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身学习视野下的成人学习者特征

刘娜娜，曹守敏

（1．河北大学 继续教育学院，河北 保定 071002；2．山东省职业教育与成人教育研究所，山东 济南 250011）

从20世纪后半叶开始，人类进入了一个快速变化和发展的时代。进入21世纪，科学技术日新月异，知识变化的速度更加迅速，空间更为广泛。教育领域的变革思潮一波未息一波又起，新思想、新观念和新理论充斥着教育领域。其中最富时代性和代表性的终身学习理论，越来越受到社会和个人更多的关注和重视，并被国际社会认为是当代教育研究的首选命题。随着终身学习理论的发展，成人终身学习的重要性日益显现。

一、终身学习概述

在我国，庄子曾在《庄子·养生主》中提到“吾生有涯，而知也无涯”；也有“少而好学，如日出之阳；壮而好学，如日中之光；老而好学，如炳烛之明”等有关学习的民间俗语。在西方，柏拉图曾在《理想国》中提出“一个人要想学的知识……并获得关于实在的知识；若不经过漫长而艰巨的训练和‘严格科学的方式忍苦地学习’”是绝对不能收效的。［1］这些见解都闪烁着终身学习的火花，由此可见，终身学习的思想在中西方早已存在。

然而终身学习作为一个正式概念的提出是在20世纪70年代。它的倡导者是原法国总理、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国际教育委员会主席的埃德加·富尔及其同事。他们指出：“在不断变化的当代社会，一个人正在不断地接受教育，并且越来越成为学习的主体”。［2］他们主张教育的中心应当发生转移，即从传统教育的教学原则转移到教育与学习过程的“自学”原则上。新的教育理念使学习者成为自身发展进步的主人和创造者，因此，每个人都必须终身不断地进行学习。“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对于终身学习的含义人们众说纷纭。1994年，首届世界终身学习会议在罗马的召开，使得终身学习在世界范围内形成共识，其内容如下：“终身学习是通过一个不断的支持过程来发挥人的潜能，它激励并使人们有权利去获得他们终身所需要的全部知识、价值、技能与理解，并在任何情况和环境中有信心、有创造地应用它们”。［3］终身学习不同于传统的学习观，它为成人追求自我价值和社会价值提供了持续发展的学习平台；从有意义的生活和存在来看，终身学习的重要性在于使每个人能够更好的享受生活，认识生命，珍惜生命的意义，在不断的学习中用知识提升人生的价值。

二、成人学习者的特征

现代社会的一大特征就是知识的迅速传播与更新，新的知识可以在一夜之间传遍世界，但也可能在很短的时间内被迅速更新的知识所取代。然而，知识量和域的增加、扩展不一定会给个人带来思想品德素质和解决问题能力的提高。因而，为了培养能够及时适应社会变化的具有批判性和反思性的创造能力和改造能力，个人必须要具有终身学习的意向和态度。［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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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身学习的一个明显特征就是终身性。“人永远是一个‘未完成’的动物”，人的一生都在不断地成长和发展，同时人也总在自觉或不自觉地进行有意识或无意识的学习。终身学习要求把人的一生作为学习和接受教育的过程，主张向每一个人提供进修和丰富知识的机会和可能。这从广义上打破了传统的一次性教育或一次性学习终身受用的陈旧观念，把教育和学习贯穿到每个人的一生生活和工作过程中去，活到老，学到老。

“学不可以已”。知识经济时代的到来，使得个人在一次性的学习中所获得的知识已经无法更好的适应社会的急速变化。当前，社会工作场所中的现状是职业的不稳定性、职业变化的复杂性、法定职业生涯缩短和社会自由职业生涯相对延长，［5］成人在不同的年龄阶段，为了满足生活和工作的需求，会学习不同的知识。如在成人早期，为进入职场做准备，成人会学习岗前培训知识和岗位相关的知识和技能；在成年中期，成人已经具有一定的社会和工作经验，为了增加在岗位上的竞争力和获得职位晋升，其主要参加获得学历和更新知识的学习；在成年晚期，成人从职场退出，会进行一些充实和提高自身生活质量的闲暇娱乐的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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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成人终身学习需求顾问小组指出，“终身学习是指个人一生中，为增进知识、发展技能、改变态度所进行的有意义、有目的的活动”。［6］对于人的一生来说，在学校期间的学习是短暂的、有限的，而在成人时期的学习时间是长期的、终身的，与生命共始终。成人是一个复杂的社会群体，“年龄不同：有老、中、青之别；职务不同：有行业、职务、工作之别；原有职能基础不同：有文化程度、技术水平、业务能力之差异……”［7］由于上述区别的存在，成人终身学习的内容不能一概而论，在其学习需求、动机、特点等方面具有多样性的特点。

人的一生中约有3／4的时间属于成年人的范围，成年人是指包括所有的成人在内的社会群体，不论性别、年龄、受教育程度、职业、经历和居住地的差异。成人的这些特点决定了成人学习的内容必然是多样性的，包括错过基础教育的成人的读、写、算的学习，各种职业知识和技能的学习，文化陶冶知识的学习，生活品质提升知识的学习，思想品德知识的学习等内容，这些几乎涵盖了成人社会生活和工作的各个层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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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身学习理念倡导，在学习过程中，要打破传统教育体系中不合理的规定与限制，采取有利于终身学习的各种组织形式以及灵活多样的教学内容和方法，建立富有弹性和活力的学习制度。在学习内容、方式、进度和场所方面都要因人而异，由学习者本人制定计划、自主选择，尽可能减少人为的学习障碍，最大限度地发挥其学习的主动性和创造性，整合校内外的教育资源，并使其得到合理有效地利用。［8］因而，贯穿于人一生的终身学习，在不同的人生阶段采取的方式是灵活多样的。

如前所述，成人在成年早期、中期和晚期针对不同的学习需求而学习相关的内容，因而也会选择适合自身的学习方式。大多数成人有明确的学习目的，因而在学习过程中有较强的自主性，可进行自我导向学习；当前信息技术飞速发展，为了提高学习的能力和效率，成人可选择以现代信息技术为基础的网络学习；成人在进行自我导向学习的同时，也需要与他人进行对话、交流和沟通，通过共同努力相互影响、相互促进，因而成人可以开展自主、平等和互助共享的合作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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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身学习是一种主体转移的学习活动，重视在学习过程中学习者主体性的显现。学习者是学习活动或过程的中心，学习不再是外界强加在学习者身上的，而是从学习者自身出发的以求得思想和行为改善、不断提高其文化素养和职业能力的社会实践活动，实现由传统教育中“受教育权”向“学习权”的转变，确立学习者的主体地位。这样，学习者能够更加积极主动利用现有的资源有效地支配自己的学习，更有利于其创造性的发挥。

成人学习者是来自各行各业的成人和赋闲在家的老年人，他们有着丰富的工作经验和人生阅历。在学习过程中，成人学习者在教师的指导下，通过自身能动的学习活动获取知识、形成技能、发展能力和完善人格。［9］此外，在学习过程中，教师是“促进者”和“帮助者”而不再是“逼迫者”，教师和学习者共同认识人与世界的关系，师生之间是一种平等的合作关系。

三、促进成人学习者终身学习的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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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家尼采说过：让一个人站起来的并不是身体而是观念。意识观念是决定一个人行为的主宰因素。人的意识是人的大脑认知与感知所形成的内容，与人的行为是一致的。意识决定观念，观念决定行为，行为决定结果。有了正确的意识，人就会做出正确的决定，从而产生正确的行为。终身学习是21世纪的生存概念，它是基于终身教育而在认识层面更为深化和拓展的概念。终身学习的出现使人们对学习有了新的认识：淡化年龄的限制，注重学习过程，尊重学习者在学习过程中的主体性，学习是贯穿于人生的始终等。

当前社会的发展使得“只在某一年龄段接受教育以供终身所用”的方式已不能满足社会发展和个体发展的需求，成人学习者需要不断的进行学习。首先，树立终身学习的观念，坚持“活到老，学到老”。成人学习者先以观念的改变形成新的学习意识，而后指导学习行为持续不断地进行。其次，学习终身学习的相关理论，如成人自我导向学习、质变学习理论等。用科学的理论体系，采取科学的学习方式，指导正确的学习行为取向，从而达到行为的改变。未来的文盲不再是目不识丁的人，而是没有学会怎样学习的人。因而，成人学习者要学会学习，努力适应知识经济时代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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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习化社会是“人人是学习之人、处处是学习之所、时时是学习之机、事事是学习内容”的社会，是通过相应的机制和手段促进和保障全民学习和终身学习的社会。［10］在这个社会中，学习者的基本权利得到保障，学习障碍尽可能多地得到减少。成人学习者在成年早期、中期和晚期都可以以各种方式在合适的时间学习用来提升职业能力、获得晋升和休闲娱乐的内容，从而体现学习化社会的“人人”、“处处”、“时时”、“事事”的特点。

营造学习化社会的氛围，需要来自政府、成人高校和个人的共同努力。首先，政府需要给予大力支持，统一把握社会各方面的要素，优化各种教育资源；调节区域发展的不平衡，充分发挥网络学习在成人学习中的重要作用；加强终身学习立法，使全体社会成员在思想上加强对终身学习的认识。［11］其次，成人高校要利用自身的平台，为在校、社区和社会上的成人学习者提供良好的学习场所和较多的学习机会；成人教师对成人学习者要起到“促进者”和“帮助者”的辅助作用。再次，成人学习者个人要改变 “一次学习，终身受用”的传统观念，树立终身学习的理念，敦促自己持续不断的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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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终身学习过程中，传统的学习方式将远不能满足成人对学习内容随时随地变化的要求，也将会影响成人学习的积极性，因此良好的学习方式对终身学习起着重要的保障作用。由于年龄、心理和环境等方面的差异，成人需要不同于儿童和青少年更为多样的学习方式，才能适应他们的不同情况和不同需要。同时，灵活多样的学习方式也是发挥成人学习者主体作用，适应他们复杂性特点的重要途径。

随着时代的发展而出现的新的学习方式能够帮助成人学习者更好的实现终身学习的目的。首先，自我导向学习。成人学习者需要通过拟定学习计划、寻找学习资源、进行学习活动、评价学习结果，在学习过程中进行自我导向人格特质训练，从而培养自我导向学习的能力。其次，远程学习。在学习过程中，成人学习者可以下载网络课件，借助教师的讲解并结合教材进行学习，然后运用所学知识完成网上布置的作业；若遇到疑难问题可以与在线教师和其他学习者进行交流、讨论。再次，移动学习。移动学习对成人学习者更具有便利性，成人学习者可以利用日常工作和生活中常用的联系方式，像微信、QQ、电子邮件和论坛等，方便快捷地为其学习服务。移动学习作为一个舶来品，在成人终身学习中的应用还处于起步阶段，有待进一步发展。［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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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生关系是指教师和学习者通过相互影响和作用而形成和建立起来的一种特殊的人际关系。在新型的师生关系中，教师和学习者都是主体，教师是学习活动的引导者和帮助者，学习者是学习活动的中心，二者共同探索知识，是一种平等地合作与交流的关系。［13］良好的师生关系有利于学习者更好的进行终身学习。

新型师生关系的创建需要教师和学习者的共同努力。首先，改变原有的师生角色观念。教师应从自身做起，抛弃传统的工作方式，不断地反思自我和超越自我，真正担负起作为教师的“帮助者”和“促进者”的责任；成人学习者也要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在学习过程中凸显自身的主体性作用。其次，改善师生交往的形式。改变以往的那种人－物之间的冷冰冰、缺乏感情的关系，建立一种师生之间以交流为基础的尊重、平等、民主的人－人之间的关系。［14］再次，改善师生交往的目标。变接受式学习为创造式学习，让学生能够自主的学习，创造性地学习，获得学习方式上的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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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传统的评价方式下，学习者处于被动的地位，主观能动性得不到充分发挥，其学习能力和效果无法得到科学的评价，因而无法全面的了解学习者已有的知识、学习准备状况及其他的影响因素。正确合理的运用评价，有利于学习者的学和教师的教，能够更好的评估学习者的学习效果，同时也有利于师生关系的融洽。

变革传统的评价方式，需要做到以下三点。首先，采取多样化的评价方式。变终结性评价为形成性评价和诊断性评价，形成性评价帮助教师评价学习者在学习过程中获得的进步，从而提高他们的学习积极性；诊断性评价帮助教师在学习过程中及时发现学习者存在的问题并予以解决。美国著名的教育心理学家布卢姆认为：“诊断性评价旨在促进学习，为缺少先决条件的学习者设计一种可以排除学习障碍的教学方案，为那些已经掌握了一部分或全部教材的学习者设计发挥其长处并防止厌烦和自满情绪的方案。”［15］其次，实现评价主体的多元化。终身学习理论认为，在学习过程中，学习者处于主体地位，教师是促进者和帮助者。教师要组织学习者进行合作学习及小组讨论，开展自我评价和小组成员间的相互评价，将学习者自评、他评和师评三者相结合。［16］再次，重视个性评价。在教学过程中，教师要根据学习者的个体差异性和不同的情况，不断的调整评价方式和评价内容，满足学习者渴望得到认可和理解的心理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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