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静,孙文新
路遥在小说中以我国农村变革时期为创作背景,生动形象地塑造了一系列“城乡交叉地带”人物形象,尽管这些塑造的人物形象的命运各不相同,却无一不是以悲剧告终。探究路遥小说中的艺术魅力,并从多方位对作家创作心理及致使主人公悲剧的缘由做出深刻分析。我们就会发现,路遥把悲剧意识与现实主义有机地结合在一起,创作出具有悲壮冷峻的悲剧美的小说作品,不仅深化了其作品本身主题的社会意义,同时也增添了其作品的艺术感染力。
在路遥的作品中,不仅有女性的悲剧,也有男性的悲歌。通读可以了解到以高加林、马延雄为代表的布衣英雄悲歌,以及以孙少安为代表的平民百姓之无奈。
路遥在其作品中重笔墨描述了以高加林、孙少平、马健强等向命运挑战者为代表的一类人物形象,他们自觉设计人生理想,敢于挑战传统生活。尽管他们因各自的思想不同、性格不同乃至于生存的地位不同而导致最终的失败,但他们的坎坷人生给人们留下了一种崇高壮丽的悲壮之美。具体我们可通过以下两点来分析。
1.有力地深化了作品的悲剧色彩。在小说《人生》中,主人公高加林为了达到自己的欲望,甚至走到了出卖自己良心以及人格的地步,他把刘巧珍置于悲剧深渊之际,其实也为自己拉开了人生悲剧的序幕,导致最终的爱情与事业均告失败悲剧发生而独自咀嚼自酿的人生苦果。同时我们还可以清楚地感觉到,高加林的爱情与他的人生一样都是一个时代的悲剧,进一步说也就是农村变革转型期普通年轻人的共同悲剧。
2.形象地反映了现实人生的坎坷。路遥以圆形结构艺术写作表现方法,形象地反映了小说中人物形象的生活背景,彰显了人物命运的坎坷和曲折,给作品增添了悲剧意识而体现了美学魅力。其在作品《平凡的世界》中描述的秀莲与晓霞的死以及少平的苦难经历等,几乎都能找出作者眼中的生活原型。作品尤其突出了现实生活中环境艰难的色彩,揭示了作品中人物形象命运的悲凉特点,使整个作品悲剧意识的美学意蕴得以深化。
《平凡的世界》和《金狗》,路遥的目光总是选择普通的百姓;盯着那些普通的平民。他在找寻一条普通人该经过的路,他找寻得非常辛苦。在作品《平凡的世界》和《金狗》中,路遥塑造了孙少安、孙少平以及金狗等一群从泥土中爬出来的一条条汉子形象,他们不知道自己未来的路往哪走?他们在一直苦苦地找寻。从他们身上,我们确实感到了他们所都具有的悲剧“宿命”,他们要找到一条平凡的路,因而在这个世界苦苦的挣扎着。从路遥的作品中不难发现,大多人物形象都表现出了一定程度的悲剧性。对其作品中的人物形象进行深一层次解读,就会看出每一个悲剧人物及其自己的宿命。
在路遥的作品中,乡村基层干部是一道别具风采的人物风景线。他们是农村政治运动的领军人物,孙玉亭、田福堂、高明、张志高等均是这方面代表。
作者对这方面悲剧人物的塑造,充分揭示了悲剧人物与悲剧时代的关系。五叔身为村支书,满脑子尽是旧思想,他利用农村基层权力如何能够更好地带动广大农民?如何能够切实落实农村各项新政策,他只能会给农村变革造成更多阻力。但路遥没有只限于塑造“五叔”一人,而是塑造了一个典型代表。就是这样一个悲剧时代导致了这样的悲剧人物。
路遥还在作品中对自己的忧虑做了化解和表达,促成代表旧时代势力的人物渐渐退出历史舞台,而让新生力量逐渐成长壮大。以代表的新生力量的孙少安、金俊武等人物最终取代了田福堂、孙玉亭等一些所谓的“遗老遗少”而成为双水村的领头人。从而结束了一个悲剧性时代,进而使悲剧人物们寿终正寝。
在路遥的作品中也有男权文化的存在,不管貌似英雄一般的人物孙少平,还是普通布衣式的人物孙少安、王满银等,男权主义因子在他们的血液中均有渗透。处于这种由男权文化所形成的社会环境空间内,女性自然难逃脱她们注定的悲剧性宿命。
路遥的文学作品中的秀莲和兰花以及慧英嫂等人形成的传统女性系列人物。均生在农村长在农村,并且从未走出过农村。她们拥有着中华民族勤劳、宽厚无私以及善良等传统美德品质,这种品质让她们无形中成为传统美德的代名词抑或载体。路遥虽在作品中致力歌讼了她们的优秀品质,却也时刻没有忘记去揭示她们宿命的悲剧性命运。在他笔下,我们清楚地看到了传统与现代两种女性的悲剧人生。
与其他作家一样,路遥作为男性作家,在创作中自然而然地会站到男性的立场这边来,进而捍卫所谓的男性的权威。纵观其文学作品,我们看到的是更多以男性为主导中心而女性为附庸品存在。例如《黄叶在秋风中飘落》中的高广厚与刘丽英;《人生》中的高加林与刘巧珍;《平凡的世界》中的少安与润叶以及少平与晓霞;《姐姐》中的高立民与杏儿等。尤其是高加林与刘巧珍二人之间的爱情悲剧,透着深刻的社会与时代意义。其中“悲剧内容涵盖着双向逆反的心理,一方面是传统纯朴道德规范对现代的进步及文明的严重阻碍;另一方面,在倡导文明的进程中有违一些仍具备一定程度社会价值的传统美德。从刘巧珍身上恰好看到其所遭致的社会悲剧包含的丰富内涵”。刘巧珍这样一个集美丽和品德于一身的优秀农村妇女形象的化身,却被高加林进城后的给抛弃,女性应该如何找寻自己的出路,才能换回自己所要的幸福以及爱的权力?从探析刘巧珍的悲剧性命运及其爱情悲剧,我们更多的了解到了存在于高加林与刘巧珍二人之间的那种文化沟壑,其与高加林身份地位的差异,注定了她的将以悲剧收场。而高加林在黄亚萍和刘巧珍之间的抉择,本质上又何尝不是对“城市”与“农村”文化之间的取舍?无论是高加林,还是刘巧珍和黄亚萍,都是这个夹缝时代里这两种文化撞击中的牺牲品。
正是在这个意义上,路遥为我们呈现了一个有一个的爱情悲剧。例如小说《风雪腊梅》中的冯玉琴为男友宁可放弃城里人的身份,她对爱情的忠贞却换来男友康庄在生活诱惑下最终抛弃了她。此外,《痛苦》中从小青梅竹马的小李和大年,待小丽上了大学以后,却抛弃了旧爱另寻新欢。《平凡的世界》中的孙少安和田润叶以及孙少平和田晓霞,也均是因为城乡差别和身份地位的差异最终以爱情悲剧结局。同样,在人生的搏击中,如果说高加林表现得过于激进的话,那么孙少安就显得实际得多了,因为他的瞻前顾后,少了高加林的勇气,自卑中对城里的田润叶不敢言爱,最终导致了她与李向前的爱情悲剧。
路遥本身悲剧性的生命体验为他构架作品的悲剧意识奠定了基础。由于中国城乡差别这一客观现实的存在,势必导致农村广大揣有理想抱负的年轻人努力向城里奋斗,当然,这必然会招致世俗力量的百般抵御,进而激发矛盾的产生。路遥的悲剧人生虽说体现的只是其个体生命中的悲剧,却也同时反映出其生命中个体精神的胜利回归。路遥把写作视角投向悲剧意识,从自身的人生悲剧中探究挖掘作品悲剧的艺术魅力,多角度地把自己创作心理以及作品中形成主人公悲情的主要原因袒露无遗,为读者梳理出关于人生命运理性思考的同时给人以深刻启迪。
[1]黄汝君.于无声处听惊雷:从《平凡的世界》中透析路遥的悲剧意识[J].时代文学,2011(5).
[2]申燕.析路遥《平凡的世界》中田润叶的悲剧人生[J].长沙铁道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4).
[3]胡晓丽.试论路遥小说的悲剧爱情[D].曲阜师范大学,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