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久成真

2013-05-14 10:33轻薄桃花
飞言情A 2013年10期
关键词:苏三香芋翡翠

轻薄桃花

简介:他家中宝物失窃,又联想到种种巧合,他怀疑未婚妻米笙是骗子易容假装。他一步步试探,最终证实她确实不是真实的米笙。他对她赶尽杀绝,却不知米笙早在十年前就死了,他爱的一直是她……

1、

昨夜,珠宝大王家中失窃,无懈可击的警报设备,万无一失的密码保险,统统没能阻止碧母翡翠的消失。这条新闻迅速占据了报纸的头条,并且很快成为办公楼里的谈资。

“据说碧母翡翠由郑三少负责保管,不知道他会不会受到家族的惩罚?”

“很有可能是家族斗争。听说郑老属意三少接管大权,这个时候碧母翡翠被盗,不正是三少无能的最好解释吗?”

“出了这样的乱子,不知道米笙和三少的订婚仪式还能不能如期举行。”

话题终于转到小白领米笙的身上。这个女孩子在和郑三少交往初期,就收获了各种各样的羡艳和妒忌,总以为不得长久,不过是郑三少图新鲜。不想,竟在众人的猜忌中,一步步踏上了豪门的门槛。

大家到底有些幸灾乐祸:“富贵人家迷信,指不定觉得米笙是扫把星,把碧母翡翠的被盗归咎于她。”

“那米笙多可怜,以为马上麻雀变凤凰,这样快被打回原形。”

细细听,好似嘲弄大过同情。

米笙在门外揉了揉鼻子,这个时候进去,恐怕不合时宜。

静悄悄回到格子间,隔壁小陈凑过来,显然也是听到了消息:“以为你今天会请假陪着三少呢。”

引出开头,期待米笙透露更多。

米笙放下空茶杯:“他叫我安心上班。”

“也是,出了这样的事,大抵有些排斥外人。”

对方言语似刀锋,仔细盯着米笙的脸,企图捕捉预料中的表情。米笙捧出一摞文件,微微笑:“晚上要去试礼服,所以下班之前我要做完这些。如果想继续八卦,欢迎去茶水间,那里有你志同道合的朋友。”

低下头的瞬间,隐约听到缩回位置的小陈嘀咕:“还真把自己当豪门少奶奶了。”

米笙太阳穴突突跳。

为了不给郑鑫惹麻烦,她忍了多少人的闲言碎语。换作从前,她至少拿仙人掌扎死这堆三姑六婆。

她把手机拿出来,屏保是郑鑫和她的合照,恍若金童玉女。从碧母翡翠失窃到现在,没有电话和讯息,静谧如魔鬼的手掌,狠狠掐住了她的心脏。

米笙拨打过去,仍然是关机的提示。

她拨另一个电话号码:“安排我和通罗马见面。”

这样,仿佛安心了一点。

下班的时候,意外看到郑鑫的跑车停在公司门口。郑三少风流倜傥靠在车门前,深蓝色西装,黑色墨镜,环胸而立,回眸间不知俘虏了多少芳心。

米笙喜出望外:“你怎么来了?”

“不是约好今天去试礼服吗?”他把墨镜推到头顶,露出一双熊猫眼。细细看,下巴有零星胡楂,好像一夜间历尽沧桑。

“以为你抽不出时间,碧母翡翠……”

“嘘——”他打断她,“我不想再让这四个字摧残我的耳朵了。”

她嘻嘻笑,贴上他的耳朵亲一口:“修复,满血。”

郑鑫望着她笑,好似感慨般喊她名字:“米笙。”

车子驶上高速,电台播新闻:据可靠消息称,价值连城的碧母翡翠……米笙换台,一连换了三个,皆是围绕这个话题。她索性关了广播,放上音乐碟片,省得郑鑫心烦。

米笙见过碧母翡翠。碧母翡翠是郑家传家之宝,历代儿媳妇在大婚之后才有幸目睹这一宝物,顺便沾一沾福气。她原是没有这个资格的,郑鑫敌不住她的撒娇攻势,偷偷带她进去看。

她见识过那一层层戒备和繁复的密码,不知什么人有了这样通天的本领。

2、

“米笙。”思绪被打断,郑鑫喜欢这样喊她,“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况吗?”

米笙心里一动,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把墨镜放下来,遮住了两粒黑葡萄般的眼眸。

她自然是记得。

在海边,她的两只狗忽然发了疯,越过动物的沙滩区冲着郑鑫扑过去。那个时候郑三少陪着客户在太阳伞底下喝饮料,上了年纪但是风韵犹存的客户身着比基尼不停往三少身上靠。

后来米笙给自己的狗找托词:“我看出了你的尴尬,就叫美狗救英雄。”

彼时郑鑫因为大腿被狠狠咬了一口躺在医院的病房里呻吟,没好气地说:“若是救英雄,为何不命令狗去扑那老女人?拜托小姐,你那是狼狗,好在我底子厚,换作别人早被压死了。”

米笙振振有词:“不仅是狼狗,还是母狼狗。母狗自然扑公狗。”

想要改口已经来不及,郑鑫的脸色史上最差。

这样结缘,是惨痛的血泪史。珠宝世家的三少,住最豪华的病房,吃最贵的营养餐,用最贵的进口疫苗,闲暇时还叫收费的小丑上来表演。

米笙几乎倾家荡产。

“所以郑鑫,”想到往事,米笙恨恨,“你是我砸锅卖铁买来的男人啊。”

他忍不住勾起唇角:“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有一天晚上,你同我谈判未果,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睡着了,手里还捏着医院下发的账单。我望着你沉睡的面容,觉得十分安心。我是个怕寂寞的人,小时候就算天塌下来也不肯住院,因为那意味着要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病房里。所以我缠着你,要你陪着我,我喜欢你天天同我吵同我闹同我杀价要求打折。”

“什么?”米笙大惊失色,“不是因为我貌美如花、秀色可餐吗?”

郑鑫哈哈大笑。

米笙却隐隐觉得不安,他越是话多的时候越是心事重重。

她转头凝视车窗,暗绿的玻璃倒映出米笙的大眼睛和秀气的眉。

试完礼服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郑鑫提议吃香芋糕。米笙有些微诧异,郑鑫并不是特别喜欢吃这么甜腻的糕点。

“前几天刚去吃过。”

他道:“我怀念那个味道。”

在餐厅,再三和经理确认:“确定是真的香芋,没有滥竽充数?法国的紫山芋?”郑三少咄咄逼人,问得餐厅经理冷汗直流,指天发誓了,还将原材料送来给他过目。

他这才善罢甘休。

闹了这些阵仗,结果他不过尝了两三口就放下筷子,一副甜得掉牙的模样。看着她吃,从她叉起香芋糕轻轻咬一口,到慢慢咀嚼和吞咽,他像在欣赏一场表演般看得目不转睛。

米笙开玩笑:“我怎么觉得有点像最后的晚餐?”

他轻轻擦拭嘴角,不接她的话茬,只是问:“觉得味道如何?”

“一如既往的好吃。”

他把头低下去,凝视菜单上餐厅的名字,过一会儿道:“这家餐厅是三个月前被我们挖掘的。”

她点头:“没想到小地方有大美食。那天经过这家餐厅门口,光是闻味道已经流口水。”

郑鑫看着她,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手臂上。她以为他要说什么,明明是欲言又止的表情,最后他只道:“我送你回去。”

道别之际,她拥抱他:“放心,碧母翡翠会找到的。”

郑鑫勉强笑,目送她上楼。

他把车开出小区,溜了一圈,重新驶进来。远远地,看到米笙公寓的灯已经亮了起来,那个倒映在窗上的人影,一时陌生一时熟悉,在眼里忽远忽近。

夜幕中,郑三少的表情变得十分复杂,一字一句低喃:“你到底是谁?”

3、

郑鑫怀疑米笙已经不是米笙。

偶然的机会,在医院看到米笙的病历——对香芋过敏,沾一点即皮肤起红疹。彼时他并没有放在心上,直到昨天晚上碧母翡翠被盗,他陡然想到那泛黄的病历,和不久前同米笙在餐厅食用香芋糕的情形。

她大快朵颐,十分享受。

又仿佛看到她撒娇着要看碧母翡翠——掩藏在背后的阴谋。他毫无顾忌摁下密码,她别有心计一一记下。

想来做足了功课,连他和米笙第一次见面的情况都摸得一清二楚。只可惜她不知道米笙对香芋过敏,那是米笙国中时期的病历,久到连骗子都忽略。

完美的演技,真是可恶,他竟发觉得这样迟。

郑鑫狠狠捶方向盘。

作为珠宝世家未来的接班人,家中保险柜皆是令人瞩目的宝物。郑鑫其实经常遇到这样的事,那些人假装成孕妇、乞丐或是保安和客户,这是低层次的骗术。更高级的有传说中的易容术,变成他身边亲近的人。

他一直都是警惕的。

可是米笙不同,那是他从来不会怀疑从来不会假设的女人。

也正因为这样,给了骗子可乘之机。

“对不起米笙,我到现在才发现你不见了。”

恐惧和不安袭来,郑鑫捏紧了拳头。若是米笙少根头发,他会叫这个女人十倍偿还。他如同蛰伏在黑夜中的兽,密切地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嗒,小公寓熄灯,郑鑫屏息凝神等了五分钟,楼梯口出现熟悉的身影。小区的路灯不够明亮,是朦朦胧胧的光,远远看去,谁会怀疑这个人不是米笙?她撩头发、拉包的小动作,深深将他刺痛。

这张人皮面具下,会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她在拥抱和亲吻他的时候,又怀着怎样的心情?

4、

“郑家,碧母翡翠,别说不知道我来问什么。”

通罗马看看她,又望望天花板,左右都是惹不起的人,一时踌躇。她把玻璃杯重重放下来,并没有见玻璃碎裂,那水却从杯底缓缓流了出来。通罗马见她动了气,不禁赔笑,几乎哭出来:“你不是认真的吧?”

她目不转睛看他,瞳眸似珍珠,饱满圆润:“你看我像闹着玩的吗?”

通罗马为难,嗫嚅着:“我也不清楚……”

话未说完被她冷冷打断:“如果你连这个都不知道,也太对不起通罗马这个名字了。做这一行的,你对哪个不是如数家珍?”她目光凌厉,似要在他脸上挖出两个洞来,“你不说也没关系,你只要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她语气沉着:“是不是苏三做的?”

通罗马号叫:“不是我说的不是我说的。”装模作样了一番,在她嘲弄的目光下,他清清喉咙,“苏三说,如果你来找我,叫我转告你一句话。”

“说。”

“你若不做,他来做。”

她脸色一变。

是啊,这本来是她的任务。在这之前,制定了严密的计划,以为定能水到渠成。可是人生,总有预想不到的意外——就像她想不到郑鑫是这样的男子,就像她想不到她会爱上郑鑫。

外界传言郑鑫是冷酷无情的人,其实不然,他只有在工作的时候才透出些杀伐决断的残忍。他会在周末的早晨赖床,指使她把牛奶送到床前;偶尔发脾气不肯上班,任凭秘书助理心急如焚地打电话催;有时候不肯签约的理由很简单,觉得对方长得不顺眼;曾经很努力地挖角,想把她挖到他的公司……

像无形的网,起初并不觉得,只有在收网的时候,勒紧、窒息,恍然惊觉。

她一再延迟计划,直到有一天,她在公园里等他,忽然间人群哄闹,她抬头一看,漫天的粉红色气球缓缓升上天空,每个气球上写着“嫁给我”三个大字。气球环绕中,有一个最大的热气球,郑鑫站在里面摇摇晃晃,拿扩音喇叭朝她喊:“嫁给我——”

她至今记得这三个字,是蓦然涌出的棉花糖,一丝一缕皆是甜蜜。刹那间她决定,放弃计划,做他的新娘,永远。

她告诉苏三:“从此以后我就是米笙,现在是郑鑫的未婚妻,将来是郑鑫的妻子。我和你们,再无瓜葛。”

以为这样会得宁静,她差点忘了,碧母翡翠是他们收了委托人的定金势在必得的。她不去做,会有其他人去做,比如苏三。

5、

“苏七。”

米笙踮起脚拿百货架上的可乐,冷不丁耳边响起这样的称呼,一下失手,可乐罐落到地上,咕噜噜滚了好远。她弯腰去捡,一时不知该直起身子还是一直这样蹲在地上不用把脸抬起来。

真的是,久违的称呼……

五指扣紧罐子,青筋暴起。忽地又听他漫不经心问:“米笙,你知道苏七这个人吗?”便见郑鑫把她拉起来,顺手将可乐丢进推车继续道,“碧母翡翠的失窃还在调查,他们列举了几个嫌疑人。听说苏七是这行的佼佼者,连真面目都甚少人见过。”

自碧母翡翠失窃,她时常做那样的噩梦:他发现她的真面目,憎她如虎,再不肯同她多说一句话。他亲自拿手铐将她锁在江中一根孤零零的柱子上,永不相见。

(7)

果然拍卖会出了问题。

警报器被破坏,守在外头的人不知何故统统失去意识,大批武装警察悄无声息地拥入,杀了个措手不及。苏三是这次拍卖会的主持人,米笙忍不住闭上眼睛,听到他恍然大悟地一声喊:“有内贼。”他仗着好身手,趁混乱从后门溜出去。

她趁没人注意,悄悄跟上去。

苏三果然怀疑她。他们是多年搭档,就连她会跟上来他都算得一清二楚。

“是你出卖我。”

米笙理直气壮望着他:“这样,我们谁也不欠谁了。苏三,是你不仁在先。你偷碧母翡翠我没有意见,可是为什么没有把之前仿造的碧母翡翠放到原处?你是故意,你逼得郑家早早发现碧母翡翠失窃,大张旗鼓地调查,你巴不得我身份暴露。”

那个男人忽然垂下眼睑:“执迷不悟。你以为郑鑫一点没有怀疑你吗?若是他爱你护你,在这样混乱的时刻,怎的没有好好守着你?”

她脸色一白,听到他继续说:“如果你只是偷了邀请函给他,如果他仅仅是报了警,为什么在我们眼中固若金汤的隐秘地点不堪一击?为什么警察畅通无阻?傻瓜,你忘了你身边有拍卖会地点的防守图,他一定是偷偷看了这张图。”

如果苏三的话只是猜测,尚没有摧毁她心中的信念,毕竟她是固执的人。那么郑鑫的出现,就是彻底带来了绝望。

“他说得没错,我偷了你的图。我第一次偷东西,且在大名鼎鼎的苏七眼皮子底下行事,没想到竟是成功了。”角落的阴影里,缓缓走出一个人,笑容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嘲弄。

她退后一步,脊背贴在冰凉墙壁上。他走到她身前,轻轻一伸手,将她裙子上的一粒黑珍珠扯下来:“这是窃听器,你们刚刚说的话已经被录下来了。”

好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她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再没有柔情和蜜意。她一度幻想,有一天他知道了她的身份,仍然会牵她的手说:“我不在意你的过去。”

幻想只能是幻想。

他连解释都不屑听。

她笑了一下,一字一句道:“郑三少,我认输。”忽然只觉天旋地转,小腹阵痛,一个踉跄倒在地上。

跟上来的警察中有女孩子,下意识想去扶她,却听得郑鑫喝道:“看看情况,万一是她的花招。”

心彻底凉下去。她的角度,看到他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眼中有置疑、警惕和戒备,唯独没有怜惜。那张脸渐渐模糊,苏七启唇,轻声,但是每个人都能听到:“郑鑫,我怀孕了。”

仿佛是证明这句话,她的下体有鲜血流出来。

郑鑫不可置信。

怒极攻心,情绪不稳,导致胎痛,大出血。

好在送往医院及时,孩子堪堪保住。

(8)

“几个月了?”

苏七盯着天花板,缓缓把脸转过去看他:“两个月,是胎儿最不稳定的时候。”他沉默着,眉头微微拧起。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心里又升起一丝希冀,或许这个孩子,是一个令他们重新开始的转机。

他握住她的腕子,却是一点点使力:“告诉我,米笙在哪里?”

“什么?”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挣扎着想把手腕抽出来。

“我问你——”郑鑫的面目隐隐露出杀气,“米笙在哪里?你假冒了她,又把她弄到哪里去了?”她欲言又止,他怕她说出什么不利米笙的话来,又道,“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你和你的孩子就给她陪葬。”

她怔住。

是是是,只是她的孩子。原来,一切都已不可挽回。

“我不知道米笙在哪里。”苏七把脸转向墙侧,有泪水沿着脸颊流进鼻子里。她不想叫他看见她的眼泪,仿佛这样她依然是骄傲的苏七。他看到她的肩膀是极力压抑的微微抽动,他知道她在哭,也知道自己说了多么伤人的话。虽然觉得理直气壮,但到底有些微的心虚,竟不忍咄咄相逼。

他站起来,走到门边,手放到把手上,想了想说:“你最好想起来米笙在哪里。我不知道你是怎样的心思怀上这个孩子,我只告诉你,你永远不可能取代米笙在我心中的地位。我爱的,自始至终只是米笙。”

门被他狠狠甩上。

苏七这才坐起来,望着空荡荡的病房,自嘲地笑。

到了夜里,苏七惊觉,陡然醒来。做她这一行,早养成警惕的习惯,一点风吹草动便转醒。只是她忘记自己如今虚弱,将将睁开眼,便觉臂上一痛,麻醉剂已经注入。

“三少吩咐,带小姐去做手术。”给她打麻醉剂的护士如是说。她意识尚是清晰,听得护士向她解释,“人流手术,不痛的,几分钟就好。”

她有些茫然,用一双睁到极致的大眼睛看着白衣的护士。

怎么可能不痛?怎么可能?只会更痛啊……

她被推上手术台,头顶是明晃晃的白炽灯。医生却迟迟不下手,等着郑鑫最后的命令确认。

另一个房间里,郑鑫握着手机,也在等,等一个替他做出决定的电话。

这个孩子,或许可以成为他威胁她说出米笙下落的最有利的武器。

不不不,这个孩子如果留下来,只会成为他和米笙的障碍。

他潜意识中,一直以为米笙只是暂时消失。电话响起来的时候,他想到的最坏也不过是她受了伤。

“三少,是坏消息。”

心一沉,郑鑫笑,仿佛这样能驱除内心的阴霾:“别废话,说,米笙到底怎么了?”

那边沉默半晌,终于道:“米笙,已经死亡。”

那两个字,犹如两根利箭,咚一声钉在他的心上。他的心好似玻璃做成,刹那间碎成千万片。他呆呆站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自己要做的事,脑海中,唯一想做的事,唯一能做的事。

他跌跌撞撞跑出去,拉住一个护士:“动手术,通知手术室开始手术。”

仿佛,这样,为米笙做了一件事。

他把手机丢在房间里,没有听到未挂断的电话中未说完的话:“三少,米笙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亡。”

他不会知道,在沙滩上,他一开始遇上的就不是真正的米笙。

他爱的,一直是苏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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