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张翎小说的叙事策略

2013-08-15 00:54赵树勤
文艺论坛 2013年22期
关键词:碉楼原乡金山

○ 赵树勤 杨 琴

21世纪以来,华裔作家张翎成就斐然,多部作品进入中国小说学会年度排行榜并屡获十月文学奖、人民文学奖,作者本人还荣获第八届华语传媒年度小说家奖,因而被评论界誉为“北美地区新移民文学的扛鼎作家”,并将之与严歌苓并称为北美华文文学的“双子星座”。尤其是2009年巅峰之作《金山》的出版和2010年改编自《余震》的《唐山大地震》上映,更是掀起了一股张翎小说热。张翎小说的魅力究竟何在?关键的一点恐怕是她讲述故事的能力。张翎曾说,她“从来关心的是故事,故事和如何讲述故事,就是把故事讲得精彩”。①所以,我们有必要对张翎小说的叙事策略,即小说叙述者在叙事结构、视角和意象上的独到处理方式进行系统解读。

一、结构:时空的交错

“结构”在叙事学体系中指的是“沟通写作行为和目标之间的模样和体制”②。海登·怀特看来,任何作品都是一种深层的诗学结构,正是叙事,打通了文学话语和故事本身话语之间的边界。关于张翎小说的结构,有研究者认为是“锁链套环式的网状结构”,或“桔瓣式的板块结构”。不管何种理解,我们可用张翎一部小说的标题来概括,即交错。张翎小说总是会涉及过去与现时、东方与西方,结构上便打破时间的线性发展和空间的固定性,将两组元素交错移置。现时的生活是线,随着现时生活的发展,过去的故事便被串联、拼贴起来。这不仅扩大了小说的容量,丰富了人物的内涵,还使读者能够在繁复的线索中跳脱现时的禁锢,全方位、多角度冷静地思考历史与现实的关系、历史与人物的关系。具体看来,时空交错的结构有如下特点。

时间处理上,现在与过去的穿插。几乎张翎的每一部小说在叙述故事时,都不以时间的线性发展为序,而是现在时间与过去时间穿插。一段现在的故事,一段过去的故事,又一段现在的故事……规律性在于都是由现在的时间开篇,以现在的时间收尾,中途引出过去时间,现在与过去穿插,并且同时向前推进。造成顺叙中有倒叙,倒叙中有顺叙的结构特点。如《金山》由方家第四代艾米2004年造访开平展开现在的故事,小说最后的结局也是以艾米在碉楼结婚打止,中间打开方家先侨漂泊金山的过往。小说以电影闪回的形式,通过回忆、联想引领读者进入历史、回到过去。方家的越洋艰险、婚恋情仇、爱国情怀等都在2004年的故事叙述中被巧妙地穿插交织进来,并且一直往前推进一百多年沉重的移民历史和现实中艾米与欧阳云安的交往。不规律在于每个叙述时间的间隔不一样,或几年一跨或几十年一跨。而且现在时间与过去时间不是相互循环运行,有可能几段过去的展开后才把故事拉回现在。《邮购新娘》第二章和第三章以两章的容量叙述过去温州的故事,第四章才回到现实中江涓涓跨洋结婚的讲述。现在与过去时间如此穿插,造成一种蒙太奇的变幻效果,意识也在不断流动跳跃。在时间的穿插中,张翎也在不断创造悬念。读者既不清楚历史的结局,也不明白现实人物的命运,仿佛在进行探秘游戏,只有把整部小说读完才能有一个全面地掌握。像《交错的彼岸》,到小说最后一页读者才把黄蕙宁失踪的案子破解,原来她既没有自杀也没有被杀,而是悄悄回到故乡。至此得以拨开云雾见明月,真是吊足了读者胃口。

时间的穿插,易造成人物纷纭、故事繁杂,张翎小说却有着内在的逻辑,使得故事叙述毫无断裂感、违和感可言。她像一个文坛织匠,小说虽千头万绪却被整理得有条不紊、杂而不乱。那就是我们在张翎小说中总能找到一个连接过去与现在的关键人物。如《交错的彼岸》的马姬,她在解释为何要介入调查黄蕙宁失踪案时说:“你和我中间有一个默契,那就是中国。”《望月》的孙望月、《邮购新娘》的江涓涓、《金山》的艾米、《睡吧,芙洛,睡吧》的芙洛、《雁过藻溪》的宋末雁、《余震》的王小灯均是这样的关键人物。这些贯穿性的关键人物引出不同时间,使作品更富有时代感和吸引力,也使结构更显紧密粘合。

随着时间的穿插,小说故事背景也发生变化,空间处理上便是东西世界两座城市的置换,上演着一出出精彩的“双城记”。张翎的小说只涉及两座城市,东方一座,西方一座。《望月》是上海和多伦多、《交错的彼岸》 《邮购新娘》 《雁过藻溪》是温州和多伦多、《金山》是开平和金山、《睡吧,芙洛,睡吧》是顺阳村和巴克维尔小镇、《余震》是北京和多伦多……中国的城市多与过去的故事连接,西方的城市则与当下人物连接。所以当讲述过去故事时,空间置换成东方,当回到现在时间,空间也回到西方。严歌苓的《有个女孩叫穗子》与《邮购新娘》一样,小说每个章节或故事即可独立成篇,又是整部小说的有机组成部分。连接12个故事不同空间的就是故事的直接参与者、小说叙述主人公穗子。张翎小说空间的置换,不一定与主人公直接相关。所以从整部小说来看,双城的置换造成一种拼图效应,每一个空间是一块小拼图,整部小说就是一块完整的大拼图,也只有阅读到小说最后才能恢复拼图的原貌。《邮购新娘》“每个章节有其独立于其他章节的完整故事情节,而各个章节又与其他章节共同构成了全书的系统情节。如果整部小说展现的是一段上下贯穿一世纪东西跨越两大洲的故事,每个章节都是这个大版图上的小方块。章节是以时空交错的方式排列,只有读完全书才能拼出一个完整的版图”。③另外我们还应看到,由于叙事的需要,文本在时间上的组合变化要快一些或节奏要迅速一些,而在空间的置换上节奏要慢一些。也就是说当推进过去或现在的故事向前发展时,时间是变化的,但空间不变,依然为东方或西方。以《望月》为例,第五节交代祖父孙三圆的辉煌和母亲孙沁儿的婚恋,时间跨越了一代,空间却停留在上海不变。连莫言也赞叹:“像张翎这样能够把中国的故事和外国的故事天衣无缝地缀连在一起的作家并不是很多。我想这是张翎作为一个作家的价值和她小说的价值。”④

张翎小说在当下回忆过去、感叹现在、思考未来,在两城之间不断跳脱,使得结构呈现出三重时间、两重空间对话的立体特征,使作品具有了充盈的时空弹力。但也有评论家毫不客气地指出:“视野宽则宽矣,但故事之多,其间又常互不相干……这决定了小说无法进行直线的叙述,作者采用了时时转换的分而述之的结构方法,繁复新巧,但却很容易将读者绕在其中不能自拔。”⑤张翎也看到了这些批评,从她总体的创作来看,空间的叙述慢慢产生了变化。前期作品,有北美也有大陆,这两个空间并列展开,形成一种参照对比关系。但其核心却是写大陆,只不过这个大陆,是个有了北美介入的“开放的”大陆,张翎着重反思的是大陆的历史变迁和沧桑,展示背负着沉重历史的中国人如何走向世界,获取新生。到《金山》,侧重点却转变为将北美和中国整合成一个有着内在联系的整体,不再用北美来作中国的补充和说明,而是从中国、北美两个方面同时呈现20世纪华人在全球范围内的处境和遭遇。再到《睡吧,芙洛,睡吧》 《阿喜上学》,文本刻画的重心已经放在早期华工的北美生存境遇,偶有交错人物在大陆的点滴。这里与其说是交错,不如说是回忆了。

二、视角:交替与转换

视角“是作者和文本的心灵结合点,是作者把他体验到的世界转化为语言叙事世界的基本角度。同时它也是读者进入这个语言叙事世界,打开作者心灵窗扉的钥匙。因此,叙事角度是一个综合的指数,一个叙事谋略的枢纽,它错综复杂地联结着谁在看,看到何人何事何物,看者和被看者的态度如何,要给读者何种‘召唤视野’”。⑥具体看来存在以下视角的交替与转换:

1.原乡与异乡

与时空交错的结构对照,张翎小说视角往往在原乡与异乡之间交替进行,原乡是历史是过去,异乡是现在是未来。原乡成为漂泊者心灵的驿站,异乡成为流浪者生存的港湾。王德威曾指出:“‘故乡’定义的产生肇因于故乡的失落或改变,也尤其暗示了原乡的叙事行为的症结——叙事本身就是一连串‘乡’之神话的转移、置换及再生。”⑦《交错的彼岸》黄蕙宁背负误会和母亲纠结的情史出走加拿大,她让原乡成为背后的风景,去异乡拓展一片崭新的未来。书中写道:“从云和云之间的空隙里,她毫无防备地看见了加拿大的地。……这么多的方块里哪一块是自己落脚的呢?飞机轰鸣着贴到了地面,蕙宁心里突然无根无基地空荡了起来。”视角由原乡转换为异乡,异乡在蕙宁心中是陌生的,她会不安稳、不踏实、无根无基。经过几年的求学和工作,异乡的打拼漂泊没能让蕙宁安定下来,或者说原乡的情感根系并未在异乡找到生根发芽的土壤。主人公悄无声息地回到原乡,一句“飞云江,我回来了”,视角又由异乡拉回原乡,遍身疮痍的她寻回了心中的宁静。原乡视角让读者和小说人物收获一种家园情怀的真实体验,不管在故乡多么无能为力,也只能在故乡找回自我认同。异乡视角让我们看到打拼生存的不易和人物情感的无所皈依。虽不少人物也在异乡邂逅知音,望月邂逅宋世昌、王晓楠邂逅章亚龙、江涓涓邂逅薛东,但这种相遇仍然是以原乡的情感为联络的。

2.知识分子视角和平民视角

在原乡与异乡之间徘徊的有知识分子,也有平民。因前三部长篇的主人公多知识分子,所以叙述以知识分子视角为主,平民视角为辅,多少带了些知识分子惯有的文艺腔。到《金山》 《睡吧,芙洛,睡吧》,张翎第一次尝试进入非知识分子的劳工阶层,改变叙述视角,让其带上草根痕迹,知识分子视角与平民视角逐渐融合。“我把自己从台阶上搬下来,放在泥泞的土地上,用一种平视的视角来看着我的人物从我面前走过。”⑧知识分子视角展示的是上层或精英阶层的精神、物质世界,留学、高校、投资、多角错恋、彷徨……这些世界与普通大众没有多大关系,容易理解却也不接地气。平民视角让我们看到底层人民是如何在历史中钻出一条活路的,展示的是他们的油盐酱醋和生存真实点滴。这个世界有更多的群众基础,也更能引起读者共鸣。《望月》中“颜家男人”和“林家男人”相遇的叙述,叙述视角由知识分子颜家男人转向平民林家男人,虽是极短的一句问候,却可以看出两家身份、地位、性格上的差别。阶层不同,一为知识分子,一为工农阶层;地位不同,一为设计院院长,一为锅炉工;性格不同,一热情主动,一自卑被动。本质上两家是没有共同语言的,这就决定了两家的后代在交往上必定存有隔膜。虽然孙望月嫁给了颜开平,但是两个人的婚姻大概不会圆满。后文的结局也预示了这一猜测,身为画家的孙望月注重精神自由,开公司的颜开平一切向“钱”看。出国后的孙望月最终明白两人的差异,抛弃一切寻求自己的人生理想。叙述视角的转换暗示了小说结局。

3.第一人称视角和第三人称视角

张翎有时让小说中的知识分子和平民以第一人称视角直接参与故事的叙述,有时则跳脱于规定情境之外,以第三人称视角从侧面予以揭示。《交错的彼岸》开头通过“我”马姬的独白直接对着蕙宁而诉,从而打开了小说的叙述大门;结尾又是用“我”蕙宁的剖白陈述自己不辞而别的原因。一问一答,前后呼应,在视角上完成两种文化的象征性对话。开篇后的第二节转换为第三人称视角对这一失踪案件的进展做全面陈述。阅读张翎小说我们会发现,小说的第一人称视角全部指涉故事中的人物,但又不固定。《交错的彼岸》的“我”在全篇共出现6次,除了指马姬和黄蕙宁外,还指金飞云、黄萱宁、谢尔顿教授和海鲤子。严歌苓也喜欢使用第一人称视角,小说中的“我”直接参与探讨和对话,但有的不承担故事角色(如《扶桑》),有的则明显带有作者自述的影子(如《有个女孩叫穗子》)。阅读严歌苓小说能回溯作家的成长经历,却常常无法像张翎小说那样被轻而易举地带进故事现场,总感觉作者时刻在场,无法切身体会出故事人物的酸甜苦辣。张翎小说一方面通过第一人称视角展示故事、演绎心理,另一方面用第三人称视角从侧面予以阐释和验证,使小说便获得更为深邃丰富的思想情感内涵。视角的转换使作品进入更广阔的视野,自然也扩展了作品的深度和广度。

这样,多重视角的转换使得视角的空间性得到拓展,视角主体选择性增强,视角选择呈现出相对性和内外相融性。不过,视角转换都是为表现意义服务的,故事叙述更加准确客观,故事表现也更为丰富多彩。

三、意象:沧桑历史的见证

“中国叙事文学是高文化浓度的文学,这种文化浓度不仅存在于它的结构、时间意识和视角形态中,而且更具体而真切地容纳在它的意象之中。研究中国叙事文学必须把意象以及意象叙事方式作为基本命题之一。⑨”张翎小说的意象见证了历史沉浮,且多是长久性、稳固性的事物:这其中常见的意象主要为河流、碉楼和金山。

1.河流

张翎叙事时,钟情于用河流作为媒介。她出生在河道密布的浙南,深受江南文化影响。“我的家族从小溪流迁移到大江大洋,是有象征意义的。它象征着社会变迁的历史。我就想写这样的历史。”⑩因此,历史故事的背景多与河流有关:藻溪、瓯江、飞云江、无名小河等;人物的命名也与河流有关:江涓涓、百川、金飞云、锦河、刘小河等。

历史与河流一样,时而静谧,时而发出响彻山谷的绝响。河流奔流不止,历史也连绵不绝地向前发展;河流瞬息万变,历史也云波诡谲。张翎用河流意象见证历史,似乎就是抓住了两者的同质性。既然是见证历史,首先历史故事的发展与河流关系密切。《空巢》中春枝在藻溪边被亲人遗弃,也在藻溪边完成了一生中重大的选择——离婚;《羊》里约翰的爷爷在瓯江边兴办教育,在瓯江边结束了办教育的历史,也在瓯江边埋葬了自己的爱情;《金山》里阿法从无名河边出发,开始他的“金山梦”,无名河却毫不留情地吞噬了他9岁的孙子方耀锴……河流激活了张翎的记忆和想象力,河流意象不是即兴的点缀,而是自成系列贯穿于内,成为张翎故事发生的背景地,成为人生命运转折点,成为历史沧桑的象征物。其次作为历史见证,河流也成为后辈与过去沟通的桥梁。《交错》蕙宁漂泊十年后终于悄悄地回到飞云江边,她静静地思,遥遥地想,对着飞云江,仿佛对着自己的祖先,进行自我剖白以及对未来的思索。《雁过》末雁奉母之命安放母亲骨灰,第一次见到藻溪,却在藻溪边慢慢探究了母亲在政治历史的冲击中命运的坎坷,透悟了母亲的苦衷,消解了横亘在母女间几十年的隔阂。藻溪在张翎书写历史时多次出现,是因为“藻溪,在我行走的时候,你是我启程的灵感、中途的力量和最终的安慰”。⑪藻溪等河流自然而然成为历史最好的隐喻性的对应意象。河流的千回百转、历经磨练、奔涌向前的流逝性与历史奔流不止、人生历经沧桑磨难、生命顽强奋进有着内在的和谐与统一,历史充实了河流的内涵,河流使历史的表现更为生动。

2.碉楼和金山

碉楼与金山实际上是一组并置式的意象。碉楼见证中国动荡的现代史,金山见证百年苦难的移民史;碉楼封闭,是一段尘封的过去,金山开放,是一段冒险的未来;碉楼是家族保护历史,女人留守历史,金山是艰难生计历史,走向世界的坎坷历史,男人漂泊历史。

艾米第一次见到碉楼时,便惊异于它的不伦不类,中式的飞檐,罗马式的小廊柱。碉楼在艾米的审视下逐渐清晰起来,但她真正寻找的是碉楼隐藏的历史。男人们纷纷出洋谋生,女人一心侍奉婆婆,竟割下自己大腿上的肉为婆婆做药引炖汤;乡下劫匪横行,女人要鼓足勇气保全家人的性命……四十多年她尽心尽力,也在默默等待,等待金山的男人把她接走。送走了锦山,送走了锦河,唯独没能送走自己,留下的是失望与落寞。碉楼是保护女性的堡垒,同时也是禁锢的牢笼。六指基本上只在碉楼活动,与外界隔绝,她不断用青春和血肉演绎传统家族文化的秩序神话。金山的男人能在大洋彼岸寻得肉体的慰藉,而碉楼的女人却只能忠实守护贞洁。所以碉楼是封闭历史、留守历史的见证。

金山作为碉楼互为参照的对象,成为真正可居住、可生发意义以及进行意义转换的场所。在物理层面,移民史正是在碉楼和金山这两个相距万里的地理空间之中展开的;在精神层面,碉楼是华工安家立业的故乡,金山是寻找金钱、积攒财物之地,是梦想重新启航之地。对于早期移民来说金山是一个充满矛盾的复合体,它暗藏危机,不薄华工,却含发财致富梦,提供的机会也能让华工维系中国家人的生计。相比清朝的闭关锁国、黑暗腐败,金山起码接纳异乡人用生命和勇气换取未来。与碉楼参照并置,金山被赋予了独特的意义,那就是见证一个家族如何在弘大的历史背景中抵力钻出一条活路。作家把方氏家族史浓缩在两个意象的框架中,但碉楼与金山的“深层意蕴还在于它所揭示的人类生存状况的普遍性意义。方氏家族在西方与中国的命运,亦是成千上万到西方淘金者的家族命运的写照、广大底层人群生存状况的缩影”。⑫

张翎擅长写历史,擅长在意象的营造中抒发岁月变迁的感慨。河流、碉楼与金山让张翎在历史的时空延展中寻求到人生沧桑的恰当表达,在历史的书写中缓解自我漂泊无根的情怀,在历史的对位中表达对现实解说的殷切。三个意象更是增强了小说的叙事功能,它们不只是一种客观存在的事物,也是一种精心的构思和设置,携带着作家的生命信息和艺术趣味,负载着丰盈的文化内涵和隐喻意旨,成为故事叙述的艺术支点。

注释:

①木叶:《任何一个概念或主义都不能撼动我》,《上海文化》2010年第4期。

②⑥⑨杨义:《中国叙事学》,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第34页、第191页、第267页。

③张翎:《<邮购新娘>的艺术构想》,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第2页。

④莫言:《写作就是回故乡——交错的彼岸(序)》,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第3页。

⑤赵稀方:《历史,性别与海派美学——评张翎的<邮购新娘>》,《世界华文文学论坛》2004第1期。

⑦肖薇:《异质文化语境下的女性书写——海外华人女性写作比较研究》,巴蜀书社2005年版,第227页。

⑧江少川:《攀登华文文学创作的高山——张翎访谈录》,《世界文学评论》2010年第1期。

⑩王红旗:《爱与梦的讲述——著名女作家心灵对话》,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0年版,第156页。

⑪张翎:《追溯生命的源头——<雁过藻溪>(序)》,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第5页。

⑫江少川:《底层移民家族小说的跨域书写——论张翎的长篇新作<金山>》,《世界华文文学论坛》2010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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