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业不能包治百病

徐奇渊

中国经济的现状是，制造业高投資、产能过剩，而服务业投资不足、供给短缺。这两个矛盾使得中国经济面临着“一半撑着，一半饿着”的窘境。对于前者，有很多研究都进行了严肃的分析，并在不同程度上得到了验证；而对于后者，看病难、上学难等日常生活的经历也足以让人对此颇有共鸣。

基于世界银行发展指数2009年84个经济体的截面数据，我们可以发现：一个经济体的服务业就业占比，与经济体所处的发展阶段密切相关。但即使考虑到经济发展水平的影响，中国服务业就业占全部就业的比例也显著偏低。2009年，中国服务业就业占比为34.1%，而在同一发展水平，该比例的全球平均期望值为51.6%。

事实上，制造业产能过剩和服务业供给短缺之并存，不但直接影响到居民的福利水平，而且还进一步催生出其他问题。

其一，从就业来看，“民工荒”和“大学生就业难”并存，可从上述矛盾中找到解释。如果服务业能获得充分发展，尤其是医疗、金融、教育、专业技术服务等行业，将有利于改善就业结构，特别是改善大学生的就业。但显然，上述服务业的发展面临着各种困扰。

其二，收入分配方面，服务业通常是技术密集型或劳动密集型行业，其收入分配向人力资本或劳动力倾斜，从而可能有助于改善收入分配。而服务业的发展滞后，则会对初次收入分配起到相反作用。

其三，经常项目失衡。服务业是不可贸易品，其供应短缺一般难以通过进口替代获得弥补，而服务业的消费与制造业产品的消费，二者往往难以互相替代，由此居民的总消费受到抑制，而储蓄率相应畸高，从而加剧国际收支在顺差方向的失衡。

其四，中国经济的内在稳定性问题。制造业属于可贸易品，其产能过剩的进一步延伸就是中国对外部需求过于依赖。正是基于此，中国经济稳定性往往容易受到外部冲击的影响，缺乏内在稳定性。而服务业的发展将有助于中国经济发展的重心转移到内部市场，从而增强中国经济的自我稳定性。

可见，服务业的发展不仅直接关系到中国经济的增长，也关系到增长质量。如何发展服务业是极为重要且牵动全局的命题。

当然，发展服务业并不能包治百病。而且，服务业各个分类的发展状况也并不尽相同，国际横向比较显示，批发零售、住宿餐饮等行业的发展是相对充分的，而卫生、社会保险和社会福利，水利、环境和公共设施管理，科学研究、技术服务和地质勘查，金融业，教育业，上述五个行业的发展则相对滞后。此外，服务业各个分支的发展也面临着复杂的制约因素，需要进一步考虑。

作者为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国际金融研究中心秘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