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天翁的荣耀与悲哀

2013-04-29 19:20刘广新
名作欣赏·评论版 2013年5期
关键词:海子悲剧诗歌

摘 要:海子践行艺术与生活高度合一的生存方式,以燃烧的诗情、卓越的超现实主义创作手法,表达着自己崇高的艺术理想与抱负。由于理想与现实之间的差距,使其人生成为一个悲剧,其作品也蕴含着阴郁之气。

关键词:海子 诗歌 悲剧 阴郁

在海子长长的艺术项链上,《我的祖国或以梦为马》是一颗格外辉煌的珍珠。这首诗可以看做海子生命的宣言,包含了诗人崇高的理想与抱负,但同时也隐含了他人生的悲哀。“以梦为马”既揭示了诗人心灵生存的方式,也显示了他们在现实世界的无奈与脆弱。

一、艺术的人生

“和所有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我选择永恒的事业/我的事业,就是要成为太阳的一生/他从古至今——‘日——他无比辉煌无比光明/和所有以梦为马的诗人一样/最后我被黄昏的众神抬入不朽的太阳/太阳是我的名字/太阳是我的一生/太阳的山顶埋葬,诗歌的尸体——千年王国和我”。这段诗句既是海子的诗歌宣言,同时也是他的人生宣言。在海子这里,艺术与人生是合一的。艺术即生活,生活即艺术。其生前好友骆一禾在《海子生涯》一文中谈到,密茨凯维支评论拜伦的那句话“他是第一个人向我们表明,人不仅要写,还要像自己写的那样去生活”,同样适用于海子。读海子的作品,可以深刻地感受到在他的世界里,万物、万象都充满着情感:远方的儿子、物质的情人、黑夜茫茫、寒冷的骨骼、紧紧抱住他所珍爱的粮食、令他无限惭愧的大河、囚禁他的灯盏……可谓万物有灵,万象有情。这里体现了诗人观察世界的基本方式。大诗人郭沫若就曾在《我的作诗的经历》一文中生动描述过他创作《地球,我的母亲》时候的情形:自己赤脚走在石子路上,并匍匐下来与大地亲近。他称自己当时创作时的状态为“神经性的发作”,并且知道那就是灵感来袭的表现。我们从海子的诗歌及日记中,也时时可以发现这种状态。

早在两千多年前,柏拉图就认识到“迷狂”对于诗人的重要。现在看来,他所谓的“迷狂”基本上指的就是灵感。他说:“若是没有这种诗神的迷狂,无论谁去敲诗歌的门,他和他的作品都将永远站在诗歌的门外,尽管他自己妄想单凭诗的艺术就可以成为一个诗人。他的神智清醒的诗遇到迷狂的诗就黯然无光了。”{1}柏拉图《文艺对话集》中的这段话十分深刻地道出了艺术创作的真谛。艺术家在灵感袭来时,神游天宇,创作仿佛如有神助。此时万物有灵,天人合一,可谓天地人神,浑然一体。梵高与尚塞都是海子喜欢的艺术家。梵高曾说:艺术即人加自然。尚塞有言:人们不须再现自然,而是代表自然。培根也表达了相似的观点:艺术是人与自然相乘。这些话都道出艺术家与自然、生活的亲密关系。

一个真正的诗人,他的世界一定是充满情感的世界,他与自然一定保持着亲密的关系,所谓“一切景语皆情语”。在海子的诗歌中,我们可以处处体会这种人与自然的紧密联系,如《亚洲铜》里面,青草成了土地的主人,野花成为手掌,也拥有自己的秘密,屈原的鞋子幻化为两只白鸽,月亮成为在黑暗中跳舞的心脏;《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里诗人要为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在《麦地与诗人》中,麦地与太阳饱含情意,仿佛诗歌和光芒是麦地放射出来的。常人看来平淡的事物,在诗人眼里都饱含着深沉的诗意。

既然艺术与人生合一,而真正的艺术、真正的审美拒绝功利性,因此他“要做远方的忠诚的儿子/和物质的短暂情人”,要“以梦为马”,藉艺术之火“得度一生的茫茫黑夜”。他的人生,他的事业非常辉煌、非常崇高,他要成为太阳的一生,他选择的是一种“永恒的事业”,此事业值得他一生与黑夜同行,“将牢底坐穿”。但是这种过度的艺术与生活合一,在现实世界中却为诗人带来了悲剧。海子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合时宜,在抒发了自己澎湃的人生理想之后,在诗的末尾他预言道:“我必将失败。但诗歌本身以太阳(的名义)必将胜利。”

二、燃烧的诗情

海子在1987年11月14日的日记中曾写道:“‘燃烧——这个诗歌的词,正像我的名字,正像我自己向着我自己疯狂的微笑。”诗人过着燃烧的生活:燃烧着自己的才华,燃烧着自己的人生。这种“燃烧”的情感深刻地体现在他的诗作中。

海子的很多诗作,都像一团火焰,激情四射,让人想到梵高的向日葵或星空。“乱石投筑的梁山城寨”、“雪白的柴和坚硬的条条白雪”、“众神之山”、“吐出光辉”的灯盏、“中国的稻田”、“周天子的雪山”、“天马踢踏”,这些形象或者意象如火焰般喷薄而出。T. S. 艾略特在诗学论文《哈姆雷特》(1919)中写有一段广为人们引用的话:“用艺术形式表现情感的惟一方法是寻找一个‘客观对应物;换句话说,是用一系列实物、场景、一连串事件来表现某种特殊的情感;要做到最终形式必然是感觉经验的外部事实一旦出现,便能立刻唤起那种情感。”{2}桑塔亚那论述卢克莱修时也谈到相似的内容:“这个天才的最伟大之处就是他那种自己消融在自己对象中的能力,它的非个体性。我们似乎并非在读诗人关于事物的诗,而是在读事物自己的诗。事物有它们自己的诗,不是因为我们给了它们些什么象征,而是因为它们有自己的运动和生命,这种禀赋的最伟大之处就是它的非个性,就是它使自己在对象中消失的本领。这就是卢克莱修一劳永逸地向人类所证明了的。”{3}尽管由于人类长期的实践活动,世间的万物积淀了人的东西,某些事物看似可以“客观”地表现人的情感,但归根结底,“客观对应物”还是人类主观活动的产物。海子诗歌中的这些意象无不具有丰富的情感,体现着诗人天才的艺术想象力及表现力。他在《我热爱的诗人——荷尔德林》一文中写道:“热爱风景的抒情诗人走进了宇宙的神殿。风景进入了大自然。自我进入了生命。没有谁能像荷尔德林那样把风景和元素完美地结合成大自然,并将自然和生命融入诗歌——转瞬即逝的歌声和一场大火,从此永生。”

为了尽情表达自己燃烧的诗情,海子总体上采用超现实主义的手法,运用自己卓越的想象力对世间事物进行改造,使其与自己的情感相对应。作为一种重要的创作理念,超现实主义脱胎于18世纪英国哥特式小说和艾伦坡的怪诞故事。艾伦坡的怪诞故事以快感代替真实,追求艺术气氛及效果,集中体现了主观主义的艺术创作风格。海子也写有多篇怪诞故事,从中可以看出他受主观主义创作理念的深刻影响。海子喜爱的德国浪漫主义诗人荷尔德林等人开启了超现实主义的大门,而波德莱尔、韩波等几位法国诗人则直接促成了超现实主义的诞生。海子曾以他们为主题写了诗作。他在《献给韩波:诗歌的烈士》中称这位短命的天才诗人为:“我的生理之王”、“我远嫁他方的姐妹早夭之子”、“语言的水兽和姑娘们的秘密情郎”,足见韩波对其影响之大。超现实主义的意象在海子诗中俯拾皆是,比如《秋天》里:“秋天红色的膝盖\跪在地上\小花死在回家的路上\泪水打湿\鸽子的后脑勺”。又如《中国乐器》:“哭吧\鱼含芦苇\爬上岸来准备安慰\但是\哭吧\瞎子阿炳站在泉边说\月亮今夜也哭得厲害”。再如那篇著名的《抱着白虎走过海洋》:“倾向于太阳的母亲/抱着白虎走过海洋/左边的侍女是生命/右边的侍女是死亡”。

这些形象看似超现实,却又以诗人在现实中的情感作为红线来串联,绝非随意胡乱拼接,因而体现了一种艺术的和谐美。因为它以“客观对应物”、“实体”来说话,所以表现的又不仅仅是诗人个人的声音和情感,而产生出普遍的艺术感染力。对于自己的诗歌及创作的特点,海子有自己的论述:“诗不是诗人的陈述,更多的时候诗是实体在倾诉。你也许在自己的诗里听到另外一种声音,这就是‘他的声音。这是一种突然的、处于高度亢奋之中的状态,是一种使人目瞪口呆的自发性。诗的超现实平面上的暗示力和穿透力能够传递表达这种状态。这时,生命力原初面孔显现了。它是无节制的、扭曲的(不如说是正常的),像黑夜里月亮、水、情欲和丧歌的沉痛的声音。这个时候,诗就是在不停地走动着和歌唱的语言。生命的火舌和舞蹈俯身于每一个躯体之上。火,呼的一下烧了起来。”{4}

三、跌落的大鸟

海子喜爱的象征主义诗歌大师波德莱尔写有一首名为《信天翁》的短诗。波德莱尔把这种在海天之间自由飞翔的美丽的大鸟称为“碧空之王”,但是一旦它们被水手捉住,沦落到甲板之上,就变得既怯懦又滑稽,成为水手们肆意戏弄的对象。诗的最后部分写道:“云霄里的王者,诗人也跟你相同,你出没于暴风雨中,嘲笑弓手;一被放逐到地上,陷于嘲骂声中,巨人似的翅膀反倒妨碍行走。”这首诗可谓生动地写实了诗人海子的现实境遇。当然,在其他众多诗人的生活中,也可以找到相似的影子。成为“碧空之王”似乎是诗人们的必然之选:首先他必须成为想象世界、艺术世界里的王者,然后才能够君临天下,自由发挥自己的激情、才华,调动世间的万物为己所用,构造出灿烂、辉煌的艺术世界。艺术具有相通性。我们可以比较直观地看当代伟大的音乐兼舞蹈艺术家、POP之王迈克·杰克逊的表现:当他在舞台上载歌载舞尽情跳跃时,那就是一位艺术世界里的帝王在表现他的激情、他的梦想,此时看似荒诞不经的动作甚至吼叫都像艺术之火在燃烧,都成为艺术极为精彩的组成部分。我们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为之疯狂,伴随他手舞足蹈、热泪盈眶甚至失声痛哭。因为此时他是统领他们情感的王者,他们完全心甘情愿地臣服了。陆机《文赋》对艺术家这种君临万物的王者之气便有描述,有才华的人作文时,“精骛八极,心游万仞”,“观古今于须臾,抚四海于一瞬”。《文心雕龙》对此又有发挥:“故寂然凝虑,思接千载;悄焉动容,视通万里;吟咏之间,吐纳珠玉之声;眉睫之前,卷舒风云之色。”“登山则情满于山,观海则意溢于海,我才之多少,将与风云而并驱矣。”海子在日记中曾写道:“我实在是全身心沉浸在我的诗歌创造中,这样的日子是可以称之为高原的日子、神的日子、黄金的日子、王冠的日子。”

不得不承认,在艺术的园地里,海子的确是一位王者。众多作品闪烁着杰出的才华,许多句子似神来之笔。在《祖国或以梦为马》的开头:“我要做远方的忠诚的儿子/和物质的短暂情人”,短短两行诗句,以朴实而又陌生化的语言将诗人的追求形象地展现出来。那首广为人知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以洗尽铅华,泥土、麦穗般的语言,向整个人类传达着一种幸福的感觉和期望,给人温馨,给人希望。在艺术上,大朴蕴含大美:诗仙李白的一首《静夜思》,以妇孺能颂的语言,传递着一种千古之思,令人回味无限;霍去病墓前宛如顽石的虎,虽几乎不事雕琢,但刚劲之美凛然展露、沁人心脾;中国当代诗歌史上另外一个残暴的王者——顾城,他的“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的句子,仿佛来于自然的造化。

但是这样的“王位”只限于艺术世界,人类的现代生活则实行着另外的法则。于是当天空的王者跌落于坚硬的甲板之上时,他就失去了大帝的威武及优雅,在凡人如鱼得水的环境里苦闷地挣扎,并成为众人嘲弄的对象。海子在日记中写道:“你的心脏不是为防范而是为飞行所生。地上的枪口很容易对准你。在那蓝得伤心的天幕上,你飞着,胸脯里装着吞下去的种籽,飞着,寂寞,酸楚,甚至带着对凡俗的仇恨。”看来这位艺术天地里的王者,即使在天空中飞翔,体验到的也不仅仅是自由与快乐,还要时时防备着来自大地上的致命危险。

最终,这位孤独的天空之王选择远离尘嚣,怀着自己执拗的信仰,以及带有病态的疲惫的精神,让一列火车切开自己的肉体,让血液浸入自己曾反复讴歌过的这块亚洲铜里。随身携带着的四本书籍《新旧约全书》、《康拉德小说选》、卢梭的《瓦尔登湖》和海雅达尔的《孤筏重洋》,以及一句遗言“我的死与任何人无关”,让人们唏嘘不已,浮想联翩。

对于海子的死,其生前好友、同为北大著名诗人的西川分析出了7个原因,分别为:自杀情结、性格因素、生活方式、荣誉问题、气功问题、自杀导火线、写作方式与写作理想。西川的分析是冷静而理性的,也充满善意,对于理解海子的死亡非常关键。

纵观海子的诗歌,可以看出这位天才诗人结局的必然性。有研究者指出,海子诗文中与死亡意向相关的词汇使用频率很高,仅“死”这个字就出现了489次;“黑色”这个词的使用频率高居所用颜色词汇之首。西川说海子有自杀情结,是有充分依据的。在这首《祖国或以梦为马》中,诗人讲自己拥有“一生的茫茫黑夜”,并且“众神创造物中只有我最易朽,带着不可抗拒的死亡的速度”。由于过于理想主义,诗人在现实生活中难以达成自己的愿望,因而挫败感常常流露于笔下。诗人感叹:“我年华虚度/空有一身疲倦”。在写于1986年11月18日的日记中,诗人描述了险些自杀后的感受:“我第一次体会到了强者的尊严、幸福和神圣。”正如有的研究者所指出的,现实生活中的海子性情内向、缺乏足够的处世能力,是个现实世界里的弱者。正是这种精神上的巨人与现实生活的弱者交织所产生的张力,让诗人的内心充满了挣扎,经历着多少有些堂吉诃德式的斗争,其精神常常游走于生存与死亡之间。

海子对死亡的这种“钟爱”,使其诗歌蒙上了一层消极、悲观的“阴郁”之气。西川在《海子诗歌后记》中对海子自杀后中国诗坛一系列诗人的非正常死亡表示了忧虑,在文末写道:“一种阴郁的气氛只能培养狭隘的头脑, 这对于写作是相当不利的。”“阴郁”这个词汇用来形容海子不少诗歌里所透露出来的气息也是恰当的。其实这种阴郁的气氛影响的何止是艺术家、艺术创作,其对读者的消极影响也是显而易见的。海子诗歌之所以具有这种阴郁之气,是与现代西方诗歌的影响分不开的。海子最欣赏的几个现代派诗人:波德莱尔、韩波,其诗歌均渗透着这样的阴郁气氛,波德莱尔甚至直接将其代表作命名为:《巴黎的忧郁》。长期浸淫在这样的作品阅读中,人的精神很容易感染阴霾,涂上多愁善感、悲观郁闷的色彩。久之则使人渐渐脱离现实、远离生活的阳光,遁入精神的阴暗世界中不能自拔。

四、海子的启示

时至今日,对海子的研究已经积累了比较丰富的成果。人们充分肯定了这位颇有天赋的诗人在艺术上所取得的不凡成就。除此之外,两个问题值得我们深思:

其一,生活艺术化的问题。我国当代著名哲学家叶秀山在《我们心目中的哲学》的座谈中曾表示:研究哲学的人存在一个“毛病”——把哲学的问题变成一种生活方式,哲学性地生活。叶先生认为哲学研究要投入感情,但不能与现实生活相混淆,否则会带来生活的困难。他同时提到一些诗人存在同样的问题:把写诗当成一种生活方式。纵观海子的艺术及人生,可以看出他的生活其实就几乎完全艺术化了。叶先生指出:哲学研究只是一项工作,可以哲学性地思考、哲学性地研究,但不能哲学性地生活。叶先生的言论固然有他的道理,但是这确实是个两难的问题:一方面,纵观人类的成就,哪项杰出的成绩不是创作者全身心投入的结果?就艺术创作而言,如果不全情投入,就不能进入艺术的殿堂,成就“一切景语皆情语”。柏拉图早就认识到诗人如果不迷狂,就不能创作真正有震撼力的诗歌。如前所述,他所说的迷狂,基本上指灵感。而灵感正是艺术家朝思暮想、处心积虑甚至殚精竭虑后艺术创作火焰的突然爆发,如果没有平日的孜孜以求、梦寐思之,就不可能有瞬间万马奔腾般的艺术创作感觉。但是另一方面,如果一旦像海子、顾城等诗人那样完全入神于艺术世界,严重脱离社会现实,又往往容易走火入魔,酿成悲剧。当代著名诗人多多在获得纽斯塔特国际文学奖后接受采访时说:“诗是心路历程,甚至要付出生命……诗歌写作是很神秘的。诗人不是记者,记者是向外找消息和信息,诗人是向内的。创作是灵感的触发,再加上消化、循环和整理的过程。”可见诗歌创作是一项艰辛的工作,适合耐得住寂寞的人。在此意义上,也许不得不说:一旦你真的爱上艺术,你就要做好献身于她的准备。

其二,艺术之气的问题。柏拉图也不是将所有诗人驱赶离境,那些对城邦有积极意义的诗歌的创作者是受欢迎的。艺术不应该过于夸大、渲染生活中的消极因素,散发阴郁之气,而应该弘扬积极的情感,引领人们走向快乐、阳光的生活。在这个意义上,许多现当代的艺术作品是值得反思的,不管它们在艺术本身的发展上意义多么恢弘,也不管它们如何深刻地反映了一种时代精神或氛围。艺术总该对促进人类的健康生活有所裨益。

以上两个问题其实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如果要使自己的创作积极向上,充满阳光、春风般的美,让受众在作品中汲取到生命的力量,作者就需要有大的智慧,他要在理想与现实之间找到平衡,把握感性与理性的度。我们看到,世界文学史上其实不乏这样的人物,譬如歌德、现代智利诗人聂鲁达等。为此,我们应该向他们致敬。

{1} 柏拉图:《文艺对话集》,人民文学出版社1963年版,第118页。

{2} T.S.艾略特:《艾略特诗学文集》,国际文化出版公司1989年版,第13页。

{3} 乔治·桑塔亚那:《诗与哲学:三位哲学诗人卢克莱修、但丁及歌德》,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1年版,第21页。

{4} 海子:《海子诗全编》,上海三联书店1997年版,第870页。

作 者:刘广新,文学博士,浙江经贸职业技术学院人文旅游系讲师,研究方向为文学基础理论、美学。

编 辑:杜碧媛 E?鄄mail:dubiyuan@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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