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身学习理念下的移动学习框架探究*

□ 杨文阳

一、研究背景

随着社会经济的迅速发展,教育已从专门的精英化教育演变成大众化教育。学习模式也从只在教室里学习演变成远程学习和虚拟环境中的学习。知识型社会就是一个学习型社会[1]，而学习型社会有责任为其人民提供寻求知识的渠道。在构筑终身学习型社会的进程中，信息技术起了重要的支持和推动作用。

虽然目前学界对于终身学习还没有一个统一的定义，但终身学习应该是发生在每个人的生活中的、经过深思熟虑的学习。终身学习经常被联系到成人教育或继续教育，“学到老，活到老”这句名言诠释了终身学习的本质，它展示了一个人在其一生中经历的各种类型的正规教育和非正规教育。正规教育包括结构化的课程计划学习,需要有标准化的教室和合格的教师；非正规教育涉及学校外的学习场合，比如博物馆、野外旅行等。因此,当一个人完成正规教育时，由于这种正规教育被归类为终身学习过程中的一部分，之后还要接受所有形式的教育。可以将终身学习与使用技术进行学习联系起来[2]，尤其是以计算机作为传播媒介进行的远程在线学习。远程在线学习在支持终身学习方面有着巨大的潜能。

终身学习的目的是为了提高知识和技能，以及提高与个人、公民、社会和职业前景相关的能力。终身学习的独特之处在于它是围绕着个人展开的，即以学习者为中心。终身学习关注的是社会中的个体，学习实践活动的核心是学习者，学习者作为社会的一员，都担负着一定数量的社会角色，需要学习如何适应这些角色[3]。移动学习可以说是终身学习的延伸，它是指学习者在自己需要学习的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通过无线移动设备(如手机、具有无线通信模块的PDA、MP4以及手持电子书阅读器等)和无线通信网络获取学习资源，可以自由地与他人进行交流和学习。移动学习是知识经济社会人们教育需求和职业发展需求的反映，是现代社会人们工作流动性大、时间紧张的表现，是移动通信技术在教育中的具体应用。[4]移动通信技术为成年学习者提供一个灵活、高效的学习平台。

二、移动学习框架设计的理论基础和基本要求

现有移动通信设备结合了传统电话、短信、日记、无线网络以及个人计算机的特点。早期对移动电话在传递教育内容方面的研究主要局限在移动电话的使用特点上。例如，非洲的一项研究表明，横跨欧非大洲的学生之间可以利用短信系统顺利地进行交流；在日本的一项研究表明，日本的学生更喜欢使用手机完成电子邮件功能。当教学设计者为各门学科设计移动学习材料时,电子邮件自身也包括在学习范围内[5]。为数字化学习设计的学习内容不同于为移动学习设计的学习内容，这是由多种因素造成的，使用计算机和互联网传授的课程能够通过一个12-19英寸的屏幕观看，电脑能存储大量记忆信息并且被作为主要媒介辅助课堂教学。从网上打印学习材料也不可能成为移动学习。因此，通过移动设备提供的课程学习,有很多方面需要深入研究。由于没有时空的限制,移动学习为终身学习提供了新的理论可能性和技术支持。[6]

1.理论基础

移动学习的理论基础主要包括学习理论和教学设计理论。设计移动学习材料需要以适当的理论作为支撑，参照数字化学习材料的设计步骤，在设计移动学习材料时应该使用教学设计模式，确保对学科知识进行系统化设计。目前，大部分学习框架是基于教学和学习发生在教室里的情况而设计的，不太适合基于移动环境的教学和学习过程，因此，需要专门开发与之相适应的移动学习框架。开发移动学习框架需要考虑以下几点：

（1）学习者可以随时随地进行学习

移动学习框架要具备的基本前提是学习者随时在移动中学习。在这种情况下，学习者所学的知识不应该被限制在课程规定的内容上。在不能通过电脑上网的情况下，如何获取资源进行随时随地学习，成为学生学习中产生的新需求[7]。当学习者在教室里学习了一个项目后，将项目知识带出教室，可能与其他学习伙伴发生非正式的讨论，就需要重新复习和思考项目知识。此时，学习者有可能通过互联网下载相关的资料对项目作进一步探究，进而形成新知识，这种学习过程可以不停地进行，也可以递归进行，杜威的“生活即教育”思想就包含这层意思。

（2）需要考虑发生在教室外面的学习

一项研究表明，正常情况下成人每天的学习51%发生在家里或办公室里。虽然这项研究没有提供是如何测量这些学习的，但该研究认为提高一定的知识水平说明学习已经发生。该研究还进一步阐述了学习活动发生在不同的地方：21%的学习发生在办公室等工作场所外面，5%的学习发生在户外，2%发生在朋友家里，6%发生在休闲的地方，14%的学习活动发生在其他地点，1%以传播形式发生[8]。该研究证明，学习活动可以发生在教室外面的任何环境中。

（3）能够有效地支持学习

学习的成功取决于学习是否有效。有效的学习由四个要素构成：①以学习者为中心；②以知识为中心；③以评价为中心；④以学习社区为中心。以学习者为中心指在教育教学过程中要始终把学习者放在中心位置。在学习过程中学习者有责任去获取知识和建构技能。以知识为中心是处理课程知识的过程，把课程学习建立在验证知识的基础上，从而更加有效地教学。以评价为中心是在学习过程中更加重视对学习者能力的评价，诊断学习者的学习问题并提供适当的指导，有效帮助学习的成功。以学习社区为中心的主要目的是促进知识共享和支持学习者相互学习。这四个要素有力地支持了建构主义学习理论关于学习过程的观点，即学习的成功不是一个人单独完成的，而是在个人努力与环境和学习社区的支持下共同完成的。

（4）考虑泛在技术和学习社区的影响

目前拥有移动电话的年轻人越来越多，学校及教育机构可以很好地利用学习者的移动设备以使他们能随时随地学习。教育专家和教学设计者可以利用这些设备传播学习内容。

因此，移动学习框架设计必须解决以下几个问题：

①它是否与现有的课堂学习、工作场所学习甚至数字化学习有显著区别？

②它是否考虑到学习者的流动性?

③它是否包含非正式和正式学习？

④它是否将学习看作是一个建构性的和社会化的过程?

⑤如何通过技术进行个人学习分析？

在终身学习环境下设计移动学习框架必须重视移动学习理论的构建。遗憾的是,至今还没有形成一个科学、系统化的移动学习理论。现有成熟的学习理论可以为移动学习活动的设计提供有效的指导。

2.基本要求

高等院校不是唯一的学习机构，终身学习是根据个人的需要随时随地发生的。因此，为知识的获取提供移动学习途径是至关重要的，为终身学习设计移动学习框架也是必要的。在许多情况下，技术被看做是支撑学习的重要因素，但支撑学习的技术必须符合以下条件：①便携性：以便支持随时随地学习；②个性化：应该能够支持个别化学习，迎合个人的学习方式和适应学习者的能力；③人性化：学习者应该在没有技术支持下可以检索知识；④交互性：使之与朋友、专家或教师交流；⑤适应性：学习的语境应该适应个人知识和技能的发展；⑥持续性：能够随着技术本身的变化提高学习者的学习；⑦有益性：对学习者的日常生活有帮助；⑧友好性：学习者容易使用并对新用户不会造成学习障碍。

三、终身学习环境下移动学习框架的设计

1.框架的构成要素

移动学习具有独特性，学习者不可能使用在线学习框架得到移动学习材料，在设计移动学习材料时应对移动设备的优点和局限性有清晰的认识。终身学习环境下移动学习框架的构建有助于移动学习材料的设计和开发。本概念框架是在思考和借鉴诺基亚移动教育工程的基础上构建的（如图1所示），该框架主要围绕四个方面进行设计：①需求与局限性分析；②移动学习情景设计；③技术环境设计；④学习支持服务设计。移动学习活动的设计则是整个框架的核心[9]。

（1）需要和局限性分析

需求和局限性分析主要针对移动学习的两个层次，即总体水平和具体水平进行需求分析。总体水平可以反映出移动学习的共同特征、移动通信技术在教育中的地位和作用、移动学习中潜在用户的动机和期望等；而具体水平分析了用户和用户的学习环境，包括潜在用户的态度、技能、经验、学习方式、学习特点、学习动机、学习任务、学习障碍、移动学习情景、环境和影响因素等。用户的需求和影响因素会对学习效果产生重要的影响，这对移动学习活动的设计是至关重要的。

（2）移动学习情景的设计

移动学习情景的设计对移动学习活动设计是非常必要的。一般移动学习环境的构建主要包括可移动性、用户界面、使用媒体的多样性和通信支持四个方面。移动学习情景的构建主要包括身份、学习者、学习活动、协作、时空和设施六个方面，前四个方面可以作为移动学习情景的主体要素，后两个方面作为移动学习的情景基础。身份主要是指学习用户自身和在移动学习中的角色，它可以明确学习用户在移动学习中扮演学习者角色或教师角色。学习者在学习过程中必须具备的心理因素是学习情景设计的关键因素，比如学习动机水平、研究兴趣以及使用移动设备的经验等。移动学习情景可以在特定的环境中提供给学习者达到学习目标的各项学习活动，并支持学习者针对学习主题展开广泛的讨论，最后汇总各方面的讨论结果，这样可以有效地评估移动学习对增进学习者的动机水平的重要性。

（3）移动学习的技术环境

移动学习的技术环境也是影响移动学习活动设计的一个重要因素。技术环境主要由数据库、平台、网络和移动学习的其他技术组成。诺基亚移动教育项目使用的平台是MUPE(Multi-user Publishing Environ⁃ment，即多用户的发布环境)，该平台在Java上运行，并可以在大多数手机上使用。技术环境间接地决定了学习活动类型的设计，移动学习活动包括多媒体内容的表现，这意味着学习活动在移动学习平台上将被设计成文本、音频、动画、视频和3D等。设计学习活动可以用来鼓励学习者控制和选择学习内容。

（4）移动学习的支持服务

学习者也需要支持服务以增加自己克服学习困难的信心和能力，学习支持服务主要包括四个方面：①咨询服务；②混合学习服务；③培训；④学习社区服务。总体来说，该学习框架考虑了与学习用户、学习本身以及学习用户环境相关的所有必要因素。

（5）作为借鉴的现有框架

穆罕默德等人认为移动学习是在线学习的延伸，他们的研究主要是围绕设计理想的在线学习材料以适应移动学习设备的使用。为了达到这一目的，他们提出了几个设计学习材料的关键因素，包括情景、用户、移动设备和连通性[10]。该研究也分析了移动学习的应用情景，并探究学习者的学习特点和学习策略，同时也分析了运行移动学习框架所需具备的技术环境，比如连接速度、成本、移动学习运行的设备和平台等。帕森斯等人也提出了一个移动学习的基本框架，主要包括一般移动学习环境、移动学习情景、学习经验和学习目标等[11]。该框架是从他们成功的移动学习课程研究中总结出来的，可用于移动学习材料的设计。该研究还指出，在设计移动学习框架时从确定学习环境到设计学习活动等具体步骤都要详细体现出来。因此，该学习框架具有普遍的适用性,其他移动学习框架都可以体现出该框架的特点和结构。

2.框架设计

本研究提出的终身学习环境下移动学习框架是在帕森斯的研究基础上设计的（如图2所示），主要基于以下四个方面进行设计：

（1）学习理论

学习理论在教学材料的设计上起着重要作用，它决定设计材料的方向，并能反映学习材料的具体使用方法。学习者可以利用移动学习活动中获得的信息来构建新知识。移动学习设备存在局限性,比如屏幕和输入键盘较小等，但可以通过训练和练习得以克服。训练和练习具有行为主义学习理论的特点，通过移动设备进行训练和练习可以得到即时反馈，反馈本身可以作为一种学习动力并鼓励学生继续完成预期的学习任务。移动学习活动也支持学习者反思他们在教室里所学到的知识，反思会让学习者认识学习中可能存在的问题和困难。因此，认知学习理论对移动学习情景设计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2）一般移动环境

在一般移动学习环境下可以收集学习用户的数据信息，学习用户可以分为两类：用户身份和学习者，因此收集数据需要来自这两个部分。一般来说,用户身份主要有核心用户或次要用户两种情况，利用移动设备执行学习活动的用户（如学生）就是核心用户，间接参与学习活动但在某种程度上担任角色扮演的用户（如学习内容提供者或老师等）就是次要用户。也可以对学习者的移动性和使用的学习工具进行分析和评估。在此基础上，设计者可以根据分析结果设计出合适的用户界面、媒体类型和学习支持服务等，学习情景将成为学习活动发生的主要环境，比如模拟实验或社会真实的情景。

移动学习环境必须重视用户界面的设计。众所周知，移动设备如移动电话的屏幕很小，即使IPhone或IPDA的屏幕尺寸也不大。屏幕界面可以呈现信息以帮助用户有效完成学习任务，随着科技水平的不断提高，可以很好地满足用户界面个性化设计的需要，也就是说，设计的用户界面可以支持移动学习用户不同规模的社会互动。

（3）移动学习情景

通过技术获得知识通常视为工具支持的学习而不认为是通过媒体的学习。学习是学习者基于一定的社会文化情景,在与学习环境的互动中自我建构知识的进程，强调外部学习环境对学习的重要影响和作用，主张学习要走进大自然、走进社会、进行野外考察、社会调研等。[12]因此，终身学习情景中的移动学习常常被用于学习活动前后的混合学习，把移动学习放到学习活动情景中会对学习效果有很大提高。课堂教学方法和移动学习方法两者在许多方面是截然不同的，学生进行科学研究可以综合各种科学研究方法。学习者使用移动数字设备和他们的同龄人交往，做广泛的协同研究。在实际的科学研究环境中，移动设备能够帮助学习者进行讨论、交流笔记、探究事实和其他信息收集活动等。因此，移动学习的特色在于支持协作学习活动，学习者进行讨论、辩论及总结可以通过移动设备实现，这种协作活动可以发生在学生之间、学生和老师、或学生和学科专家之间。硬件设施也是移动学习情景的重要组成因素，因为大多数移动学习活动都需要移动设备和移动服务提供商的支持，移动学习情景必须重视良好的管理和服务设计以及移动设备的设计。

（4）学习经验和目标

学习经验主要是指用户在学习过程中体现出来的各种能力。学习框架设计不仅要重视自身的可用性目标,而且要关注设计对用户的影响，用户不仅需要有价值的框架系统而且也需要充满愉悦的、能积极参与的学习体验[13]。因此,娱乐性、用户满意度和学习动机等在移动学习框架设计中必须体现出来。除此之外，移动学习内容也应合理地组织起来，组织合理的内容可以让学习者加深对知识的认识,从而促进学生获得理性认识。组织合理的内容需要与学习目标紧密结合在一起，学习目标为任何形式的教学材料提供了认识方向，有了学习目标，可以获得反馈结果。如果以叙事的形式组织学习内容，学习者可以单独探索知识并直接参与学习，这样的学习方式允许学生反思他们学到的知识、总结学习过程，并逐渐获得一个有组织的结构化知识。如何让学习者参与学习活动是设计移动学习材料的关键，具有冲突和竞争性的学习活动会使学习者更感兴趣。

四、结论

本研究讨论了设计和开发移动学习环境的关键因素和要求，移动学习理论是设计和开发移动学习环境的前提条件。该移动学习框架的学习支持服务形式主要有小组讨论、论坛和博客等。在该框架支持的移动学习环境下，学习者将会提高技能、了解新知识、增强社交技巧和获得团队合作技能等。终身学习更多地强调一种学习理念，而移动学习更多地强调利用信息技术对移动学习需求的支持，但移动学习与终身学习在理念层次具有一致性[14]。该移动学习框架可以为未来终身学习体系的设计提供参考。

[1]Hargreaves,A.(2003).Teaching in the Knowledge Society:Education in the age of unsecurity.Online,available athttp://books.google.com.my/books(accessed 1March 2009).

[2]Rozhan Idrus,R.,&Hanafi Atan(2007).Lifelong and lifewide distances education in Abdul Razak,N.,KamarulKabilan,M.and Silong,A.D.(eds)Online Lifelong Learning in Malaysia:research and practice(pp.1-8).Serdang:UniversitiPutraMalaysia Press.

[3][8]Vavoula,G.,&Sharples,M.(2001).Studying the Learning Practice:Implications for the Design of a Lifelong Learning Support System in IEE(pp.379-380).

[4]沈娅芳，丁革建.移动学习在现代远程教育中的应用研究[J].远程教育杂志，2007，（4）：37-39.

[5]Thornton,P.,&Houser,C.(2005).Usingmobile phones in English education in Japan,Journal of Computer Assisted Learning,21:217-228.

[6][12]胡航，任友群.合法的边缘性参与下的M-learning共同体[J].中国电化教育，2006，（9）：9-12.

[7]周济，宋浩等.引入移动学习技术满足学生随时之需[J].中国远程 教育，2007，（8）：42-44.

[9]Liu,H.,Salomaa,J.,Huang,R.,&Ma,D.(2008).An Activity-Oriented Design Framework for Mobile Learning Experience in Fifth IEEE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n Wireless,Mobile and Ubiquitous Technology in Education(pp.185-7).

[10]Mohammad,H.,Mohammad A.,Hamdan,Z.,&AboAli,A.(2007).A Framework for Mobile Learning Content Design,Paper presented in ICT-Learn 2007 Sixth International Internet Education Conferenceand Exhibition Cairo.

[11]Parsons,D.,Ryu,H.,& Cranshaw,M.(2007).A Design Requirements Framework for Mobile Learning Environments,Journal ofComputers2(4)(pp.1-8).

[13]Preece,J.,Rogers,Y.,&Sharp,H.(2007).Interaction Design:beyond human computer interaction(2nd ed),New York:John Wiley&Sons.

[14]方海光，王红云等.移动学习的系统环境路线图[J].现代教育技术，2011，（1）：14-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