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城乡居民消费水平和经济增长的实证分析——基于中国1978-2011年数据

常彬斌

党的十八大报告提出：“要牢牢把握扩大内需这一战略基点，加快建立扩大消费需求长效机制，释放居民消费潜力，保持投资合理增长，扩大国内市场规模，使经济发展更多依靠内需特别是消费需求拉动。”这为解决现阶段存在的问题和促进经济长远稳定发展指明了方向。因此，笔者认为扩大居民消费需求，促进居民消费增长，使经济增长方式由投资驱动型、出口外向型向消费驱动型转变，改变经济增长过度依赖于外需的现状，充分发挥居民消费在经济发展中的拉动作用，有利于遏制我国经济发展减缓、使我国经济保持又好又快增长。

一、文献综述

在消费与经济增长理论的研究方面，目前国内外理论界存在一定的差距。但我国学者依据西方学术界关于消费与经济增长研究的相关成果，在此基础上，运用理论和实证相结合的方法针对国内经济发展的实际概况进行了独到分析。

夏杰长通过实证分析指出消费需求在经济增长方面有很强的调控能力，刺激国内市场的消费需求对拉动经济增长有着重要的推动作用，可以更加健全经济增长体系［1］。刘迎秋认为消费是经济增长的原动力，二者的增长存在着特定的对应关系［2］。王青认为市场化程度越高，需求特别是消费需求对经济增长的牵动作用就越大［3］。洪银兴认为国民经济又好又快发展中的重要因素在于消费需求的增长，在市场动因保障的情况下，消费需求所带来的国民经济增长具有更强的可持续性［4］。邹红、喻开志指出，由于国内一直缺乏有效的刺激消费增长手段以及社会经济发展变迁中的制度因素影响，导致了我国居民消费率处在不断下降的水平，最终使得经济增长缺乏持续的内在动力［5］。刘杉研究了利用消费需求来拉动经济增长的有效措施，得出结论：中国的居民消费水平在世界范围处于较低的水平，这种低位的消费水平将会对中国经济的可持续健康发展造成重大不良影响［6］。姜涛、臧旭恒运用实证方法，提出了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因是来自于居民消费水平的提高，而且居民最终消费与经济增长之间存在长期均衡关系［7］。杜金崛等认为在一定的生产力条件下，消费引导产业发展和产业结构变化，从而决定经济增长［8］。

本文主要运用时间序列数据分析方法，根据西方学术界消费与经济增长理论，并结合我国的实际数据，采取理论与实际相结合的办法进行实证研究。先对数据进行平稳性检验，在此数据分析基础上进行协整关系检验，构造误差修正模型，并引入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技术，从实证的角度来分析国内居民的人均消费水平和人均GDP之间的动态因果关系和长期关系，并以此为依据提出通过促进我国城乡居民消费需求来拉动经济增长的有效建议。

二、实证分析

（一）变量选取与数据获得

关于变量的选取，本文避免了总量指标，而选取城乡居民人均消费支出（PCE）作为被解释变量，人均国内生产总值（PCGDP）作为解释变量，这样可以有效避免人口结构和人口总数带来的误差影响。关于具体数据的获得，本文从中国统计年鉴2012中获得1978-2011年范国内居民的人均消费支出和人均国内生产总值的相关数据。在实证分析过程中，为了排除价格变化的影响因素，以1978年的GDP平减指数和城乡居民消费价格指数为基期指数，通过GDP平减指数和城乡居民消费价格指数来对被解释变量PCGDP和解释变量PCE进行平减，从而得出我国城乡居民的人均实际GDP和人均实际消费支出。继而对我国城乡居民人均实际GDP和人均实际消费支出取自然对数得到LnPCGDP和LnPCE，这在一定程度上消除了异方差性的问题，则1978-2011年的数据如表1所示。

表1 LnPCGDP和LnPCE（1978-2011年）

（二）变量的平稳性检验

因为检验时间序列LnPCGDP和LnPCE的平稳性是进行协整分析的基础，因此，本文先采用迪基和福勒提出的增项DF单位根检验方法，即用ADF检验方法对LnPC GDP和LnPCE的时间序列数据和二者的一阶差分数据进行平稳性检验，整理检验结果如表2所示。

从检验结果可看出，时间序列LnPCGDP、LnPCE的ADF检验值在5%的显著性水平下，均大于其对应的临界值，从而说明存在单位根，也就是说它们都是非平稳序列；通过上表还可以发现DLnPCGDP、DLnPCE的ADF检验值在5%的显著性水平下均小于其对应的临界值，表明不存在单位根，也就是说它们都是平稳序列。综上所述，LnPCGDP和LnPCE均是一阶单整序列，即 LnPCGDP～I（1），LnPCE～I（1）。

表2 检验变量序列的平稳性

（三）协整关系检验

由恩格尔和格兰杰关于协整定义的阐述可知，对含有两个变量的模型进行协整关系检验时，其必要条件是这二者具备一样的单整阶数。从上文中的ADF检验的结果可得出，时间序列LnPCGDP和LnPCE均为一阶单整，即满足协整检验的前提。只有进行协整关系检验，才能明确它们之间的协整关系，这时线性回归才具有现实意义。所以，本文的协整关系检验将采用EG两步法进行，检验步骤如下：

第一步：对方程进行估计。先运用普通最小二乘法对协整向量LnPCGDP和LnPCE进行估计，继而对残差进行单位根检验，观察残差的平稳性。本文中的实证分析采用EViews6作为计量分析软件，估计的回归方程如下所示：

从上述所示的回归方程中得出，在长期中我国人均实际GDP（PCGDP）对人均实际消费支出（PCE）的弹性系数为1.1602，即意味着如果人均实际消费支出每增加1%，那么平均来说人均实际国内生产总值将增长1.1602%，这个结论说明国内居民人均消费支出的持续增加对人均国内生产总值的增长具有正向的联动效应，且影响效应显著。

第二步：对残差序列进行ADF检验。在上述估计方程的结果中得到，残差 （resid）=LnPCGDP+0.194692-1.160214*LnPCE。对其进行单位根检验，检验结果如表3所示。在5%显著性水平下，ADF的检验值小于其对应的临界值。所以在5%的显著性水平下，所估计的残差序列resid结果是拒绝原假设，从而残差序列resid是具有平稳性的，为零阶单整序列，协整向量为：（1，1.160214，-0.194692）。 从而得出协整方程不是伪回归的结果，序列LnPCGDP和LnPCE线性关系显著，我国人均GDP和人均城乡居民消费之间存在着长期均衡关系。

表3 对残差的单位根检验

（四）误差修正模型

要得到各变量偏离它们共同随机趋势的短期调整，就必须借助于误差修正模型。伴随城乡居民人均消费支出（PCE）变化在短时期范围内的变化波动，描述国内居民人均国民生产总值和人均消费支出之间向长期均衡调整的误差修正模型为：

本文采用大卫·亨得利思想来建立误差修正模型。在选定滞后3期的变量后，逐步剔除一些非显著变量，运用EViews软件得到LnPCGDP受LnPCE影响的短期波动误差修正模型如下：

上述模型结果说明：（1）根据1978-2011年数据，我国城乡居民的人均国内生产总值（PCGDP）和人均消费支出（PCE）之间存在着长期的动态均衡关系。（2）从短时期范围来看，人均GDP的变动不仅受到来自于人均消费支出变动的因素影响，实证模型还对滞后3期以内的人均GDP变动进行了检验，结论得出在5%的显著水平下，滞后1期的人均GDP增长变动对其本身变动的影响是显著的，而滞后2期和3期的影响则不显著。（3）在上述模型中误差修正项ECMt-1的系数为-0.255062，表明人均实际GDP与人均消费支出长期均衡值的偏差中的25.51%被正向修正，符合反向修正机制，这也同时说明人均GDP的增长和人均消费支出的短期变动偏离它们长期均衡关系的程度并不大，人均GDP和人均消费支出之间的均衡关系在当期非均衡误差调整方面，其自身修正能力并不明显。（4）从本文中的ECM模型中还可以看出，城乡居民人均消费支出的增长将会使人均GDP增加。另外，依据西方学术界消费与经济增长理论，人均消费支出的增加会促进我国经济增长，使我国城乡居民人均GDP增加。因此，可初步认为在长期中人均消费支出是影响人均GDP增加的重要因素。

（五）格兰杰因果检验

从上文的协整关系检验结果来看，国内居民的人均国内生产总值和人均消费支出之间有着长期的动态均衡关系。而这种动态均衡关系是否是因为人均消费支出的增加带来人均GDP的增加还需要进一步的检验，即确定二者之间存在何种的因果关系。利用Eviews软件得到二者的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结果如表4所示。

表4 1978-2011年城乡居民人均GDP和人均消费支出的因果检验

从上述因果检验表中可以得出，滞后期为1年时，城乡居民人均GDP是由人均消费支出格兰杰引起的，即城乡居民人均消费支出增加对城乡居民人均GDP的增长的预测有帮助；而滞后期为2年时，城乡居民人均消费支出不是人均GDP的格兰杰原因。在滞后期为1年和2年时，城乡居民人均GDP均不构成人均消费支出的格兰杰原因。上述分析说明：格兰杰因果检验结果和学术界消费与经济增长理论的描述是相符合的，人均消费支出的增加是促进国民经济可持续增长的内在动因，从而导致人均GDP水平的增加。

三、结论及建议

本文根据我国城乡人均消费支出和人均GDP 1978-2011年的数据，分析了二者之间的短期动态因果关系和长期均衡关系，最终得到的实证分析结论是：国内城乡居民的人均消费支出与人均GDP之间存在着一定的联动效应，但二者各自本身的增长具有非平稳性。通过协整关系检验可以得出城乡居民的人均消费支出和人均GDP之间存在着了长期稳定的均衡关系。通过格兰杰因果分析得出，在本文研究的期间内，滞后期为1年的人均消费支出变动对人均GDP变动有显著性影响，而在滞后期大于1年的情况下，国内居民的人均消费支出的变动与人均GDP的变动二者之间的贡献都不显著。因此从总体上来说，近期城乡居民人均消费水平的增加是拉动人均GDP上升的重要原因，但通过误差修正模型来看，我国居民人均GDP变动还受本身滞后1期值波动的影响。

鉴于上述实证分析，并结合我国的实际情况，笔者建议可通过以下方式促进居民消费拉动经济增长：

第一，促进城乡居民消费增长的重中之重是要持续、稳定的增加居民收入水平。具体来说，首先要增加城乡居民收入，特别是增加农民收入，提高劳动者报酬在GDP初次分配中的比例，拓宽农民增收的渠道、鼓励农民创新创业、大力发展乡镇企业和现代农业，从而全面增加城乡居民的收入。其次要进一步完善收入分配结构和分配方式，缩小城乡收入差距，提高城乡居民普遍购买力。最后，要通过营造良好的就业环境、实行稳健的就业政策，来实现全方位的增长。

第二，营造良好的消费环境是居民消费稳步增长的重要前提。根据我国居民消费市场状况，以下几点亟待改善：一要完善社会保障体系建设，进一步完善医疗、教育、养老等方面的建设；二要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系，进一步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深化价格体制改革，完善价格形成机制；三要维护市场经济秩序，政府要引导企业合理竞争，狠抓产品质量和安全，禁止低价倾销和商业欺诈等不正当行为，切实保障消费者权益，以保持居民持久的消费热情；四要培养居民新的消费意识，改变落后的消费习惯，即通过引导居民正确合理的消费，来帮助城乡居民转变落后的消费观念，树立健康文明的消费风尚。

[1]夏杰长.消费需求与经济增长关系的实证分析及其财税政策选择[J].消费经济，2000（1）.

[2]刘迎秋.次高增长阶段的中国经济[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2.

[3]王青.消费需求与经济增长[J].江西社会科学，2004（8）.

[4]洪银兴.发展经济学与中国经济发展[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5.

[5]邹红，喻开志.消费需求拉动：基于中国经济增长的反思与启示[J].消费经济，2007（5）.

[6]刘杉.我国消费需求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分析[J].改革与战略，2008（1）.

[7]姜涛，臧旭恒.中国居民最终消费与经济增长关系的协整分析[J].管理现代化，2008（5）.

[8]杜金崛，刘志发，王成进.居民消费对我国经济增长的影响研究[J].理论学刊，200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