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梅菊 丁扬
多年来,中国的官员培训已逐渐走出单一的党校模式,形成党校为主,辅以高校、海外和现场的多渠道局面。课堂上越来越多的外国官员面孔,更是近年来中国在官员培训道路上的新探索。
2012年5月28日,“第七期全球公共政策高级培训班”在北京大学政府管理学院正式开班,来自全国29个省区市、各部委以及新加坡的共50多名官员,将在这里接受为期两个月的培训。这一天,距离清华大学“中美高级官员培训”项目结束刚好一个月。这是中国官员培训热潮中代表较高水平的两个项目,它们所引领的国际化学术模式,是未来官员培训的主要方向之一。
在北大进行的“全球公共政策高级培训班”,联合了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国际与公共事务学院、英国伦敦政治经济学院、法国巴黎政治学院,向以中国高级公务员为主的学员教授方法论、公共政策有关的课程。
在中国官员接受洋教授培训的同时,外国官员来华上课也已不是新鲜事。如全球公共政策高级培训项目每年都有5名新加坡官员参与,莫桑比克部级官员来华学习也已持续多年。而最为引人关注的,还是“中美高级官员培训班”的美国学员们。
2003年,第二期中国“公共管理高级培训班”的开学典礼在清华举行。按照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清华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和哈佛大学肯尼迪政治学院三方共同举办的这项培训计划,作为第二批接受培训的中国中高级官员,在清华培训3周后,将飞赴哈佛大学学习6周。一些民间人士因此称之为中国官员培训的“哈佛计划”。
早在2001年底,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就提出了一项针对中国官员的“最大规模的海外培训计划”——“中国公共管理高级培训班”。由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牵头,清华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和哈佛大学肯尼迪政治学院合作的举办形式也被确立下来。中国高校参与对官员的培训,正是始于2002年登场的“哈佛计划”。实践证明,在接受了海外熏陶后,这些陆续“学成归来”的官员尽管可能由于培训时间过短而无从在学术上有所建树,但“新观念、新思想、新方法”却在这些人脑子里生根发芽。
哈佛大学肯尼迪政治学院知名的中国问题专家塞奇曾表示,一开始,美国教授还担心中国学生“内向”、“不爱提问”、“不爱发表意见”。但他们很快发现,在讲课中,围绕一个问题,中国官员们提出的不同意见竟达五六种之多。由于有丰富的行政管理经验,学员们对一些问题提出的解决方案有时连外国教授都觉得很有启发。
对于国外教授完全不同于中国教育模式的培训方式,北京第一位参加哈佛培训的官员鲁勇说:“在那里,中国同学学到了非常多的实用知识,甚至改变了我们的思维方式。”曾于2002年参加过第一届哈佛培训班的时任山东济南市副市长王天义也表示:“培训开阔了我们的视野,增强了战略思维和分析、解决问题的能力。”
当高校立足全球语境内试图对中国官员进行全方位培训的同时,另一种培训也在如火如荼地展开。一批又一批厅局级干部赶赴中国革命圣地延安,到中国延安干部学院接受培训。
与清华、北大等名校培训时干部们坐在教室里戴着同声传译耳机听讲不同,在延安干部学院参加培训的官员大多年过40岁,散布于延安的各个革命旧址,坐在随身携带的小板凳上,聆听老师讲课。这种强调现场的体验式教学,正是以延安干部培训为代表的官员培训的另一种“流派”,是庞大的官员培训体系中富有特色的一部分。
作为中国共产党培养干部的三大学院,延安与井冈山干部学院侧重于党的优良传统与作风教育,位于上海的浦东干部学院则更倾向研究探讨改革开放前沿的问题。它们构成了当下官员培训热潮中的另一“回归传统”模式。
梳理几十年来中国官员的培训史,几乎就是在梳理新中国的发展史。60多年来,几次培训热潮既折射出中国各阶段面临的主要问题,也反映了执政思路上的变迁。
新中国成立后,由于对建设现代社会的知识几近空白,最快捷的方式是向“苏联老大哥”取经。1950年至1963年,有近万人赴苏联和东欧留学。接下来的官员培训热潮,则是从改革开放初期持续至今,主要是去美国与“西方世界”接轨。1990年代开始,中国政府高层又将目光瞄向了新加坡。
从留苏培训推进了新中国的工业、科技发展,到受训美国的官员从文化、价值观等方面对国际规则的全面了解,再到“新加坡模式”使各级官员在执政过程中受益颇多。时间改变着中国官员的培训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