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宽宏
阿黄病了,似乎病得还不轻,头昏沉沉的,走路有点飘。要在往常,他早就去打点滴了。但是今天他不敢去,因为他要去参加一个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的会。
“就是爬,也要爬着去会场!”他咬着牙说。
阿黄要去参加的是他们学会的年会。一个群众组织的年会,说起来也无足轻重,但阿黄看得很重,因为要换届,他是候选人之一。选上了,不仅有名,还有实实在在的利:评职称、竞争上一级岗位,都可以成为不是条件的条件。凭阿黄的资历、专业水平,以及在会员中的影响力,毫无疑问能当选。因此,他完全可以请假去医院,而不必参会。
但阿黄不这样想。因为就在早几天,他的一位作家朋友的遭遇让他不敢掉以轻心。那位作家朋友的创作成就在全市首屈一指,这次市文联换届,他是副主席的候选人之一,没想到投票那天痔疮发作,趴在床上动弹不得,自然不能到会了,其结果可想而知——落选。原因是投票的人说他端架子。
阿黄听说后,前去看望。作家朋友倒还淡定,说:“这没什么,古往今来,倒霉的人多了去了。我既不是第一个遭遇这种事的人,相信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阿黄和作家朋友喝了半天茶,感慨了一番世态炎凉。从朋友家里出来后,阿黄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我可别重蹈他的覆辙!关键时刻一定要绷住喽!”
学会选举的消息传出后,阿黄就小心谨慎,唯恐有闪失。虽然笃定能当选,但阿黄还是无法放下那颗悬着的心。万一有意外,那损失的可是真金白银啊!
想到这里,阿黄不由自主地打起精神,再次咬着牙说:“就是爬,也要爬着去会场!”
【原载2012年12月27日《检察日报·市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