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欣媛
“为民”就是要坚持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坚持人民至上、以人为本,坚持一切为了群众,一切依靠群众,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为民”思想是中国共产党人始终如一的基本思想和政治追求。从习仲勋一生的革命、建设和改革实践来看,“为民”思想如一条红线贯穿其中。尤其是在陕甘边区,习仲勋把我们党“为民”思想创造性地运用到政权建设、土地分配、文化教育等革命实践当中,形成了其独特的“为民”思想,为陕甘边区根据地的建设做出了重大贡献。正值纪念习仲勋同志诞辰100周年之际,梳理和研究这位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的“为民”思想,对于我们更好地坚持党的群众路线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
经济建设是边区人民群众生产、生活和发展的根本条件。习仲勋认为:“边区的生产,要实事求是,从现有条件出发……在现有的基础上、现有的条件上一步一步发展起来。”①《习仲勋文选》,北京: 中央文献出版社,1995年版,第24、45页。在习仲勋的领导下,陕甘边区政府在保护人民群众的土地权和劳动权方面做了大量实际的工作,从而为人民群众获得经济权利提供了重要保障。在边区经济建设中,陕甘边区革命根据地不断实践和探索,逐步形成和完善了一套切合实际的方针政策,“如土地政策,包括没收地主、富农出租部分的土地。财政政策,鼓励农民生产,增加粮食;成立牧场,养猪、养羊,大力发展畜牧业;不强行征购农民粮食,靠购买农民余粮供养部队。成立集市贸易,保护商人合法交易,允许做生意。”②何载:《红旗漫卷西北高原 缅怀习仲勋在西北》,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2013年版,第25页。
土地是陕甘边区农民参与生产劳动的最为重要的生产资料。只有开展土地革命,给农民分配土地,才能充分调动农民生产和革命的积极性,从而有效地组织、发动农民,壮大革命根据地的力量。习仲勋认为:“边区土改任务……不首先解决农民生计,土改就无法进行。土改的一切工作都应该是对人民的生产有帮助。”③《习仲勋文选》,北京: 中央文献出版社,1995年版,第24、45页。早在1932年11月,习仲勋在富平都村发动群众搞了几次分粮斗争。不到半个月参加分粮的人就由十几个,扩大到一两千人。富平庄里镇南面大地主贾成芳家的粮食和财产都分给了贫苦农民,在当地影响很大。①《习仲勋革命生涯》,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中共文史出版社,2002年版,第7页。1934年,以南梁为中心的陕甘边区革命根据地成立后不久,习仲勋和陕甘边区的领导同志经常深入山寨,吃住在群众家中,访贫问苦,调查研究,进行组织发动工作,在苏区掀起了土地革命的热潮。在根据地彻底摧毁了地主土豪劣绅的统治势力,取消了苛捐杂税,使得贫苦农民摆脱了残酷的压迫,陕甘边区革命根据地的面貌发生了重大的变化。习仲勋指出,土改要按照“边区实际情况,把中央决定的各项政策具体化,规定循正轨进行的步骤和办法,免得多走弯路。”②《习仲勋文选》,北京: 中央文献出版社,1995年版,第42、27页。在习仲勋的领导下,陕甘边区苏维埃政府按照中央苏区《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土地法》和陕甘边区工农兵代表大会通过的《土地议案》的精神,并结合陕甘边区的具体实际,制定了一系列有关土地革命的政策、法令。后来,习仲勋在1968年发表的《陕甘高原,革命征程》一文中详细地阐述了陕甘边区的土地政策:“没收富农出租部分的土地,地主参加劳动的可以分地;分川地不分山地,因为山地很多没人种,川地也是种一年休息一年;中心地区分土地,边境地区不分,当边境地区变成中心地区后仍分地。田、苗一起分,因为农民最需要的是苗,如分田不分苗,就会降低农民情绪;没收地主富农多余的土地、牛、羊分给雇农、贫农和缺土地牛羊的中农;红军家属分好田地,具有分地的优先权;阶级划分以主要生活资料的来源和剥削或被剥削的程度来决定;争取与改造流氓参加生产。”③《习仲勋传》(上卷),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8年版,第185页。为了使上述政策得到充分贯彻执行,习仲勋领导边区人民群众在南梁的中心区域开展土地分配工作。在分配土地的过程中,习仲勋领导陕甘边区苏维埃政府及时研究新情况,总结新经验,制定并发布了《陕甘苏区土地斗争中一些问题的决定》,提出了划分阶级的标准,规定了豪绅、地主兼商人、游民无产者、宗教职业者等社会阶层特殊问题的处理办法,领导广大群众正确地开展了土地革命斗争。④《习仲勋在陕甘宁边区》,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2009年版,第148、152页。陕甘边区的土地革命,解决了农民最迫切的土地要求,调动了广大贫苦农民的革命积极性,为壮大革命根据地的力量打牢了群众基础。
苏维埃政府在注重自身建设的同时,还有效地组织了经济建设,为保证根据地人民有正常的生活水平,支援游击战争提供了必要的物质基础。习仲勋积极主张发展边区贸易,繁荣边区经济。他指出:“今后能出口的东西,主要是牲口、皮毛,所以在这方面要发展。我们可以增加更多的牲口、皮毛向外出口,换回来外汇,换回来必需品。”⑤《习仲勋文选》,北京: 中央文献出版社,1995年版,第42、27页。为此,他还主持制定了一系列政策法令,对经济、贸易等各项工作都做出明确规定。他们发行了边区政府货币,建立了集市贸易,稳定和繁荣了经济,极大地推动了根据地的建设。习仲勋重视发展商业贸易,主张建立集市,印制货币,促进边区商品流通。为了繁荣农村经济,发展根据地生产,满足群众的生活需要,习仲勋等苏维埃政府领导在荔园堡开展集市贸易,把每月初一、十一、二十一日确定为集市贸易日。习仲勋经常到集市上了解情况,鼓励群众发展生产,鼓励商贩在苏区做生意,保护小商人的利益。在习仲勋的指示下,苏维埃政府将苏区的山货和羊畜以低廉的价格卖给白区的商贩,使他们有利可图,又通过白区的商贩把苏区缺少的布匹和其它物资想办法运进来,⑥以此来实现互通有无,调剂余缺的市场。过了一段时间,荔园堡的集市交易活动出现了低潮,“集市来的人不少,就是没有做生意的。”⑦《刘志丹纪念文集》,北京;军事科学出版社,2003年版,第311-312、312页。这引起了习仲勋的重视,他深入群众,进行实地调查,最终发现:“原来群众吃够了国民党钞票的苦头,今天到手的票子明天就不顶用了;那时,我们边区政府还没有自己的货币,银洋和食物又不便携带,这就给经济流通带来了困难。”⑧《刘志丹纪念文集》,北京;军事科学出版社,2003年版,第311-312、312页。针对这种情况,习仲勋决定印制货币,建立陕甘边区苏维埃政府自己的金融货币体系。习仲勋和刘志丹一起琢磨研究如何印制货币,并设立了政府银行和造币厂。在习仲勋和边区政府的感召下,绅士高明山利用自己的技术,反复实验,帮助边区政府印制成了手工苏币,票面分一元、五角、二角、一角四种,共印制了3000元,群众称之为“苏票”。“苏票”进入市场流通时,群众对“苏票”持怀疑态度,到苏区集市去也只是观望,不做买卖,商人们更不乐意要“苏票”,怕亏本。“为了打消群众和商贩的顾虑,习仲勋指示边区财政委员会在荔园堡市场设立了4个兑换处,用于兑换银元与苏币。一元‘苏票’兑换一元银元,群众和商人都可以直接用苏币兑换银元,但不允许用国民党的货币兑换银元。这样,苏币获得了很高的声誉,集市又活跃起来。”⑨《习仲勋在陕甘宁边区》,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2009年版,第148、152页。“苏票”终于在市场上站住了脚,将国民党的货币驱逐出边区市场,打破了国民党反动派的经济封锁,为繁荣边区经济奠定了基础。时任政府秘书长的蔡子伟曾回忆说:“几乎每逢集市,习仲勋和我们几个人都要出去转一转,听取老百姓各种意见反映。每次群众总是把我们围拢起来,问这问那,亲热极了。那时候,没有文明规定的商业税收制度,集市贸易真正起到了促进边区经济流通的作用。”①《陕甘边革命根据地》,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1997年版,第627页。
习仲勋认为,鉴于边区土地贫瘠、战乱频仍,边区政府要采取切实措施减轻人民负担,帮助群众解决实际困难。在陕甘边区,习仲勋非常重视解决群众的实际困难,决定采取与民生息方针,对农民不实行征粮和派款。边区政府的财政开支军粮供给,主要是取之于豪绅、地主,并有计划地向敌人索取。习仲勋提出要建立流动仓库,分散储备粮食,对群众不动员粮,也不“欢迎”粮,靠收买民粮供给军队。政府在各地设立了收购站,按市场价收购上市的粮食。“没收豪绅地主的粮食、牛羊和财产,除分配一部分给贫苦农民外,还留一部分作为政府、红军和游击队的公粮、公畜。政府办了一些小牧场,把留下来的牛羊集中牧养,以备军需。苏维埃政府机关工作人员及红军、游击队一律实行供给制,从领导干部到一般工作人员,经济待遇一律平等。所有费用都由政府财政委员会筹借,统一安排。”②《习仲勋在陕甘宁边区》,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2009年版,第153、104-105页。习仲勋还鼓励农民发展生产,成立牧场,喂养猪羊,以便保障军粮的供应和人民的基本生活,同时,对红军家属、社会残废、孤寡者等生活困难的群众实行救济。这种与民生息的方针既减轻了农民的负担,又促进了根据地的经济发展,密切了党群关系、军民关系。
习仲勋非常重视革命根据地建设,特别是民主政权建设。他认为,革命根据地既是红军安身立命之所,更是人民当家作主的舞台。他强调:“‘梢林主义’是创建根据地的马列主义。”③《习仲勋回忆在陕甘边区革命根据地的战斗岁月》,http://www.xibaipo.org/a/mokuai2/shihaimiwen/2011/1031/2977.html,2011年10月30日。
习仲勋是筹建革命根据地民主政权的主要负责人,
为照金根据地的民主政权建设,做了大量的具体工作,付出了心血,作出了贡献。④王世泰:《习仲勋同志坚持陕甘边根据地斗争片段》(油印版),1997年4月22日。随着陕甘边区革命形势的发展,中共陕西省委认为边区的革命斗争,已经提到土地革命与建立苏维埃政权的阶段。1933年4月5日,中共陕甘边特委在耀县照金土儿梁召开第一届工农兵代表大会,选举产生了陕甘边区革命委员会。习仲勋为副主席。此后,照金、香山、芋园、老爷岭、马栏川等区、乡、村革命委员会基层政权相继建立。⑤《习仲勋传》(上卷),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8年版,第130、170页。照金根据地是西北第一次在山区建立根据地的尝试,它生长和保存了红军主力,使西北革命过渡到一个新阶段。照金苏区失守后,下层党的组织没有遭到破坏,游击队也没有受到损失。⑥习仲勋:《陕甘高原,革命征程》(油印稿),1986年8月14日。习仲勋吸取了在照金苏区斗争的经验教训,采取了新的工作方针:即“先通过打土豪,解决群众的实际生活困难,在此基础上开展耐心细致的群众工作,建立群众组织,发展革命武装,开展游击活动,再逐步开辟根据地,建立苏维埃政权,使根据地以南梁为中心,波浪式地向四周发展。”⑦《习仲勋在陕甘宁边区》,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2009年版,第153、104-105页。根据这样的工作方针,习仲勋等领导游击队首先扫清阎家洼子、东华池、南梁堡民团赵老五和二将川地区的地主武装。1934年2月,习仲勋等带领庆阳游击队“深入到农村挨家挨户做宣传工作,发动群众配合游击队分牛羊。这样提高了群众的觉悟,组织健全了二将川、白马庙川、南梁堡、豹子川、义正川、五堡川、吧白马川等地的农民组织。”⑧习仲勋:《陕甘高原,革命征程》(油印稿),1986年8月14日。同月25日,中共红四十二师党委“在南梁小河沟四合台村召开群众大会,再次选举成立了新的边区临时政府——陕甘边区革命委员会。习仲勋当选为革命委员会主席。”⑨《习仲勋传》(上卷),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8年版,第130、170页。革命委员会下设土地、财政、粮食、军事、肃反委员会,同时还组建政治保卫大队。至此,以南梁为中心的陕甘边革命根据地正式形成。陕甘边革命委员会成立后,立即在吴堡川等地开展土地革命,打土豪、分牛羊、分粮食,成立农民联合会、赤卫军大队,促进南梁革命根据地不断得到巩固,从而成为陕甘边革命斗争的坚固堡垒。1934年7月下旬,在习仲勋等人的主持下,“陕甘边区特委在南梁荔园堡召开会议,经过充分讨论,制定并发布了中共陕甘边区特委《关于陕甘边区党的任务的决议》(即《七月决议》)。《七月决议》在政权建设、土地革命、群众工作等方面提出了新的任务。在《七月决议》的指导下,以南梁为中心的陕甘边革命根据地进入了大发展时期。”①《习仲勋在陕甘宁边区》,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2009年版,第132、175、137页。为了适应陕甘边南区革命形势的发展,习仲勋等领导陕甘边革命根据地委员会开始在南区筹建南区革命委员会,这是一个统一的政权机构,它为日后党有效开展陕甘边南区根据地的各项建设事业提供了便利。
陕甘边区苏维埃政府成立后,就把惩治贪官污吏、树立廉洁政风列为政权建设的头等大事。刘志丹特别向习仲勋嘱托:“群众最痛恨反动政府的不廉洁。他们无官不贪。我们一开始就要注意这个问题,要有骨气,要讲贞操,受冻受饿也不能取不义之财。”②习仲勋:《纪念刘志丹同志九十诞辰》,载《刘志丹》,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70、69页。习仲勋等政府领导带头执行政府工作人员供给制度,从吃饭穿衣到公文草拟所需笔墨纸张等用品,均由财经委员会统一计划和筹办,按每个人的最低需要发给,形成艰苦为荣的良好风尚。
习仲勋认为,建立了根据地,首先要关心群众的生活,同时,一定要让群众把能给大家办事情、能给大家主持公道的人选拔出来。1934年秋,习仲勋和刘志丹着手筹备召开陕甘边区工农兵代表大会。“习仲勋意识到,要开好工农兵代表大会,首要的问题是做好选举出席大会代表工作。他就此大会代表的产生广泛征求各方面意见和建议。”③《习仲勋在陕甘宁边区》,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2009年版,第132、175、137页。刘志丹提出代表选举要从基层做起,用投票的办法选举产生代表。但当时有的同志认为根据地文化落后,交通闭塞,这种民主选举是行不通的。习仲勋解释说:“原始社会都知道选有能力、有本领的人做首领,何况现在的人。先由村上选代表,再选乡代表,再选政府组成人员。”④习仲勋:《纪念刘志丹同志九十诞辰》,载《刘志丹》,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70、69页。革命委员会采纳了刘志丹的意见。经过集思广益,习仲勋确定了民主选举的具体规则:即“雇农5人选一名代表,贫农10人选一名代表,中农20人选一名代表,地主和富农都没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⑤《习仲勋在陕甘宁边区》,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2009年版,第132、175、137页。这种选举方式体现了很强的阶级性,保证了贫雇农在陕甘边区苏维埃政府中的政治优势和组织优势。11月1日,陕甘边工农兵代表大会在南梁荔园堡大庙内正式举行。连续七天时间内,来自各界的一百多名代表聚集在荔园堡,讨论根据地建设的许多重要问题。代表们认真审议通过了《政治决议案》、《军事决议案》、《土地决议案》、《财政决议案》和《粮食决议案》等重要文件。大会“正式选举成立了陕甘边工农民主政府,建立了陕甘边革命军事委员会,”⑥《习仲勋革命生涯》,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 中共文史出版社,2002年版,第137页。并“经过充分酝酿讨论,采取无记名投票方式,选举产生了苏维埃政府的领导成员,习仲勋当选为陕甘边苏维埃政府主席”。⑦《习仲勋传》(上卷),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8年版,第176、129页。陕甘边区苏维埃政府成立后,习仲勋所领导的陕甘边区苏维埃政府管辖着十几个县级红色政权,这是西北地区第一个体系完备的边区级别的苏维埃政府,边区、县、区、乡、村各级苏维埃政府的组织层次非常齐全,标志着陕甘边红军和特委的成熟和壮大。
陕甘边区人民群众的文化水平普遍偏低,因此,提高人民群众的文化水平是陕甘边区政府的重要任务。习仲勋非常注重兴办学校,推动农村青少年教育,对于提高边区人民群众的文化水平贡献了重要力量。习仲勋曾指出:“学校要依靠群众,依靠地方党支部和乡政府,要和驻地群众保持密切联系,这是学校的重要保证。”⑧王晓荣、孙坤明:《习仲勋与革命根据地的文化建设》,http://www.zgdsw.org.cn/n/2012/1119/c219002-19621742-3.html,2012年11月19日。
早在“兵运”两年间,习仲勋以公开身份做掩护,通过党的组织,采取多种方式,如张贴革命标语、散发秘密传单——《告士兵书》、《告全国同胞书》,鼓励广大士兵向长官进行斗争。1933年,游击运动发展很快,不少游击队伍混进了坏人,组织严重不纯。习仲勋作为党在游击队中的代表,在整顿中发挥了有力的指导作用。他坚决地遣散了一批纪律涣散、成分不纯的人员,开展了阶级教育和纪律教育,建立起政治工作制度,有效地提高了游击队的政治、军事素质。⑨《习仲勋传》(上卷),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8年版,第176、129页。习仲勋对士兵群众进行深入的宣传教育,为他们讲述劳苦大众为什么穷,加深他们对党的了解,从而提高他们的政治觉悟。同时,习仲勋还利用一切机会,向广大士兵进行国内外形势的宣传活动,尤其是九一八事变后,针对中国面临的民族危机的严峻形势,习仲勋及时在士兵中宣传抗日救亡,揭露蒋介石集团的不抵抗主义,大大提高了士兵的抗日热情,激发他们的爱国主义精神。此外,“习仲勋还大力声讨封建军阀、土豪劣绅、贪官污吏对贫苦农民和穷苦士兵剥削和压迫的种种罪行,宣传国民党反动政府和帝国主义的相互勾结,残酷压榨、掠夺人民是农村破产农民受苦受难的根源。”①《习仲勋在陕甘宁边区》,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2009年版,第34、160-161页。他还在士兵中积极宣传党和红军的路线政策。士兵大多是破产的农民,为了活命混口饭吃而参军。党组织的宣传和教育使他们受到很大触动,许多人受到共产主义思想的教育后,萌发了参加革命的思想。
习仲勋还通过创办红军干部学校、成立军政干部学校,来加快培养红军干部。他曾指出:“大部分还是农民子弟,改造好了就是将来的后备干部。”②王晓荣、孙坤明:《习仲勋与革命根据地的文化建设》,http://www.zgdsw.org.cn/n/2012/1119/c219002-19621742-3.html,2012年11月19日。随着南梁根据地的不断扩大和武装斗争的深入发展,部队和地方政权都迫切需要大批党政军骨干。1934年10月,在刘志丹和习仲勋的主持下,陕甘边区特委和苏维埃政府在南梁张家岔创办了陕甘边红军军政干部学校,刘志丹兼任校长,习仲勋兼任政委,主持日常工作。学员主要来自部队中下级干部,也有少量地方干部参加,先后培训干部三期,约300余人。教学内容主要包括政治、军事、文化和政权建设等方面的问题。政治课包括“工农红军”,“共产党”、“土地革命”、“六大”决定。文化课因学员文化程度较低,基本以扫盲为主。军事课包括“制式教练”,“尖兵活动”、“游击战术”等。陕甘边区苏维埃政府成立后,习仲勋进一步加强了干部教育工作,红军干部学校改建为陕甘边区党政干部学校。培训对象除来自红军外,还有各级苏维埃政府选派的地方干部,办了两期培训班。前后共培训干部200多人。这些干部结业后,多数回到了原工作单位。党政干部学校的创办提高了军政干部的政治和军事素质,推动了各项工作的开展。1935年“左”的做法对根据地造成很大混乱,党内斗争日益复杂,习仲勋仍全心全意地投身于巩固和扩大根据地。他在王家坪建立起军事学校,为红军主力培训军事干部。“习仲勋曾说,那就是我们的党校。”③《马文瑞回忆录》,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1998年2月版,第80页。
南梁根据地文化教育事业十分落后,边区政府成立后,习仲勋等发动群众办学校,首先在荔园堡何家沟门办起了第一所列宁小学。④《习仲勋传》(上卷),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8年版,第184、186页。习仲勋曾指出:“不能抄袭一套旧的教学方法,必须学用一致。群众做什么,我们就教什么,这不仅群众有兴趣,容易学,并且能够学一下就会用,长期不忘。”⑤《习仲勋文选》,北京: 中央文献出版社,1995年版,第27、9页。当时,教材自己编写,通俗易懂,读起来琅琅上口,很受乡村儿童欢迎。现在南梁地区一些老人还能清楚地记得政治教材上开头两句:“马克思、恩格斯,世界革命两导师。”习仲勋还很重视成人的文化教育。在习仲勋的带领下,一些村庄成立了成人扫盲识字班。随后,南梁的很多地区先后建立起列宁小学和成人识字班。列宁小学课本的内容包括“土地革命,游击队和红军的性质。红军就是要打倒一切敌人的反动势力,建立起苏维埃的政权,把一切穷人都要解放。”⑥《刘志丹文集》,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33-34页。此外,边区政府广泛开展破除陈规陋习,移风易俗的活动,建立了禁烟、禁赌、放足委员会,发布相应法规,并制定了反对封建包办婚姻、反对封建迷信等条例,开展了以“劝破除迷信、劝戒赌博、劝戒鸦片烟、劝禁止买卖婚姻、劝妇女放脚、劝男子剪辫子”为内容的“六劝”活动,用新思想、新文化教育影响群众,引导群众从封建思想的枷锁下解放出来。
习仲勋在陕甘边区坚持了正确的知识分子政策,信任政治上可靠的知识分子,尊重和关心知识分子,给他们分配适当工作并注意培养,注重发挥每个知识分子的作用,从而推动根据地文化教育事业的发展。“对政策上清楚的知识分子,一概相信,分配适当工作”。⑦《习仲勋传》(上卷),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8年版,第184、186页。“张景文是一名从繁华都市西安来边区的女知识青年,她写得一手好字,左右两手能同时挥毫,性格开朗。习仲勋特别重视发挥她的特长,分配她搞宣传工作和发动群众的工作,并且派她到列宁小学当教员。后来张景文担任了政府妇女委员会委员长,为边区的文化教育事业做出了贡献。”⑧《习仲勋在陕甘宁边区》,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2009年版,第34、160-161页。
习仲勋曾指出:要“团结人民,教育人民,保护人民的正当权益。”⑨《习仲勋文选》,北京: 中央文献出版社,1995年版,第27、9页。他非常重视维护人民群众的利益,重视群众的生命安全,把群众的生命和尊严放在重要的位置。
习仲勋非常重视维护群众利益,当发现士兵抢拿老百姓的东西,习仲勋就及时进行批评教育和制止。有一次,“几个士兵在凤县城东的来家坪农民家里逮鸡、搜粮、抢布、要钱,农民阻拦便遭到毒打。农民非常气愤,进城伸冤求救。习仲勋知道后,立即向营长王德提出整顿军纪的建议。得到同意后,肇事士兵被处以关禁闭的惩罚。这件事教育了全营士兵,使该营军纪大有好转。”①《习仲勋在陕甘宁边区》,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2009年版,第35、35、166页。对于坑害老百姓的行为,习仲勋毫不犹豫地同其作斗争。当时,陕军顾鼎新部队路过凤县,无恶不作,使得凤县百姓惊恐不安。习仲勋闻讯后,连夜书写和张贴了“打倒奸淫掳掠的顾司令”“顾司令所到之处一扫光”“希望顾司令严整军纪”等许多标语。顾鼎新到达凤县后,见到标语,怕惹出是非,便下令不准士兵在此地胡闹,使凤县百姓免遭一场大灾难。
习仲勋对地方恶霸欺压群众之事予以制止。凤县有个靠卖菜为生的李老汉,恶霸地主龙文明倚仗权势,抢夺李老汉的莴笋不给钱,李老汉前去所要欠款,龙文明不但不还钱,还逼迫李老汉缴纳十块大洋的税款。李老汉痛不欲生。习仲勋知道后,对李老汉说:“不要给他钱,有我承担。”②《习仲勋在陕甘宁边区》,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2009年版,第35、35、166页。第二天,龙文明派家丁来收税,便要抓走李老汉。习仲勋挺身而出,以军人身份阻止了恶霸的不法行径,打击了地主恶霸的嚣张气焰。这件事维护了群众的利益,也使广大士兵群众对地下党组织的信赖和依靠感大为增强。
习仲勋对于人民群众的生命权也非常重视。在荔园堡粮台有一位管理员叫李海银,他对粮食出现库损问题负有责任,按照苏维埃政府法令要以贪污罪处以死刑。习仲勋立即命令保卫队立即执行。但当地群众却挡在粮台门口,坚决不让保卫队入内抓人。习仲勋看到这么多群众一致请求赦免,便觉得其中另有缘由,表示尊重大家意见。他说:“看来这人群众威信蛮高,就给他一次悔过立功的机会。”③《习仲勋传》(上卷),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8年版,第192、188页。李海银在以后工作中记取了教训,做出了成绩。对于被无辜杀害的群众,习仲勋帮他讨回公道。有一次,一个农民告诉习仲勋,白马川有个地主,光丫环就害死了三个,打死了一个长工。习仲勋听取了相关工作组的汇报后,主持召开公审大会,枪毙了地主。群众表示认可,纷纷高呼共产党万岁,苏维埃政府万岁!
在“兵运”的两年间,习仲勋等共产党人发动士兵进行日常斗争。他明确提出了反对打骂士兵,改善士兵生活,按时发饷、发鞋袜的要求,进而提出反对军阀战争,拥护红军的口号,成立红军之友社。经过半年的工作,在军队二营各连队建立起党支部,党员发展到30多人,并建立了中共地下党组织。习仲勋对士兵提出反对军阀的主张,得到了士兵的积极响应。习仲勋提出“力争少牺牲,不替军阀流血”的口号,告诉士兵尽量避免作无谓的牺牲。通过开展这些工作,逐步赢得了士兵的信任,提高了下层士兵的政治觉悟,促进了士兵的革命化。
对于白军俘虏,习仲勋也体现出关心和尊重。在战斗结束后,习仲勋安排游击队对俘虏的土匪及伤员进行治疗和教育后,释放回家务农。这件事传开后,老百姓对共产党和游击队有了更深的了解。当天,苟家塬的群众积极张罗着为游击队做饭做菜,犒劳游击队员。在对待土匪的政策上,习仲勋主张:“有政治背景的土匪坚决彻底消灭,为群众所痛恨无法争取的惯匪,如杨谋子之类也予彻底消除;除此而外的一些土匪则采取一切办法争取改造他们,如郭宝珊、梁占奎、贾德功就是这样的。”④《习仲勋传》(上卷),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8年版,第192、188页。对黄龙山、郭宝珊率领的绿林武装,苏维埃政府采取了团结、争取、教育的政策。在党的教育和政策感召下,1934年10月,郭宝珊在庆阳新堡宣布起义,率领120余人进入苏区,参加了红军。11月10日,陕甘边区特委和军委在荔园堡将郭宝珊所部改变为西北抗日义勇军。在开展肃清反革命分子的工作中,习仲勋提出“对犯人分别主犯与从犯,对属于敌探及确有证据的反革命分子一般采取坚决镇压;若群众愿意出面作保,不杀也无损于革命,可以保释予以感化;一般豪绅地主只向其要粮索款,不杀掉;处决人犯需经过群众大会,不搞秘密杀人。”⑤《习仲勋在陕甘宁边区》,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2009年版,第35、35、166页。
习仲勋从陕甘边区的实际情况出发,在推进边区经济、政治、文化建设的过程中,为人民群众提供生产和生活的保障,提高人民群众的文化教育水平,注重维护群众利益,重视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和尊严,为陕甘边区根据地的建设作出了重大贡献。习仲勋陕甘边区的“为民”思想对于今天我们坚持党的群众路线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