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政党纯洁性建设的“中国特色”与方法论研究

刘 佳

（北京航空航天大学 思想政治理论学院，北京 100191）

党的十八大指出： “牢牢把握加强党的执政能力建设、先进性建设和纯洁性建设这条主线，……确保党始终成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坚强领导核心”［1］46，因此如何深入持久地推进党的纯洁性建设是党的理论工作者和实践者必须思考的重大课题。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 “实践特色、理论特色、民族特色、时代特色”不仅高度概括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科学内涵与鲜明特点，而且作为一种新的方法论原则成为指导新形势下党的纯洁性建设的有力遵循。

一、人民创造历史的社会实践是执政党纯洁性建设的活水源头

实践性是党的纯洁性建设的本质特征，从实践特色的维度推进党的纯洁性建设就是要树立群众观点，坚持群众路线，深刻认识到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就是党的最高利益，党的事业就是人民的事业，人民创造历史的社会实践是党的纯洁性建设的取之不竭的动力和源泉，是党的纯洁性建设的基本前提。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认为人民群众是社会实践的主体， “历史的活动是群众的事业”［2］。习近平总书记也强调： “党只有始终与人民心连心、同呼吸、共命运，始终依靠人民推动历史前进，才能做到坚如磐石”［3］。党的纯洁性建设必须根植于伟大的人民实践之中，每个党员都要夯实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意识、夯实执政党的群众意识和忧患意识、夯实共产党员没有特殊利益的意识，只有这样才能永葆党的性质 “不变质”，党的旗帜 “不褪色”。

中国共产党九十多年的奋斗历史就是一部党不断加强与人民群众血肉联系、不断巩固和壮大党的群众基础的历史。早在中国共产党成立伊始，就号召工人和贫农 “环绕在中国共产党旗帜之下再和小资产阶级联合着来奋斗”［4］87。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深刻认识到党的纯洁性建设之关键在于从思想上夯实群众主体观点，认为人民群众的首创精神是党领导民主革命的不竭动力。毛泽东强调： “我们的党，我们的队伍，虽然其中的大部分是纯洁的，但是为要领导革命运动更好地发展，更快地完成，……首先要在思想上整顿”［5］，他指出： “应该使每一个同志懂得，只要我们依靠人民，坚决地相信人民群众的创造力是无穷无尽的，因而信任人民，和人民打成一片，那就任何困难也能克服，任何敌人也不能压到我们，而只会被我们所压倒”［5］153。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以邓小平同志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结合改革开放的新要求和时代发展的新主题，将党的纯洁性建设提升到关乎党的生死存亡和改革开放事业成败的战略高度来审视，在新的历史条件下仍要始终坚持党的群众路线不动摇。正如邓小平所指出的： “群众是我们力量的源泉，群众路线和群众观点是我们的传家宝。党的组织、党员和党的干部，必须同群众打成一片，绝对不能同群众相对立。如果哪个党组织严重脱离群众而不能坚决改正，那就丧失了力量的源泉，就一定要失败， 就会被人民抛弃”［5］428-429。

遵循 “人民群众创造历史的社会实践是执政党纯洁性建设的活水源头”这一思想路线， “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和科学发展观更加强调党的纯洁性建设要积极回应人民群众社会实践的新期待，着力解决人民群众反映强烈的突出问题，以党的纯洁性建设推进党的执政能力建设和先进性建设。伴随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化，党的执政环境也发生了巨大变化，党的纯洁性建设面临严峻挑战。如铁道部原部长刘志军贪污腐败问题、中央编译局原局长衣俊卿生活作风问题、南京市原市长季建业严重违纪违法问题以及部分党员领导干部出现官僚主义、享乐主义、形式主义和奢靡之风等现象，这些消极腐败、脱离群众、道德败坏等问题在社会上产生恶劣影响，群众意见很大，党的纯洁性建设就是要着力解决上述问题，在回应人民群众的诉求中 “全面加强党的思想建设、组织建设、作风建设、反腐倡廉建设、制度建设，增强自我净化、自我完善、自我革新、自我提高的能力，建设学习型、服务型、创新型的马克思主义执政党”［1］46。

总之，党的纯洁性建设的根基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事业，确保党始终成为这个伟大事业的坚强领导核心就必须始终加强党的纯洁性建设，永葆党的生机和活力。党的性质和宗旨决定了党的纯洁性建设要与人民群众的社会实践活动相结合，既要通过纯洁性建设夯实党的群众基础，增进人民群众对党的政治认同、历史认同和文化认同，又要在丰富的群众实践活动中汲取智慧和方法，将党的纯洁性建设的丰硕成果转化为增强群众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巨大精神力量和物质力量，真正实现党的纯洁性建设由 “政治理念”向“执政能力”的转变。

二、科学思想理论的建构完善是执政党纯洁性建设的重要基石

无产阶级政党在理论方面 “胜过其余无产阶级群众的地方在于他们了解无产阶级运动的条件、进程和一般结果”［6］。从理论特色的维度推进党的纯洁性建设就是要在中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这个具体历史的时空场域和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这个历史背景下，在全面推进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基础上，根据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事业新的社会结构、多元思潮、经济事实和社会力量，不断丰富并发展党的纯洁性建设的逻辑结构与理论内涵，构建一套系统完备的具有中国特色的执政党纯洁性建设的思想理论体系和科学方法指针。

中国共产党作为马克思主义的政党，创立之初就十分注重自身纯洁性建设。早期中国共产党对“纯洁性”的认识和理解还仅仅停留在党的结构成分层面的纯洁性上，强调自愿入党者必须符合党员发展的基本要求，自觉接受党的领导。党的一大决议中就明确指出： “凡承认本党党纲和政策，并愿成为忠实的党员的人，经党员一人介绍，不分性别、国籍，均可以接受为党员，成为我们的同志。但在加入我们队伍以前，必须与企图反对本党纲领的党派和集团断绝一切联系”［4］40。1939年5月，陈云同志在党中央机关刊物 《解放》杂志上发文进一步强调： “中国共产党要成为无产阶级的先锋队，其重要条件之一，就是要保持党的成分的纯洁性”［7］。

毛泽东进一步丰富了党的纯洁性的理论内涵，提出党的纯洁性不仅体现在党员结构成分的纯洁性上，还体现在人生观、世界观和价值观层面上。1941年4月，毛泽东在 《〈农村调查〉的宣言和跋》中提出要 “严肃而坚决地保持共产党员的共产主义的纯洁性”，指出 “一部分共产党员被资产阶级所腐化，在党员中发生资本主义的思想，是可能的，我们必须和这种党内的腐化思想作斗争”［5］67。在党的七届二中全会上，毛泽东再次提醒全党同志：“可能有这样一些共产党人，他们是不曾被拿枪的敌人征服过的，他们在敌人面前不愧英雄的称号；但是经不起人们用糖衣裹着的炮弹的攻击，他们在糖弹前要打败仗。我们必须预防这种情况”［5］174-175。

邓小平在毛泽东关于党的纯洁性的性质论述基础上，进一步指出 “党性”问题是党的纯洁性建设的核心问题。 “党性”即党的纪律性和组织性，是无产阶级政党统一意志和一致行动的重要保证，也是共产党员必须遵守的政治原则。1980年12月，邓小平在中央工作会议上强调共产党员加强党性修养的重要性，要求 “各级组织、每个党员都要按照党章的规定，一切行动服从上级组织的决定，尤其是必须同党中央保持政治上的一致”［5］426。在三年后召开的党的十二届二中全会上，他再次强调：“所有共产党党员都要增强党性，遵守党的章程和纪律。不管是什么专家、学者、作家、艺术家，只要是党员，都不允许自视特殊，认为自己在政治上比党高明，可以自行其是”［5］447。

江泽民和胡锦涛同志在邓小平关于党的纯洁性的本质与内涵的逻辑框架基础上，一方面，根据社会发展新阶段和党的建设新环境，进一步丰富完善了党的纯洁性的结构框架与理论内涵，将传统文化与伦理道德层面的价值要求同党员标准和党性原则共同作为党的纯洁性的概念范畴，例如，共产党员要做 “社会主义道德的示范者、诚信风尚的引领者、公平正义的维护者”［1］47。另一方面，丰富了保持党的纯洁性的途径与方法。一要加强党的自身建设，坚持党要管党、从严治党， “从严治党，是保持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增强党的凝聚力和战斗力的保证”［5］746；二要将党的群众路线贯彻党的各项事业全过程，持续改善党的领导方式和执政方式， “围绕保持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着力解决人民群众反映强烈的突出问题，提高做好新形势下群众工作的能力”［1］47。

由此可见，中国共产党人在党的建设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实践基础上对党的 “纯洁性”的认识和理解经历了 “结构范式—价值观范式—党性原则范式—伦理文化范式”的转变，党的纯洁性建设理论体系在结构特征上日趋成熟和完善，进而形成了具有中国特色的执政党纯洁性建设的理论创新成果，筑牢了党的纯洁性建设的理论根基。

三、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成果是执政党纯洁性建设的方向指引

民族性是党的纯洁性建设有别于其他国家政党建设的显著标志，从民族特色的维度推进党的纯洁性建设就是要积极借鉴近代以来中国社会民主政治发展的有益经验，用马克思主义党建学说中国化的最新成果指导党的纯洁性建设， “学习党的历史，深刻认识党的两个历史问题决议总结的经验教训，弘扬党的优良传统和作风”［1］46。

从民族特色的维度推进党的纯洁性建设要吸取近代以来中国政党政治发展的经验教训。近代以来中华民族饱受列强凌辱，中国近代政党政治是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条件下和资本主义经济畸形发展基础上形成的，因此具有鲜明的 “买办”色彩和军阀特征。历史的事实启示我们，由于长期忽视党的纯洁性建设，国民党内派系林立、腐败滋生、斗志涣散，它早已不再代表全体国民的利益，反而是“中国民族团结的破坏者，是国民党战场抗日失败的负责者，是动员和统一中国人民抗日力量的根本障碍物”， “人民群众已经深刻地认识了它的罪恶，很自然地要求立刻废止它”［8］，这也是国民党从民国第一大党沦落到丧失政权、众叛亲离的根本原因之一。

从民族特色的维度推进党的纯洁性建设要以深入学习党的历史为前提。中国共产党有着光辉的革命历史和优良的传统与作风，只有深入学习中国近现代史，特别是中国共产党的历史，才能从党的九十多年革命、建设和改革的实践中更加深刻地理解党的纯洁性建设的极端重要性和紧迫性，正如习近平指出： “深入研究党的历史，全面宣传党的历史，充分发挥党的历史以史鉴今、资政育人的作用，是党和国家工作大局中一项十分重要的工作”［9］。学习党史的最终归宿在于继承和弘扬党的优良传统和作风，引导党员在改造客观世界的同时努力改造主观世界，不论经济社会环境发生怎样改变，党性原则决不能丧失， “历史不能简单地类比，但是这一点上是共同的，就是不管是艰苦的环境，还是生活条件比较好一点，我们的干部、党员都要跟群众同甘共苦，同呼吸，共命运”［5］726。

从民族特色的维度推进党的纯洁性建设要以推进马克思主义党建学说中国化为关键。党的建设永无止境，伴随经济社会的持续发展和党的执政能力的持续增强，特别是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在同党的建设实践相结合的过程中，马克思主义党建学说由于契合了党的纯洁性建设的需要，有力回答了党的纯洁性建设实践中亟待解决的理论问题与实践问题，从而成为推进党的纯洁性建设向前推进的内在动力。需要指出的是，在 “中国特色”语境下推进执政党纯洁性建设不能 “啃书本”、 “守教条”，要根据世情国情党情的深刻变化，用马克思主义党建学说的一般原理和方法去解决党员队伍中暴露出严重损害党的纯洁性的各种问题，正如邓小平同志所指出： “我们不把马克思主义当做教条，而是把马克思主义同中国的实践相结合，提出自己的方针”，要根据 “自己的特点去继承和发展马克思主义，离开自己国家的实际谈马克思主义，没有意义”［5］471。

概括起来，党的纯洁性建设是一个具体的历史的过程，中国共产党在九十多年的实践中形成了具有 “中国特色”的保持党的纯洁性的思路、方法和途径。归根到底，就是用马克思主义党建学说中国化的最新成果指导党的纯洁性建设，在中国共产党的接力征程中奋力推进党的纯洁性建设的继往开来。

四、把握时代发展的最新特征是执政党纯洁性建设的迫切要求

时代性是党的纯洁性建设与时俱进、永不止步的鲜明特点，从时代特色的维度推进党的纯洁性建设就是要立足于当代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现实和党的建设具体实际，准确把握世界政党政治发展新趋势和新动向，不断创新和丰富党的纯洁性建设载体和途径，深入持久地为党的纯洁性建设赋予新的时代内涵和功能属性。 “党要承担起人民和历史赋予的重大使命，必须认真研究自身建设遇到的新情况新问题，在领导改革发展中不断认识自己、加强自己、提高自己”［10］807，党的纯洁性建设就是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党不断强化自身建设，一如既往地展现马克思主义执政党政治品格和精神风貌的集中体现。

从时代特色的维度推进党的纯洁性建设首先要为 “党员意识”注入新内涵。办好中国的事，关键在党；党的纯洁性建设，关键在党员。共产党员是党的纯洁性建设的主体，更是关键。党员意识就是要求每一个共产党员都要时刻做到 “心中有党”，自觉学习党的理论，接受党的纲领，服从党的领导，执行党的政策，遵守党的纪律，团结带领人民群众为发展党的事业、实现党的理想而奋斗［11］。在经济产业结构调整和城镇化进程加快推进的背景下，党员意识也要赋予新的时代内涵。例如，共产党员要增强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和制度自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被实践证明了的当代中国发展进步的根本方向， “概括地说，就是通过改革开放，不断解放和发展生产力，不断完善和发展社会主义制度，不断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物质和文化生活需要”［12］，这是全体共产党员必须遵循的最高政治原则和行为准则。再如，共产党员要发扬社会主义新风尚，加强党性修养和作风建设，在物质产品极大丰富的今天更要牢固树立和弘扬党的优良作风，正如胡锦涛同志所说：“党性纯洁则作风端正，党性不纯则作风不正，我们党始终强调通过加强党性修养来树立和弘扬良好作风，使党始终保持旺盛的生机活力”［10］850， 永葆党的性质不变色。

从时代特色的维度推进党的纯洁性建设还要筑牢党的制度防线，构建永葆党的纯洁性的长效机制。党的纯洁性建设不是一时应景的 “政治宣言”，而是实实在在的党的建设实践活动。制度体系具有稳定性、全局性、长期性和约束性，是党的纯洁性建设最为有利的约束条件。因此，建立健全永葆党的纯洁性的制度体系是党的纯洁性建设的重点内容，要进一步突出人人有责、人人负责、人人尽责、人人问责的行之有效的配套制度，使各项制度功能合理、关系协调、程序严密，形成实用化、程序化、可操作性的制度体系，使人人都在组织之中，人人都在纪律之中，人人都在管理之中［13］。需要指出的是，有了制度的 “存量”还远远不够，还要把握制度的 “变量”和 “增量”，一方面，要严格制度落实， “要严格执行已有的行之有效的各项规章制度，加强对执行情况的督促检查，对有章不循的要严肃批评，限期整改，情节严重的要执行纪律”［5］692。另一方面，要加强制度创新，党的十八大提出的党员干部直接联系群众制度、党代会代表提案制度、党员党性定期分析、民主评议制度等都是对保持党的纯洁性制度建设的有益探索和尝试。

需要指出的是，中国共产党纯洁性建设的四个方面并不是相互孤立、彼此分离的，四者统一于推进党的纯洁性建设的伟大事业中。因此，要准确把握党的纯洁性建设的历史必然、实践特点、主要内容与基本途径，重视从实践维度、理论维度、民族维度和时代维度推进党的纯洁性建设，努力夯实党长期执政的群众基础。

［1］中国共产党第十八次全国代表大会文件汇编［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

［2］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 1995：294.

［3］党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工作会议召开［N］.人民日报，2013-6-19.

［4］ 李颖.从一大到十七大（1921—2007）［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8.

［5］毛泽东、邓小平、江泽民论党的建设［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1998.

［6］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 1995：282.

［7］陈云文选：第1卷 ［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129.

［8］毛泽东选集：第3卷 ［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1067.

［9］习近平在全国党史工作会议上的重要讲话［N］.人民日报，2010-7-21.

［10］十七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9.

［11］黄苇町.增强党的意识 保持党的纯洁性［J］.前线， 2012（5）：18-20.

［12］闫志民.关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与科学社会主义关系问题的再认识 ［J］.教学与研究，2013（6）：54-60.

［13］罗剑明.党的纯洁是党的生命［J］.中国军队政治工作，2012（5）：12-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