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小鱼
苍白的是脸色或者灵魂
但不包括那些存在于身体中蜿蜒而下的
雪。我应该按时用药,这是医嘱
以治疗轻微的感冒、失眠、幻觉、神经质
可是在我数楼梯的时候
远处的麻雀变成了四散的,灰
割破皮肉的刀,总是与骨头致密的空
擦肩而过
她哼不着调的歌
所以流泪
和砧板上的鱼肉无关
我妈要我忌生冷、辛辣
不准我去碰那根充满生铁气味的自来水管
我身上的棉布睡裙有一点脏,还有凉拖鞋
我看着水滴一滴一滴地往下
它们凉凉的,那种很潮湿的凉
你知道我妈怎么骂我的,
她说 “你个死女子,犟球得很,疼死你活该”
在她发现,我躲在某个阴暗的角落
偷吃冰淇淋之后。
我唯一不敢碰的东西
是烟,我用它泛指一切能让我上瘾的东西
像月光一样滚烫的瘾
和灼热。
摘下我身上,那些闪闪发光的小玩意儿
从耳垂到脖子,最后,是手
脱下长长的蓝色碎花布裙
扔掉那些带跟的鞋子
甚至也放弃水杯的图案
咖啡因和爱情
没有月光,只剩下固执的骨头和牙。
习惯上,我叫它 “滴水寺”
滴,水,寺——
观音滴水。
有时候是一滴水的距离
有时候是一堵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