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设福建生态省的区域协同发展研究

沈 斌

(福建江夏学院 经济贸易学院，福州350108)

党的十八大强调，要“把生态文明建设放在突出地位，融入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各方面和全过程”。生态文明建设是新型文明境界，是工业文明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20世纪末以来已得到广泛认同。2002年7月，时任福建省省长的习近平同志提出了“经过20年的努力奋斗，把福建建设成为生态效益型经济发达、城乡人居环境优美舒适、自然资源永续利用、生态环境全面优化、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可持续发展省份”。2002年8月，经国家环保总局批准，福建成为生态省建设试点省份。2013年初，全国多地出现雾霾天气，福建省推出自由“森”呼吸和“空气游“的路线和景点。总之，今后福建各地应协同合作，将自然生态环境和资源的巨大经济价值转化为较高的经济效益与市场竞争优势，夺取和开拓新的广阔的市场空间。

1 福建省生态环境及经济发展现状

1.1 生态环境

福建省陆地面积12.14万平方公里，多山，山地丘陵占总面积90%以上，常住人口为3689万人①数据来源:http://fjrb.fjsen.com/fjrb/html/2011-05/25/content_246251.htm.。林地面积超过750万公顷，是全国六大林区之一，林木储量全国第七，森林覆盖率达65.26%，居全国第一，降水丰沛，四季常青，是个天然的氧吧。福建境内内河水系密布，有闽江、九龙江、汀江、晋江等四大江，海岸线超过3300公里，拥有广阔的浅海滩涂和1400多个岛屿。省内发现118种矿产资源，金、锰、高岭土、水泥石灰岩、明矾石、花岗石材等矿产储量较大，石英砂质量、储量全国第一②资料来源:http://baike.baidu.com/view/2812.htm?fromId=2212.。

总体而言，福建三面环山，一面靠海，比较容易形成系统的生态效益、经济效益，但资源总量在全国居于中下游水平，人口密度较大，是资源比较短缺省份，这已成为制约经济进一步发展的瓶颈，也是福建生态省建设亟待解决的问题。

1.2 福建省经济发展态势及结构

(1)福建省有9个地级市，各地市之间经济发展差距较大。其中，泉州、福州、厦门属于沿海发达区域;漳州、莆田、宁德属于沿海欠发达区域;南平、龙岩、三明属于内陆相对落后区域。根据福建省2012年统计年鉴数据显示(见表1)，2011年泉州、福州、厦门3个沿海发达区域的GDP总量是其余6个地市生产总值的1.49倍。其中，泉州和南平两地市生产总值差距最大，相差达3376.58亿元，前者是后者的4.78倍。各地市城乡之间的差距不断扩大，虽然地市之间已开展了一定范围的协同合作，但产业联系较弱，割据发展，难以形成产业链，区域协同发展合作仅处在初级阶段。

(2)近年来，福建各地市产业结构不断优化，但从表1可以看出，第一产业发展相对第二产业、第三产业仍比较慢，基础比较薄弱。从第一产业内部结构看，尽管农业在福建省占有很重要的位置，林业、海水养殖业、园艺发达，有著名的闽西八大干、漳州八大水果、安溪铁观音、武夷大红袍、花博会、花蛤、对虾、泥蚶等特色农林渔业，但应对农产品市场开放的能力还比较弱，集约化水平不高。第二产业发展模式有所转变，但还是具有依靠大量资金投入和资源消耗的特点(见表2)，重视大规模建厂、上大项目，忽视产业内部结构的平衡，传统产业仍占较大比重，高新技术产业和环保产业未得到快速发展。第三产业所占的比重有待提高。据世界银行报告，早在1995年，发达国家第三产业增加值平均水平为66%，中等收入国家平均水平也达到了52%，福建各地市都远低于这个水平。

表1 福建各地级市生产总值(2011年) 单位:亿元

表2 各地级市规模以上工业万元增加值能耗升降情况 单位:%

2 生态省建设城市非协同发展的原因

福建位于海峡西岸，长期以来因两岸特殊的历史、地理、体制等因素，经济发展比较缓慢。改革开放后由于市场经济的发展，一些地级市如厦门、泉州、福州，台资企业密集，高新技术密集，产业集群初步呈现，产业结构不断优化升级，但传统观念如片面追求量的增长、忽视生态和资源的压力等没有彻底改变。而龙岩、三明等地相当多的经济政策仍有计划经济的痕迹，经常与市场互相掣肘，煤矿、金矿等矿产资源无序开采，环境破坏严重，地方政府在处理经济和生态问题时偏好经济增长及财政收入。

2.1 地方政府优先发展经济的主观愿望强烈

(1)在全国14个沿海省市自治区中(含港澳台)，福建经济排行倒数第三，仅在广西、海南前面。地方政府发展经济压力大，而且地方财政收入和地方经济发展水平决定地方政府利益。因此，地方政府最重要的目标是扩大财政收入、实现经济增长，生态环境经常作为代价而被地方政府忽视。

(2)各地级市之间经济发展差距较大，致使各地市优先考虑发展经济。闽西北的地市为摆脱其经济上的落后，缩小与福、厦、漳、泉的经济差距，必然产生投资冲动以拉动地方经济。这几年，各地市争抢投资项目，争相提供优惠的税收，对项目来者不拒，忽视生态环境资源的承载力，加剧了产业结构的不合理局面。

(3)各地级市相对独立的生态经济权导致生态经济行为的二律背反规律，即政府有义务保护生态环境、防治污染，在道义、法理上，各地市是支持生态环境保护工作的，但当生态环境保护与优先发展经济发生较大冲突时，各地市将经济放在首位，软化约束所辖企业的生态经济行为，忽略生态环境保护，导致生态经济不持续发展。

2.2 环境生态与经济发展难以兼顾时的不当选择

(1)在生态经济决策中，当生态保护与地方经济发展发生矛盾时，各地市有优先发展经济的动机。只有当生态保护与地方经济发展和谐或生态保护对经济发展影响不大，各地市才主动考虑进行生态环境保护。厦门的百亿PX化工项目因情势变更迁址到漳州漳浦就是个例子。

(2)在很多情况下，经济发展与生态环境保护之间的关系是复杂的，甚至是严重冲突的。生态环境保护有利于经济的持续健康发展，但应从长远和技术进步角度观察，而各地市经济政策的制定经常是短视的;生态环境保护费用不菲，这要占用一定的经费，影响各地市投资和招商引资，在总量一定的情况下，生态环境保护与短期经济增长就是此消彼长的关系。从表3可以明显看出各地市的财政倾向。人民生活水平较低时，生态环境意识不强，需求不强烈，经济发展后宜居则具有巨大的吸引力;生态环境的恶化短期内不会阻碍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相反滥用生态环境资源还会促进经济快速增长，但长期的生态环境恶果会严重影响经济的进一步发展，阻碍的时滞很长，恢复缓慢且代价很大，得不偿失。

表3 各地级市工业污染治理投资额 单位:万元

3 生态省建设区域协同发展的原则

通过以上分析研究发现，福建省各地级市经济发展情况不同，其产业政策也有所区别。在各地经济发展过程中，通过宏观经济政策适当调整产业政策，加速各地产业结构合理化，其产业政策的选择仍有很大的空间。福建城市协同发展应把握以下基本原则:

3.1 社会经济与生态环境协调发展的原则

经济与生态环境保护相互联系，不可分割，应重视把生态环境保护作为衡量社会经济发展程度的指标。福建各地应消除制约经济增长的瓶颈，提高产业素质，促进产业结构的合理化和高度化，支撑GDP的高速增长。而且经济越是高速发展，越要加强生态环境与资源的保护，坚决实施分类指导、分区推进、全面实施生态环境保护战略，按照“在开发中保护、在保护中开发”的原则，以获得长期持久的生态环境支撑能力。

3.2 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原则

生态省建设、可持续发展、生态经济学、循环经济学理论都要求人们必须改变对生态环境的传统态度，保持良好的生态环境循环系统，强化生态环境自我调节能力和净化能力，维护生态环境系统的平衡发展，建立新的伦理道德标准和价值标准。不再把环境资源看作是滥采乱掠的对象，建立一种人与自然和谐的新秩序。

3.3 转变经济增长方式的原则

福建省各地长期以来采取粗放型经济增长方式，依靠增加项目、材料等生产要素投入来实现经济增长。虽然这样经济发展速度较快，但却是以牺牲资源和生态环境为代价的。福建是资源小省，应转化经济增长方式，各地应强化产业竞争力，增强企业自主性，分享分工的利益，并进一步加强市场机制与产业政策的结合，向国际化转变，参与国际竞争。

3.4 区域经济协调发展的原则

福建省各地市的自然条件、社会和经济特点差异较大，既有沿海发达区域和内陆落后区域差异，又有城乡的差别。这些差异集中体现出福建省区域经济发展的不平衡性，试图用同一模式来促进各地市经济增长是不现实的，也是不合理的。我们必须充分利用各地市的优势资源，发挥各地市的比较优势，因势利导地选择区域经济发展战略，实现各区域资源的优化配置和分工，促进不同产业及生产要素在各地市之间的转移，以实现各地区经济的协调发展，这是非常重要的。

3.5 生态资源的资本转化原则

世界银行曾于1995年在《监督环境进展》报告中重新对全世界20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财富进行了排队，出人意料的是排在首位的是生态环境优美的澳大利亚。今天，环保的浪潮席卷世界，生态环境对经济与社会发展的促进与制约作用越来越明显，良好的生态环境是稀缺的资源，是巨大的财富，这已成为人们的共识。福建省生态环境方面有相对优势，各地市应积极顺应社会发展的趋势，珍视生态环境的内在资本价值，保持良好的生态环境，并不失时机地转化为自身发展的资本。

4 福建生态省建设区域协同发展的构想

4.1 建立战略环境评价体系

战略环境评价是指对政策(policy)、计划(plan)、规划(program)及替代方案的环境影响进行系统和综合的评价过程。目前，有关战略环境评价(SEA)的正式法规没有出台，但战略环评(SEA)的实际应用发展迅速，一些国家已发布了SEA的指导原则，我国也进行了环境影响评价的尝试和一系列的理论研究和实践。福建各地市也可建立战略环境评价体系:SEA评价范围的界定;同其他发展战略、生态环境规划要求及资源问题的关系;受影响的生态环境要素的确定;描述受影响后的生态环境;发展战略方案及替代方案的生态环境效果;发展战略执行效果的监测机制等。

环境影响评价方法可以采用模糊聚类分析方法或数学模型分析方法，采用一些定性描述分析辅助。这样可以更科学地了解资源供需、生态环境承载力、经济效益、资源环境与经济的关系，定量分析判断各地市产业结构的合理性。这种战略环境评价体系围绕经济效益这个核心，把经济发展和生态环境保护两者有机融合起来，建立了循环、可持续发展的经济体系，以“绿色的增长”推动各地市经济活动的可持续开展。

4.2 打造多中心共生协同发展格局

多中心协同共生符合城市国际化、城市体系再造的发展趋势，有利于福建省各地市的合作与协同，有利于推动跨地市整合，有利于培育和提升各地市综合竞争力与软实力。

根据多中心联动发展战略，应该建立以福州、厦门、泉州为中心的沿海经济带，发展高科技新兴产业，形成沿海产业集聚带，引领海峡西岸经济区的发展。同时通过改善生产过程的管理，推进清洁生产审核和ISO14000认证，改进生产技术，提倡物料内部循环利用，把废弃物降低到最少，这对经济发展是有利的，也是科学可行的。

以漳州、莆田、宁德为中心，大力发展生态效益型农业和渔业。目前，农业增产不增收的问题比较突出，农业要实现增收必须加强市场竞争力，利用福建良好的土壤、气候环境和与台湾邻近的优势，积极引进台湾稀有、特色、优质的品种和管理技术，大规模推广，占领市场。目前市场上对食品安全问题的关注很强烈，要求食品安全、环保，这3个地市具备发展生态农业、有机农业的优势和基础，政府要做好“绿色”基地的规划，提供技术、资金的帮扶，制定技术、质量和环保标准，向有机化、绿色化、无害化、品牌化方向发展。同时利用濒海优势，加强领海和专属经济区的功能划分与管理，科学合理地规划渔业捕捞区和养殖区，确定合理捕捞、养殖、休养的规模和布局，推进生态渔业发展模式。

在内陆地区，以三明、龙岩、南平为中心城市，利用武夷山、冠豸山、大金湖、红色根据地资源，发展生态旅游和红色旅游。同时，加大林业制度的改革，大力推进林业产业化经营。林业兼具生态社会效益和产业经济效益，加强生态公益林的建设和开发，引导民间资本投资林业，要做大、做深、做精林产品加工业，延长产业链，如家具、工艺品、园林花木、装饰建材和纸业，提高林地的利用率和林业的经济效益，形成具有区域特色、优势和高附加值的产业群，最终实现沿海经济带与内陆地区城市的协同发展。

4.3 加强区域之间的分工协作

分工协作的过程就是一个发挥比较优势、实现优势互补的过程。加强福建各地市之间的分工协作，通过充分利用各地市之间的互补性，能够更好地发挥各地市的相对优势，在合作的过程中实现“1+1＞2”的效果。通过分工协作，可以使各地市的发展更加合理，资源的配置更加合理，实现双赢。

同时，可以考虑由福建省政府牵头组建城市协同发展委员会，负责组织协调各地市的经济社会和环境协同发展，以利于通盘考虑，落实福建生态省建设的规划，瓦解各地市各自为营的经济态势，抑制各地市盲目发展经济的冲动，使各地市放弃眼前利益，以整体大局为重，积极配合绿色经济的协同发展。

4.4 建立利益补偿和约束机制

补偿机制主要是针对内陆落后地市，在符合城市经济协同发展精神下，发展各自优势、特色产业，形成产业联动，积极引导形成产业群集聚，对弱势地区和产业进行补偿和技术转让，以帮助其发展。利益补偿机制既是厦门、福州、泉州等沿海发达区域对其他地市的扶持和帮助，也是其保障自身的发展成果和维护自身利益的有效途径。同时，通过利益补偿机制既可为进一步保护生态环境提供经费，也可为产业转移、招商引资、发展新兴产业、引进环保产业等提供良好契机。

在建立利益补偿机制的同时，也要建立利益约束机制。促使各地市在符合城市协同发展精神下，建立环境资源有偿使用制度，对某些重污染、落后产能、高能耗的产业，加强监管，通过加征各种税费的形式限制其发展，或者责令其在处理好污染物、执行清洁生产政策等重整下才能生产。

5 结语

生态环境建设是海峡西岸经济区建设的根本和切入点。长期以来，福建省内部各地市之间的生态环境政策协调程度不高，经济发展水平差异显著。应该充分发挥各地市比较优势，实施差异化发展策略，积极构建区域内经济发展主线，加强管理，营造良好的生态环境，促进协同发展。找准突破点、分析区域中非协同发展因素并采取相应对策是目前福建生态省建设道路上面临的突出问题。欲突破区域生态环境的制约，福建省必须根据不同情况采取因地制宜的对策，要按照自然植被自然分带规律和产业的集聚情况，宜农则农，宜林则林，宜工则工，促进区域与生态环境的协同和可持续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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