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道

2013-08-15 00:45戚无非
中学生 2013年17期
关键词:昆仑师兄师父

◎文/戚无非

壹·{修仙问道}·

“昆仑之墟,方八百里,高万仞,巍峨神圣,云雾缭绕。世人自古信其有通仙之路,奉其为仙山。许多修仙问道之士于此结庐,远离尘世。昆仑墟上有八大门派尤为壮大,琼华、昆仑、碧玉、紫翠、悬圃、玉英、天墉、阆风,这些门派或以剑术闻名,或以炼丹见长,弟子众多,名满天下……”元泊气定神闲地坐在亭子里,给自己的两个师侄讲轶闻趣事。

红衣少女赤莲凑上前去:“师叔,这些门派这样厉害,可真有人修炼成仙了?”

元泊爽朗大笑:“成仙又如何,不成又如何?依我看,像我这样逍遥度日,比神仙还要强些。”

“师叔为老不尊,存心教坏我们!”赤莲做个鬼脸,“那我就听师叔的,再也不修行了。将来师父要打我,我就把师叔推出去挡着。”

“赤莲,不可放肆!”立在一旁的剑眉少年向元泊作了个揖,“师叔,赤莲还小,不懂尊卑,求师叔原谅。”

元泊摆了摆手,笑道:“素来觉得隽年最似掌门师兄,一板一眼,好生没趣。倒是赤莲这丫头,疯疯癫癫,没大没小,似我,似我。”

赤莲朝隽年撅撅嘴,然后向元泊请辞:“师叔,我今日还未去见过师父,就先告退了。”说罢,野兔似的跑没影了。

正是辰时,皓穹派掌门彦清真人每日这个时辰都会在苍灵瀑布旁抚琴。赤莲轻手轻脚来到彦清身后,左瞧右看。

琴声戛然而止,赤莲吓了一跳,望着这青衫白发的背影,不敢上前。

“赤莲,为师与你们说过多少次,皓穹弟子行事须光明磊落,不可这般鬼祟。”彦清起身,蒙在眼上的青纱与长发一同被山风轻轻扬起。

赤莲吐吐舌头,上前拽住彦清的衣袖,撒娇说:“师父好厉害,难怪师叔常说,虽然师父你看不见,但要打败八大派那些所谓的高手,简直比吃个馒头还容易。师叔还说,师父你年轻的时候,比外面那些世家公子好看万倍。依我看,师父现在也比那些酒囊饭袋好看。”

“你又何曾见过山下的人?”彦清甩了甩衣袖,“这个元泊,愈发没有规矩了。”

赤莲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师父,你从不告诉我,你的眼睛究竟是为何……”

“不过是得了一场重病。”

对这个问题从来闭口不答的彦清这会儿倒回答得爽快,赤莲得了便宜,趁机追问:“师父,修仙的人也会得重病,也会死吗?”

“修仙……”彦清顿了顿,说,“赤莲,修仙问道须看个人造化,强求不得。你若不喜欢,师父也不逼你。”

赤莲愣了。她还是婴儿的时候,便被丢弃在皓穹派外面,是彦清将她带回来,并收她为徒的。如今她十四岁了,这些年来因为偷懒,没少被彦清处罚。彦清现在说不强求她修行,实在奇怪。

“啊!师父要赶我走?”赤莲忽然意识到事态严重。

“为师并无此意。”彦清说完,转过身去,背手而立。

赤莲正在难过,隽年却来了。

“师兄?”赤莲知道隽年一早已来向彦清问过好,这时再来,恐是出了什么事。

“师父,扬州童家的童歌公子前来拜访,此刻正在前厅。”

彦清沉默了片刻,低声自语道:“他终于来了。”

贰·{似是故人来}·

彦清领着隽年和赤莲来到前厅,一个身着紫衣、富家公子模样的少年连忙作揖:“彦清真人,晚辈童歌受家父之命,前来拜访。”

“童公子不必多礼,秋白兄近来可好?”彦清伸手,示意让童歌坐下。童歌连忙作答,表示家中一切都好。元泊这时仔细瞧了瞧童歌,笑道:“这小子倒和童秋白年轻时长得一样,见了他,就像见到童秋白似的。”

赤莲在一旁悄悄问比她略长几岁的隽年:“师兄,这人是谁?”

“童秋白前辈与师父、师叔多年前已相识,交情匪浅,只是从我记事以来,双方并无来往。这是童秋白前辈最小的儿子,童歌。此番他因何前来,我亦不知。”

“彦清真人,晚辈的两位哥哥都在家中帮助父亲打理生意,父亲见我无心经商,平时就爱看些修仙的书籍,便同意我四处游历,然后上昆仑墟长长见识。父亲说彦清真人和元泊真人颇有修为,命我无论如何也要先来向二位前辈请教。”

彦清淡淡道:“我与元泊师弟修行半生,尚未有成,早已将这些看得淡了。只是我有一事相请,若童公子要到昆仑墟拜访各大门派,还请带上我这两个不成器的徒儿,让他们见见世面。”

“一切听从彦清真人吩咐。”童歌郑重应道。

赤莲闻言大惊,彦清从不准他们离开门派,如今却让他们与一个外人走?

“师父,我不认识这人,不同他去!”赤莲瞅了瞅童歌,又看着隽年说,“若要上昆仑墟,我与师兄自己去便是。”

“胡闹。”彦清斥道,“隽年虽办事稳妥,但终归没有在江湖中行走过,你这毛毛躁躁的性子就更不必说了。童公子见多识广,由他领着你们,我也放心些。”

“师叔——”赤莲来到元泊跟前,“师叔你评评理,哪有让人家跟陌生人走的道理?师叔,你带我们下山吧。”

元泊拍拍赤莲的脑袋:“师叔年轻时哪里没去过?什么没见过?现在老了,自然是要跟你师父一起,守着这里的。”

彦清的眉心敛了敛,只是因为有青纱遮着双眼,旁人并没瞧见。

赤莲见说不动他们,便挽着隽年的手,站在一旁,赌气不说话了。

两日后,三人启程。

师兄妹两个向彦清和元泊辞行之时,彦清将手重重地压在隽年肩上,嘱咐道:“江湖中不甚凶险,你是师兄,从今往后,定要好好照顾师妹。你们大可放心游历去,记住为师的话,一年之内,不许回来。你可听清了?”

隽年颇感讶异,但他素来稳重寡言,只应了一声“是”,便没有往下问。

不更事的赤莲这时早已将初见童歌时的别扭抛到了九霄云外,二人也相熟了些。

等到三人远去,元泊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他颇沉重地对彦清说:“师兄,你一直最疼爱的是隽年和赤莲,如今他们下了山,你也可不必忧心了。早前已嘱咐过童歌,让他带着他们师兄妹二人走得越远越好,等这里一切平息,我们再做打算吧。”

彦清沉默半晌,点头道:“再过二十天便是萧漠林出关之日,他出关后,必定立即杀过来。三十年了,也是时候做个了断了。元泊,你去将其他弟子一并遣散了吧。”

彦清独自回到苍灵瀑布,拨起弦来,琴声沉重。

叁·{少年游}·

从未下过山的赤莲来到街市,什么都觉得新鲜。她这里瞧瞧,那里看看,不时把小贩的货物拿在手里,不停把玩。隽年三番两次上前制止,仍拦不住她。童歌与隽年年纪相仿,却不像隽年那样内敛。他走到赤莲身边,一把夺过她手里拿着的发簪,笑问:“赤莲姑娘,喜欢这个?”

“与你何干?”赤莲又将发簪夺回来。

“我既答应了彦清真人照顾你,当然得让你高兴。你若喜欢这个,我送你便是。”

赤莲跑回隽年跟前:“我师父给了师兄一些银子,我想要,师兄自然会买给我的。师兄,是不是?”

隽年点头,拿出些碎银子,交到小贩手上。童歌见状,打趣道:“你师兄妹二人果然是青梅竹马,感情比寻常兄妹还亲些。我与你们一道,岂不多余?”

“算你有自知之明!你走吧,我与师兄自己会去昆仑墟。”赤莲双手叉腰,歪着脑袋说道。

“不可对童公子无礼!”隽年训斥道,而后又对童歌说,“童公子,我师妹还是小孩子心性,请不要见怪。”

“罢罢罢,我也不是小气之人,不会怪她。”童歌说完,走到不远处买了些糖瓜,拿回来递给赤莲,“在下反而要给赤莲姑娘赔不是呢!惹姑娘不开心,是在下不好。这样,在下带姑娘去见识些有意思的玩意儿,可好?”

童歌与二人在街市上看杂耍,在酒楼里听曲,开开心心地过了几日。见到赤莲笑得开怀,童歌心中却有些难过。他父亲童秋白已将皓穹派的事悉数说与他听,他暗暗担忧,将来彦清和元泊若有不测,这姑娘也不知能不能承受得住。

隽年一路上稳重如一,虽也觉得沿路的风土人情颇有意思,却并没有表现出来。他默默观察着,发觉童歌嘴上说是四处游历,却将他们二人一路往东引。

又过了几天,他们夜里乘船。平静的河面上,倒映着满天繁星。赤莲趴在船边,伸手拨弄着河水,轻声哼着歌。童歌看着赤莲,心情复杂,隽年此时却在看着他。

良久,童歌终于察觉不对劲,于是故意嬉皮笑脸:“隽年兄,你好像看了我一晚上了,究竟所为何事?”

隽年见他露出不自然的表情,更认定事有蹊跷,问道:“童公子不是要去昆仑墟吗?”

“是啊,哪里不妥吗?”

“我虽一直在门派里,但各种藏书还是读过的。昆仑墟在西边,童公子却一直带我们往东走,为何?”

童歌大笑,掩饰心虚:“昆仑墟上值得拜访的门派只有八个,彦清真人嘱咐过你,不到一年不许回皓穹,我们不在外面多转转,难道要在昆仑墟待上一整年不成?当然了,若是隽年兄不信我,我们现在就折回去。”

“不不不!”赤莲凑了过来,“师兄,听说昆仑墟终年积雪,冻死人呢。我们在外面先玩够了再去,好不好?”

隽年看到二人这个样子,心中虽仍有疑虑,但也只好由着他们了。

童歌心中大石总算落下。他从家里出来之前,童秋白就告诉过他,元泊真人修书一封命人送来童府,千叮万嘱要派人将隽年和赤莲带离皓穹,最好往东去到扬州附近,这样就算出了什么事,童府就在扬州,也好有个照应。

他长舒一口气,直直躺在船上,伸展四肢,静静地望着天空。赤莲也学着他的样子躺下去,繁星闪耀,她不禁咯咯笑起来:“真美!师兄,你也躺下来吧,这儿的星星跟苍灵瀑布的一样美呢!可惜师父看不见,不然,师父也一定会喜欢的。”

隽年抬头看了看,星辉果然璀璨。于是他也躺了下来,将手枕在脑后。

夜更深了,清风频来,船在河面上轻轻摇晃。艄公摇着浆,三个少年静静看着星空,渐渐进入了梦乡。

肆·{长歌当哭}·

隽年睁眼时,发现天已经亮了。他坐起来,低头看了看赤莲,这丫头睡得正酣,嘴角还带着笑。隽年不禁也笑了,被童歌逮了个正着。童歌继续装睡,假装没有看到,心中却不是滋味。

等到赤莲醒来,已经巳时了。她推了推童歌:“你真懒,我师兄早就起来了,你还睡着!”

童歌假意伸了个懒腰,故作抱歉:“怪我睡过头了,这里有点心,你们先充充饥。”

赤莲拿过一个烧饼,递给隽年:“师兄,给你吃。”

童歌撇撇嘴:“又不是只剩一个了!烧饼算什么?本少爷要多少有多少。”

艄公这时搭话了:“少爷小姐们不必吃烧饼了,快靠岸了,到酒楼吃烧鸡去吧。”

赤莲闻言,举目一看,果然快到码头了。

这座小城比之前的更繁华,小贩卖的稀奇古怪的东西也就更多了。不过赤莲这回倒没有乱拿东西,而是站在一块大牌匾下,出神地望着。

“你在看什么?”童歌跟上来。

“你瞧。”她抬手指了指。

牌匾上写着“尽舞坊”三个大字。童歌介绍道:“这里聚集了爱看舞蹈的风雅之士,而且里面跳舞的姑娘个个都很漂亮……当然,她们只是跳舞,并无其他。这里的老板叫宋七,据说三十年前是个大美人呢!”

赤莲还没听童歌说完,一溜烟就进去了,隽年和童歌只得连忙跟上。

舞女们尽数穿着绛红的舞衣,摇曳多姿,引得观众阵阵叫好。赤莲瞅见二楼有个头发花白的妇人,妆容不俗,虽年纪不轻,但风韵犹存,气质上佳,便猜那就是尽舞坊的老板宋七。她趁隽年不注意,跑上了二楼,站在妇人面前,问道:“你是宋七?”

妇人冷冷看了她一眼,说:“哪里来的野丫头,这样无礼?这里人人称我宋七娘,你小小年纪,也敢直呼我的名字?”

这时,隽年和童歌已经赶到了。隽年连忙赔罪:“宋七娘请息怒,我们是皓穹派门下弟子,第一次下山,不懂礼数,还望宋七娘大人有大量,不要与我师妹计较。”

“你们是皓穹派弟子?!”宋七闻言吃了一惊。

“莫非宋七娘与我派有什么渊源?”隽年见她反应过于强烈,不禁问道。

宋七闭上眼,沉默片刻,才睁开眼缓缓说:“并无渊源。我只问你们,这个时候,为何不在彦清身边?他……还好吗?”

“师父很好,有劳挂心。”隽年答道,心中仍有许多不解,看来宋七与师父也是旧识。

童歌见状,深怕节外生枝,连忙说:“走吧,赤莲姑娘怕是饿了,我们找间酒楼吃饭去。”

“等等!”宋七拦住童歌,细细看了之后,问,“你与童秋白是什么关系?”

三人大惊,未及说话,宋七笑起来:“莫不是他的儿子?”

童歌犹豫了片刻,拱手作揖:“宋七娘也认识家父?”

宋七并不回答,而是唤来两个婢女,吩咐她们收拾三间客房,再准备些好酒好菜,看样子,是要将三人留下了。

宋七看着隽年,有些出神:“你师父挑徒弟倒是有趣,竟挑了个品性跟自己相仿的孩子。”说罢,她便离开了。

三人尽管觉得莫明其妙,但仍住了下来。

三间客房相连,推开窗,都能看见无垠的夜空。夜深了,三人都已躺下,不知何处却传来了幽幽的琴声,还有女子在低唱。那声音婉转悲戚,听得人好不难过。童歌素来懂音律,他知道,这抚琴唱歌之人,心中的思念一定极深。

伍·{陈年恩怨}·

天亮之后,隽年想去跟宋七打个招呼,顺便请辞,刚出房门,却发现尽舞坊乱成了一团。一打听才知道,宋七一大早就离开了,而且昨夜已经将尽舞坊草草卖给了富商李二。李二来收铺,舞女们没了主意,这才乱了起来。

童歌和赤莲下来了,童歌问道:“怎么回事?”

一个舞女拿着一封信,说:“今早宋七娘来敲我的房门,让我务必将这封信带到扬州童府,亲手交到童秋白手上。我正准备去呢,李二就来了,我总得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呀!宋七娘匆匆走了,也不知道去的是哪里……”

童歌夺过信,一边说“我是童秋白的儿子”,一边把信拆了。只见信中写道:

童秋白,我知你恨我当年变心,偷偷爱慕彦清,毁了与你的婚约。但这一切都与他无关,全是我一厢情愿。你们曾一同在昆仑修行,好歹算是师兄弟,现在他有难,你竟能袖手旁观?当年八大门派为求自保,放任魔头萧漠林作恶,只有彦清集结了些江湖豪杰与他对抗,最后两败俱伤,一个功力散尽,一个双目失明。如今萧漠林闭关三十年,想必功力已经恢复了大半,彦清一人如何抵挡?若你还念一点旧情,速来皓穹。否则,彦清若死,我必不独活。

宋七绝笔

隽年和赤莲也看了信,心急如焚。赤莲揪住童歌胸前的衣服,哭起来:“是你故意将我和师兄带走的!什么去昆仑?你这个骗子,我恨死你了!要是我师父被那个萧什么伤到一根头发,我一定会宰了你的!”

童歌被骂得愣住了,隽年握住赤莲的双手,好不容易将她制住。赤莲搂着隽年大哭:“师父会不会死啊?还有师叔,他说过会陪师父一起守着皓穹,是要一起死的意思吗?”

童歌静了静,安慰说:“再过五日才是萧漠林出关的日子,我们现在往回赶,还来得及。”

隽年摇头:“童公子,这是我们师门的事,我和赤莲回去就行,你不可与我们一同犯险。”

“唉!”童歌重重叹了口气,“连我娘都知道我爹这么多年来一直对一个女子念念不忘,现在看来,就是这个宋七娘了。宋七娘连绝笔信都留了,不找人送去给我爹,我爹死都不会瞑目的。他接到信后,定会倾尽全力带人日夜兼程奔赴皓穹,参与这场死斗。你说,我如何能不去?”

隽年听罢,无言以对。

童歌将信交还那个舞女,并给了她许多银两,叮嘱她一定要结伴上路,雇最好的马车,火速送去。舞女也担心宋七的安危,郑重应承了。

“快走啊!”赤莲一手拽着隽年,一手拽着童歌,奔出了尽舞坊。

陆·{何必苦寻仙}·

三人风尘仆仆地回到了皓穹派,赤莲一见元泊,连忙上前,眼泪喷涌而出:“坏师叔!竟骗我们!”

童歌满脸愧疚,将途中的遭遇一并说了出来。元泊先是觉得无奈,而后大笑起来:“好,好,好!不愧是我和师兄一手带大的孩子,有情有义,比那些名门正派的假道学强万倍!天之正道在于行善,成不成仙又何妨?我们好好与那萧漠林大战一场,要死便一起死,要能活着,仍在此处当我们的活神仙!”

“胡闹!”彦清这时走了出来,身旁还跟着宋七。

“师父!”赤莲和隽年都连忙上前。

“让你们一年之内不要回来,为何违抗师命?”彦清甩甩衣袖,“都下山去,门中其他弟子也已经散了,这里有我和你们师叔就够了。”

“师父,请让我们留下!”声音之大,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原来,被遣散的众弟子觉得事有蹊跷,几经打听后得知了真相。他们守在山下,誓要为师父拦住萧漠林。元泊喜极,大感安慰,不住地点头。

“你们……”彦清双手微震,然而更让他想不到的是,童秋白这时也带着大批江湖人士前来助阵了。童歌觉得惊异,上前问道:“爹,宋七娘的信应该刚送到才是,你怎么来得这样快?”

“宋七娘的信?”童秋白大为不解,“我早前接到元泊的信后,连忙命你前来,先带彦清的两个徒弟离开。而我随后也离开扬州,往各大门派请求帮助去了。今天来的,多数是自发前来的江湖豪杰,还有昆仑墟八大派的少年英雄们。”

天墉城的大弟子上前作揖:“彦清真人,我等自幼就听说了你三十年前决战大魔头萧漠林的事迹,一直以来对你十分敬仰,只恨当时尚未出生,不能助你一臂之力。如今皓穹派有难,我等前来相助,实在义不容辞!”

“我等义不容辞!”众少年英雄齐声高呼。

童秋白这时已看到了站在彦清身后的宋七娘,百感交集。他又问童歌:“到底是什么信?”

宋七娘连忙喝断:“没什么!那信现在已不重要了,你回扬州后,也不可再看。”

童秋白满心疑惑,不知究竟发生过什么。

“诸位,”彦清沉沉的声音传来,“彦清在此多谢了。”

柒·{尾声}·

一百年后,一个身着红衣的少女跟着师兄下山游历。他们途径一座小城,只见一家茶馆里挤了许多人。少女挤进去,原来是个说书人正在挥洒着唾沫星子。

“……那魔头萧漠林,浑身发光,一头红发甚是吓人!他一连击倒了十几个江湖豪杰,招招狠毒。所幸的是,彦清真人修为极高,三两下仙术,就将萧漠林震出两百步之外。众人一拥而上,将萧漠林除掉了……”

少女拽着她师兄的胳膊,惊诧道:“他说的可是我们皓穹派的彦清真人?”

“或许是吧……那段故事师父既不愿说,我们也不好追问。”

少女眨眨眼,又问:“不知彦清真人和元泊真人后来有没有修炼成仙?”

少年笑道:“成不成仙不必强求,我们皓穹派向来行天之正道,行善除恶,心中澄澈了,便与神仙无异。”

少女点点头,拽着少年走出茶馆。似火的红衣轻盈摆动,甚是娇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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