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杨振宇
匈奴王冒顿,草原上的狼王。《史记·匈奴列传第五十》曰:“单于有太子,名冒顿。后有所爱阏氏,生少子。而单于欲废冒顿而立少子,乃使冒顿质于月氏。冒顿既质于月氏,而头曼急击月氏,月氏欲杀冒顿。冒顿盗其善马骑之,亡归。”冒顿于公元前209年(秦二世元年)杀父头曼单于而自立,公元前209年至公元前174年在位,是匈奴族中第一个雄才大略的军事家和统帅。但是他的故事却少有独立成篇的,只是个偶尔会出现在影视剧中作为背景添彩的角色。2013年,一部由中国电影艺术研究中心(中国电影资料馆)和山东唐人文化传播有限公司联合出品完成的《冒顿》顺利通过审查,本刊专访了制片人唐亮先生,解读这部展现民族史诗、又尝试了新的合作模式的电影幕后的故事。
《冒顿》改编自高洪雷写的《另一半中国史》,这是一部站在少数民族的角度所看到的中华历史。看到这部书的时候,唐亮真的眼前一亮了,在他看来,这部中华民族史其实就是一部民族融合的历史。而想到制作这样一部大视野电影,他则归结于自己的“大民族情节”。中国本就是多民族国家,在当时叫“融合”,用现在的词是“和谐”。这部电影主题讲述的就是关于“融合”的故事。唐亮在“文革”前上学,“文革”后毕业,经历过这段岁月的他始终认为,如果不将“文革”期间被破坏的文化传统弥补修复,过去的历史终将淡出年轻一代人的记忆。而这,唐亮视为是他们这一代人的责任。
说起来也是机缘巧合。有了做电影的想法,唐亮首先想到的合作方是自己的母校——中国电影艺术研究中心研究生部,虽说男儿四十不学艺,唐亮自己却是40岁之后才来到了研究生部充电回炉。但这里严谨的学术氛围,特别是来自各大高校、影视传媒教授的讲习,让他受益匪浅。在他看来,中国电影最高的电影研究机构就在这里,做电影贵在实践,但是没有理论的指导,实践是没有质的飞跃,灰空而无力。2003年,唐亮从这里毕业,十年之后,又带着自己第一个电影项目重新回到了这里,仿佛是怀揣着另一个电影情怀。唐亮之前做过制片人,在这部电影中,他也是投资人和半个编剧,另一个编剧颜军是和他在中国电影艺术研究中心同期毕业的同学,中国电影艺术研究中心的角色就成为负责报批、审片、发行的综合体,甚至在剧组动身前,傅红星馆长还特意嘱咐一定要在剧组里组织起一个党支部,由制片人、导演、和来自研究生部的老师组成的党支部就这样成立了。
任何一部电影拍摄经历都是艰苦的,《冒顿》也一样。北京“7·21”大暴雨那一天,正在内蒙围场拍戏的剧组不只是停工一天,住在板房里的人们连彼此说话的声音都听不到,因为雨太大了,砸在房子上的声音足以掩盖一切。连当地人都说,这是60年来都没遇到过的。没想到因祸得福,第二天摄制组见到了60年来从没看到过的湛蓝天空和棉絮一样的白云。那真如风景画一般,让摄影师拍了个够。这些画面最后都用在片头出场的场景中,美不胜收。雨过天晴后,中国电影资料馆饶曙光副馆长和研究生部唐晨光主任到摄制组探班,看到摄制组工作人员在海拔1600米高原上各个晒得黝黑,生活如此艰苦,笑言这是一个马背上的摄制组。
有了中国电影艺术研究中心的资源,也给了影片最实际的帮助。电影最开始的题目是《胭脂劫》,源于当时有一座焉之山,山上盛产红蓝花,是当地妇女做胭脂的材料。当匈奴人被汉人驱赶出境的时候,流传着一首凄惨的歌谣,“丢我焉之山,让我妇女无颜妆。”然而在中国电影资料馆召开的研讨会上,很多专家提出来,这个名字太小,很像现在流行的民国戏,不够大气,索性就将题目锁定在匈奴王冒顿身上,戏的主线也从讲述冒顿和他周围女人们的故事变成了更加大气恢弘的民族融合的故事了。
《冒顿》是一部在最短的时间内,用最节省的资金,拍了一个庞大的主题。唐亮自己说,这次他不着急,就是要让专家看,让观众评,有缺点、有问题一定虚心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