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俊彦
(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北京 100081)
据周恩来的秘书刘宁一回忆,1946年6月22日至27日,在莫斯科召开的世界工联执行委员会第二次会议,要求工联副主席兼执行理事朱学范和候补执行委员兼理事邓发两人参加。当时,邓发同志在“4.6”空难中已不幸遇难,朱学范向周恩来同志提出,由候补理事刘宁一和他一道赴会。
4 月中旬,刘宁一由延安到重庆向周恩来领受任务。当天晚上,周恩来亲自向刘宁一交代任务说,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世界力量的对比,发生了急剧的变化,人民的力量增强了,帝国主义力量衰弱了。世界工联是苏联工会和英、美工会以及其他进步的、中间的、保守的工会的统一组织。我们解放区工会的代表参加世界工联的活动,就可以通过这些工会同各国工人群众建立联系。现在的世界形势对进步力量有利,这是总的趋势。但是,不可避免的还要有尖锐复杂的斗争,甚至还会有曲折。帝国主义、蒋介石反动派不会轻易退出历史舞台的。目前中原的战斗、东北的内战不是很清楚吗!事实说明,仍有全面大打的危险。我们不仅要把这个危险告诉全国人民,还要告诉全世界的人民。要让世界人民了解我党要求和平、民主与独立的愿望和我们的政治主张,谴责美帝国主义、国民党反动派挑动内战,屠杀人民,坚持独裁专制的罪恶行径,从而取得各国爱好和平民主的人民的广泛同情和支援。
周恩来指出,虽然我们有解放区、驻各地的办事处,还有电台和报纸,但是国民党反动派的封锁和包围,使我们得到的消息很少,世界各国人民也不够了解我们解放区的情况。因此,我们要从参加国际工人运动这个突破口冲出去,冲出重围和封锁,到国外去,与各国人民建立联系,把我们的消息传出去,宣传解放区、揭露国民党,与各国人民互相支援,共同前进。
周恩来还语重心长地叮嘱刘宁一,国际工作是复杂的,要由浅入深、由少到多地积累这方面的知识,要坚持长期的学习和钻研。在这方面,我们原有的人少资料也少,要作很大的努力啊!为了中国工人运动与世界工人运动的联合和统一,为了将来我们掌握政权时开展外交活动,必须在这方面努力。最后,周恩来指示刘宁一,一面办理出国手续,一面尽量了解国民党统治区的情况和有关国际活动的知识。
刘宁一和朱学范到达莫斯科那天,已是会议的最后一天。由于中国代表的到达,会议延期一天听取中国代表的发言。刘宁一代表解放区工会,做了《反内战、反独裁、反卖国,要独立、要和平、要民主》的发言,得到各国进步朋友的支持。1946年7月下旬刘宁一回到上海。恰巧,周恩来也从南京到了上海。刘宁一在汽车里向周恩来做了汇报。周恩来听完汇报后指示刘宁一,先留在上海,一面在“周公馆”里做组织工作,一面继续争取“劳协”,促进中国工人运动的统一,同时寻找机会再做出国的努力。
1946年深秋,刘宁一、朱学范离沪前,周恩来一再叮咛,到欧洲后,要依靠华侨以及中共党的组织,与英法及欧洲各国的共产党和工会组织建立广泛的联系,争取留在那里的时间越长越好。1948 年3 月,周恩来代中央起草了给刘宁一的电报指示,要刘宁一在世界工联执委会和执行局的会议上,坚决反对马歇尔计划,邀请兄弟国家工会派代表出席我解放区工人代表大会,并与其他一些国家的代表进行广泛的外交商谈。[1]
周恩来这些指示,对于新中国建立后很快打开外交局面,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可以看作是亚洲和会的先声。
饱受战争磨难的人们,更懂得和平的可贵。二战后和平运动席卷世界。各国和平团体共同商定1949年4月在巴黎召开世界拥护和平大会。
1949年3月18日,周恩来在西柏坡为中共中央起草了致彭真、叶剑英并转李维汉的电报,告诉他们中央决定响应倡议,组成代表团参加大会,并责成李维汉在北平先动员和组织社会人士、文化团体及文艺界、科学界推举代表人物,准备组成代表团。周恩来亲自拟了一份供参考的名单。
3月20日,在中共中央由河北迁往北平的路上,周恩来对刘宁一说:召开拥护和平的世界大会,是全世界各国人民反对战争、爱好和平的伟大意志的体现,是以苏联和各人民民主国家为首的世界反对帝国主义的民主阵营日益壮大的标志。我们派代表团参加大会,既表明我们愿与世界各国人民通力合作,共同致力于保卫世界和平的事业,又可以把中国人民的声音带到会上去,让各国人民了解,目前中国人民的革命斗争,正是用实际行动制止战争、保卫和平,而且我们具有足以战胜美帝国主义和国民党反动派的力量。会议期间,我们还可以广泛开展人民外交,在争取和平保卫和平的人民运动中广交朋友。周恩来指示刘宁一,到北平后立即与钱俊瑞、陈家康、萧三一起着手进行具体筹备工作。
3 月24 日,中国代表团正式组成,团长郭沫若,副团长刘宁一、马寅初,秘书长钱俊瑞。团员包括中华全国总工会、中华民主妇女联合会、中国青年联合会筹备会等十个团体的代表和各界知名人士代表共40人。
3月27日下午3时,代表团在北京饭店集会,周恩来指出:你们去参加的是一个反对战争,争取和平的大会。会议期间,要以我们自己的光辉的斗争经验告诉各国人民,帝国主义制造的战争危险是可以克服的,任何侵略计划都是可以粉碎的,美帝国主义在中国的侵略势力及其代理人国民党反动集团是中国和平的障碍。现在,这个障碍已被我们战胜了,它的残余力量正在被我们肃清。我们国内正在进行的解放战争,正是为了反对国民党的内战、独裁和卖国政策,要求独立、民主与和平的斗争。在中国,只有推翻国民党的反动统治,根除他们的战争政策,才能真正实现彻底和平。这将是中国人民对世界和平的一大贡献。因此,我们的解放战争与世界和平的目标是一致的。我们到大会上要理直气壮地宣传这个道理。
周恩来说,代表团里有各个方面的代表人物,象征了中国团结的力量,是中国革命胜利的保障。你们出国,是为了寻找朋友,寻求团结与和平,寻求知识的。因此,大家要善于和各国人民广交朋友。我们的代表们,在国际交往中,应当保持不卑不亢、谦虚谨慎的作风。大家在国外的言行代表几亿中国人民。因此要严肃,但不要拘谨,每个人的言行都要符合自己的身份,体现出自己的代表性来。比如,教授要有教授的身份,宗教人士要讲宗教界的问题,都要起到各自的作用。周恩来这番嘱托,使人们增强了完成任务的信心和力量,同时也感到自豪和光荣。
会议期间,刘宁一根据临行前周恩来谈话的精神,向大会介绍了中国解放区政治、经济与文化事业发展的情况和国民党统治区工人运动情况,并表明,中国人民将巩固和发展自己的胜利,与世界人民共同奋斗,争取持久和平。
5月4日大会胜利闭幕。5月25日郭沫若、马寅初率领代表团由沈阳经天津回到北平。周恩来亲自率领2000 多人到车站迎接。刘宁一在由香山到市区的汽车里向周总理汇报代表团在国外执行任务的情况。周恩来询问了代表们在国外的表现和健康状况。然后说中国革命的胜利,人民力量的发展,是各国人民所关心的。看到中国的胜利,一些殖民地半殖民地国家的人民会受到鼓舞,掀起民族独立运动的高潮。世界形势的发展,有利于我们开展人民外交。现在我们通过和平运动,与各国人民广泛交往,和一切反对帝国主义的人做朋友,这就不仅突破了美帝国主义对我们的包围和封锁,而且反过来对美帝形成了反包围。美国想在外交上孤立我们,我们则在人民运动中孤立了他们。这就是我们开展人民外交的重大意义。同时我们在人民外交中得到了锻炼,增加知识,开阔眼界,看到了世界人民前进的步伐。
周恩来认为,参加世界工联的活动,在新中国成立初期的中国工会对外工作中占有重要地位。中国工会是通过世界工联走向国际工运舞台,并通过这个渠道发展对外关系的。中国工会从参加世界工联一开始就坚持独立自主的方针,把反映殖民地半殖民地、新兴独立国家工会运动的情况和要求,维护它们的利益,作为自己的重要职责。1949 年11 月16 日至12 月1 日,在世界工联执行局领导下的亚洲澳洲工会会议在中国首都北京召开。世界工联为世界工会联合会的简称,它是一个进步的国际工人阶级的群众性组织。世界工联在中国首都北京召开了亚洲澳洲工会会议。参加会议的有亚洲、澳洲国家的工会代表117 人。世界工会联合会副主席、中华全国总工会名誉主席刘少奇致开幕词;中华全国总工会副主席李立三作了《关于中国工人运动》的报告;11月16日下午,周恩来设宴招待世界工联执行局委员和出席亚澳工会会议,设宴招待世界工联执行局委员和出席亚澳工会会议的各国代表。在宴会上致欢迎词时说,世界工联的领袖们和各国工人代表来到中国,对中国人民是一个很大的鼓舞。22年前国际朋友曾到过中国,以后由于帝国主义和国民党反动派的阻挠,使我们隔绝起来。今天中国人民已经取得了胜利,使我们得以重行聚会,因此我们对于国际友人的到来感到分外的高兴。[1]
1951 年世界和平理事会决定,以中国为主体,在北京召开一次亚洲及太平洋区域和平会议,简称亚太和平会议。1951年2月21—26日,世界和平理事会在柏林举行的会议上提出召开亚洲及太平洋区域人民和平会议的建议。同年10月,全印(度)和平理事会建议此会在北京召开。周恩来认为,鉴于亚太区域的战略地位和这个区域的国际关系构成状况,对整个世界和平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况且当时朝鲜战争正在继续进行,美国对诞生不久的新中国实行军事包围和经济封锁,因此,在我国首都北京召开一次亚太区域的和平会议是具有迫切、重大的意义。
2月中旬,周恩来召集王稼祥、中国银行行长南汉宸、贸易部副部长雷任民、总工会书记处书记刘子久、中共统战部部长李维汉、章汉夫研究出席会议的代表人选,选定代表团成员包括章乃器、李烛尘、盛丕华、吴蕴初;随后改定代表团的重要讲话稿。2月23日,周恩来就印度和平理事会建议在北京召开亚洲及太平洋区域和平会议一事,致电宋庆龄,说明我国拟接受这个建议,并请宋庆龄作为这次会议的中国5 位发起委员的领衔人。[2]
3 月15 日,接见临行的以南汉宸为团长的中国代表团全体成员说,参加这样的国际经济会议机会难得,不能放弃。在那里,同外国代表团交往的面要宽一些,争取打开同西方国家贸易往来的局面。为打开中日两国人民交往的渠道和开展民间贸易,要他们同出席会议的日本众议员帆足计、参议员高良福(女)、众议员宫腰喜助接触,并邀请他们访华。[2]
经过酝酿,1952 年3 月21 日,宋庆龄、郭沫若、彭真、陈叔通、李四光、马寅初、张奚若、刘宁一、蔡畅、茅盾、廖承志11 位代表各界知名人士。联名发出“亚洲及太平洋区域和平会议发起书”。
周恩来认为,召开这样一次会议,不仅可以增进我国人民与各国人民的友谊,进一步扩大新中国的影响,而且可以突破帝国主义的包围和封锁。当时,朝鲜战争正在激烈进行,美帝阴谋对我国实行新月形的军事包围,直接威胁着我国。这时在我国召开这样一次会议对于刚刚建立的新中国是非常有利的。因此,中共中央决定尽力筹备开好这次会议,并指定由周恩来同志领导这项工作,由彭真出面主持会议。为开好这次会议,周恩来做出如下部署:
(一)可吸收亚洲、澳洲、美洲一些没有与我们建立外交关系的国家的知名人士参加。作为和平运动是可以吸收他们来的。不能否认,会议代表中将会有左、中、右各派人物。请他们来,我们要相应地做些工作,要兵对兵、将对将,来什么人就派出相应身份的人去做工作。因此,要多动员一些知名人士参加接待工作。遵照周恩来这些指示,彭真、刘宁一、中央统战部副部长徐冰同志带头,动员了很多有名望的人士参加接待工作,除了11 名发起人外,还有李德全、罗隆基、包尔汉、吴耀宗、吴蕴初、萧三、冀朝鼎、陈翰笙、蔡楚生、钱三强、金仲华、老舍、钱端升、梅兰芳、华罗庚、许广平、曹禹、赵忠尧、刘良模、王芸生、周培源、赵朴初等;特邀来宾3人:章伯钧、蔡廷锴和梅汝璈。
(二)规划会议的关键进程:对于会议的开法,周恩来指示,要分成几个步骤进行,先开好筹备会,多吸收一些有关国家的代表开好筹备会,同时请他们在本国组成筹备机构,广泛动员社会各界人士,在此基础上再开正式会议。周恩来还主持起草并亲自修改了由宋庆龄、郭沫若等11人联合署名的发起书。
6 月3 日,澳大利亚、缅甸、加拿大、锡兰、智利、中国、印度、印尼、日本、朝鲜、墨西哥、美国、苏联、越南、马来亚、蒙古、新西兰、巴基斯坦、菲律宾等19 国代表在北京召开了筹备会议。会上对和平与民族独立的提法问题展开了争论。有的代表提出要把和平与民族独立分开讲。彭真、刘宁一按照恩来同志的指示精神,耐心地做了说服工作,经过争论,说服了对方。最后,通过了保卫世界和平、支援各国民族独立运动、支援朝鲜民族民主解放战争的决议。会上决定当年9月召开大会。
5 月下旬至6 月5 日,周恩来多次召集外交部、中国中央宣传部和联络部有关人员商讨起草和修改《亚洲及太平洋区域和平会议宣言》(草案)。该文件经筹备会议起草委员会讨论通过后,6月7日在《人民日报》发表。
(三)周总理亲自抓9月大会的准备工作。当时只有北京饭店(旧楼)和六国饭店,接待各国代表的房间不够。周恩来指示,在金鱼胡同盖一座和平宾馆,要求在两个月内按期保证质量完工。为了准备大会用的会场,周恩来亲自制定了改造怀仁堂的方案,把原来仅能容纳300 多人的一个四合院改建成能容900 人的大礼堂,并且安装了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4 种语言同声传译设备。对于接待工作,周恩来同志考虑得很细致,连宴会的座次、住宿的安排都亲自过问。中央其他领导也全力配合,刘少奇召集青年团、组织部的负责同志开会,布置任务,要求全力保证会议的需要,提出要什么人就得给什么人。邓小平告诉政务院秘书长齐燕铭,要千方百计保证会议需要的技术设备和物资。由于中央领导的重视,筹备工作进行得很顺利。
据刘诗嵘回忆,1952 年10 月的一天晚上,趁周总理在青年宫剧场审查演出节目时插空请总理审查和会节目。我们抱着忐忑的心情将设计图送到总理面前,在一起审查设计图的还有沈雁冰和曹禺同志,国务院布置科的科长、漫画家钟灵也在座。大家看了设计图之后,对于包括天安门和华表在内的画面不太满意,认为庄重有余而生动活泼不足,但是大会开幕在即,怎么办?我们正在着急的时候,钟灵用铅笔画了一个修改的示意草图,果然比原来的方案好多了,曹禺同志趁热打铁说:“钟灵你才思敏捷,就由你来完成修改,并且画出制版图吧。”周总理和沈雁冰也同意了这个方案,一个重要国际会议的晚会节目单的封面设计方案就在节目开演前不到半小时内敲定了,事后钟灵马上绘图,我们送印刷厂紧急印制,保证了演出使用。在准备亚太和会时,为大会准备的一台音乐会在小经厂剧场彩排,周总理和另外几位领导同志来审查。周总理对于演唱还比较满意,但是认为大合唱上百人站在舞台上,合唱服的颜色、样式都太陈旧、灰暗。这在新中国成立之初,一切都还简陋,也是难以避免的,但是,面对即将开幕的国际重要会议的演出,舞台形象却需要亮丽一些。于是,周总理立刻拍板,为合唱队添置一套新的合唱服,尤其是女同志的服装要有民族特色。恰好,剧院的舞美设计、制作部门就在剧场旁边,当即招来服装设计师,商定了女合唱服采用中式短上衣、百褶裙的方案。至于经费,总理也立刻特批了一笔钱,由刘诗嵘回当夜将此批件送往财政部办理。一位值夜班的处长接待了我,他接过总理的批件认真研究无误后,便进到里面做了安排,然后告诉刘诗嵘说,从明天起,你们剧院就可以从人民银行支取这笔经费了。对于周总理和财政部的工作效率我们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可是,总理的认真精神还有进一步的要求,他要求亲自看看合唱服(尤其是女式的服装)试穿的效果,总理的工作精神多么认真细心啊!于是,服装设计和两位女演员被接到中南海周总理的家中试穿了服装。参加试服装的邓韶琪后来很感慨地对刘诗嵘说:没想到总理那么高的领导干部的家,竟是如此朴素![3]
(四)请兄弟党和国家配合解决会中矛盾。10月2日,亚洲及太平洋区域和平会议在北京隆重开幕。由于代表们来自不同的国家,又各持不同的政治观点,相当一部分代表表现出和平主义思想,不区别正义战争与非正义战争,笼统地反对一切战争,对民族独立运动和我国抗美援朝也有异议,想尽各种办法降低会议的调子。彭真、刘宁一把这种情况向周恩来报告,他要我们发动兄弟党和兄弟国家的代表一道做好工作,努力扩大进步力量,克服和平主义影响。我们遵照这些指示进行了积极的工作,使会议取得了圆满成功。会议通过了《致联合国书》、《告世界人民书》和关于朝鲜问题、日本问题、民族独立运动以及经济文化交流等问题的决议,成立了亚洲及太平洋区域和平联络委员会,主席是宋庆龄,副主席有郭沫若和外国10 名著名人士,刘宁一是秘书长。[3]
(五)借此拓宽外交渠道。1952年4月17日,周总理致信毛泽东并刘少奇、朱德、陈云、王稼祥,介绍对在苏联出席国际经济会议的部分外国代表45 人来华参观期间的安排事宜。同日致电张闻天并转南汉宸:中国政府欢迎他们前来参观,但请告因中国受到封锁,客船出入口少固定航期,因此一般以仍经苏联回去为妥。[2]
1951年9月,智利著名诗人、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聂鲁达访华,愿意促进中智建交。1952年亚太和会举行,智利派出了一个由各阶层人士组成的庞大代表团,其中一位身份特殊的代表受到了周恩来总理的单独接见。此人是智利祖国阵线领导人达梅斯蒂,他带来了中国人民的老朋友、诗人聂鲁达的一封亲笔介绍信,要求会见中国总理周恩来,作为当选总统伊巴涅斯的私人代表,前来探讨智利同中国建立外交及贸易关系的可能性。这位和平代表团的成员抵京后不是与我方讨论和平问题,而是首先同我进出口公司进行谈判,签订了一项关于中国从智利进口硝和铜的贸易协定。这是新中国同拉美国家签订的第一个贸易协定,周总理对此十分重视。
10 月26 日,在中南海西花厅,经聂鲁达先生书信介绍,周恩来接见智利出席亚洲及太平洋区域和平会议代表达麦斯蒂,在听取他奉智利新总统之命,向中国政府表示愿同中国建立外交、贸易关系的介绍后说,中国方面也有同样的愿望,但在两国建交问题上,智利处于困难地位,似需先解决对待蒋介石代表出席联合国大会的态度和如何处理蒋介石集团在智利的外交代表这两个问题。可用两种办法解决:第一,由智利新政府采取主动,断绝与蒋介石集团的外交关系,并在联合国中反对蒋介石集团代表出席会议。这之后,中智两国驻某第三国的大使即可商谈两国建交问题。第二,如果智利新政府采取前种办法有困难,则由两国驻某第三国的大使商谈如何解决智利新政府所面临的这种困难。[4]
这次会议,是周恩来领导的对亚太区域国家开展人民外交的一次具有重大战略意义的大规模行动。它使各国人民加深了对新中国的了解,扩大了新中国在世界上的影响。在北京市举行的5 万人庆祝大会上,美国代表团副团长说:“美国代表团谨向使这次盛大会议能召开成功的人们表示感谢”,“中国人民大众都是这样的明智自信,这样的坚强、文雅和有礼,这样的健康、快乐,这样的充满希望而精神焕发。在短短的三年中间,整个民族的性格风度都产生了世界上从来未有的变化,这是新的事物,我们从来不敢梦想的事物”。印度尼西亚代表苏洛多说:“这次会议的成功是因为有了现在这样的北京,这是因为有了现在这样的中国”。
[1]刘宁一.周恩来与建国前后的人民外交[N].人民网2006-01-04.
[2]中央文献研究室.周恩来年谱(上卷)[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98.
[3]新民晚报.2012-02-03.
[4]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外交研究室编.周恩来外交活动大事记[M].世界知识出版社,19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