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永旺, 王 登, 施大钊
(1.全国农业技术推广服务中心,北京 100125;2.中国农业大学,北京 100193)
鼠害是一个世界性问题,仅在亚洲,每年鼠害造成的损失约为水稻总产量的6%,总计近3 600万t,可供2.15亿人食用12个月[1]。我国也是一个农业鼠害十分严重的发展中国家,全国农技推广中心1987-2012年的统计表明,每年农田鼠害发生面积0.2~0.4亿hm2,由鼠害造成的粮食及蔬菜作物损失达1 500万t(占总产量的5%~10%)。2007年洞庭湖区东方田鼠大暴发使得22个县水稻遭受极大损失。鼠害对农业的危害几乎涉及所有的农作物及其整个生育期。水稻、小麦、玉米、豆类、甘蔗以及瓜果和蔬菜等主要作物均是害鼠啮食的对象。20世纪80年代以后我国农田鼠害发生面积总体呈上升趋势(图1)。特别是近年来,保护地蔬菜的茄果类、瓜类和豆类等受害严重,甘蔗、花生、果树等经济作物也受害频繁。
根据全国农技推广中心的统计数据(图1)。我国31个省(市、自治区)(不包括台港澳)农区均有鼠害发生。较严重的黑龙江、吉林、云南、贵州等省(自治区)曾出现局部大发生。2012年黑龙江省农田鼠密度达6%~28%,274万hm2土地遭受鼠害,防治后仍造成粮食损失4.8亿kg以上,2012年吉林省农田鼠密度达3.4%~34.2%,15个县农户害鼠密度超过15%,防治后仍造成粮食损失1亿kg以上。云南鼠害2000年之后,发生有所减轻,但每年的农田发生面积仍超过60万hm2,主要为害水稻、玉米、小麦、马铃薯、蔬菜、果树、大豆等粮食和经济作物。
图1 1980-2012年我国农田鼠害发生面积、防治面积及挽回粮食损失量Fig.1 Rodent occurrence in farmland,rodent control area and reduced losses in China from 1980 to 2012
我国华南的广东、海南等省部分地区板齿鼠(Bandicotaindica)、黄胸鼠(Rattusflavipectus)偏重发生,损失严重的作物有甘蔗、水稻、水果等。海南的南繁玉米田中鼠类甚至可导致部分育种材料绝产,2012年1月调查显示,海南冬季蔬菜生产受到褐家鼠和黄毛鼠的严重危害,辣椒损失率达20%,西瓜损失率在30%左右。东南沿海及长江流域以黑线姬鼠(Apodemusagrarius)为主的鼠害为中等发生,对当地水稻的损失率在3%~5%。
2012年的统计数据显示,西北地区农田鼠害表现为中等到重度发生,宁夏鼠密度达3%~10.2%,较10年前有所下降,同心县农田中的长爪沙鼠(Merionesunguiculatus)鼠密度仍达8%,农户危害率达14.6%。造成较大损失。西藏贡嘎县等地白尾松田鼠(Phaiomysleucurus)暴发成灾,有效鼠洞密度达60 000~70 000个/hm2。青海海东地区农田青海田鼠(Microtussubterraneus)暴发,其密度达到2 000洞口/hm2以上。2003-2005年期间,西北干旱地区曾发生16.7万hm2的鼠害,损失粮食达4 200万kg,甚至有些农民辛苦1年的收获不如挖鼠洞获得的多。新疆农田害鼠危害严重的有吐鲁番地区的印度地鼠(Nesokiaindica)和南疆棉田的红尾沙鼠(Merioneslibycus)。前者主要危害小麦和草原,后者则使棉花大幅度减产,从近年调查数据看,新疆喀什地区、阿勒泰地区的林睡鼠 (Dryomysnitedula)对当地农业生产危害加大,主要危害豆类、向日葵等作物。
鼠害不仅在田间发生,对农户储粮造成的损失也相当严重。全世界因鼠害造成储粮的损失约占收获量的5%。发展中国家贮藏条件较差,平均损失4.8%~7.9%,最高达15%~20%[1]。褐家鼠、黄胸鼠、小家鼠既为害田间作物,也是农舍的主要害鼠,这些害鼠在农田和农舍之间往返迁移,造成“春吃苗、夏吃籽、秋冬回家咬袋子”的现象。2000-2012年全国的调查数据显示,我国鼠类危害的农户数超过1亿户(图2)。据2012年对吉林省公主岭市、蛟河县等6个县(市)的302户农户鼠害造成储粮损失的调查数据,302户农户粮食总产量约744.2万kg,平均每户2.465万kg,害鼠对所有农户的储粮危害损失约为8.2万kg,平均每户粮食损失为271.1 kg,损失率为1.1%。黑龙江省巴彦县张英屯村平均每户人家储粮损失在500 kg以上,农户田万福家承包的1.7 hm2地,2012年玉米产量为1.5万kg,鼠害造成的损失近750 kg。全国平均每年每户因鼠害造成的储粮损失少者10~20 kg,多者50~60 kg,最高可高达700 kg以上。
图2 2000-2012年我国农村鼠害发生和防治户数Fig.2 Rodent pest occurrence in households and control households in China from 2000 to 2012
鼠害也是我国草原主要生物灾害之一。受全球气候变化加剧、环境条件改变以及人为因素等影响,我国草原鼠害呈现愈演愈烈的趋势。根据全国畜牧兽医总站1995-2009年的统计,全国每年因鼠害造成的草原受灾面积2 500~4 300万hm2,严重危害面积1 500~2 300万hm2(图3),牧草损失年均近200亿kg;因鼠害破坏植被产生的水土流失和沙尘暴问题也十分严重。鼠害已成为当前我国畜牧业持续稳定发展和草原生态环境建设的一个重大隐患。全国90%草原面积出现了不同程度退化和沙化。在内蒙古、青海和西藏,有15%~44%(约37万km2)具有生产力的草原已经因害鼠的破坏而退化[2]。草原鼠害的发生使得植被恢复变得异常艰难。加之近年来全球性气候变暖、干旱加剧、虫害、毒害草、雪灾、火灾等自然因素的作用,导致草原鼠害频繁暴发[3]。草原鼠害分布范围遍及青海、内蒙古、西藏、甘肃、新疆、四川、宁夏、河北、黑龙江、吉林、辽宁、山西、陕西等13个省(自治区)和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尤以长江、黄河、澜沧江源头的三江源地区严重。2003年被鼠类危害造成严重退化草场面积达800万hm2,占北方可利用草原总面积的3.64%,这些地方寸草不生、土壤裸露、黄沙漫漫,完全失去了放牧价值,导致生态环境进一步恶化。局部地区牧民赖以生存的环境已经丧失,一些人沦为“生态难民”。2007年三江源地区草原鼠害发生面积503万hm2,占该区可利用草地面积的28%左右[4]。黄河源区有50%以上的黑土型退化草地由鼠害所致,其中青藏高原的牧草每年有1/3被鼠吃掉[5]。鼢鼠成为青海、西藏、宁夏、甘肃草原沙化、水土流失的重大灾害。青海南部地区鼠害严重的草场有效害鼠密度达1 422只/hm2,其中鼠兔密度高达431只/hm2[4]。全省年均鼠害损失牧草达数十亿kg,相当于500万只羊一年的食草量。在西藏,鼠兔的洞穴和土丘侵占的草原面积可达8.8%,侵占区植物组成改变,总覆盖度由95%下降到45%。2012年新疆伊犁河谷发生鼠害,最为严重的特克斯、尼勒克、昭苏和新源县发生面积达到36.2万hm2,其中严重危害面积为15.13万hm2。
图3 1995-2009年我国草原鼠害为害面积及防治面积Fig.3 Damaged area caused by rodent pests and control area in grasslands in China from 1995 to 2009
我国农业鼠害加剧的主要原因既有气候变暖、干旱等大尺度环境因素。也有因农业生态系统及农业耕作与种植结构、制度发生了变化而带来的新情况和新问题。例如节水灌溉、免耕、地膜覆盖、温室大棚、农林果蔬复合种植等技术的推广与应用,使鼠类生存和繁殖的生态条件更为优越。退耕还林还草等生态工程建设也导致有利于鼠类的环境增加。为应对不断变化的生产、生态环境,必须要加强鼠害的监测和防控力度,为保障我国农业的高效健康发展保驾护航。
从农业部统计的农田、农户及草原鼠害防治(图1~3)数据看,我国农田鼠害的防治可以占到发生面积的50%~80%,农户的防治数能占到发生总数的80%以上。但由于草原面积大,地理位置偏僻,防治难度大,1995-2009年防治面积占严重危害面积的1/3,为害面积的1/5左右,防治任务仍然任重道远。
鼠害防治的理想方式是协调地运用合适的技术和方法来控制鼠害。目前,持续有效控制鼠害可能仍然得依靠有毒化合物,特别是抗凝血剂类杀鼠剂[6-7]。在农业部相关部门的领导下,我国在全国各省建立了国家、省、地、县等不同层次的害鼠监测站(点),建立起了不同生态区防治农田、草原害鼠的配套技术,在各地推广后普遍取得显著成绩。各级植保部门也积极贯彻实施,坚持长期监测鼠情,制定了相应的防治对策。大力推广科学使用抗凝血剂药物及有效的防治技术。目前溴敌隆、氯敌鼠、杀鼠灵、敌鼠钠盐等优良鼠药的灭杀效果可达到90%以上。其使用量及环境副作用也被大大降低。同时越来越多的新型鼠害控制技术已经有了长足的发展,生物农药、生物控制、生态治理、不育控制[8-9]等新的可持续控制技术不断涌现,一些已从实验室走出进行了一定规模的应用,并取得了一定的成效。即便传统的化学灭杀手段,在投药时机、投药方式和抗性监测等技术方面的研究应用和防治实施策略等也有极大的进步。其中代表性的有鼠情监测的全面性、广泛性和标准化;毒饵站应用、杀鼠剂抗性检测;及防治中的“统一”策略。这些极大提高了化学杀鼠剂的效果,降低其副作用。新型控害技术不育控制、围网陷阱(TBS)、生态控制等技术也得到了一定的试验推广。
区域性、中长期的鼠害监测和预警技术是鼠害防治工作的重要基础。比较准确的预报非常依赖于对鼠害灾变规律和机制的深刻认识及区域性鼠害预警模式的建立。目前鼠害灾变规律和机制的了解主要依赖于广泛的监测站(点)的长期监测数据。大规模人工围栏模拟,及电子追踪,物联网技术,3S技术等现代信息技术也正逐渐被用于鼠害及环境因子的监测。数据的分析目前主要是自回归时间序列模型、GAP分析、小波分析、仿真模拟等模型分析鼠害数据和外部气候、植被等生态因子间关联,以分析鼠害的灾变机制,拟合与预测其规律。我国在制定鼠害监测的国家和行业标准,鼠害基础资料数据库,农田鼠害监测网络化平台,“3S”技术(GPS,GIS和RS)对农田[10]、草原鼠害[11]的监测研究,草原害鼠常年宜生区分析,及全国鼠害预警系统的构建等方面都取得了极大的进步。如依据《农区鼠害调查规程》与基于PDA的农区鼠害监测软件的实际需求,开发研制了农区鼠害监测数据管理系统。实现了农区鼠害监测数据上载、管理、查询、归纳统计等科学化和自动化功能。极大地提高了监测预警效率,是我国目前监测水平的一个重大突破,为基层监测点大规模、长时间的有效运转提供了技术手段。全球性的气候变化对鼠类种群暴发的影响,及鼠害的大尺度时间、空间变动规律模型和预测模型在国际上也得到了极大认可[12]。
毒饵站是1970年代由美国科学家Howord D.教授(时任WHO驻亚太地区代表)首先提出,用于韩国稻田的鼠害控制,获得成功后,其多次访问中国,在中国及世界各地广泛推广。这项技术的核心是通过设置可以把杀鼠毒饵遮盖起来的措施,使得毒饵可以长期发挥作用,并降低了药物环境残留、减少对非靶标动物的伤害。我国自1980年代以来对不同地区使用的毒饵站技术有多样改进[13-14]。2003年组织四川、浙江、贵州等18个省(市、自治区)实施了《农区毒饵站灭鼠技术研究与应用推广》项目,在该项目实施过程中,开发出了适合多种农业环境的毒饵站,如北京的纸质简易毒饵站,陶质毒饵站,PVC管多用途毒饵站(已经实现机械化生产),四川的竹桶毒饵站,东北的水泥毒饵站等,这些毒饵站取材简便,效果显著,大大降低了制作成本,同时使药物发挥到最大效能。对毒饵站的灭鼠效果、毒饵站的选材、毒饵站在农田与农户的摆放位置、农田中毒饵站密度以及毒饵站的经济效益都进行了专项研究[15]。毒饵站的使用是药物投放技术的一个里程碑式飞跃。采用农田毒饵站比农田裸投灭鼠率提高15%,每667 m2可减少粮食损失9.45 kg,增收11.05元。该项技术虽然简单,但实际效果显著,在我国的大规模推广使用获得了2002-2003年度联合国粮农组织(FAO)最高奖—爱德华·萨乌马奖(Edouard Saouma Award),为中国首次获得该奖项,也是世界上第6个获得该奖项的国家。今后的农业鼠害防治中,毒饵站的推广使用仍是鼠害防治工作的重点之一。
应用抗凝血杀鼠剂控制鼠害,已有将近70年的历史。随着其普遍应用,鼠对抗凝血剂的抗性问题也日渐突出。在目前化学防治仍是不可或缺的治理技术的条件下,监测害鼠抗药性的发生,明确害鼠在我国主要分布地区的抗药性发生动态,并制定相应的抗性风险治理对策,为害鼠抗药性监测及治理提供理论依据与技术支持是非常必要的。抗性监测是鼠害综合控制中非常重要的工作之一。
目前抗性的检测手段主要有:致死食毒期法(lethal feeding period,LFP);血凝反应测试法(blood clotting response test,BCR);抗性基因检测方法(genotypic testing)和肝内维生素k氧化还原酶评估法 (hepatic vitamin K epoxide reductase assessment,VKOR)[16]。我国农业和卫生领域目前的鼠害抗性检测主要使用LFP检测法,对于BCR和抗性基因检测的研究已有开展[17],但应用其于常规监测仍有许多工作要做。
抗性的出现是由于基因的随机突变或者重组,但是它发展成一种实际的问题却完全是人类行为造成的,尤其是抗凝血类杀鼠剂的选择性作用,种群中敏感鼠部分被抗凝血剂处理而淘汰,而那些相当数量的抗性部分却被保存下来。我国鼠害防治工作中,应尽快加强杀鼠剂抗性检测技术研究和抗性管理工作,做好:(1)推动科研单位加强抗药性检测的研究,尽快推出适合常规检测的方法并标准化。(2)通过定期抗药性监测,针对不同情况,合理选用药物和科学的投放方法是确保抗凝血灭鼠剂应用效果和延长其生命力的关键。(3)监测记录害鼠种群中的抗性数据,为将来提供比较的数据基线;提供抗凝血剂使用水平和地区的信息;提供以前未使用抗凝剂敏感性种群的数据、及以前使用或当前使用抗凝剂杀鼠剂的种群的基本数据。(4)设立有效的、统一的管理机构。
灭鼠措施的统一实施,是保证灭效和人畜安全的重要举措。根据多年实际农田鼠害防治组织经验,农业部鼠害控制管理部门提出了统一购药、统一配制毒饵、统一投放、统一处理死鼠、统一检查防效的“五统一”策略。这些举措对杀鼠剂的科学使用、新技术的推广和灭鼠经费的专款专用监督等实践和管理工作具有显著的成效。
在统一管理过程中还应做到“五不漏”,即乡不漏村、村不漏户、户不漏室、田不漏丘、地不漏块。达到大规模降低鼠密度的效果。具体为:
(1)洞口外一次性饱和投饵。普遍用于野鼠和家鼠。将毒饵投在距鼠洞口0.1~0.3 m的鼠道上。
(2)带式投饵。害鼠在农田中的分布以田埂为多,毒饵应等距离投放在田埂上,以及田块周围由田边向田中10 m宽的幅度范围内。
(3)在投放毒饵时注意毒饵做到“鲜、匀、足、遍”。即所用饵料要新鲜,不能发霉变质;灭鼠药物与饵料要拌均匀;投放饵料要足;统一灭鼠过程中要遍及鼠类危害的地方。田间投饵前,及时收听气象预报,选择晴天投饵,避免投饵后下雨影响效果。
自1961年Davis使用化学不育剂控制褐家鼠的试验起,20世纪60、70年代国外鼠类不育控制研究活跃[18~19],目前国外实际不育控制研究中主要依然是应用化学不育剂,对灰袋鼠[20]、黑尾草原犬鼠[21]等控制试验,均取得了一定的效果。使用口饲免疫不育控制的领域是目前试验研究的热点之一[22]。
我国利用不育技术控制鼠类的研究最早始于1978年的棉花籽抗生育研究报道[23],后续有棉酚、醋酸棉酚、3-氟-1,2-丙二醇、乙炔雌二醇、甲基睾酮等药物对大小鼠的不育效果检测及适口性研究报道[24]。2000年后,我国对不育害鼠控制试验研究发展迅速,截至目前,已注册登记的不育剂有环丙醇类衍生物(雄性不育剂)、植物源不育剂雷公藤(雄性不育剂)、天花粉蛋白(雌性不育剂)、莪术醇(雌性不育剂)。天花粉蛋白对森林害鼠[25],环丙醇类衍生物对养殖场害鼠[26-27],甲基炔诺酮 对甘肃鼢鼠[28],莪术醇对高原鼠兔[29]及玉米、大豆地内害鼠[30],雷公藤甲素对玉米地内害鼠[31]的野外试验报道,都显示出了一定的控制效果。
目前研究最深入的不育剂是炔雌醚和左炔诺孕酮。针对黑线毛足鼠[32]、长爪沙鼠[33]、高原鼠兔[9],棕背[34]进行了一定规模的野外实际防治实践研究,均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但仍有不育剂对种群数量压制的持续时间、有效经口配方饵料的研制等大量问题需要解决。
TBS是英文Trap-Barrier System的缩写,即捕鼠器和围栏组成的捕鼠系统(国内简称为围筒法,也称围栏陷阱法)。是近年兴起的一种在保持原有生产措施与结构的前提下,将围栏内引诱作物的播种期提前,利用鼠类的行为特点,通过捕鼠器与围栏结合的形式控制农田鼠害的方法[35-36]。该技术不使用杀鼠剂和其他药物,对人、畜禽和鼠类天敌安全,无环境污染,是目前国际上公认的一项无害化绿色防鼠技术措施。连续坚持,可长时期内使周围农田鼠害明显减少。近年其在越南、印尼等东南亚国家的水稻田中应用较广[37-38]。我国目前在内蒙古、吉林、新疆、贵州、海南、四川、山东等省也进行了较大规模的试验推广。实践证明该技术具有良好的控制鼠害的效果。不仅在农田地区,在草原地区的TBS控制技术也有良好的成效。我国多地多年实践和鼠害专业机构的试验还显示,TBS技术也可以用于鼠情监测,特别是在田间害鼠种类调查中发挥重要作用。
TBS对害鼠的防治效果虽然有目共睹,但其大规模的推广使用中还需解决一些技术性问题,如不同地区,不同作物的TBS控鼠效果的差异性[37-40]大小;TBS的控制辐射范围,TBS的原理;各地因地制宜取材的经济性;防治效果及监测数据的评价体系建立等科学和实践性问题需要解决。
目前国际上有害生物综合治理(IPM)研究发展趋势是强调有害生物与环境的整体性,突出持续的整体效益目标,注重自然调控作用,不断加入无公害技术在综合治理的比重。随着人类活动影响的加剧,鼠类的栖息环境也经历巨大的改变,经常成为鼠害加重的诱发因素。以生态管理为基数的鼠害控 制 技 术 (ecologically-based rodent management,EBRM)目标是依据合理的农业系统和有助于限制害鼠数量的生态因子来控制目标生物的种群[41]。其与当前一些防治技术结合使用,能够达到良好的控害效果[42]。
在草原生态系统,过度放牧形成的裸露斑块生境和低矮草场可能会有利于害鼠的栖息和繁衍,并进一步加剧草场的退化,甚至沙化[43]。针对这种情况,20世纪80年代,中科院在内蒙古典型草原,根据草场鼠类群落演替规律及与放牧强度的关系,控制放牧强度,调整草—畜—鼠协同关系的生态治理鼠害新策略,在当年干旱且免除药物防治的条件下,牧草增产39.61%,布氏田鼠密度也随之减少78.16%,育草和治鼠的协调效益显著[43]。1987-1989年在青海门源县盘坡地严重退化的高寒草甸,运用综合治理技术控制高原鼠兔、高原鼢鼠危害,不仅使鼠害得到长期有效的控制,在实施综合治理的第3年优良牧草(禾草、莎草)的地上生物量分别是对照的3.11倍和9.32倍,草样高度由原来的9.9 cm提高到86 cm,盖度由35%提高到90%以上。原来严重退化的草地植被在短期内通过演替得以恢复,草样结构和质量都发生显著变化,草地生产力得以大幅度提高。
如果在鼠害防治中使用大量如EBRM环保无害的方法来代替不合理或过度使用的化学品,那么化学品的使用将逐渐减少[44]。因鼠害生态管理效果的显现周期长,生态生产关系协调困难,目前国内外长期、大规模的试验研究来验证EBRM在农业生态生产中的鼠害防治效果不多。但有效发挥自然因子的综合控害功能,促进自然环境的生态修复,调节作物-鼠-人关系,从整体上提高农业生态经济效益的鼠害生态治理技术体系,可获得其他防治方法难以替代的效果。
鼠类,是最大的哺乳动物类群,也是生态系统最重要的一环。目前,以生态为基础的害鼠治理措施(EBRM)已经成为世界范围的害鼠治理基本理念,在这样一个前提下,深入研究农业害鼠的发生规律、预测预报技术和治理策略仍将是农业鼠害研究发展的核心任务。围绕这个核心,在基础研究方面,害鼠暴发成灾的规律及其内在机制,以及持续控制的理论基础仍将是保证农业鼠害研究持续发展以及害鼠可持续治理策略制定的基础。在应用研究方面,在生态学理念基础上,针对我国多样的农业生态系统状况以及全球气候变化,在深入研究不同农业生态环境中害鼠发生规律及变化趋势的基础上,研发绿色环保的鼠害治理技术,大幅度减少对化学农药的依赖,建立适于不同区域的绿色鼠害防控技术体系与模式,逐步实现对农业害鼠的可持续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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