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当·克里其利
创业家精神与出生次序之间存在相关性,在西方早在几十年前就有这样的论点了。主流的观点认为,非头生的孩子相比其兄长而言,更具有创业家精神。
StartUp Britain的创始人卢克·约翰逊本身就是其中一位笃信者。他说,头生的孩子如果表现优秀的话,那么他们的“优秀”往往体现在自信、有责任感、学业佳;这样的孩子成人之后很可能成为多层级机构中“因权限而生领袖力”的人,因为他们善于担当,做符合期望的事情、上令下达,从小就受到父母的关注,并且善于体察,内心期待“现状不被颠覆”。要说他们中有走上创业之路的话,也是以管理家族企业居多。
相比之下,老二、老三们从小到大获得的自由空间更大,因为生过第一个孩子后的父母们此时不像之前那么紧张了,更会以一种放松的心态来对待后出生的孩子抚养。因此,较少有压力降临到老二、老三们身上要成为“完美无缺的孩子”;在这样的氛围中,非头生的孩子更有创造性,更有可能成为敢于冒风险的激情主义者,尽管他们在学业上的表现或许不如老大出色。他们也更具备创业家精神:崇尚灵活、独立,对权威与级别很少感兴趣;又因为兄长们肩上都有了被父母赋予的担当,老二老三们往往更倾向“做一些不同的事情”——而这些都是创业者们共有的心理倾向与特征。
当然,非头生的孩子还固有一种“需要安全感”的情结。他们努力的驱动力之一往往是为获得更多的关注和嘉许。尤其是面对强大的老大时,争宠于父母早已成为很多老二、老三们的下意识行为了。
来自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哈斯商学院研究者的发现似乎间接验证了约翰逊的观点。该校2013年2月份披露的一份基于大型样本的研究报告得出的结论之一是,成功的创业者往往在其青少年时期就显现出一系列特征;如高智商;家庭稳定;父母收入高于社会平均;具有非常强烈的自我尊严意识;自信心;等等。而同时,还有些特征则和“问题青少年”身上的一系列特征相吻合,如具有进攻性;青春期迷茫和叛逆;不惮于颠覆规则;甚至还有暴力倾向、涉足轻微药瘾等。
生于1950年的英国人理查·布兰森可以说是一个典型人物。布兰森在中学时代就不愿成为一个成绩优秀的乖学生,而是热衷于创办校园杂志、开音像店;他在1970年创立的直邮唱片公司就取名为Virgin(就是后来的巨头公司维珍集团)。尽管他的商业帝国在其后半个世纪中相继拓展至航空、交通、传媒、饮料等多产业领域,旗下辖有400家左右的公司,但其幕僚中也有人评述道,如果说布兰森那些招牌型的表象特征(长发、披头士装扮)折射出其不羁、特立独行、挑战规则的一面的话,那么很多商业上的行为——例如:收购新涉足行业的公司、向饮料巨头可口可乐和百事可乐挑战而推出维珍可乐等,这样的多元化拓展之举何尝不是布兰森内心深处“缺乏安全感”才做出的“以攻为守”呢?
回到创业家精神和出生次序相关的这一点,还有一个有趣的议题:中国普遍独生子女的家庭环境,长远而言是否将有助于泯灭中国人的创业家精神呢?倒也未必。
流行的论点认为独生孩子成人之后更有依赖性、或表现出视野狭窄、自私自利的一面,这并未看到事物的全部。独生孩子对其未来创业家精神的影响是多维度的:一是作为家庭唯一的孩子,独揽并继承家庭全部的财富,这样的“合法性”并不会使所有独子消弭掉一种向上、奋斗、取得成功的自我驱动,因为他们需要(并且想要)用行动或事实来证明自己“值得拥有”;二是“小皇帝们”成年前所习以为常的种种“优待”、“特权”、“丰裕”等在成年后想要延续的话,他们明白必须做点什么??从这个角度而言,不甘于平庸的抱负、坚定的行动主义、乃至一点“铁石心肠”,这些也是创业家精神的一部分。当然,“拥抱失败的可能”也是创业迷人心魄的一个组成部分,而这样的精神资产也是独子们在成长路上需要储蓄的。
显然,我们今天谈的“创业家精神”并不需要成为每个人的圭臬——毕竟不可能人人适合成为创业者。然而,创业家精神对社会是有益的,正如著名诗人萧伯纳曾经写道的:“理性的人调整自身来适应这个世界,不理性的人总是执着于改变世界来适应自己;因此,世界的进步是靠不理性的人来推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