人逐渐走了出来,找到适合自己的路;有人至今依然循先锋文学的规范而动。徐则臣的先锋文学阶段时间不长,作品亦不多见。徐则臣这类小说的时代背景多不清晰,模模糊糊,不知斯世何时;其中或无“我”,只述他人故事;或有“我”,但“我”不知所从何来,与作者之经历似不相关;小说的气氛压抑、神秘,情节神神道道。兹以徐则臣的 《水边书》、《大雷雨》、《纸马》、《人间烟火》等作品为例,或可略见此类小说的特色。

《水边书》与《大雷雨》属徐则臣“花街”系列。徐则臣多部小说涉及花街,写那里的人和事,花街是徐则臣的文学根据地之一。“花街”乃烟花集中之地,嫖客与妓女的恩怨情仇形成了无数优秀的作品。《水边书》写婊子有义,《大雷雨》则写妓女无情。《水边书》写“我”与情人久别重逢的故事,“我”成为逃兵,情人为寻“我”沦为漂荡于水上的妓女,“我”在嫖了情人之后,二人方相认。之后,二人一同返乡,回到花街,但见兵荒马乱,物是人非,亲人或已不在人世,或变得面目可憎。为了自保,二人不得不驾一叶扁舟,再度离开家乡,漂泊于水上。《水边书》不知所写时代,只知各路军阀在混战;小说中有“我”,但面目模糊;小说的色彩灰暗,氛围颇为压抑。《大雷雨》写花街嫖客与妓女之间的交易与勾当。从“大雷雨”其名可见有非常之事发生,参考曹禺的戏剧名《雷雨》也可见一斑。冯半夜乃狗屠,他有祖传秘方,假他之手煮的狗肉极香;丹凤是花街的妓女,她吃冯半夜煮的狗肉上了瘾。故冯半夜屠狗之日即是他可与丹凤幽会之时。但此不是小说的重点,《大雷雨》高潮部分乃是丹凤伙同冯半夜杀死了另外一个嫖客,图财害命。“大雷雨”乃整部小说之基调,除了屠狗、行凶等暴力情节之外,小说中尚有神秘的跟踪者,通篇显得颇为神秘。

《纸马》亦以“我”来叙述故事,“我”乃出殡时摇纸马者。“我”的哥哥是吹唢呐者,他是侏儒,却被戏谑为 “老高”。大老刘举行葬礼,但“我”的母亲生命垂危,须留人照料,故“我”与哥哥达成协议,“我”参加葬礼,哥哥留守。但哥哥最终不听劝告,半途参加了葬礼,吹唢呐而兴尽,但噩耗传来,母亲因无人照料而去世。《纸马》故事简单,主要渲染哥哥纠结之心,他按捺不住,丧礼上出尽风头,却酿成灾祸。

《水边书》、《大雷雨》、《纸马》或只是作者道听途说之故事,经过连缀渲染,配以先锋文学的写法而写成。《人间烟火》也写花街,但与《水边书》和《大雷雨》等已经不同,呈现出不同的写作风格。小说中尽管尚有神神道道的 “白蛇”、“疯子”、“鬼打墙”等怪力乱神的意象,但所写已是有迹可循之现实(文革时期),且这些现实已与徐则臣相关:小说之中有童年之“我”身历其事,亦有成年之“我”回忆往事。《人间烟火》风格朴素,但故事非常好看。小说写了苏绣和郑启良的旧怨与新仇,也写了乡间的日常生活。郑启良是村里的主任,苏绣因不堪重活,被“潜规则”之后怀孕而流产;苏绣弄疯了郑启良的女儿,郑启良也为苏绣的养子种下隐患,其后养子果然夭折。小说主线虽写两人恩怨,但亦能见出时代的变迁。

这类小说并不甚出彩,应只是学徒阶段的产物。徐则臣并未沉溺于先锋文学的形式中,他逐渐从天上回到了人间,写“人间烟火”。

二、童年记忆

童年记忆是很多作家的写作资源。童年尽管“干净”,但儿童不知因果,故作家不可过恃童年经历。徐则臣亦有回忆童年经历的小说,且数量颇多,可成一类。徐则臣生长于乡间,其关童年记忆的小说多写乡间日常生活,写乡间儿童的成长经历,写儿童眼中的乡间人事。这类小说大致有两类:一、纯粹写儿童世界;二、交织了儿童世界与成人世界。儿童世界干净单纯,一眼可望穿。儿童世界与成人世界交织在一起,若二者可以有机结合,则会收到1+1>2之效;若二者不兼容,则会导致一方多余,一方不足。徐则臣纯粹写儿童世界的作品较少,譬如《奔马》;写儿童世界与成人世界交织的作品较多,譬如《苍声》、《弃婴》、《最后一个猎人》、《伞兵和卖油郎》等。

《奔马》纯粹写儿童的世界,故事极为简单:少年向往骑马,俟父亲不在以西瓜换得骑马的机会,但遭父亲责骂。此小孩作“小业”,写出可博成人的怀旧一笑。

《苍声》以儿童视角写文革故事。徐则臣时有小说写及文革,盖因“70后”作家成长于“新时期”,但也曾身历“革命时期”的尾巴,故亦会及之。《苍声》有两层故事:一、何老师被污蔑强奸痴傻养女而被批斗,其痴傻养女在现实中被顽劣的少年强奸,最终何老师不堪忍受凌辱而自杀;二、“我”的成长故事,“我”历经残酷之事,长大“苍声(指少年经历了变声期的嗓音,也是长大成人的标志)”了。儿童视角尽管懵懵懂懂,但故事轮廓大致可见,“我”既是故事的见证者,也是故事的参与者。《最后一个猎人》以儿童视角写官民冲突,有批判现实之意。它一波三折,故事出人意料之外。“我”只很少地参与故事,故事的复杂程度远远超出儿童可理解的范围。小说主角是“最后一个猎人”杜老枪,他嗜枪如命,因拒不缴枪,被派出所监禁、罚款,其女儿为筹措罚款,不得已卖身于他人。一旦真相大白,杜老枪枪杀乘人之危的男子。《弃婴》以儿童视角写乡村往事。少年在大雨中见到曹三的女儿如玉丢弃婴儿,通过大人闲谈或可知她与村长有染。三年之后,“我”已读初中,如玉嫁作他人妇,似乎什么事情皆未发生。《伞兵和卖油郎》是一篇佳作,小说以儿童世界为主,成人世界为辅。范小兵志在当伞兵,一心一意模仿伞兵行止,因“跳伞”而频繁闯祸,最终落下残疾;伞兵从天空回到地面,成了卖油郎,此为小说主体部分。其父老范是退役军人,现以做酱油为业;老范因战争而残疾,不能行房事,妻子与他人私奔,故他坚决阻止范小兵当兵。徐则臣写出了范小兵的希望与失望,写出了老范的光荣与辛酸,写出了父子两代人的冲突。

《伞兵与卖油郎》诚为徐则臣此类小说之佳作,因为小说中的儿童世界与成人世界有机交融,彼此交通。但若儿童世界与成人世界未能交通,易导致二者脱节,如《最后一个猎人》中的“我”是可有可无的。有之,故事并不添彩;无之,故事亦不受影响。

三、“北漂”系列

徐则臣的“北漂”系列、“伪证制造者”系列备受欢迎,为其带来了巨大的声誉。今天一提起徐则臣,总会想起他的《跑步穿过中关村》、《天上人间》等作品。

徐则臣生长于乡村,之后通过升学进入大城市。读书时艰辛,工作之初亦颇受压力,故他易对城市边缘群体及城市底层产生同情与共鸣。徐则臣的这类小说或可称为“底层文学”。此概念由李云雷提出,他们两人交好,曾一起与盘索合作,创办左岸文化网。他们经历相似,李云雷以文学批评发言,高倡“底层文学”;徐则臣通过小说发言,关注城市底层群体,将这一群体写入文学。徐则臣所写的北漂形形色色,其中有记者、作家、卖房者、老师、卖盗版光盘者、妓女等。这类小说包括《逆时针》、《这些年我们一直在路上》、《我的朋友唐吉诃德》、《居延》、《轮子是圆的》等。在北漂群体中,徐则臣尤其钟情办假证者,他以多部中短篇小说描写他们,且其中佳作颇多,譬如《跑步穿过中关村》、《天上人间》等。徐则臣曾坦言,开始只是因为熟识几名办假证者,故将他们写进小说,之后才逐渐意识到这一群体对文学的意义。

《逆时针》意蕴丰厚,多条线索齐头并进。小说从段总父母进京照料即将生产的儿媳写起,一方面写出了父母与子女之间的隔膜,老段与老庞的农村经验在北京完全失效,他们变得一无是处,百无一用;另一方面小说对比了两类进京者,一类为成功者,若段总,身居高位,收入颇丰,住豪宅;一类若“我”,地位较低,蜗居于平房,身心俱疲。《这些年我们一直在路上》写“我”或行或止的遭遇:“我”乃宅男,过于安静地居于折腾不已的北京,与社会格格不入,妻子终于不堪忍受,与“我”离婚;“我”“在路上”认识了一位前往监狱探视丈夫的女子,其夫代局长受过,下落不明;之后其夫时来运转,不仅免除了牢狱之灾,且被提拔高升,该女性亦随之高升;患难之际,他们夫妻可以同心同德,但乐成之时,却已貌合神离。《我的朋友唐吉诃德》写了两个人,“我的朋友”(小说主角)和“我”(小说陪衬者)。小说主要写城市中人与人的隔膜,亦写北漂者的生存状态。“我的朋友”老周乃新迁居而来的邻居。他一腔热情,要打破城市中人与人的隔膜状态,故热忱地与邻居们交流,但屡屡出现事故,于是被邻居们冷落,视为怪物,因此被称为唐吉诃德;“我”乃北漂一族,四处搬家,生活清贫,何暇顾及精神交流。《居延》是佳作,故事感人,写卖房者“我”与寻夫者居延的感情故事。“我”从小城中学辞职,漂在北京,以卖房为生;居延乃当代孟姜女,她不远千里至北京寻夫,遍索不得,千辛万苦,为了谋生不得不作代课老师。“我”与居延历经了考验、磨砺和危机而终成眷属。《居延》塑造了“居延”、“我”、支晓红、老郭等形象,见出了北漂者在北京艰辛的生活状态和情感状况。《轮子是圆的》在徐则臣的小说谱系中是花街系列与北漂系列的结合。小说前半部在花街,咸明亮是汽车司机,入赘花街某家,后因车祸入狱被家庭抛弃,于是单身走北京;小说后半部在北京,咸明亮在北京修车,他锲而不舍,竟用残破零件装配出一辆汽车;因老板欺人太甚,欲霸占他的汽车,咸明亮制造了一起事故,杀死了老板,报了一箭之仇。

《跑步穿过中关村》我以为是徐则臣迄今最好的作品,此篇是其北漂类小说的集大成之作,集中展现了他这类作品的风格与特色:平实的叙述,精彩的故事。中关村号称中国的“硅谷”,是中国高科技产业的中心。是谁“跑步穿过中关村”?那些城市边缘群体,小说的主人公们,卖盗版光盘者、办假证者。为什么“跑步穿过中关村”?因为有动力,故铆足了劲;“跑步穿过”同时也给人疲于奔命之感。敦煌此前是办假证者,一朝事发被拘留,出狱之后偶遇卖盗版碟的夏小容,彼时她处于感情危机之中;小说对二人相遇的描写极好,写出了“同是天涯沦落人”之境。之后,敦煌转行卖盗版光碟,并逐渐与办假证者七宝相好;夏小容男友旷山的盗版光盘店被警察发现,人被拘留,且被处以巨额罚款,二人破产,又沦落在街头卖盗版光盘。敦煌为人义气,最后竟代旷山入狱,可是其女友七宝竟已怀孕,于是陷入了巨大危机,小说至此戛然而止。《跑步穿过中关村》对卖盗版光盘者的工作情况、生存状态和情感状况有翔实的描写,他们过着卑微的生活,提心吊胆,朝不保夕,小说亦牵出租房者、考研者、妓女等底层人物形象。《天上人间》写办假证者的生存状态和情感状况。北京有天上与人间之别,云泥之判:有人处乎天上,有人则处乎人间;有人是云,有人是泥。表弟从家乡至北京投奔“我”,两人一起办假证,经受了警察的追捕和黑社会的欺压,表弟逐渐在办假证的江湖风浪中“成长”。他谈了女友之后,因希望可以漂白,胃口逐渐变大,终于因敲诈而在其大喜之日被人捅杀。小说主要人物是表弟,“我”只是陪衬者。北京是个神奇的地方,它吸引着“跑北京者”不断涌入,它造就了成功的神话,让失望者产生希望,但它也可以让纯洁的专科生表弟走向堕落,可以让生龙活虎的表弟死亡。《天上人间》固有批评北京之意,但也有说表弟自作自受之意:表弟不讲“职业道德”,最后至于坑蒙拐骗,有此结局亦是自己招致。

四、还乡

有进城则必有还乡。进城难,还乡亦不易。徐则臣以写“进城”名,但他亦有数量不菲的还乡小说,其中颇有佳作。徐则臣诸多小说中均有一个离家还乡的“我”,但大多数情况下“我”似有若无,在小说中无足轻重,不参与或只是轻度参与故事,而《九年》、《长途》、《小城市》等小说则是还乡之“我”深度参与了故事。这类小说以所还之乡的人、事为主,或述“我”的前尘往事,或言乡间当前之事,或将二者交织在一起并而言之。

《九年》写“我”携女友还乡,在歌厅遇见了横行霸道的肖城,这是昔年“我”与于小东等共同的仇人:他在中学时曾强奸了于小东的妹妹,但报仇不力,反为他所伤。九年过去了,境况大变,肖城成为派出所所长,作威作福;于小东非但已无仇恨,见了他甚至已经毕恭毕敬;于小东的妹妹已成为他人之妇,仇恨早已被遗忘殆尽。 “我”终于看不下去,旧仇新恨一起算,一怒之下驾车撞了肖城。

《长途》是“叔叔的故事”。“我”在北京读研究生,暑假时申请了一笔经费,要拍一部关于叔叔的DV,记录他的日常生活。此前叔叔是长途车司机,他跑遍全国各地,是传奇式人物,现在却转行开船作水上运输。徐则臣小说一般都是平铺直叙,《长途》则略显花哨,船上正发生的事与追忆中的往事交叉进行,忽而现在,忽而过去;最后,两股流汇合在一起,揭开了叔叔转行的原因和其情感世界。

《小城市》写富贵后还乡。“我”在京城漂泊多年,略有薄名,还乡之时受到了隆重的欢迎。徐则臣擅写大城市,擅写北漂。小城市处于乡村和大城市之间,是乡村和大城市之间的过渡区域,这里别有一番风景。这里的人艳羡大城市,也轻视乡村。《小城市》就是通过“我”还乡的故事,写了小城市中的人与事,写了小城市中人的生活状态、情感状态等,也间接言及北漂生活的不易。

五、高校小说

高校一直是小说的重要题材之一,其中不乏佳作。徐则臣在高校有年,先是做学生,读本科、研究生,后曾在高校教书,故高校生活亦是他重要的写作资源。上文所论《居延》、《小城市》等亦涉及高校生活和高校情感故事,但因重心在它处,故这些内容只一掠而过,而长篇小说《夜火车》则集中写了高校生活。徐则臣笔下的高校,与《围城》、《风雅颂》等不同,不是揭露高校目睹之怪现状,而是以高校为背景写一个青年人的成长经历,写两代人之间的恩怨。

火车乃勾连、交通的重要工具,火车使人流动起来,使世界紧密联系起来。铁凝的《哦,香雪》和贾樟柯的《站台》均用火车意象写彼时青年对外面世界的无限向往,写出了青年人对流动与开放的渴望。徐则臣的《夜火车》亦有此意,陈木年向往外面世界,但“夜”火车则有并不正大光明之意,在小说中有逃亡之意。

《夜火车》主要写陈木年的经历。他本科即将毕业,且已保送古代文学硕士,前途一片光明;但他渴望去外面的世界一游,为了骗取父亲的路费,谎称自己杀人需要逃亡。出游之愿尽管实现,但孰料假作真时真亦假,他竟被警察不断提审,被学校扣留毕业证,沦为学校的临时工,境况有了翻天覆地之变,小说由此始。之后,由于情况突变,陈木年为拯救秦可,竟真杀死了魏鸣,从假杀人者变成了真凶犯,不得不乘火车踏上了真正的逃亡之路,小说于此终。

《夜火车》有三个关键词:高校生活、成长小说、爱情故事。陈木年是小说的关键人物,由他既能见出高校现状,见出高校教师的生活状态和情感状况,同时由他也开启了学校上一代人的恩怨记忆库。陈木年的左邻右舍以青年教师为主,金小异醉心梵高,最后入精神病院,死于非命;“小日本”忙于相亲,终于抱得寡妇归;沈镜白是陈木年的恩师,著名教授,之后却陷入绯闻;许老师是陈木年的花房同事,许老师死后,沈许之间的恩怨情仇逐渐显白。《夜火车》故事很好看,千回百转,一波三折,最后水落石出,结局出人意料之外:原来陈木年坎坷之经历,竟是出于沈镜白之意,他欲以挫折教育成全他,促其更好地成长,但陈木年并不领情,在狂乱的状态中真正杀了人,完全脱离了沈教授为其设计的路。小说也穿插了陈木年和秦可的爱情故事。二人青梅竹马,但事总不协,其间数度被打断,最后陈木年为秦可杀人,小说至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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