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世凯与北京自来水公司

贾熟村

（中国社会科学院 近代史所，北京 100006）

袁世凯 （1859～1916），字慰庭，河南项城人。历任驻朝总理交涉通商事宜、浙江温州道、直隶按察使、工部右侍郎、山东巡抚、直隶总督［1］p.5727。光绪三十三年七月，清廷以袁世凯为军机大臣、外务部尚书。接着，京师屡次发生火灾，因为缺水，无法扑救。慈禧太后问计于袁世凯，袁世凯在此以前，已经在天津办了自来水。当时，上海也已经办了自来水。于是，他就建议在京师办自来水，并推荐周学熙经办。自来水既有益于人的健康，又便于消防，慈禧太后接受了他的建议［2］p.130。但是，袁世凯当时已是外务部尚书，办自来水，却是农工商部应该办理的事务。于是，农工商部就奏调周学熙为农工商部丞参，总理京师自来水及纺纱厂事宜。周学熙 （1866～1947），字缉之，安徽东至人。出身举人。袁世凯在直隶总督任内，曾经委任他总办银元局，总办淮军银钱所，赴日本考察工商币制，总办北洋支应局，总办工艺局，督办天津官银号，署天津道，补长芦盐运使、署直隶按察使［2］p.21。是著名的银行家、实业家。三十四年三月十八日，农工商部尚书溥颋，侍郎熙彦、杨士琦奏称：京师自来水于卫生、消防关系最要，周学熙在直隶历办工艺局厂，成绩昭著，拟即饬令该员总理京师自来水及纺纱厂事宜，必能不负委任。京师自来水公司，应为官督商办，专招华股，以洋银三百万元为额，分为三十万股，每股十元，直隶所设天津银号信用素著，堪以担任招股事宜。在股本未齐以前，由该银号先行垫款，以资开办。该公司购运材料，一律免税［3］p.1。接着，周学熙又推荐孙多森为协理。孙多森 （1867～1919），字荫庭，安徽寿州人。出身贡生。是邮传部侍郎李经楚的外甥。为启新洋灰公司、滦州矿业公司的协理，周学熙的得力助手［4］p.243。五月初十日，自来水公司与德商瑞记洋行签订订购设备承包工程合同。因为该洋行曾承办天津自来水工程，熟悉中国北方天时地势［3］p.8。此时，袁世凯对公司事务仍很关心。十四日，孙多森致函周学熙，称周为 “姻叔”，因天津银号在京赁屋迟延，受到袁世凯的责问，使孙多森实深惶悚。称 “侄才识凡庸，信用浅薄，惟赖宫保提挈，并获追随公后，诸事有所秉承，幸免陨越。然以孱弱之躯，深恐难负重任，辱承垂问，谨贡鄙忱，即希裁酌，婉呈宫保指示，是所至叩”［3］p.12。所谓 “宫保”，即袁世凯，袁世凯拥有太子少保衔，因系东宫大臣，习惯上被尊称为“宫保”。六月，自来水公司发布招股启示，称京师人口众多，食用之水，仰给土井，质味恶劣，有损发育，设遇火警，杯水车薪，缓不济急。公司股息八厘，为利已厚，优先者，十股加一红股，是百元母财，立获十元子金。每年拨官款十五万两保息［3］p.15。八月，公司为所购器材误期运抵，不符合同规定等事，屡与瑞记洋行交涉［3］p.16。

十月二十一日，光绪帝病死，慈禧太后以载沣之子溥仪为皇帝，摄政王载沣为监国。二十二日，慈禧太后病死。二十六日，康有为等通电，谓戊戌变法，两宫祸变，慈禧太后囚禁光绪帝之事，袁世凯实为罪魁，乞载沣诛贼臣，申公愤！十一月二十六日，清廷给袁世凯加太子太保衔。载沣欲杀袁世凯，经军机大臣张之洞力劝，始于十二月十一日，改为命军机大臣外务部尚书袁世凯开缺回籍，罢官了事。于是，袁世凯率家小至河南卫辉暂居。王祖同写信给王锡彤，认为袁世凯住在卫辉，作为卫辉人的王锡彤，应该尽地主之谊，前往拜谒袁世凯，以示维护之意。王锡彤（1866～1938），字小汀，卫辉府汲县人。出身拔贡。曾在河南多处讲学授徒。曾管理河南禹州三峰煤矿公司，获大盈余。曾参加筹建洛阳至潼关之铁路［5］v.4，p.49。于是，王锡彤于宣统元年正月初四日，拜谒了袁世凯，袁世凯对王锡彤办理禹州煤矿之成绩深为嘉许［5］v.3，p.41。

二月，有人造谣，说自来水公司在东直门外硬刨坟头，给钱躲避，故意骚扰不碍之坟墓，将宗室某君坟墓掘出等等，迫使周学熙登报辟谣，声明自来水管道定线，极为慎重，定线后，先钉橛，次插标，次洒灰线，与坟墓毫无损碍。草厂地方觉罗隆君，当钉橛、插标、洒灰时，并无异言，迨南北水管亟须接合时，忽出阻止，时经两月，隆君坚执不允，本公司无奈，只得请农工商部转咨宗人府派员一体公勘，以维公益［3］p.22。

四月，王祖同外放江西省饶州府知府，迂道辉县，遏见袁世凯。袁世凯对王祖同说，官可不作，实业不能不办，力言实业关系国家兴衰之重。问王祖同，在河南同乡中有能办实业者乎？王祖同回答说，王锡彤可以办。袁世凯说，王锡彤是槃槃大才也，第恐不肯帮助我。请你帮助我招来王锡彤。于是，王祖同写信给王锡彤，敦促王锡彤去拜见袁世凯。王锡彤认为袁世凯所创办的京师自来水公司，唐山洋灰公司，滦州矿务公司，都是采用新法，规模宏大，我办理禹县煤矿的经验，胡足副之？六月初，王锡彤至彰德，谒见袁世凯，袁世凯对王锡彤说，罢官归田，他无留恋，惟实业救国，抱此宗旨之矣，所创之实业，概畀之周学熙。周学熙现任直隶按察使，居丧丁忧，释服后，即当放缺，不定放什么省，什么官？我们已经办起来的实业，弃之岂不可惜！前天，周学熙从北京来到彰德，专为此事，我们研究数日，苦无接替周学熙之人，你帮我考虑考虑。我知道你能接替周学熙！王锡彤说，倘得我母亲同意，我愿意前往学习。袁世凯很高兴，说我就是求忠臣于孝子之门！立即取出官燕两盒，请王锡彤带给他的母亲，向他的母亲致敬！七月，王锡彤再到彰德谒见袁世凯，向袁世凯报告，说他母亲已经同意他帮助袁世凯。八月，王锡彤与袁世凯的长子袁克定一起到了北京，即住在袁世凯在北京的府邸。九月，王锡彤会晤了周学熙、孙多森等。自来水公司召开第一次股东会，即选举王锡彤为董事［5］v.3，p.45。十月，王锡彤由袁府迁居自来水公司，会见公司坐办马。马，字学庭，王锡彤称赞 马为 人， 颇老干［5］v.3，p.49。十二月，自来水公司贴出广告，决定自二十二日 （1910年2月1日）开始供水，无论有票无票，均可随便取水，在一个星期内免费奉赠自来水［3］p.60。从此，北京居民开始饮用自来水。同时，有不少人传说，自来水是洋水，洋胰子水，不敢饮用。公司又出广告，说明水龙头刚开时，水中有白泡儿，是空气泡儿，一分钟就没有了，绝对不是洋胰子水，请大家放心用［3］p.61。

宣统二年二月，王锡彤被选为协理。因为孙多森放直隶劝业道道员，王锡彤以次当选为协理。当时，公司列入预备立宪单内，股款虽由商集，三年内，由国家保息八厘，总理、协理虽由商举，农商部更加札委，又于丞参内派一人为监督。三月，农商部委札到了公司，周学熙为监督，马学庭为总理，王锡彤为协理。王锡彤因与马学庭遍谒农商部尚书、侍郎，惟溥尚书见面，其余两位侍郎及民政部、步军统领等，均未见面。只是引孙河之水，距东直门三十里，干线远则资本重，又按街道远近遍设龙头，为消防计，为营业计，殊非长久之策。且官本一文不名，商本仅三百万，故运用殊难充足。种种阻力以相刁难，非易治也。唯同人颇和谐，所用人亦尚能受其指挥［5］v.3，p.54。七月，有人以苦井水掺入自来水冒售，自来水公司请巡警总厅严拿破坏水质之徒。公司聘用丹麦人伯鲁为总工程师［3］p.75。十二月，王锡彤之母病逝。宣统三年正月，袁世凯托人带信，欲资助王锡彤办理丧事。王锡彤上书袁世凯，称自己每年有六七千元进款，不敢再劳亲友资助。袁世凯仍然于幛、联之外，更奉送白银一百两，资助王锡彤办理丧事［5］v.3，p.74。王锡彤致函感谢袁世凯，并称他已经致函周学熙，辞自来水公司协理之职，居家守孝。袁世凯复函王锡彤，认为王锡彤不必辞职，守孝一百日之后，即可仍然到差办公，他已经令袁克定去告诉了周学熙［6］p.1089。八月，革命党人发动武昌起义。清廷被迫起用袁世凯，任命袁世凯为湖广总督，率兵前往湖北镇压。九月，资政院举袁世凯为内阁总理大臣。

1912年2月，清帝溥仪退位。袁世凯担任临时大总统。京师自来水公司因为水源过远，干线甚长，且为防火计，不论街道远近，遍设龙头，埋双管，成本费巨［2］p.32，营业赔累。4月，召开股东会，商议交给洋商代办。周学熙、马学庭、王锡彤都辞职。股东哗然，质难纷起，议而不决。王锡彤考虑，此公司本为消防、卫生，国家保息三年，上年，复加息一年，今国体变更，国穷已极，论理论法，无再请保息之理，然以股东血本付之外商，将来权操外人，流弊孔多，股东纷争，不为无见。决定建议，总理、协理、董事，一律不支薪金，免去监督，裁员减薪，可以不再赔本。与周学熙商量，周学熙说，马学庭恐怕赔不起。于是，再次召开股东会，改选周学熙为总理，王锡彤为协理［5］v.4，p.6。

8月，袁世凯命王锡彤劝周学熙出任财政总长，自来水公司总理即由王锡彤代办［5］v.4，p.9。10月，自来水公司召开股东会，商议催保息，取消监督及归国有等三件事。监督赵剑秋已经辞职，无可言者，惟保息、国有两件，殊无端倪可言，国家度支方绌，固无暇为商人谋也［5］v.5，p.11。

1913年2月，自来水公司的股东们，因为营业无利，啧有烦言，仍然极力怂恿改为国有，以便收回原本。王锡彤因此，乃谋之于内务部总长赵智庵，次长言仲远，财政部总长周学熙，往返商酌，或欲以国库券给股东，股东又以非现金，不允收受。3月，内务部又开会商议自来水国有问题，仍无成议［5］v.4，p.13。5月，周学熙辞去财政总长职，回天津养疴。王锡彤代办自来水公司总理到此为止。10月，国会选举袁世凯为正式大总统。11月，周学熙、王锡彤等向自来水公司第四次股东常会作营业报告，称停止监督、总理、协理、董事、查账员薪水，夫马删裁，总公司各分局以及水厂员役，机匠归并分局，核减龙头，陆续实行。自裁减后，人多兼职，事皆节撙，每月经常费用开支约只五千数百余元，较之往年，每月可节省四千余元之多。出款如此骤减，入款又不无稍增，相亏之数，已较往年有霄壤之别，未始非公司进步之佳境。股东所提国有补助一案，公司曾据呈无效。日新月盛，岁有不同，不出数年，可操左券［3］p.88。

1914年1月，王锡彤致函内务部总长朱桂莘，仍然商议自来水国有的问题。2月，又与朱桂莘进行了面谈［5］v.4，p.19。4月，自来水公司 召开股 东会，股东质问国有问题，王锡彤报告了屡次与内务部交涉的经过。公司营业虽渐有起色，但为数甚微，未能分给股东［5］v.4，p.21。1915年1月，袁世凯因周学熙、王锡彤办理实业，收回利权，卓有成效，奖周学熙一等嘉禾章，王锡彤三等嘉禾章。请王锡彤至天津，劝周学熙再任财政部总长。3月，周学熙再次担任财政部总长，王锡彤再次代理自来水公司总理［5］v.4，p.27。4 月，自来水公司召开 股 东会，本届盈余二万余元，按每股可分一厘之息，股东之希望渐生，有人称赞此皆总理、协理之薪水分给股东者［5］v.4，p.30。12 月，参政院开会，通过实行帝制，周学熙、王锡彤等对袁世凯表示祝贺，袁世凯说他一向是要舍身救国的，今天诸君逼我作皇帝，我现在是要舍家救国了［5］v.4，p.39。

1916年3月，自来水公司由王锡彤设计，督修之水池，用洋灰造梁，内用铁筋，较用铁梁便宜、耐用。因各省反对帝制，政府行文，回复民国五年原制，一切帝制预备完全取消。4月，自来水公司召开股东会，发自二厘，较上届略增。五月，袁世凯传见王锡彤，案头置 一单，袁世凯所有的存款、股票，包括自来水公司的股票等，共约二百万元。袁世凯手指此单，对王锡彤说，余之家产尽在于斯。请王锡彤讲一讲所管之自来水公司等之经营状况。王锡彤作了报告。王锡彤认为袁世凯或知其病情不佳，故呼王锡彤为其子孙安排后事了。王锡彤认为袁世凯之子女，合计有三十多个，以二百万分配之，无论如何，十年以后 ，即当有贫窭者。 六月， 袁世凯病死［5］v.4，p.63。由徐世昌主持，将袁世凯之家产分析，每个子女，都分有自来水公司的股票。

1917年4月，自来水公司召开股东会，报告营业情况，仍不发达［5］v.4，p.75。7月，张勋复辟，段祺瑞在马厂誓师讨伐，两军在京师开战。自来水公司工作人员饱受惊恐。事后，王锡彤设宴慰问，给每个人增发一个月的工资［5］v.4，p.83。1918年4月，王锡彤因为自来水公司营业不发达，每年股利一厘、二厘，愧对股东，又兼任天津启新洋灰公司协理，因此，在自来水公司股东会上，请求辞去协理一职，股东们苦留不放。但王锡彤认为终非常策。5月，王锡彤发现周学熙委任的自来水公司经理私自开除公司职员，添派其私人。王锡彤质问此事，此经理遂辞经理职。但周学熙并不以此为忤。王锡彤与周学熙商定，请董事陈静涵兼代经理，并将各局所司事重行委派，特约旧友李燮堂担任稽核，以清权限［5］v.5，p.2。

1919年4月，自来水公司召开股东会，由周学熙、王锡彤与董事言敦源等作营业报告，称本届较上届多余六万余元，但冀时局承平，欧战告终，所需外洋材料价日见跌落，扩充计划较易，营业发达，不难立致［3］p.93。王锡彤在其日记中写道：“营业获利，亦稍进步，然不过四厘，视额定八厘之数方始及半，于余之预算虽合，于股东之期望仍不副。故总理、协理薪水，董事、监察人夫马仍不能支，但提议发给元年义务债票，总数不过数千元而已 ”［5］v.5，p.18。董事言敦源 （1869～1932），字仲远，江苏常熟人。早在袁世凯小站练兵时，已入袁世凯幕府。曾任大名镇总兵、保定军械局总办、德州制造局总办、长芦盐运使、内务部次长、代理总长。袁世凯筹办帝制时，曾授为少卿［7］p.409。为袁世凯的亲信。

1920年4月，自来水公司召开股东会，由周学熙、王锡彤、言敦源等报告营业情况，称较上届增收三万元，可派息三厘［3］p.95。5月，王锡彤等至玉泉山勘视水源，因为自来水源不够用。经过履勘，认为玉泉山水亦贫乏，万不能用，决心罢之［5］v.5，p.42。9月，王锡彤与洋技师施陀尔至东直门水厂看机器。王锡彤认为水量不足，而包用售水，流弊太大，与同人研究专管安表，进行补救［5］v.5，p.48。

1921年1月，众议院部分议员致函内务部总长，称自来水公司限定用户于本月内安设水表，逾期不设，即行断绝水喉。上年勒令商户设水表，商户叫苦连天，今又欲强迫居民遵照办理，实属天良丧尽。请总长破除情面，即勒令该奸商一律撤销，照旧相安［3］p.104。北京市民邓熔也致函市政公所，强烈反对安表，认为是鱼肉用户。2月，自来水公司致函市政公所，驳邓熔呈文，称 “本公司对于义务，如消防也，卫生也，已云尽矣。而权利上则亏累甚巨，股东之官利八厘仅能发至三厘。今也，安表计划仅系求主顾之公道，尚非谋权利之自卫，即招出邓君之污辱、控告，营业之影响，名誉之损失，如何赔偿，应质之秉公者。”同时，又致函大总统，称：“自来水安表是中外各埠最普通、最公道办法，现住户愿安者已二千数百家，外人尤咸乐从，公司系遵商律组织，为法人营业，政府当予维持。而市政公所仅据少数人一纸蒙廪，无理取闹，并不查询公司实情，遽请警厅布告停安，摧残实业，破坏商律。京师首善之区，中外观瞻所系，应请大总统发下农商部，秉公查办，以维商法”［3］p.106。3月，王锡彤在日记中写道：“自来水公司安表事生出风潮，京宅用水户旧以月论，用水无限制，往往有一龙头供数家之用者，至是骤加限制，遂感不便，市政公所复加干涉，董事中当日与议决者，至此亦有人暗中梗阻，营业之难，殆不可为。” “访公府秘书长吴世缃，庶务长朱铁林，托其疏解市政公所之阻挠，惟此时之总统浮寄孤悬， 无实力之可言［5］v.5，p.58。4月，王锡彤再访吴世缃、朱铁林，经过他们疏通，安表风潮始告平息。王锡彤又特邀吴世缃、朱铁林宴饮，感谢他们对市政公所的疏通［3］v.5，p.62。

5月，自来水公司召开股东会，由周学熙、王锡彤、言敦源等作营业报告，称本届较上届增收五万余元，尚可派息四厘。专管家数已达五千多户，此后营业方针，重在就此已有户数一律改安水表［3］p.97。王锡彤在日记中写道： “自来水公司开股东会，改组股本为五万元，以历年欠发股东定利补为乙种股，董事额加两人，查账员改为监察人，总、协理自董事中推举。余为退步地也。余知此章不改，股东决不放余辞退。股东现仅有选举董事权，余仍被选为董事。市政公所干涉安表，经多人疏通，结果仍为代定廉价，余以营业权不能由官厅限定，议以前安表者，俱不收价，以后专管始收价，目前虽略吃亏，而营业不受剥夺。股东亦均通过。” “邀新董事齐照岩、傅沅叔、言仲远、周实之、刘景周、岳乾斋、林子有、陈静涵开董事会，履行推举总、协理事，周辑之仍被推为总理，余仍被推为协理。”王锡彤 “致董事会信，办辞协理，并致周辑之，叙述不能不辞之故。又致陈静涵信，邀其代理现职。”六月， “开自来水公司董事会，仍未准余辞退。另推陈静涵为专务 理 事。”［5］v.5，p.63傅沅叔， 即傅增湘 （1872～1950），四川江安人。出身进士。也是袁世凯的亲信。袁世凯担任直隶总督期间，曾派傅增湘到日本考察学务，担任直隶提学使。后又曾任北洋政府教育部总长［7］p.1163。周实之即周学辉，为周学熙之同父异母弟。7月，自来水公司聘德国工程师施陀尔为机器顾问［3］p.112。

1922年，周学熙58岁，王锡彤57岁。6月，自来水公司召开董事会，经过再三辩论，周学熙之总理，王锡彤之协理终得辞退，选举傅沅叔为总理，林子有为协理［5］v.5，p.77。7月，周学熙、王锡彤向股东会报告营业情况，结余纯利十五万四千五百余元，可发老股利三厘，新股利一厘五。周学熙、王锡彤仍任董事［3］p.99。此时，袁世传已为自来水公司之监察人［3］p.101。袁世传为袁保龄之子，是袁世凯的堂兄弟［8］p.312。1926年，因为原来的井业水夫动辄纠合徒众向自来水公司人员寻殴、伤人毁物，京师警察厅特别贴出告示，严禁井商闹事，称 “该井商等倘仍执迷为悟，一经拘获，定即严惩不贷”［3］p.136。1944 年，袁心武当选为自来水公司董事［3］p.257。袁心武即袁克桓 （1897～1956），为袁世凯之第六子。曾留学英国。曾担任开滦煤矿公司董事，启新洋灰公司总理［9］p.223。

总而言之，袁世凯提倡实业救国，率先垂范，兴办了开滦煤矿公司，启新洋灰公司和北京自来水公司，这三个公司，都委托其得力助手周学熙主持。后来，又派王锡彤代表他参加管理。王锡彤与袁克定为结拜弟兄，因此，也可以说是袁世凯的义子，关系非同一般。袁世凯的堂兄弟袁世传曾任自来水公司的监察人，袁世凯的儿子袁克桓曾任自来水公司的董事。这些人士，经过几十年的努力，克服了种种阻力，使自来水的供给逐步扩大，对北京地区的饮水卫生、消防事业，作出了重要贡献。

［1］陈旭麓.中国近代史词典 ［M］.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2.

［2］周小鹃，周学熙传记汇编 ［M］.兰州：甘肃文化出版社，1997.

［3］北京市档案馆.北京自来水公司档案史料 ［M］.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1986.

［4］张嘉.安徽历代人物 ［M］.合肥：黄山书社，1987.

［5］王锡彤.抑斋自述 ［M］.线装，无出版地、出版社，民国二十二年.

［6］袁世凯未刊书信稿 ［C］.北京：中华全国图书馆文献缩微复制中心，1998.

［7］徐友春.民国人物大辞典 ［M］.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1991.

［8］侯宜杰.袁世凯 ［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02.

［9］周岩.袁世凯家族 ［M］.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19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