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兄，点个赞

内容简介：女主角被人抢了，要演大雕她忍了，可是怎么摔了一跤就穿越了？身边这个男人竟然是杨过？为了活命她假扮雕兄陪在他身边，他竟然一掌打断了两根肋骨……雕真不是那么好做的！

一、

苏玛丽是个演员，专业的，这一次，她演雕。

一个成功男人背后不可缺少的鸟人。

看了自己定妆之后的造型，苏玛丽激动地跑去找导演：“导演，杨过家的雕明明是黑色的，怎么我是白色的？”

导演很得意地解释：“这是一种暗示，首先这只雕是女的，这样才能和杨过谈恋爱。我想表现出这部剧和以往的不同，这是一种突破！”

苏玛丽听得云里雾里，不过她是专业的，任何角色都能挑战。苏玛丽回头继续研究剧本，越看越激动，雕兄和杨过有床戏？虽然她一贯走纯情路线，但是，她是专业的。

“导演，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演的。”

电视开拍。

先拍床戏那段，由床戏引发杨过的回忆，然后雕兄从天而降。

苏玛丽震惊地看着床上那对狗男女，有个女人假扮她，勾引了原本属于她的男人。

“导演，剧本上不是这么说的，我才是雕兄啊，那个女人是谁？”

“你负责演雕，她负责谈恋爱，我没跟你说吗？”导演在忙，副导演低声道，“那位是投资人的妹妹，她看上男主角了，我们也没办法……”

苏玛丽像个木头人一样呆立在原地。

男女主角情话绵绵结束，轮到苏玛丽上场，雕兄吊着威压从天而降。看着底下的男主，苏玛丽拼命克制才没朝他喊出“负心汉”，她是专业演员，她有演员的素养。

绳索忽然断裂，穿着厚厚的雕兄戏服的苏玛丽快速地坠落，砸向地面的男主。这种高度，不摔死也残废啊。

相比较残废，还不如摔死，最好把负心汉也给砸死！那一瞬间，苏玛丽想了很多，她回顾了二十年的从艺经历，想到自己至今还没成名，不禁悲从中来。

最后，她的脑海里闪过四个字——

含恨而终。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这对奸夫淫妇！”

心有不甘，苏玛丽吼出心中的真实想法。

耳边竟然听到回声，而且她一点都不觉得疼。

苏玛丽坐起身，发现自己坐在一堆羽毛上，周围是黑黢黢的，传来阵阵滴水的声音。这是一处洞穴，洞穴深处传来一阵怪叫。戏服又厚又重，苏玛丽很艰难地爬起来，探头探脑地走进洞穴，没想到里头别有洞天。

一只大雕，比她大很多的大雕，眼神犀利，看上去英勇无比。

大雕好像受了很重的伤，它怪叫了两声，扑腾到苏玛丽的脚边，吓得她直哆嗦。大雕却不动了，它死了。

“雕兄？”

男人的声音从另一头的洞穴传来。

苏玛丽不觉发憷，这里是哪儿啊？

“雕兄，你在哪里？”男人的声音又问。

苏玛丽大脑清醒，她得想法子救救这只大雕，长得这么大，说不定很值钱。

在洞穴里转来转去，苏玛丽终于看到那人，胡子拉碴酒气熏天，那人一看到她就扑过来：“雕兄，你没事就好了，我担心死了。”男人说，“我以为我那一掌会把你打死呢！看见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苏玛丽一声不吭，她被闷得喘不过气了：我不是你的雕兄，你没看见我是白色的吗？苏玛丽有点后悔了，她刚刚应该脱掉戏服的。

“姑姑死了，我什么都没有了，好不容易能遇到你这个好朋友，你不能离开我……”

苏玛丽思考着，雕兄、姑姑，这俩称呼怎么这么耳熟？

“雕兄，怎么你的毛变成白色了？”醉醺醺的男人这才发现不对劲，但他随即找到很好的理由，“你也为我伤心，才白了头吗？”

苏玛丽被吓傻了，她看到了什么？一只大雕和嘴里喊着姑姑的男人……他是杨过？怎么可能？穿越？一定是做梦，而且是噩梦。

苏玛丽看着外头郁郁葱葱的树木，崖顶的阳光照射进来，好像在嘲笑她的遭遇。这是哪里啊？她还要回去拍戏啊！就算是演雕兄她也忍了，让她看着杨过和妖女调情也可以啊。

二、

从醉鬼的胡言乱语里，苏玛丽总算得到了一些讯息。他确实是杨过——在苏玛丽的心里，杨过应该是古天乐那样俊秀又邪气的，眼前这个胡子大叔，实在是很幻灭——他和小龙女为躲避李莫愁的追杀，逃出古墓，在终南山下隐居，却不想小龙女重病难愈，留下一封信撒手人寰。杨过伤心过度，离开终南山后终日饮酒度日，无意中掉进这个山崖，遇到了雕兄。

苏玛丽很想自己真的是一只大雕，这样说不定还能飞上山崖，可是她是个假货，而真的雕兄被杨过拍死了——为了防止杨过发现多了一只雕，到时候又解释不清，苏玛丽趁着他睡着把雕兄的尸体火化了。

“雕兄，我怎么闻到肉香了？”

他怎么这么快就醒了？苏玛丽赶紧拼命扇风，去去味道，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她赶紧捧着摘好的果子朝着杨过跑过去。

现在她才知道雕兄不好当，竟然要做杨过的奶妈。杨过只知道喝酒，还得要她爬上爬下摘果子去。

杨过看着果子，很不情愿地道：“雕兄，怎么最近都是果子？”

总不能让他吃雕兄的肉吧？就算他下得了口，她也于心不忍啊！苏玛丽把果子丢给他，她用自己庞大的身躯挡住去路，让杨过不得不放弃。

杨过虽整日酗酒，此时的眼睛却明亮透彻，仿佛看穿了什么，嘴边挂着戏谑的笑容：“雕兄，你不会偷偷吃肉吧？”

喂，雕兄也是有尊严的，不要怀疑自己的伙伴啦！

苏玛丽不知道雕兄平时怎么和杨过相处的，她只能干瞪眼，发出嘶哑的怪叫。

杨过双眼微眯：“雕兄，你的声音怎么变了？”

苏玛丽赶紧闭嘴。

杨过笑道：“雕兄，多日不闻肉味，你一定也馋了吧？要不我去打几只野味回来？”

咦，有肉吃？苏玛丽高兴得差点哭出来！

杨过身手不错，一会儿功夫就打来几只野兔，生火烤了起来。苏玛丽看着眼馋，却忽然听见杨过扬声道：“雕兄，醉了这几个月，我也想通了，姑姑已死，我还得过我的生活。”

苏玛丽敷衍地点点头，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肉。

“雕兄，我打的肉可不是白吃的。”杨过坏笑，拿着兔肉晃来晃去，明摆着是勾引她。苏玛丽心里狐疑，难道杨过就是用这招骗得雕兄对他死心塌地？杨过真卑鄙！雕兄真可怜。

杨过笑道：“雕兄，我曾听说这里是独孤求败的地盘，一定藏有什么秘籍吧，你说了我就把肉给你吃。”

这么下三烂的话他都说得出来！不要再玷污她心中的杨过了，她会心痛欲碎的。苏玛丽想骂他，想揍他，可是她没忘了自己现在只是个鸟人，雕兄那样的神兽都被他一掌拍死了，她区区一个假货，还是继续忍辱负重吧。

苏玛丽摆出一副很神兽很大牌的样子，不搭理他，她现在只想吃肉，伸出翅膀想把兔子肉抢过来。

杨过嘴角一扬，掌风迅速地朝她袭过去。

苏玛丽大惊失色，他竟然来真的。所幸她曾经练过几年体操和武术，险险地避开了他的攻击。

杨过脸上笑意更浓，接二连三地攻上来。

他的攻势又猛又急，苏玛丽腿软地看着岩壁上留下的掌印，这要是被打到她不死定了？苏玛丽可不想客死异乡，得赶紧逃命，可是逃来逃去，还是在洞穴里到处打转。

杨过的声音离她不远，恶劣又没品：“雕兄，帮你减减肥，说不定就能飞上去了。”

这个变态！他绝对是个超级大S！他虐待动物！

苏玛丽在心里把他骂了个遍，不知不觉脚步慢了下来。等发现时，杨过已经欺上来，一挥掌，苏玛丽被打飞了出去，落进冰冷的湖水里。

苏玛丽痛得嗷嗷叫，她顾不得装鸟了，扑腾着想游上去，奈何身上的鸟服泡了水之后越来越重，她越是扑腾越是往下沉。

杨过这才发现不对劲，他想啊，雕兄是鸟，会飞（虽然因为太胖这点技能也没了），但是不会游泳啊。他立刻跳下水，费了一番工夫把雕兄拉上来时，大雕已经泡得变形，身上的毛软塌塌地贴在身上。

摸了摸，杨过心底生疑，他不确定地撕开雕兄的“外衣”，里头是一个苍白的少女。

“你是谁啊？”杨过拍拍她的脸，“我的雕兄呢？”

脸被拍得生疼，苏玛丽龇牙咧嘴，却使不出力气揍人。她扯着杨过的衣袖，艰难地吐出一句话：“我一定要……杀了你！”

苏玛丽晕了过去，手死死地拽着他。

看着怀里的女人，杨过原本还有几分醉意，现在完全醒了。

三、

苏玛丽是痛醒的，她感觉到自己被人翻来覆去好一阵折腾，睁开眼却只看到杨过的侧脸。他用藤条将她捆在身上，攀沿而出。

“你不会想杀了我抛尸吧？”胸口疼得要死，这人真是不懂怜香惜玉，下手这么狠。

看她脸上惊惧，杨过坏笑道：“抛尸？在那之前不如奸尸，你看如何？”

“你别胡来！”苏玛丽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换了，她小脸涨红，“你对我做了什么？你流氓，你……”难怪她浑身酸痛，这个色情狂，大淫魔！

苏玛丽满腹委屈，眼泪吧嗒吧嗒地落下。

杨过可没见过这阵仗，他赶紧加快动作向上攀去，一边安慰道：“小娘子你别哭啊，我还没对你怎么样呢，你再哭我们可都要摔下去了……”

他最见不得女人哭了，她们哭的时候像是要把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光，可是到下次，还会有源源不绝的眼泪出来。闻言，苏玛丽果然不哭了，杨过放心地笑了笑。

杨过起先觉得她或许是李莫愁派来的杀手，先杀了雕兄（在找东西帮她取暖的时候发现了雕兄的……残骸，由此猜测。），然后再来杀他。可是，李莫愁会派功夫这么烂的人？

虽然她很可疑，但是他不能见死不救。

苏玛丽擦擦眼泪：“那你要带我去哪儿？”

“带你去疗伤。”杨过嘻嘻地笑道，“还是说你要让我把你脱光了疗伤？”

“不、不用了。”这个色狼，又不安好心了。苏玛丽想拧他耳朵，谁知一动弹胸口又痛得厉害，“会不会还没来得急疗伤我就死了？”

“放心，断了两根肋骨，死不掉。”

苏玛丽脸都绿了：“两根肋骨？”难怪这么痛！

苏玛丽想骂他，可是恐惧不安让她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终于攀上崖顶，杨过打横了抱着她，直奔山下。苏玛丽昏昏沉沉，隐约听到他用力撞门：“快点救我娘子！她要是有个什么闪失，我拆了你的医馆……等等，不许脱她的衣服，找个女人过来……”

听见大夫战战兢兢地说她没事，苏玛丽才终于放心了，命保住了，清白也安全无虞。

看在她是病人的份上，杨过对她很是关照，苏玛丽也很善于运用这点，尽情地奴役他。

“你身子真差。”杨过很看不上地说，“我一根手指都能把你捏碎。你到底是怎么长的？”

“这是你对待病人的态度吗？”苏玛丽拿起手边的书朝他脑袋打下去，这是医馆大夫的医书，给她打发时间用的。看过了外面的世界，苏玛丽终于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实。之前她还心存侥幸，会不会是什么人（例如讨人厌的女主角）恶作剧，把她丢到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和一个疯子关在一起……不过杨过把胡子刮了，也不再酗酒，神采飞扬，十分俊俏，比初见那时好太多。

既然要长时间过下去了，苏玛丽决定要学一技之长，练武她是没什么天赋，看看医书倒是可以。“去，给我买只烤鸡来。”

杨过很听话，去买了只鸡回来，主动把鸡腿奉上。看着他这么乖，苏玛丽觉得穿越其实也不坏。她愉快地啃着鸡腿。

人来人往的医馆，渐渐静了下来。苏玛丽好奇，略略抬头，有人走了进来，朝着她的方向道：“过儿。”

那声音清冷平和，杨过稍稍一顿，猛地回头，惊喜地大叫了一声：“姑姑！”

苏玛丽探过头去打量，这女人极美，清丽脱俗，美艳绝伦，把她都看呆了。这就是小龙女吗？难怪尹志平、公孙止一群人要心生邪念了。看了看喜不自胜的杨过，苏玛丽撇撇嘴，这么美的人，真是便宜了这小子。

杨过没料到会在此处遇到小龙女，拉着她的手问起近况。苏玛丽觉察到不对劲：“等等，你不是说你姑姑死了吗？”

他那段日子借酒消愁，难道是假的？

杨过也回过神来：“对啊，姑姑，我明明看见你断气……”她还留下遗书，让他好好活着，让他把她的尸体放在船上顺流而下……

“我遇到高人，将我救下。”小龙女道，神情却有些躲闪。

杨过太过高兴，也没在意：“姑姑回来就好。”

小龙女的视线移向苏玛丽：“这位是？”

“她是我捡来吃闲饭的丫头。”

姑姑一来，她就从发号施令的女王大人，变成不讨喜的丫头了。男人真善变！

他们热络地攀谈着，苏玛丽插不上话。她静静地坐在一边，医书也看不下去了，只是打量着小龙女发呆。

她弄不懂自己。

那个女人出现，来带走命中注定属于她的男人，这很平常，不是吗？

只是，为什么她的心里那么不舒服呢？

四、

就像鸭子会把破壳后看到的第一个人当成母亲，她一定也是这样，把来到古代看到的第一个人当成依靠。苏玛丽敲了敲脑袋，提醒自己：苏玛丽，你是人不是动物，不可以养成坏习惯！

杨过好不容易和小龙女重逢，高兴得忘乎所以，一刻也不想和她分开。他说要在此隐居，男耕女织，生儿育女，小龙女也由着他。苏玛丽看得咬牙切齿，这对狗男女，整天恶心巴拉的，谈情说爱也顾忌下周围的人好不好！她才没心情继续跟他们耗下去呢！

苏玛丽去辞行，杨过出言挽留：“玛丽妹子，你也无处可去，不如就留下吧。”

说得好像她很可怜似的。苏玛丽瞪他：“既来之则安之，我刚好趁机去闯闯江湖啊。”

说不定混成什么江湖侠女的……呃，苏玛丽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她只盼着能活到寿终正寝就好。

苏玛丽搜刮了杨过的银两，连小龙女的几样首饰也顺了过来。两人一路送到镇外，苏玛丽回头道：“不必送了，若是有缘，必会相见。”最好老死不相往来！

看多了武侠小说，苏玛丽可没敢小看江湖，她省着花每一分银两，可是只出不进，不过游山玩水了半个月，便掏空了银两。没办法，她只得变卖首饰，顺便想了想以后的生计。

毕竟没有古代生活的经验，苏玛丽挖空了心思，也想不到自己可以干什么。

如果有个男人可以依靠……一声长叹，既然都离开了，还想那么多干吗？人家奸夫淫妇忙着生孩子，哪里有空管她？

想到郁闷处，苏玛丽又是一声长叹。

吃烤鸡的时候，苏玛丽又想到杨过了，她坐在街边的石头上，抬头看着天，忽然多愁善感起来。街边人来人往，可是没有她认识的，道路绵长，她却不知道哪里是自己该去的……长叹一声，苏玛丽发现，她果然不适合玩忧郁。

一张人脸忽然靠近，吓得她手里的鸡都掉了，她恼羞成怒准备破口大骂“你脑子有病”，可话到嘴边，还是硬生生地忍住了。

“姑娘。”男人的手搭在苏玛丽的肩膀上。

“什么？”

“这些首饰，你从哪里得来的？”

苏玛丽看了看，那些首饰正是她卖掉的：“呃——龙姐姐给的。”苏玛丽失神地看着眼前的男子，真帅，双目炯炯，英气逼人，比杨过要多了分男子气概，她很没骨气地被男色迷惑了。苏玛丽无意识地回答他，过后才反应过来，提防地看着他，“你是谁？”

男子一身道袍，苏玛丽搜罗《神雕侠侣》中的道士，难道……

“在下尹志平。”

“靠，淫贼！”苏玛丽立马从他身边跳开，对着他大骂。

“姑娘对在下是否有误会？”尹志平谦恭有礼，“在下只是想找到龙儿。”

“龙儿？”。

“就是你这首饰的主人。”尹志平说，“小龙女。”

这个尹志平太坏了，人家躲着他，他竟然还追来了。苏玛丽顿时很有气节地说：“你别去打扰龙姐姐的生活了，她不会想看见你的。”

“姑娘，还请告知。在下有要事要找到龙儿一问究竟。”尹志平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元宝，他猜苏玛丽会去当掉首饰，应该是非常需要用钱的，“只要姑娘肯告知，这锭金子就是你的。”

“你卑鄙！”

竟然想收买她？

可是，这一招对苏玛丽很管用，她穷到恨不得去卖身。

而且，虽然不太想承认，但是苏玛丽怪想杨过的，尹志平的出现刚好让她找到了借口。

回到小镇，苏玛丽带着尹志平找到杨过他们居住的地方，两人闲着没事在舞剑，抱来抱去，眉目传情，画面看上去很是神仙眷侣。

苏玛丽看得眼睛冒火。

尹志平的火更大：“你们在干什么！”他冲到两人中间，用剑挡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责问道，“你抛下女儿，就是来和这个男人双宿双飞的吗？”

小龙女面色如纸：“平哥，你误会我了，我不是……”

这是唱的哪一出啊？苏玛丽大脑混乱了，她看了看杨过，他先是错愕，但看见心爱的女人被别人抱着，大怒地要冲上去，苏玛丽赶紧过去拦住他：“这、这肯定有什么误会。”

杨过青筋突起，怒气中烧地走向小龙女：“姑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定是尹志平强迫她的！”苏玛丽想起电视里看过的，连忙把一切过错推向尹志平，“那时你们刚出古墓，还在中南山下时，就是这个尹志平，强迫了龙姐姐的！”

“你、你怎么知道？”小龙女面上含羞。

杨过听了苏玛丽的话，气得正要去揍尹志平为小龙女出气，却听见她这一句话，声音娇柔含羞，没有半点不情愿。

“前段时间龙儿一直和我在一起，她为我生了一个孩子。”尹志平握住她的手，抬头看向杨过，“我们相爱。”但是小龙女却心有愧疚，生下孩子后留书离开。

杨过大受打击：“姑姑……”他伸手向前，小龙女却避开了。

苏玛丽也看清了小龙女的态度，心里大惊，完了完了，小龙女的心竟然是向着尹志平的？苏玛丽有点后悔，她怎么会想到把人带来的呢？杨过是不是要恨死她了？

杨过痛苦地喊道：“姑姑，你答应过要做过儿的妻子的！”

五、

“过儿，是姑姑对不住你。”小龙女歉然道。

尹志平强迫了她，后来日日来与她道歉，乞求她的原谅，她心软了。为了不让错误继续，她带着杨过离开终南山下暂居的家，只是没想到尹志平会一路追随。

更没想到的是，只那一夜，她便有了孩子。

有了孩子，心中忽然有了答案。在孩子四个月的时候，她假死，跟着尹志平离开。那半年，是她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心中对杨过却始终有愧，于是她又回来了。

只是，心却遗落在别处。

“姑姑，你是骗我的对不对？”杨过气急攻心，吐出一口鲜血，“一定是这个臭道士逼你这么说的！”

“你小心点。”苏玛丽赶紧过去扶住他。她有些蒙了，小龙女竟然爱上了尹志平？不带这么乱来的！那杨过怎么办？

苏玛丽一个不注意，杨过忽然推了她一下，拿起架子上的剑，冲上前与尹志平对打起来：“你这个臭道士，快从我姑姑身边离开！”他一招一式戾气十足，却心中有乱，毫无章法。

尹志平根本不将他的攻击看在眼里：“念在你对龙儿的多日照顾，我可以放过你。”

杨过根本不理。

若不杀他，他满腔的怒火难平。

尹志平见他招招渐狠，也不再手下留情。

“你怎么不去拦啊！”看杨过落了下风，苏玛丽急了，“他们是为你打架的啊！”

“过儿练过《玉女心经》，他不会有事。”小龙女淡淡地道。

“有你这种师傅，他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苏玛丽气得直冒火，她满心想的都是打斗中的杨过，这一刻她有些恨自己，到这个年代也有些时日了，怎么不学点功夫呢？不然就不用在这里干着急了！

苏玛丽让自己冷静下来，等待机会。杨过不支倒地，尹志平长剑来袭，苏玛丽飞快地冲过去，挡在他的面前。

“姑娘，小心！”

电光石火间，尹志平用力将苏玛丽一推，长剑挡下杨过刺过来的剑，左手重重的一拳击中他的胸口。杨过吐血不止。

苏玛丽吓傻了，刚刚若不是尹志平，她差点就被杨过杀死了。

杨过受了重伤，站都站不起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龙女跟着尹志平离去。

“姑姑——”

他的嘶吼那样哀恸绝望。

苏玛丽抹掉脸上的泪，人家失恋，她伤心个毛线啊！

“你没事吧？”苏玛丽看他面如死灰，“活下去才能把人抢回来啊！”

她去找大夫，可是大夫检查之后都只是摇头：“他这伤，大罗神仙都治不了……”

苏玛丽等了很久，大夫都没说下文。她问：“下面你是不是要说‘除非了？”电视里都这么演的，大罗神仙都治不了，除非找到什么神奇的药草或者世外高人。

大夫看她的眼神仿佛她是精神病，“赶紧准备后事吧。”

她来这么一遭，可不是为了替他准备后事的！

苏玛丽不甘心，她怎么可能甘心？杨过本该机缘巧合学会高深武功，他该有几位红颜知己，他会成为大侠……如果死了，还玩什么啊？

苏玛丽看着外头的天空，日暮西陲，几只野鸟在空中盘旋。她心中一动，想起雕兄。如果雕兄还在，会帮他治好伤，会传授他独孤求败的武功，会帮助他报仇……她有些气馁地自言自语道：“苏玛丽，为什么你是只假鸟？”

不对，雕兄虽然死了，可是独孤求败的武功秘籍还在啊。修习内功可以疗伤，崖底还有冷泉可以抑制伤势蔓延——那次在医馆看了一堆医书终于有用处了。

苏玛丽腾地站起来往外走，她要去找人帮忙搬动杨过。

几个汉子看她把人搬到崖边，不安地问：“姑娘，你把他带到这里干吗？”

“下去啊。”

汉子一惊：“姑娘，你不会要谋杀亲夫吧？”

苏玛丽对他的话有些不满：“他才不是我的夫！”

话音未落，她已经将身上的藤条绑好。她走到崖边，看着下头云雾缭绕，腿都不自觉发软。上次他为她疗伤，带她上来，这一次该她回报他了。

如果上不来了，大不了长住谷底，永不出山。

苏玛丽顺着藤条爬下去，虽然手上裹了厚厚的布条，可还是磨破了皮。藤条只延伸到山崖的一半，苏玛丽看着脚下，根本看不到底。

已经没有回头的机会了。底下有一个湖，如果他们运气好，会掉到湖里不至于摔死；如果掉到地上，那只能和世界说拜拜了。

她一撒手，两人迅速地坠落。

苏玛丽转过身抱着杨过，如果摔死了，起码有个伴。

六、

活了二十年，苏玛丽觉得自己终于转运了，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都没死，不过在湖里泡了一遍，杨过的伤势更重。她找遍山谷，终于找到了被雕兄压在石块下的秘籍，以及一本治疗内伤的心法。可是，杨过已经昏迷不醒。

“你女人被人抢了，是男人就去抢回来啊！”

“你怎么知道那孩子不是你的呢？你在这里装死的时候，尹志平就在玩你的女人，欺负你的孩子，你难道就这么放过他？”

“小龙女是爱你的！如果不是被尹志平强占了去，她一定不会离开你！现在只有你能去救她了！”

苏玛丽采药，和各种珍禽野兽打架，好烤点肉给杨过补身体。除此之外，她天天就在耳边骂他，他就是要他气得直跳脚，站起来和她反驳。可是没有效果，他像具死尸，或许，实际上已经死了。

——如果他没有吞下那些她找回来的药，她一定会这么以为的。

“你再不醒来，我都懒得理你了！”苏玛丽把一颗蛇胆塞进他的嘴里，逼着他吞下去，她的呼吸有些急促。苏玛丽着急地伏在他的身边，在他耳边道，“你真的这么讨厌我，连我死前最后一面都不肯见吗？”

苏玛丽觉得自己是最差劲的大夫，她没有把人治好，倒先把自己的命搭上了。她躺在他身边，想着死后做对鬼夫妻也不错。

身边的人忽然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苏玛丽感觉到他坐起身了，她开心地笑，却睁不开眼，看不了他。他知道她为了救他受伤，会感动吗？会不会有一点点喜欢她？不用比小龙女多，一点点就够了。她声音低柔婉转：“你要活下去，要练好武功，变成世人敬仰的神雕大侠……”

昏睡一月有余，杨过起身，诧异地看着苏玛丽，她又穿上了白雕的衣服，只有脑袋露在外头，她面色青紫，显然是中毒已深。

“你怎么……”倏地转头，角落里堆放的一堆骨架，各种野兽禽类，还有一头黑熊和一条巨蟒，胆都被挖去。

杨过心下一慌，他不顾男女有别，撕开苏玛丽的外衣，眼泪没能止住地流了下来。

“玛丽，你怎么这么傻？”他低喃着。

她的身上满是伤口，一个弱女子，要和黑熊、蟒蛇作战，如何能全身而退？她又为何要为了他做到这种地步？

苏玛丽疼得皱眉：“不要碰……好痛……”

“我会救你。”杨过保证。

他研习内功心法，学会运用之后立刻强行为她逼毒，她中毒之深，已没有工夫等他全部练成。当苏玛丽吐出第一口毒血，杨过筋疲力尽的脸上终于露出微笑：“我的命是你救的，我没死之前，你不准死。”

苏玛丽没力气回答，她闭着眼，困乏不堪。

她终于了解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女人会爱上他了，即使心中无男女之爱，他也一样可以为对方赴汤蹈火。

过了三个月，苏玛丽体内的毒素全数清除，杨过内伤痊愈之后，开始学习独孤求败的剑法。

“你现在的武功精进不少，对付尹志平绰绰有余。”苏玛丽笑道，“你勤练武功，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这段时日，他专心其他事情，就是没有再提及这些。只是，有些事不是不说就不存在的，小龙女是他心中的毒，无论结局好坏，他必然得去面对。

杨过牵起她的手，紧紧握住：“你和我一起去。”

一男一女杀进全真教，尹志平已经不在。教中人说他已经被逐出师门，现在二人在山下的镇子里住着。二人寻着线索找过去时，只看见夫妻和睦的场景，杨过心中一痛。

苏玛丽首先跳出去：“尹志平，你这个夺人妻子的淫贼！今天你就等死吧！”

尹志平看到他们也是一惊：“龙儿根本不爱你，你为什么还要追来？”

杨过没多说，拿出重剑：“拔剑吧，如果我赢了，会带姑姑走；如果你赢了，我以后都不会再来打扰你们。”

尹志平没得选择，但一想到杨过承诺不再打扰，便举剑应战，只是他没料到分别才不过数月，杨过武功精进如此之多。小龙女见他应对得有些吃力，也加入其中。

苏玛丽看不过去了：“喂！你们作弊，二打一算什么好汉！”

可纵使二打一，也依旧不是杨过的对手。他对小龙女有心，剑锋往往避开她，对尹志平却是丝毫不肯手软。

小龙女看向一旁加油打气的苏玛丽，灵机一动，要过去抓住她。

苏玛丽没想到她会忽然转变方向，吓了一跳，眼看着她的手就要抓住自己，她想施展轻功离开已是不能。

眼看就要得手，小龙女略微得意，却感觉到一股强劲的气力袭来，她慌忙躲避，却没来得及，胸口剧烈疼痛。

杨过赶紧查看苏玛丽的情况：“你有没有伤到？”

“我没事……”

苏玛丽被吓到了，不过吓到她的不是小龙女，而是杨过：“你干什么啊？万一砍伤龙姐姐怎么办呢？”

杨过一顿，他根本没想那么多。

受伤的小龙女冷笑道：“亏你还说爱我，现在竟然为了这个女人对我挥剑相向！”

苏玛丽想帮着杨过解释，谁知道一看过去，整个人都傻了。

她指着面前的女人：“你的脸……”

那一阵剑风将她的衣衫发带割破，脸也被刮伤，起了一层层皮，乱七八糟的，却不见血。小龙女闻言大骇，一摸脸上的褶皱，就知道事情败露了。

杨过的吃惊不比她少，那是人皮面具，而面具底下的人他是认识的：“李莫愁，为什么是你！”

“李莫愁？”尹志平听见这个名字，轻轻蹙眉。

七、

杨过连忙问道：“姑姑呢？你把姑姑怎么了？”

“她应该还在古墓里吧。”李莫愁凄然地道。尹志平在看清她的面容后便什么也没说，进去屋里了。但是他震惊失落的神情，却深深地刻在她的脑海，也伤了她的心，“当初你们相约离开，准备将我困死在里头，这些我都知道。我意识到从师妹嘴里挖不出《玉女心经》的秘籍，便想从你这里得到，所以才会易容成她的模样，跟你离开古墓。”

只是，却被暗恋小龙女的尹志平占了便宜，甚至爱上他。她丢下孩子和他，回到杨过身边，想得到《玉女心经》，他却不顾一切地追来了。这一次，她甘愿放弃一切，与他过平常人的生活。

即使一生披着小龙女的容貌，只要能得到他的爱，她觉得是值得的。

可是，现在这些最卑微的愿望，也无法实现了。

杨过大怒：“你竟然把姑姑一个人留在里头？”

难怪他总觉得小龙女变得有些不一样，难怪她会爱上别人，原来，一直都不是她！杨过想笑，可是，却也难过。他竟没有看出来。

“是她不肯离开。”李莫愁挖苦道，“你以为我师妹真的会爱你吗？她不肯离开，准备放你一个人走，这才让我有机可乘。现在断龙石已经放下，古墓，也已经是进不去出不来了。”

杨过怔忪着道：“你胡说！姑姑才不会这样对我！”

“信不信随你，现在我既打不过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杨过举起剑，看她眼中苦楚，又放下了。

“你已经得到报应。”

她爱尹志平，可是尹志平爱的却是小龙女。

“走吧。”杨过对苏玛丽道。

苏玛丽一步三回头。屋里传出了孩子的哭声，还有李莫愁的哀求声：“平哥，我不求你原谅，我会带孩子走……”尹志平开门让她进去，距离太远，苏玛丽看不清他的表情。

“尹志平会原谅李莫愁吗？”苏玛丽问，她有些同情李莫愁，或许原来她是个大魔头，可是现在她是真的爱上尹志平了。

杨过说：“那是他们的事情。”

苏玛丽撇撇嘴，她看了看杨过，“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儿？”

“去古墓。”

李莫愁说的话，他始终无法释怀。

姑姑，真的不肯跟他离开吗？

苏玛丽笑嘻嘻地说：“这次找到她，你可得看紧点了。”

杨过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应道：“嗯。”

过了半年，杨过才找到进入古墓的办法。

苏玛丽翻阅各种古籍，猜测出或许可以走水路进去。然后她花了一个月的时间练习水下闭气，这才上路。

苏玛丽看他感激的样子，有点心虚。她假惺惺地劝他去找小龙女，可是当他真的为如何进古墓而急得焦头烂额时，她却选择隐瞒。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反正小龙女在古墓里，又不会跑掉。而一旦他和小龙女重聚，她就得功成身退了。

所以她选择放肆一下子。

包括最后骗他自己不会游泳，又拖延了一个月。只是这时，看杨过急切的样子，她不忍心再拖下去了。

入水前，杨过叮咛道：“下去之后记得跟紧我。”

苏玛丽嘿嘿笑了两声：“我知道我知道，我怕死得很呢！到时候你心里只想着你的姑姑，说不定我淹死都不知道呢，我当然会照顾好自己。”她知道自己这话酸死了，可是她忍不住。

她拼尽性命救活的人，为什么要送去给别人？

因为，他从来就不属于你。

他不属于任何女人，包括你。

他是杨过，他就该和小龙女在一起。

苏玛丽对自己催眠。

“我不会放下你不管的。”杨过忽然开口，他扯下头上的发带，将苏玛丽的手和自己的绑在一起，“这样，我就不会把你弄丢了。”

“喂！你对我这么好，我会爱上你的！”苏玛丽佯装开玩笑地说。她有些感动，也有些释怀。今日能得到他这样的关心，也不枉她以命相救了。

杨过没说话，两人一起跳入水中。通过水路进去，途中还算顺利。终于进了古墓，杨过护着苏玛丽，低声叮嘱道：“这里有机关，你小心一点。”

苏玛丽嗯了一声，她的手还在他的大掌里，感受着片刻的温柔。

古墓中机关重重，所幸有杨过带路。

忽然，空中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是谁胆敢闯入活死人墓？”

杨过道：“姑姑，是过儿。”

石门顿开，走出来一位清丽出尘的女子：“过儿，你不是离开古墓了吗？为何还会回来？”

“姑姑，当初你为何不肯跟过儿走？”杨过急切地问。

“为何要跟？我答应过师傅，要在古墓终老。”小龙女说，“你曾说会一心待我，爱我，可是爱是什么呢？我不懂，也不爱。师祖婆婆也爱过，可是终究还是要回到这里。如果终究还是要回来，那我宁愿不走。”

杨过没作声，小龙女看到一旁呆住的苏玛丽，问道：“这位姑娘是谁？”

苏玛丽刚要解释，杨过却握住了她的手：“她是我的妻子。”

“你爱她吗？”

“我会爱她。”

“那么你可以离开了。”

杨过几乎是把苏玛丽扛出去的。苏玛丽刚钻出水面，就破口大骂：“你脑子有病吧！你明明那么爱她，干吗还说气话啊？说就说吧，干吗还把我扯进去啊，我招谁惹谁了！”

情话听得太少，她乍一听见，会当真的。

苏玛丽觉得难过，她是瞎了眼了才会爱上他，永远也不会爱上自己的他。

“我爱的是那个为了我离开古墓的姑姑，可是那个人是不存在的。”小龙女没有离开古墓，他的爱也就不存在了。他会来此，只是想要一个交代。若小龙女仍然愿意和他出来，他依旧会照顾她终老，只是他决定爱的人已经变了。

他昏迷不醒的时候，是她把他叫醒，他不怕死，却怕她会死。所以一听到她说自己要死了，他立刻醒来。看她为了帮他疗伤，自己弄得遍体鳞伤时，他告诉自己要放下过去。小龙女不属于他，一切只是他的痴想。

他不能辜负她。

她明明喜欢他，却从不说，不敢说。

她既然让他来找小龙女，那他就干脆来问个明白。

现在他弄明白了，也不再有牵挂了。

杨过抱着苏玛丽上岸：“快点把身上烘干，着凉了可不好。”

苏玛丽红着脸：“都说了不要对我这么好了。”他对她越好，她越难过，因为这些，都不是她的。

她怕自己弥足深陷，真到离开的时候会走不了。

杨过帮她烤衣服，两人之间隔了他挂起的外衫。将一切都解决后，他觉得无比轻松：“爱上也没关系。”

“你说什么……”想到那个可能，苏玛丽激动地撤掉中间挂着的障碍，“我真的可以？”她很没自信。在之前二十年的生命中，她没遇上什么惊喜的事情，除了他。她已经做好了暗恋到死的准备了。

“苏玛丽！”杨过忽然勃然大怒，“我让你烤衣服，可是我没让你脱光！”

“又不是没看过，快告诉我啦！”苏玛丽追着他问，这个问题对她很重要。

杨过的脸涨得通红：“不穿好衣服，休想我和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