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新安 杨兰桥
长期以来,在我国经济快速发展中,投资和出口成为拉动经济增长的两大引擎。然而在投资与出口拉动我国经济高速增长的背后,也带来了一些诸如发展方式粗放、创新能力不足、产业发展层次低、资源环境约束加剧等突出矛盾和问题。尤其是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以来,随着世界经济的持续低迷,外需市场的持续疲软,我国外向型经济发展受到严重挑战,扩大内需成为我国经济发展的时代命题。党的十八大报告指出,要牢牢把握扩大内需这一战略基点,加快建立扩大消费需求长效机制,释放居民消费潜力,保持投资合理增长,扩大国内市场规模。2013年政府工作报告也指出,要坚定不移地把扩大内需作为经济发展的长期战略方针,充分发挥消费的基础作用和投资的关键作用。在这样的背景下,如何寻找扩大内需的增长点,成为各界关注的重点和焦点。此时,内陆地区引起人们更多的关注。
我国内陆地区地域广泛、人口众多,同时发展相对滞后、人均水平相对较低,正处于发展的重要战略机遇期,蕴藏着巨大的市场空间和市场需求。2011年,内陆地区总人口7.2亿人,占全国总人口的53.7%,市场空间巨大;城镇化水平仅为44.0%,比全国平均低了7.3个百分点,比理论稳定期城镇化水平低了16个百分点,发展潜力巨大,投资需求旺盛;城镇居民消费支出仅为东部地区的65.3%、全国平均水平的81.3%,农村居民消费支出仅相当于东部地区的50.7%、全国平均水平的87.3%,消费潜力亟待挖掘和释放。可以说,内陆地区市场空间大,回旋余地大,内需潜力大,对促进消费、扩大内需的效果会更加明显。因此,在实施扩大内需战略背景下,通过实施什么样的区域发展战略,采取什么样的区域发展政策,来推动内陆地区的发展,挖掘内陆地区的内需空间,扩大内陆地区的市场需求,成为各界关注的焦点和探讨的热点。此时,以培育与形成经济增长极的视角,来探讨内陆地区的发展问题,具有重大的现实意义和深远的历史意义。
加快培育和形成我国内陆地区经济增长极,具有重大的战略意义,不仅有利于加快内陆地区的快速发展,而且对于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统筹推进区域协调发展,促进中国经济未来持续快速发展,具有显著的推动作用。
加快重点地区的发展,率先形成带动区域经济发展的核心增长极,不仅是发达国家的重要经验,也日益成为发展中国家和地区实现跨越式发展的必然选择。我国改革开放30多年来经济高速增长的背后,三大增长极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对于我国内陆地区来说,实现区域经济的快速发展,也要秉持非均衡发展的战略思路,有计划、有重点地培育和形成一批区域增长极,通过这些增长极的快速发展来拉动整个内陆地区经济的发展。这不仅是区域经济发展的一般规律,也是我国内陆地区特殊区情决定的。基于此,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加快推进我国内陆地区的发展,要走非均衡发展的路子,推动优势资源、生产要素向区域条件较好的地区集中,加快培育和形成一批区域性经济增长极,这也是基于区情的现实选择。
党的十八大报告提出到2020年实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宏伟目标和实现国内生产总值与城乡居民人均收入比2010年翻一番的战略目标。而根据中国国家统计局统计科学研究所发布的有关监测报告,2010年中国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实现程度达到80.1%,东部、中部、西部和东北地区实现程度分别为88.0%、77.7%、71.4%和82.3%。相比较而言,东部地区和东北地区实现程度相对较高,而中西部地区实现程度相对较低。可以说,面对2020年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新要求,其实现的重点和难点都在我国的内陆地区,而这一切都在于要加快推进内陆地区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然而由于我国内陆地区幅员辽阔,各地区发展基础和发展条件差异很大,发展阶段和发展水平也不相同,如果采取“齐步走”的发展模式,采用“撒胡椒面”式支持政策,不仅不能起到快速发展的作用,而且会适得其反,抑制一些条件较好、发展基础和地理位置相对优越地区的经济发展,延迟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进程,阻碍“两个翻番”目标的实现。因此,当前当务之急就是要选择一些经济基础较好、地理位置优越、具有发展潜力的地区,进行重点扶持和着力培育,加快推进这些地区的发展,形成区域经济增长极,进而通过这些增长极的发展来辐射带动整个内陆地区的发展。
统筹区域协调发展,是大国经济体在区域发展过程中的必经阶段和重要任务。改革开放以来,随着我国“东倾”战略的实施,东部地区迅速崛起,中西部地区虽也获得了快速发展,但与东部地区的差距不断拉大。2000年,中西部地区实现城镇居民可支配收入5271.8元和5647.9元,仅为东部地区65.1%和69.7%;实现农民人均纯收入2071.2元和1632.3元,仅为东部地区57.8%和45.5%。为缩小区域间的发展差距,上个世纪末以来,国家相继实施了西部大开发、中部崛起等战略,伴随着这些战略的相继实施,中西部地区经济获得了快速发展,区域间的发展差距有所缩小,但绝对差距依然较大。2011年,中西部地区实现城镇居民可支配收入18323.0元和18159.0元,仅为东部地区的69.4%和68.8%;实现农民人均纯收入6530.0元和5247.0元,仅为东部地区的68.1%和54.7%。加快推动我国内陆地区的快速发展,统筹推进区域的协调发展,仍是今后一个时期我国区域发展的重大战略性任务。加快培育与形成我国内陆地区经济增长极,既是贯彻国家区域发展总体战略的现实需要,也是缩小我国区域发展差距的战略选择,对于加快推进内陆地区的经济发展,逐步熨平与东部地区发展的差距,实现我国区域协调互动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目前,关于培育与形成我国内陆地区增长极的学界观点,主要集中于对第四、第五增长极的争论上。
当前,对于长江三角洲、珠江三角洲和京津冀经济圈是我国三大增长极,学界已达成共识,而对于谁是中国第四极则众说纷纭,争论不休。梳理学界的观点,当前对于内陆地区第四增长极的争论,主要集中在中部地区、“长武郑”、“华中金三角”、成渝经济区、北部湾经济区、“西三角”、鄱阳湖生态经济区和武汉城市圈等几大区域;而对于第五增长极的争论则集中在“汉三角”、湖北省、长株潭、中原经济区等几个地区。
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战略的提出,拉开了我国第四增长极之争的大幕。2003年,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战略的实施,开始让人憧憬东北将成为继珠江三角洲、长江三角洲和京津唐地区之后的中国内地经济第四增长极,并将开创一个“新东北时代”。李靖宇等(2004)认为,东北地区将成为继珠江三角洲、长江三角洲、环渤海经济圈之后的中国第四大经济增长极。与此同时,有关专家也提出不同的意见,认为中部地区应成为中国的第四增长极。秦尊文(2005)认为中部地区具有较强的经济实力和经济联系,丰富的自然资源和雄厚的产业基础,突出的区位优势和优越的交通条件,雄厚的科技实力和不竭的创新能力,完全可以建设成为中国经济增长“第四极”。童中贤(2008)认为,整合中原城市群、武汉都市圈和长株潭城市群,涵盖以武汉、郑州、长株潭为中心的武汉城市圈(1+8)、中原城市群(1+8)、长株潭城市群(3+5+1)以及河南的驻马店、信阳等组成的空间区域,共同构筑形成“长武郑”大都市带,打造中国经济增长第四极。
尤其是近年来,随着诸类经济区的相继设立,地区发展上升为国家战略,第四极之争日益激烈化。童小平(2007)认为,成渝经济区实力高于大武汉城市群、中原城市群、长株潭城市群、关中城市群等,仅次于长三角地区、珠三角地区、京津冀地区,是最有条件成为中国第四增长极的板块。厉无畏(2008)认为,北部湾经济区的区位优势突出,处于东部沿海和西部地区的交汇处,既是西部地区重要的出海通道,也是华南通向西南的战略要道,既能承接东部带动西部,又能推动东中西共同合作发展,其应当成为中国第四个经济增长极。陆大道(2009)也认为,国家的经济重心,支柱是长三角、珠三角、京津地区,就现在的发展看,重庆和成都有条件、有实力成为中国第四增长极。傅修延(2010)认为,建设鄱阳湖生态经济区,加快两大经济带(沿干线铁路经济带和沿长江经济带)的融合发展,最终导致以武汉、长沙、南昌为复合的中部经济板块的形成,并有望成为中国第四个增长极。魏后凯(2010)认为,离两江新区最近的三省市(重庆、四川和陕西),最有条件率先启动区域合作,打造成为媲美珠三角、长三角和环渤海的中国经济第四极。
第五增长极也是专家学者争论、探讨的焦点。陆大道、陆玉麒(2003)较早地提出了“汉三角”或“汉长昌大三角”这一空间板块概念,认为建设由武汉、长沙、南昌组成的“汉三角”,使之成为继长江三角洲、京津唐、珠江三角洲、辽中南四大沿海城市集聚区之后的中国“第五个区域增长极”。陆玉麒、董平(2004)又进一步提出,从未来的发展趋势看,由武汉、长沙、南昌组成的“汉三角”将是继珠江三角洲、长江三角洲、环渤海地区三大沿海区域增长极之后的中国“第五个区域增长极”,建设“汉三角”是21世纪中国宏观空间布局战略中的重中之重。潇湘晨报(2003)撰文指出,依托区位优势以及其他方面的优势,长株潭将成为发达地区和沿海地区产业向内地转移和扩散的最佳选择承接地、中国未来经济第五增长极。廖涵、肖晓勇等(2005)认为,湖北应成为中国经济的第五增长极。何平(2010)在其构建“中原经济区”一文中指出,要把“中原经济区”构建成为全国经济发展的第五个重要增长极。
关于第四增长极、第五增长极之争,仁者见仁,智者见智,都能举出诸多优势、有利条件、重大意义来论证其观点。但是,总的来说,无论是作为第四增长极,还是第五增长极,并非就是人为认定,也不是个别专家学者的一家之言,而是有诸多指标来衡量的,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其在国家区域发展格局中的战略地位、战略作用以及经济实力来决定的。
首先,从第四增长极来看,东北地区和中部地区在我国区域发展格局中占据十分重要的地位。东北地区是我国老工业基地,工业基础较好,自然资源较为丰富,但是由于计划经济色彩较为浓厚,虽然改革开放已有30多年,但东北地区在许多方面还不能适应市场经济大环境的要求,还存在着发展滞后、资源枯竭等一系列问题,经济增长质量和效益较低。中部地区是我国粮食生产基地、能源原材料基地、现代装备制造、高技术产业基地和综合交通运输枢纽。但是,在中部地区快速发展过程中,也存在着诸如“三农问题”比较突出、工业化和城镇化水平比较低、国民经济运行的质量不高等矛盾和问题。增长极理论认为,经济增长通常是从一个或数个“增长中心”逐渐向其他部门或区域传导。也就是说,作为增长极它首先不是一个大的综合部门或区域,而是作为这个大的综合部门或区域中的一个“点”存在,当然这个“点”有大也有小。东北地区和中部地区作为中国经济第四增长极,这个极是不包括整个地区的,因此,把东北地区或中部地区作为第四增长极显然是不合适的。
“西三角”是以重庆、成都、西安为中心,范围涵盖成渝经济区和关中—天水经济区,区域总面积28.6万平方公里,总人口1.3亿人,占全国的2.9%和9.6%。2011年实现生产总值3.6万亿元,占全国的7.6%。“西三角”是我国重要的先进制造业基地、高新技术产业基地、国防科技产业基地和科教资源聚集区,自然资源丰富,产业集聚程度高,科技支撑能力强,是西部地区发展水平较高,发展潜力较大的区域,在国家经济发展中占有较为突出的地位。“西三角”经济区的提出,具有重要意义,但是在如何促进区域的协调发展、加强区域分工协作以及机制构建、资源整合、产业协同等方面,还有待深入探讨。
“华中金三角”和“长武郑”大都市带两大准第四增长极资源条件、区位优势等基本相同,而不同之处就是空间范围不同。“华中金三角”包括武汉都市圈、长株潭城市群以及以南昌、九江为中心赣北城市群,同时加上湖北的宜昌、荆州和湖南的岳阳、益阳、常德,国土面积16.6万平方公里,总人口7334万人,分别占全国的1.7%和5.5%。“长武郑”大都市带除中原城市群、武汉都市圈以及长株潭城市群外,还包括城市圈之间没囊括进去的驻马店、信阳两市,拥有武汉、郑州、长沙等一个副省级城市、两个省会城市、21个地级市和37个县级市共61个城市,国土面积25.1万平方公里,总人口1.3亿人,分别占全国的2.6%和9.7%。无论是国土面积、人口规模,还是从经济发展状况来看,“华中金三角”、“长武郑”大都市带不仅在中部地区,而且在国家发展格局中均占据重要地位。站在中部崛起和全国发展大局的角度来看,培育形成国家重要的经济增长极,具有必要性和可行性。
成渝经济区是西部最为发达的地区,经济规模大,人口数量多,经济密度大,经济发展速度较快,潜力较大。成渝经济区包括重庆的31个区县和四川的15地市,总面积达20.6万平方公里,总人口1.0亿人,分别占全国的2.1%和7.4%。2011年,实现生产总值2.8万亿元,占全国的5.9%。川渝经济板块是“够格”的重要增长极,但是,要说能在全国排上第四增长极的位置,目前“贴签”未免为时尚早。
北部湾经济区、鄱阳湖生态经济区、武汉城市圈等经济区或城市圈,无论是从国土规模、人口规模,还是从经济总量上,在国家发展格局中的地位和作用都不是十分突出,其只是在某一个或几个方面在全国具有示范意义,但是要想打造成为中国经济发展的第四极难度很大,任务很重,同时也不现实。作者认为,这几大经济区或者城市圈的主要目标,是打造成为国家次一级的增长极或者促进地区经济发展的核心增长极。
其次,从第五增长极来看,“汉三角”主要包括湖北省的武汉市、鄂州市、黄冈市、黄石市、咸宁市、孝感市、天门市、仙桃市、潜江市、荆门市;湖南省的长沙市、株洲市、湘潭市、岳阳市、常德市;江西省的南昌市、九江市、景德镇市等,涵盖28个城市,总面积15.4万平方公里,总人口6866万人,占全国的1.6%和5.2%。“汉三角”和“华中金三角”的空间范围大致相同,与“华中金三角”相比,少了宜昌、荆州、益阳三市,而增加了荆门市。和“华中金三角”一样,构建形成全国重要的增长极具有一定的可行性和必要性。
中原经济区涉及河南、河北、山西、山东、安徽等5省,涵盖30个地级市、3个县区,总面积28.9万平方公里,总人口1.5亿人,分别占全国的3.0%和11.1%。2011年,实现生产总值4.7万亿元,占全国的9.9%。中原经济区无论是土地规模、人口规模,还是经济发展,在国家区域经济发展中,占据十分重要的地位。中原经济区是国家粮食生产基地,肩负着国家粮食安全;是国家能源原材料基地,为东部地区发展乃至全国的发展做出突出贡献;是国家重要交通枢纽,承东启西,连贯南北;等等。同时又是面临问题最多、最复杂的区域。因此,把中原经济区打造成为国家重要的增长极,具有必要性、重要性和可行性,对于促进中部地区崛起、完善国家区域经济布局等方面,意义重大。
湖北省和长株潭城市群是中部地区重要省份和中部六大城市群之一,也是国家“两型”社会示范区,在中部地区占据举足轻重的地位。但是作为国家第五增长极,在全国发展大局中的地位和作用,稍显不足。因此,湖北省和长株潭城市群不应陷入国家第五增长极之争,当务之急,就是要联合武汉都市圈、长株潭城市群、环鄱阳湖生态经济区和皖江城市带承接产业转移示范区,共同打造长江中游城市群,培育形成国家重要的经济增长极。
以上所提的诸多地区构建成为中国的第四增长极、第五增长极,具有必要性和可行性。这些增长极均拥有诸如区位优势、资源优势、产业优势等基础条件,在区域经济发展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但是在全国区域发展的大局中,能否起到引领整个区域经济发展,辐射带动更大区域发展的作用,有待商榷。另外,关于长江三角洲、珠江三角洲和环渤海经济圈等三大增长极,具体排名尚未有明确说法,何来第四、第五增长极之说。所以,笔者认为,关于第四、第五增长极之争,意义不大,而应把目标定位在国家重要的增长极或者是区域重要的增长极上。
通过以上的分析,我国内陆地区不要囿于第四、第五增长极区域之争,而是要主动融入区域发展大格局,加强区域联系,合理区域分工,共同推动整个地区的发展。同时,国家也应摒弃过去“撒胡椒面”式支持模式,而是有重点、有计划的培育形成一批“诱导性”增长极,进而通过这些增长极的发展,来辐射带动整个内陆地区的发展。目前,结合内陆地区的发展状况和国家区域发展的战略导向,我们认为,培育与形成我国内陆地区经济增长极,应按照“统筹谋划、重点突出、层级推进”的思路,着力打造四大全国性增长极,着力建设两大区域性增长极,着力构建七大地方性增长极,着力构筑一批极点式增长极,逐步形成“4+2+7+n”增长极层次战略格局,共同支撑内陆地区的经济发展,进而带动未来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
当前,我国应在内陆地区重点培育四大全国性经济增长极,形成与我国沿海三大增长极相得益彰、遥相呼应的战略格局,共同支撑未来中国经济的持续快速发展。
第一,中原经济区。空间范围包括河南省18个地市,以及山东、安徽、河北、山西等省的12个地市3个县区,总面积28.9万平方公里,总人口1.5亿人,分别占全国的3.0%和11.1%,2011年实现生产总值4.7万亿元,占全国的9.9%。中原经济区是我国重要的粮食生产基地和现代农业基地,全国工业化、城镇化和农业现代化协调发展示范区,全国重要的经济增长板块,全国区域协调发展的战略支点和重要的现代综合交通枢纽,华夏历史文明传承创新区。加快中原经济区建设,将有利于形成对沿陇海兰新经济带的有力支撑,加强与长三角的对接,强化对大西北的辐射带动,与沿江经济带共同支撑中部地区“东融西拓”的战略布局。同时,依托国家《促进中部地区崛起规划》中的沿京广、沿京九经济带,在内陆地区逐步形成从环渤海到珠三角整个内陆的完整发展布局,构筑沿海经济带向内陆地区纵深推进的战略格局。
第二,长江中游城市群。包括武汉城市圈、长株潭城市群(3+5)、环鄱阳湖城市群和皖江城市带,总面积28.2万平方公里,总人口1.2亿人,分别占全国的2.9%和8.9%,2011年实现生产总值4.5万亿,占全国的9.5%。长江中游城市群是我国重要的高新技术产业、先进制造业和现代服务业基地,全国重要的综合交通枢纽,区域性科技创新基地。构建和培育长江中游城市群,不仅可以加快长江中游沿线地区的发展,还可以通过其辐射带动作用,推动湖北、湖南、江西和安徽等四省其他地区的发展,还可以依托便利的交通运输条件,向上联系成渝经济区,向下连接长江三角洲,同时还可以通过江西和湖南呼应珠三角,从而可以完善我国区域发展的战略格局,促进东中西的互动协调发展。
第三,关中—天水经济区。包括陕西省的西安、铜川、宝鸡、咸阳、渭南、杨凌、商洛(商州、洛南、丹凤、柞水一区三县)和甘肃省天水所辖行政区域,总面积8.0万平方公里,总人口为0.3亿人,占全国的0.8%和2.2%,2011年实现生产总值0.8万亿元,占全国的1.7%。关中—天水经济区是西部地区重要的经济中心,全国重要的先进制造业和高新技术产业基地,科技教育、商贸中心和综合交通枢纽,西北地区重要的科技创新基地,全国重要的历史文化基地。加快关中—天水经济区的发展,可以直接辐射带动陕西省陕南的汉中、安康,陕北的延安、榆林,甘肃省的平凉、庆阳和陇南地区,同时借助陇海线、兰新、兰青、包兰线等铁路干线和横穿西北的“欧亚大陆桥”高等级公路,发挥对乌鲁木齐、西宁、兰州和银川等省会城市的幅射带动作用,促进我国西北地区经济的快速增长。
第四,成渝经济区。包括四川的成都、德阳、绵阳、眉山、资阳、遂宁、乐山、雅安、自贡、泸州、内江、南充、宜宾、达州和广安等15个地级市,以及重庆的万州、涪陵、渝中、大渡口、江北、沙坪坝、九龙坡、南岸等31个区县,总面积20.6万平方公里,总人口1.0亿人,分别占全国的2.1%和7.4%,2011年实现生产总值2.8万亿元,占全国的5.9%。成渝经济区是全国统筹城乡发展的示范区,全国重要的高新技术产业、先进制造业和现代服务业基地,科技教育、商贸物流、金融中心和综合交通枢纽,西南地区科技创新基地。加快成渝经济区的发展,有利于加快推进四川省、重庆市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并可以通过包昆线、兰海高速、渝昆高速、厦蓉高速等便捷的交通通道,加强与贵州、广西、云南等省份的区域联系,发挥对其的辐射带动作用,进而推进我国西南地区的快速发展。
在构建全国性经济增长极的同时,根据主体功能区规划以及区域发展的实际状况,着力打造呼包鄂榆城市群、兰州—西宁城镇密集区两大区域性经济增长极,以辐射带动区域经济的快速发展。
第一,呼包鄂榆城市群。区域范围包括内蒙古的呼和浩特、包头、鄂尔多斯,以及陕西省的榆林市,总面积17.6万平方公里,总人口1095.7万人,分别占全国的1.8%和0.7%,2011年实现生产总值10693.5亿元,占全国的2.3%。该区域位于全国“两横三纵”城市化战略格局中包昆通道纵轴的北端,是全国重要的能源、煤化工基地、农畜产品加工基地和稀土新材料产业基地,北方地区重要的冶金和装备制造业基地。加快推进呼包鄂榆城市群发展,有利于打造我国能源资源的战略高地,有利于促进内蒙古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推进陕北地区的深度开发和崛起,加快推进我国西北地区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
第二,兰州—西宁城镇密集区。包括甘肃省的兰州、白银以及青海省的西宁、格尔木等城市。该区域位于全国“两横三纵”城市化战略格局中陆桥通道横轴上,是全国重要的生态经济发展区,能源和原材料基地,西北地区重要的交通物流中心。加快培育和形成兰州—西宁城镇密集区,有利于打造和建设全国重要的能源、化工和原材料基地,推进资源的节约集约利用,加强生态环境保护和污染治理,加快甘肃和青海的经济社会发展,有利于完善我国西北地区空间开发格局,加快推进西北地区的经济社会发展。
同时,要在全国性、区域性增长极着力打造的过程中,积极创造条件,加快培育和形成太原城市群、北部湾经济区、黔中经济区、滇中经济区、宁夏沿黄经济区、天山北坡经济区、藏中南地区等7大地区性经济增长极。
第一,太原城市群。区域范围包括山西省太原市全境,以及晋中市的榆次、寿阳、太谷、祁县、平遥、介休、灵石、榆社;吕梁市的交城、文水、汾阳、孝义、岚县;忻州市的静乐等24个市县,区域总面积2.6万平方公里,总人口884.9万人,分别占山西省的16.5%和24.6%,2011年实现生产总值3340.0亿元,占山西省的29.7%。该区域位于全国“两横三纵”城市化战略格局中京哈京广通道纵轴的中部,是全国重要的能源、原材料、煤化工、装备制造业和文化旅游业基地。加快太原城市群的发展,有利于打造我国能源资源的战略高地,有利于推进资源性城市的战略转型,推动和促进山西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
第二,北部湾经济区。包括广西壮族自治区的南宁、北海、钦州、防城港、玉林、崇左六市,区域总面积7.3万平方公里,总人口1982.6万人,分别占广西壮族自治区的30.8%和42.7%,2011年实现生产总值5282.0亿元,占广西的45.1%。该区域位于全国“两横三纵”城市化战略格局中沿海通道纵轴的南端,是我国沿边地区对外开放的重要门户和桥头堡、区域性交通物流中心和信息交流中心。加快推进北部湾经济区的发展,有利于推进广西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有利于进一步加强我国与东盟自由贸易区的经济合作,深化我国与东南亚地区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
第三,黔中经济区。包括贵州省的贵阳、遵义、安顺、都匀、凯里五市,区域总面积5.4万平方公里,总人口1571.0万人,分别占贵州省的31.0%和45.0%,2011年实现生产总值2980.1亿元,占贵州的52.3%。该区域位于全国“两横三纵”城市化战略格局中包昆通道纵轴的南部,是全国重要的能源原材料基地,以航天航空为重点的装备制造基地,烟草工业基地、绿色食品基地和旅游目的地,区域性商贸物流中心。加快推进黔中经济区发展,有利于进一步优化国家生产力布局,有利于探索内陆欠发达地区后发赶超、实现跨越的新途径,有利于保障区域能源安全和经济安全,有利于带动贵州民族地区共同发展,实现贵州与全国同步建成小康社会的宏伟目标。
第四,滇中经济区。包括云南省的昆明、曲靖、玉溪、楚雄四市,区域总面积7.0万平方公里,总人口1740.7万人,分别占云南省的17.8%和37.6%,2011年实现生产总值5078.6亿元,占全省的57.1%。该区域位于全国“两横三纵”城市化战略格局中包昆通道纵轴的南端,是我国沿边地区对外开发的交通枢纽和重要门户,全国重要的烟草生产基地和加工基地,文化旅游目的地和商贸物流基地,区域性化工、冶金等精深加工基地。加快培育和形成滇中经济区,对于进一步促进滇中地区经济社会发展,充分发挥其对云南经济社会发展的引领和引擎作用,加快推动桥头堡建设和西部大开发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
第五,宁夏沿黄经济区。包括宁夏回族自治区的银川、吴忠、石嘴山、中卫四市,区域总面积5.0万平方公里,总人口5147.5万人,分别占宁夏的74.9%和80.5%,2011年实现生产总值1230.4亿元,占全区的58.5%。该区域位于全国“两横三纵”城市化战略格局中包昆通道纵轴的北部,是全国重要的能源原材料生产基地,清真食品及穆斯林用品和特色农产品加工基地,区域性商贸物流中心。加强宁夏沿黄经济区的建设,有利于推进宁夏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有利于加快沿黄经济带的开发和发展,有利于深化西部大开发战略,完善国家宏观经济战略格局。
第六,天山北坡经济区。包括新疆自治区的哈密、鄯善、吐鲁番、乌鲁木齐、石河子、奎屯、伊宁、博乐等市,区域总面积约20.0万平方公里,总人口857.7万人,分别占新疆的12.5%和38.8%,2011年实现生产总值4507.0亿元,占全区的68.2%。该区域位于全国“两横三纵”城市化战略格局中陆桥通道横轴的西端,是我国沿边地区对外开发的重要门户和陆路交通枢纽,全国重要的能源化工基地,西北地区重要的商贸物流中心。加快天山北坡经济区的发展,对于推动新疆跨越式发展和长治久安,促进我国区域间的协调发展,维护民族团结和国家安全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
第七,藏中南地区。包括西藏自治区中南部以拉萨为中心的部分地区。藏中南地区是全国重要的农林畜产品生产加工、藏药产业、旅游、文化和矿产资源基地,水电后备基地。加快藏中南地区的发展,有利于加强西藏生态环境的保护和治理,促进资源的开发和集约利用,推进西藏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维护国家的安全和民族的团结。
在全国性、区域性、地区性增长极培育和形成的基础上,要积极创造条件,加大政策支持力度,强化产业支撑,积极打造和培育一批极点式经济增长极,以辐射带动地区经济的快速发展。这些极点式经济增长极,可以是大中城市,也可以是中小城市、小城镇和产业集聚区,或者是一些发展条件相对较好的建制镇。但总的来说,一般要具有一定的经济基础和发展条件,相对优越的区域生活环境和生活条件,相对便利的地理位置和区域交通条件。
培育与形成我国内陆地区增长极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需要各个层面、各个部门的共同努力,通力协作。当前,为使内陆地区增长极取得积极成效,政府应从强化制度供给、建立协调机制、加大政策扶持、加强区域合作等方面着手和努力。
总结我国沿海地区三大增长极的发展经验,可以得到一个重要启示:就是在沿海三大增长极演化与形成过程中,国家的一些创新性制度安排以及给予它们的先行先试权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因此,在培育和形成我国内陆地区增长极过程中,国家应强化制度供给,在土地制度、户籍制度、金融改革、医疗卫生、社会保障、对外开放等方面,给予这些地区先行先试权,以激发这些地区的活力,促进这些地区的快速发展。比如,在土地制度改革方面,允许这些地区探索开展城乡之间、地区之间人地挂钩政策试点,允许其适时建立“农村土地交易所”等土地交易平台;在户籍制度改革方面,允许这些地区在放宽农村居民落户城镇的条件,探索推进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等方面进行先行先试,等等。
分工协作是区域经济发展的主要趋势。而能否形成分工合理、协作高效的区域合作新格局,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是否拥有良好的区域协调机制。我国内陆地区增长极的培育与形成涉及到多个部门、多个区域,有的甚至跨越几个省区,能否协调好各个方面的关系,形成一个有机的整体,事关增长极的培育与形成以及今后的整体运行。因此,培育和形成我国内陆地区经济增长极,首要的是建立区域协调机制。为此,一是要在国家层面上建立区域经济管理与协调机构。建议成立国务院内陆地区重点地区开发办公室,或者整合国务院西部开发办公室和中部崛起办公室成立中西部开发办公室,常设机构挂靠于国家发展与改革委员会,具体负责内陆地区增长极战略规划和区域经济政策的制定与实施,以及区域经济关系的协调。二是要在各增长极内部建立区域协调机构或协调机制。对于跨省域的增长极,要在各省级层面建立区域协调机构,对于区域规划编制、基础设施建设等区域重大问题进行沟通协商。同时,要积极建立由增长极内各主要城市参与的多层次、多部门的区域协调机制,积极推进区域务实合作。对于位于一省范围的增长极要在省级层面建立工作领导小组,组长由省委主要领导兼任,成员由增长极内各市主要领导组成,下设办公室,具体负责区域的沟通与衔接工作。
政策支持是区域经济得以快速发展的关键和保障,尤其是对于欠发达地区来说,这种扶持更为重要。内陆地区是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相对滞后的地区,培育和打造内陆地区经济增长极,要强化政策的支持力度,完善政策的支持体系,以政策扶持来打造内陆地区发展新高地,形成内陆地区经济发展新格局。一是要完善财税支持政策。加大对内陆地区增长极的转移支付力度,加大中央财政性建设资金投入,重点加强增长极内重大基础设施、公共服务设施以及生态环保项目的建设。加大对增长极产业发展的支持力度,对增长极内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传统产业优化升级项目建设等,给予一定税收优惠支持。二是加大金融支持力度。实施积极的金融支持政策,积极鼓励金融机构到内陆地区增长极设立分支机构,积极支持增长极内各级金融机构的发展,积极创造条件推动增长极地区企业上市融资。三是创新土地支持政策。加大对内陆地区增长极土地支持力度,积极推进增长极地区土地制度改革试点,积极支持增长极地区的重点城市、产业集聚区等适当扩大建设用地规模。
区域合作是时代发展的主题,也是区域经济快速发展的重要保障。内陆地区增长极要积极加强与周边地区的经济交流与区域合作,积极推进与周边地区的对接融合,逐步形成优势互补、协作共赢的互动发展格局。一是加强规划对接。加快编制内陆地区增长极战略规划和发展规划,积极推进增长极地区与周边区域规划的衔接协调,尤其是对于跨省域、跨区域的增长极要强化规划的对接工作,与周边地区形成功能互补、协作高效的发展新格局。二是加强基础设施对接。加快区域内基础设施、公共服务设施和社会管理等方面的对接与整合,加强与周边地区基础设施的对接融合工作,尤其是要在跨区域的交通网络、油气管网、电力工程等项目建设上,积极推进务实合作,共同破解制约经济社会发展和区域一体化进程的区域性瓶颈约束。三是加强产业对接。内陆地区增长极应积极主动扩大与京津冀、长三角、珠三角等沿海地区增长极的产业合作交流,科学有序、量力而行的承接沿海产业转移,提高产业集中度和协作配套水平,实现互利共赢、共同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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