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继瑞 黄潇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区域经济格局已形成了“三大增长极”,即长江三角洲经济区、珠江三角洲经济区和京津冀经济圈,无论从经济总产值、地方财政收入、固定资产投资水平,还是从产业规模、利用外资总额来说,上述三个经济区被认为是产业集聚效应发挥最好、周边经济带动能力最强的三大经济区。
成渝经济区涵盖了重庆市主城九区、涪陵、江津等31个区县,以及四川省的成都、绵阳、德阳等15个市,总面积20.6万平方公里,人口9840.7万人。国务院最近正式批复的《成渝经济区区域规划》更是明确了成渝经济区发展的近期目标和远期目标:到2015年,建成西部地区重要的经济中心;到2020年,成为中国综合实力最强的区域之一。如何在成渝经济区发展过程中形成“绿色、低碳、和谐”的增长模式,便成为必须解决的重大问题。
按照科学发展观的要求,成渝经济区在发展过程中必须做到自然、经济与社会的和谐统一。成渝经济区是一个特殊的地域空间,它既是我国少有的资源富集区,又是重要的生态屏障;既关系到国家的经济安全,又关系到生态安全。并且,成渝经济区内人口众多,城乡差距明显,区域内不同地区的发展水平不一,经济体制改革过程中所产生的下岗、就业不充分等问题尚未得到良好解决,民生领域的支出水平仍然较低,这严重制约着成渝经济区的可持续发展。所以,成渝经济区在建设初期,就应以“促进自然、经济和社会的和谐”为改革导向。本文将就影响成渝经济区“绿色、低碳、和谐”发展的主要方面进行分析,在此基础上,对成渝经济区的发展模式进行设计与梳理。
成渝经济区要实现经济的又好又快发展,需要在经济、社会发展的各个方面进行深入的改革。接下来,本文将从农业发展、产业分工、交通建设、城市职能、经济走廊、金融政策、城乡统筹等主要方面进行论证。
成渝经济区的粮食生产和供应对区域和全国而言都有重要影响。截止到2009年底,重庆市和四川省共有耕地5947.4千公顷,占全国耕地总面积的6.73%,却养活了全国8.25%的人口。四川省是我国西部地区唯一的粮食主产区,2009年,四川省粮食总产量为3194.6万吨,占全国的6%;其中稻谷产量1520.2万吨,占全国的7.79%,突显出四川省在全国基本粮食生产中的战略地位。不仅如此,四川省还是我国重要的生猪养殖基地,油料、蔬菜、水果、茶叶、药材、花卉、蚕桑、棉花、甘蔗、烟叶、麻类等特色农产业实力雄厚,对丰富我国的农业产出、促进农业市场繁荣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而直辖后的重庆农业也得到了快速发展,2009年粮食播种面积为3344.24万亩,比上年增长0.6%,粮食平均亩产340公斤;油料播种面积355.54万亩,增长10.0%;蔬菜播种面积828.35万亩,增长14.7%。特别是重庆药用植物资源极其丰富,是全国重要的中药材产地之一,大面积山区生长着2000余种野生和人工培植的中药材,主要有黄连、白术、金银花、党参、贝母、天麻、厚朴、黄桕、杜仲、元胡、当归等。总的来说,成渝经济区有着得天独厚的农业耕作条件,农副产品产量巨大,不仅能够满足本地区发展对农副产品的需求,而且对于丰富我国农副产品资源、保证国家粮食战略安全有着积极意义。
在成渝经济区建设过程中,还必须根据成渝地区农业发展的资源禀赋和发展现状,以“安全、有机、高质”为导向,促进农业及其相关的食品行业的绿色发展。当前,我国绿色农产品市场却出现了典型的“囚徒困境”现象,这是供需双方在约束条件下追求自身收益最大化的理性博弈结果,同时也是一种低水平的均衡,需要通过政府干预来改变供求双方的效用函数,从而能在较高的水平上实现市场均衡,促进绿色农业的发展。并且,由于长期城乡二元经济结构及农村金融抑制,导致我国城乡金融组织机构支农功能弱化,现代农产品绿色物流金融运作模式严重缺乏,表现为现代农产品金融组织缺失、机构缺位和融资产品短缺。因此,实现农业绿色发展的关键不仅要依靠农业生产方式本身,还依赖于城乡二元经济结构的改变。
近年来,“三鹿奶粉事件”、“瘦肉精事件”严重制约了我国绿色食品工业的发展,食品安全备受关注。所以成渝经济区在构建绿色食品产业的过程中,还需建立起覆盖城乡的食品安全监督体系,建立“从农田到餐桌”的食品信息跟踪体系,完善食品安全应急机制,加大食品安全执法力度。
以重庆市和成都市为核心的成渝经济区在产业分工方面各具特色。成都市在电子信息、金融、商贸、文化教育等方面对周边市县具有较强的辐射作用;而重庆市作为老工业城市,具有较强的制造业基础,工业水平较高。而就第二产业的内部结构而言,重庆以重化工业为主,形成了以汽车、摩托车、能源加工、重装备制造、现代物流为特色的支柱产业,而成都市则形成了以电子信息、医药、食品、机械为主的主导产业,总体而言成渝两地的工业互补优势明显。尽管当前仍在一定程度上存在着产业同构现象,但通过科学合理的规划,完全能够在最大程度上发挥两地产业互补、资源交互的潜力。
因此,要实现成渝经济区的产业繁荣,应该通过有效的沟通协商和科学的规划,发挥各自比较优势、减少重复建设、增强区域辐射能力,做到“功能互补、错位竞争、差异发展”。当前,成渝经济区产业基础仍不强:一是产业链短缺,很多产业技术水平落后,上游产业与下游产业之间的技术断层和原材料产品结构与加工工业对原材料的需求结构之间严重错位;二是企业间未形成专业化分工与协作的地区间合作网络,成渝地区的一些大企业在产品销售、产业链条方面多与区外企业挂钩,而地方性中小企业受规模较小、生产要素短缺的约束,难以和大企业在产业链上寻求更深层次的合作。而产业绿色分工正是要解决这一阻碍成渝经济区发展的重大约束,实现区内资源的市场化配置,从而整合产业资源、提高产业效率、提高能源利用效率、降低工业能耗、促进城市第三产业快速增长,进而提升成渝经济区的综合产业竞争力,实现产业繁荣。
交通的便利和物流业的繁荣,作为促进要素集聚、商品流通、人才流动的主要途径,对成渝经济区的发展有着不可小视的作用。一方面,满足成渝地区内部生产所需的能源、矿产资源、商品、人力资源都必须通过便捷的交通来实现高效率的流动;另一方面,成渝经济区作为一个经济体,也需要将自身的农业产品、工业产品和服务产品与国内其他地区或国外进行贸易,在为自身的产品打开市场的同时,也有助于吸引更多的投资。所以,打造快捷、高效的绿色交通物流业,就是要在当前成渝地区交通格局的基础上,依据不同地区的比较优势来进行合理规划,同时还能通过管理创新来低能耗排放,实现绿色发展。
当前,成渝两地在交通基础方面已取得长足进步:在区域内部,成渝之间已建成的交通基础设施,实现了人口与物资在两个城市之间的快速流通,很大程度上降低空间运输成本;在区域间,以成都、重庆为中心,由国道主干线、国家干线公路组成,以高速公路为主骨架的公路网已基本形成,国道主干线“五纵七横”中有“两纵一横”贯穿成渝经济区。而重庆的“长江黄金水道”更具有得天独厚的发展优势,长江干线已经连续5年(2005年以后)居世界内河货运量第一,2008年达到12亿吨。
然而,成渝地区的交通体系仍不完善。由于交通运输系统脆弱、不可靠,加之物流设施分布不均衡等原因,不仅导致我国的物流成本居高不下(物流成本占GDP的20%以上,发达国家的物流成本一般低于10%),而且物流系统的低效运行,反过来又加剧了城市交通和城市生态环境的恶化。而这一问题同样在成渝经济区内部有不同程度的体现。所以,成渝地区交通网络的建设应根据各自的比较优势,明确交通发展的战略方向,打造独具特色的交通体系,从而在最大程度上发挥交通物流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同时也能尽可能地减少重复建设。即以城市交通、社会物流、社会系统、城市生态为基础,以绿色物流、城市物流、交通物流、物流系统为准则,以城市绿色交通物流系统为目标,来打造成渝经济区的绿色交通物流体系。
作为集结于一定地域范围的城市群来说,城市群内部各城市总是表现出许多不同的性质和职能,并形成特定的城市功能结构。就成渝经济区而言,当前的城市功能体现出以下主要特征:1.从人口分布上看,成都主城九区和重庆主城九区无疑构成了成渝经济区的两大中心城市,2009年末二者的人口总量分别为520.9万人和600.56万人,城市化率分别达到了80%和67%。而反观其他地市(县),无论从人口规模还是城市化水平而言,与这两个中心区域均有较大差距。2.从城市的空间布局上看,在长期的历史发展过程中,造就了重庆主城区和成都主城区这两个经济增长龙头,形成了东部以重庆为中心的沿长江城市组群,西部以成都为中心的沿宝成、成昆交通走廊的城市组群,以及连接重庆和成都之间的中部城市组群,其空间分布大致成“H”型。因此,城市的布局和发展主要呈现出沿江、沿交通主干道的分布特征。3.从产业分布来看,重庆市的工业门类齐全、产业配套能力强,形成了以汽车、摩托车为支柱,冶金、化工、机械、医药、电子仪器综合发展的产业格局;成都市作为四川省省会,是重要的工业基地,建成了以机械、电子、生物、医药为主的工业体系。而其他县市则主要担负着上述两个中心区域的产业承接和产业转移功能,依托两个中心区域来实现经济发展。
经济走廊主要是指,沿线交通干线和轴线分布的城市经济发展以及各城市之间的分工与合作。当前,成渝经济区经济走廊初具特色。即以长江航运为轴线,沿岸建立起了以重庆主城区为中心,宜宾、涪陵、万州等城市为辅助的沿江经济走廊;以成渝铁路、成渝高速公路为基础,在连接成都和重庆这两个中心城市之间,产生了遂宁、内江、永川、资阳、简阳等“成渝”交通线经济带;沿达成线、成昆线铁路和高速公路而分布的,包含绵阳、德阳、眉山、乐山、自贡、宜宾等市的城市群。这表明,成渝经济区经济走廊与交通线路分布联系密切。
然而,当前经济走廊的分布仍有较大的改进空间,其中比较明显的就是“中间塌陷”现象。例如,2009年遂宁、内江、资阳的人均GDP分别为11530元、14175元、12616元,与成都市的35215元和重庆市主城九区的42085元相差甚远。而实现成渝经济区经济走廊的绿色,就是要在现有经济走廊的基础上,进一步科学规划交通基础设施的建设,提高交通基础设施的质量;同时使交通设施不仅能够覆盖主要的地级市,而且要向面扩张,将这些地区中的欠发达乡镇都联通起来,把“中间塌陷”转变为“中间隆起”。不仅如此,考虑到四川和重庆在我国生态屏障中的重要地位,在经济走廊的扩张过程中,还应主动地避开自然保护区和原始林区等生态屏障,同时在项目引进的过程中要杜绝高能耗、高污染项目的进入。
如何实现产业结构互补、区位优势互补、要素集聚与流通、产品市场繁荣,都需要相应的区域政策予以支持,即形成绿色的成渝经济区区域政策。当前,成渝经济区在区域协调的过程中,还面临着不少难题,例如:行政区划导致的行政壁垒,使地方利益冲突明显;区域协调中过于依靠政府,而相关法律依据尚不健全,市场化手段较为缺乏;重庆和四川都存在着城乡差距较大、城乡二元结构破解较难的困局,中心城市对农村广大腹地的辐射作用有限;区域产业结构不合理,产业配套能力不强。
因此,“绿色”的区域政策,就是要在全面考察成渝经济区发展现状的基础上,打破行政区划的限制,实现资源在区域内部的优化配置。例如,自1997年重庆直辖后,川东北的广安、南充、达州等城市受行政区划的限制,来自重庆市的经济辐射能力越来越弱;同时,这些地区由于距离省会成都较远,其经济发展又失去了重要推力。针对这一困境,有学者就提出应打破行政界线,使这些城市主动向重庆靠拢,吸收重庆经济发展的辐射效应。刘世庆提出,四川区县要借势重庆加快发展,高度强调培育区域性经济中心,重庆要积极拓展腹地,潼南、遂宁、南充合作打造成渝北线枢纽,四川泸州、宜宾等沿江城市与重庆共建组合港。
随着可持续发展理念的日益深入,绿色金融已经开始渗透到金融理论与实践中,使传统金融模式大为改观。当前,关于绿色金融的定义尚不一致。有学者认为,绿色金融是指金融在经营活动中要体现“绿色”,即在投资行为中要注重对环境污染的治理和对生态的保护,通过其对社会资金的引导作用,来促进经济的可持续发展以及经济与生态的协调发展。也有学者认为,绿色金融就是以市场为导向,以传统产业金融为基础,以金融、环境和谐为目的而发展起来的一种新的金融形式,是金融为适应人类环保与健康需要而产生并表现出来的一种发展状态。
成渝经济区实现绿色金融服务的必要性在于:1.成渝经济区在工业发展中对环境污染的治理和生态的保护仍待加强,这一方面需要加大对现有工业生产技术的改进力度、降低工业能耗和污染排放强度,另一方面要加强对生态环境的固定资产投资力度、发展循环经济。二者都需要大量的资金予以支持,这方面的资金缺口都需要通过绿色金融来解决。2.相对绿色生产而言,绿色消费也是重要内容。例如,通过制定有差别的信贷政策,以低息或免息的优惠条件来促进人们对环保产品的购买;反之,对一些高污染的商品则采用抑制性的信贷策略。通过绿色金融来促进绿色消费,能在一定程度上也能引导企业进行技术创新、提供绿色服务。3.在大力发展循环经济的今天,绿色金融的发展能够为循环经济提供资金来源,调节环境投资的长期收益和短期收益不一致的矛盾。
因此,成渝经济区在构建绿色金融服务体系时,应从绿色金融产品与服务创新、市场环境建设,金融组织体系的创新、金融决策制度的创新等方面,结合所处的发展阶段和资源禀赋,来设计出一种支持循环经济的金融制度框架。将社会资源和财富进行比较合理的配置,把生态环境和基本资源作为生产要素进入市场流通,明确生态环境和基本资源的产权关系,规定其交易和补偿机制,以实现金融生态环境与循环经济发展的互动发展。
绿色市场是指绿色产品交换的场所和领域,涉及生产者、消费者、政府和市场中介。构建成渝经济区的绿色市场环境,就是要综合运用财政、税收、信贷、行政执法等政策或措施来促进绿色、低碳项目投资的布局与实施,来培育绿色产品市场和引导消费者行为、促进绿色产品的推广,同时也要通过加大制度规范和行政执法力度,使高污染、高能耗的产品逐步退出市场竞争。
绿色市场环境的构建主要包含生产、流通和消费三个方面。由于绿色产品的研发,以及对传统产品的无污染改造都需要在资金、技术、人才等方面进行一定的积累,再加上市场的不确定性因素,导致绿色产品存在开发难度大、风险高、成本高、收益不确定等一系列问题。所以,成渝经济区在发展过程中,需要对绿色产品生产企业在财政上予以适量补贴、税收上给予优惠、研发上提供智力支持。而对于那些高污染的企业,则要加大排污惩治力度、加强排污检查,国内外已有实践经验的排污许可证制度、碳汇交易、资源环境税制等,都可以予以采用。
绿色产品的流通是构建绿色市场环境的中间环节。绿色商品从导入期向快速成长期转变的过程中,不仅生产企业应主动扩大营销渠道、引导和开发潜在消费者,而且政府应该加大对绿色产品的宣传、协助企业建立统一、规范的绿色商品流通网络体系。当然,在此过程中还需要严格把关市场准入制度。最后,在绿色产品的消费领域,可以通过建立绿色商品强制认证体系等方式来提升绿色产品的市场价值,加大对绿色产品品牌和知识产权的保护。在这个阶段,尤其是要加强对市场的监管,坚决打击假冒伪劣的绿色产品,防止出现“劣币驱逐良币”的挤出效应。
成都和重庆设立城乡统筹综合改革试验区,就是要在成渝经济区大发展的背景下,为消除制约我国经济可持续发展的城乡二元经济结构,提供不可多得的实践样本。从收入水平看,2009年重庆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为15748元,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为4478元,城乡收入比为3.51∶1;而同年,四川省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为13839元,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为4462元,城乡收入比为3.1∶1。从支出水平看,重庆和四川的城镇居民人均消费支出分别为12144元和11701元,而农村居民人均生活性消费支出分别为3142元和4141元,体现出明显的城乡差距。所以说,成渝经济区内的城乡统筹仍任重道远。
尽管在工业化和城市化的过程中,必然对应着大量农村剩余劳动力向城市转移的过程,但如何减少其中的矛盾与摩擦、提高效率、促进公平正义却是一个难以解决的重大问题。户籍制度是限制劳动力自由流动和市场化配置的主要障碍,当前,成渝两地已开始推进户籍制度改革并取得一定成效。然而,农村土地利益的重构与分化、城市社会保障水平的提高、城市公共服务的均衡化、农民进城后如何就业、农民的社会融入等问题都构成了城乡统筹的主要障碍。这不仅需要在土地补偿机制、进城农民就业帮扶机制、城市的教育、医疗、交通等公共服务水平的提高等方面进行深入的调研和科学、合理的规划设计,还需要采取多种手段来促进社会融合、消除社会隔阂,从而达到和谐社会的目标。
由于行政区划的界限和部分产业结构重复的现实,成渝经济区在发展过程中不可避免地会出现不同地区在发展问题上存在矛盾和争议,这就需要建立相应的沟通协调机制来化解这些矛盾、理顺相关利益诉求,从而在实现成渝经济区整体快速增长的同时,促进区内各地得到相应的发展,做到公平和效率的统一。
当前,成渝经济区已建立了联席会议制度,来处理和协调成渝经济一体化过程中的矛盾和冲突。虽然在短期内该制度的作用很难有较大的显现,但仍应把联席会议制度作为一项长期建设的系统工程,使其不仅包括行政首长的交流与访问,而且包括学界、商界、媒体等多方的参与。进而,促进制造业、交通、商贸、金融等各方面的交流与合作。当然,这也在另一方面要求政府实现自身职能的转换,建设公共服务型政府,包括树立共赢观念、寻求共同利益、鼓励民间交往、加强舆论导向、实现政策对接等。
全域绿色、活力成渝是一个系统,每个层面都应该是不可或缺的有机组成部分,不应该形成短板。自然、经济和社会的协调发展,是近年来人们针对传统经济发展模式的弊端,在实践中探索并提出的发展模式,实现了经济由“资源-产品-污染”的传统经济流程向“资源-产品-再生资源”的循环经济流程的转变;同时,在发展中致力于缩小经济差距、缓解社会矛盾,促进社会和谐。这种模式并不简单否定经济增长,而是主张转变经济增长的方式,以生态规律和社会和谐指导人们的经济活动,实现人类长期利益同短期利益、整体利益同局部利益的统一。
系统动力学(System Dynamic)是由美国麻省理工学院Forrester教授于1956年创立的一门分析研究复杂系统问题的学科,是一种以反馈控制理论为基础,以仿真技术为手段的研究复杂社会经济系统的定量方法。系统动力学在研究处理复杂的系统问题时,具有擅长处理周期性问题,长期性问题,数据相对缺乏的问题,高阶次、非线性、时变性问题的特点,并能进行长期的、动态的、战略性的定量分析研究,使人们应用这一研究方法模拟社会经济与生态环境等复杂系统的行为和未来的发展趋势成为可能。而区域社会经济系统正是由多个与社会及经济相关的子系统组成,是中观层次上一个动态、高阶、非线性且具有多重反馈结构的复杂时变系统。因此,系统动力学模型可于对区域经济系统进行模式设计,以便更好地把握区域经济运行特征,促进区域经济的可持续发展。
由于研究视角的差异,不同学者对区域社会经济系统的定义也不一致。王波认为,区域循环经济系统包括资源、环境、经济、人口、科技五个部分;贺彩霞等则认为,存在资本、资源、环境、产业、人口五个子系统。在上述学者研究的基础上,结合成渝经济区的实际,以及成渝经济区促进自然、经济、社会和谐统一的目标,笔者以为,成渝经济区区域社会经济系统应该包括人口、经济、资源、环境、科技、公共服务六个子系统,这六个子系统涵盖了构建“绿色”成渝经济区的十大基本层面。这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可以用系统动力模型图表达(见图1)。
1.成渝经济区中的人口子系统主要研究区域人口增长机制,探讨在区域发展水平和环境污染的限制下人口的适度规模和控制政策。在人口子系统中,具体指标包括人口总量、人口自然增长率、人口年龄结构、人口性别结构、劳动力学历构成、人均受教育水平。上述变量能够跟本子系统内的变量以及其他子系统的变量相互反馈,例如:人口自然增长率的变化会带来人口总量、人口年龄结构的变化;人口总量的变化又会对人均资源拥有量、人均污染排放水平、人均GDP、人均受教育年限、人均公共服务提供水平产生影响,与资源、环境、公共服务子系统形成反馈;人均受教育水平和劳动力的学历构成又会影响创新能力,对科技子系统形成反馈。
2.成渝经济区中的经济子系统主要研究区域投入与产出的关系,探讨在资源、人口和环境等条件限制下,区域经济的发展速度和质量。关键指标包括:物质资本存量、固定资产投资总额、地方财政收入总额、资本收益率、劳动参与率、全员劳动生产率、人均实际利用外资水平、进出口总额、产业结构。在经济子系统与其他子系统的关系中,物质资本存量和固定资产投资的增加会通过物质生活水平的提高来影响人口总量和质量、资源开采总量和效率、能源消耗总量和效率、创新能力和公共服务提供水平,对人口、资源、科技、公共服务形成正反回馈。同时,物质资本提高及物质条件改善又会导致环境污染的加剧,与环境子系统形成负反馈。这表明,经济发展是成渝经济区实现“绿色”发展的基础。
3.成渝经济区中的资源子系统主要研究资源对经济增长的支撑作用,以及资源消耗水平和资源利用效率。其关键指标包括资源总储量和人均储量,资源生产总量和人均生产量,资源消耗总量和人均消耗量,单位产值能耗,资源转换效率等。在资源子系统内部,单位产值能耗过高、资源转换效率过低会对资源的消耗总量和人均消耗水平产生负反回馈;而如果资源开采速度加快的话,也会对资源储量产生负反回馈。而在不同子系统之间,资源消耗量的增加还会降低资本收益水平,也会通过环境系统影响人口质量,对人口和经济子系统形成负反回馈;反之,资源利用效率的上升则有助于提高物质生产水平和生活水平,也有利于减少污染,对人口子系统、经济子系统、环境子系统行成正反回馈。
4.成渝经济区中的环境子系统主要研究区域环境污染与治理,其关键变量包括森林覆盖率、水土流失面积、空气质量达标天数、人均工业固体废物、废气、废水排放量、工业三废排放达标率、工业三废综合利用产值、环境投资占GDP比重等。在环境子系统内部,工业污染排放的增加会导致以空气、土地为代表的环境质量的下降,形成负反回馈;而环境投资的增加、环境治理效率的提高又会改善环境质量,形成正反回馈。在不同的子系统之间,环境污染量的变化会对人口数量和质量、资源利用总量、公共服务水平产生负面效应,也不利于经济系统的可持续发展,进而对人口、资源、公共服务和经济子系统形成负反回馈。
5.成渝经济区中的科技子系统主要研究区域科技开发、科技成果转换以及科技在资源、环境、经济等子系统中的作用等问题。其关键变量包括科技人员总数、万人科研人员数量、科研投入占GDP比例、专利授权总数等。在科技子系统与其他子系统的关系中,物质资本的增加会促使科研投入和产出的增加,形成正反回馈。而环境偏向型的科技进步,有利于提升环境质量、提高物质生产水平和消费水平、提升人口数量和素质,与环境、经济、人口子系统形成正反回馈;也有利于降低资源消耗水平,与资源子系统形成负反回馈。
6.成渝经济区中的公共服务子系统主要研究政府综合运用财政、税收等政策,来促进社会公共服务的均衡化,如教育、医疗、就业、养老、住房等;以及为缩小收入分配而实行的转移支付和再分配政策。相对其他子系统而言,公共服务覆盖面的扩大和服务水平的提升,有助于促进人口增长、提高人口素质;有利于改善投资条件,促进资本积累和引进外资;有利于促进人力资本积累和创新。因此,公共服务子系统对人口、经济、科技子系统有正向反馈。而随着这种反馈作用的延伸,也会对环境和资源子系统产生正反馈。
注释
①本文数据均整理自于《中国统计年鉴2010》、《重庆统计年鉴2010》以及《四川统计年鉴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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