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载史册的“衣原体之父”

代佳

1970年，国际上将沙眼病毒和其他几种介于病毒和细菌之间的、对抗菌素敏感的微生物命名為衣原体。汤飞凡因于1955年首次分离出沙眼衣原体，被称為“衣原体之父”。汤飞凡的成果对生物制品事业的发展有着不可磨灭的功绩，在当今国际上任何关于衣原体的综述，都写到了汤飞凡的名字。那么，汤飞凡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在他的身上又有着怎样的故事呢？

幼年立志学医

汤飞凡出生在湖南醴陵汤家坪的一个书香之家，家境贫寒，父亲是塾馆的教书匠，思想进步、观念新潮，常常谈论一些诸如维新、改革，“学西方、学科学，振兴中华”之类的话题。久而久之，这些思想不知不觉地渗透进了小飞凡的心里。

一天，小飞凡偶尔听到父亲和一位朋友正在谈论“东亚病夫”，心生好奇，于是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认真倾听。

父亲和朋友也没在意，继续谈论起来。听着听着，小飞凡渐渐明白过来：原来外国人看到中国穷苦的农民贫病交加，讥笑中国人是“东亚病夫”。

小飞凡愤愤不平，在心里立下了学医的志愿，要用自己学到的真本事来振兴中国的医学。他站起来大声宣布：“我要学医，不让中国人当‘东亚病夫！”

父亲被小飞凡的话震惊了，他鼓励小飞凡為自己的目标努力。然而，遗憾的是，小学毕业后，由于没有学医的机会，小飞凡不得不到工业学校就读。

不久，湖南湘雅医学专门学校传出首届招生的消息。汤飞凡兴奋地报了名，但湘雅的入学考试要考英语，而汤飞凡没有学过英语。為了入学，汤飞凡鼓起勇气请求当时的主考為他暂免英语考试，随后补考。

主考被汤飞凡的诚心感动，答应了他的要求。汤飞凡被破格录取。此后，他开始拼命学习英语，一年翻破了一本英文字典，眼睛成了高度近视，终于克服了英语语言障碍。这让他相信：有志者事竟成！

由于湘雅医学专门学校选拔人才必须经过严格的考试选拔，所以到1921年毕业时只剩下10名学生，而汤飞凡就是其中之一。毕业后，汤飞凡先后在北京协和医学院细菌学系和美国哈佛大学医学院细菌学系深造。学成回国后，汤飞凡在上海中央大学医学院任细菌学副教授。

此时，大部分传染病的致病菌被科学家一个接一个地发现。这让汤飞凡对致病菌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暗下决心，树立了自己的奋斗目标，自筹实验设备，展开了大规模的譬如沙眼、流行性腮腺炎等病毒的研究。偏偏此时，日本发动了大规模的侵华战争，汤飞凡不得不停止自己的研究。

把名字留在世界医学史上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解放初期才得以改观。那时沙眼在世界上许多地区广泛流行，中国人中有50%患有沙眼，边远农村有“十眼九沙”之说，危害极大。看到这种状况，汤飞凡义不容辞地呈请卫生部批准他恢复已经中断了20年的沙眼病毒研究工作。他的申请得到了卫生部的支持。

1928年日本细菌学家野口英世从沙眼材料里分离出一种“颗粒杆菌”，认為是致病菌，但终因未被确认而不了了之。所以，汤非凡决定以此為突破口，于1930年和周诚浒重复野口的实验。他得到了阴性的结果。

难道“颗粒杆菌”不致病？出于对科学的严谨，汤飞凡又把美国保存的野口“颗粒杆菌”种进包括他自己在内的12名志愿者的眼睛里，结果再一次证明了它不致病。

紧接着，汤飞凡又想起20年代尼古拉提出而未被证实的“病毒病原说”，开始了从猴体中分离沙眼病毒的实验。遗憾的是，经过了无数次的实验，汤飞凡都没能成功分离出沙眼病毒。

挫败面前，汤飞凡重振精神，从最起码的病毒性状开始研究。渐渐地，他脑子里诞生了一个想法：既然微生物在自然界是从小到大的一个长长的系列，而且在已知的病毒和细菌之间存在着“过渡的微生物”，如已发现的立克次体、牛胸膜肺炎支原体等，那么沙眼病原体也就是这样的“过渡微生物”。

循着这条思路，汤飞凡分析了影响病毒分离的因素，认為除了选择敏感动物和适宜的感染途径外，还需抑制杂菌生长。他决定在标本中加抗生素作為抑制剂。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一次，汤飞凡采用了研究“过渡微生物”立克次体常用的鸡胚卵黄囊接种，并加入抗生素。结果只做了八次试验，就分离出了一株病毒。汤飞凡把这株病毒命名為TE8，后来许多国家的实验室把它称為“汤氏病毒”。

由于后来微生物分类发生了一次重大变革，增加了一个衣原体目，沙眼病毒被正式改名為沙眼衣原体。有了沙眼衣原体可供试验，沙眼的治疗和预防在短短的几年里取得了前所未有的进展，至此，汤飞凡的名字永载世界医学界的史册。

汤飞凡经典语录

1 搞科学研究必须手脑并用。

2 我的祖国，现在科学技术很落后，微生物科学更是如此。我是最早到国外专攻微生物学的，祖国需要我，我有责任為祖国的科学事业作出贡献。我所渴望的就是这个。

（责任编校：贺年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