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莲
在老家院子的柴禾棚里,放着一个小花篓。那是我上小学的时候父亲给我编的,到现在已经有三十多年了。
自从有了小花篓,一到放假的时候,我就背着它和伙伴们一起到离家几里外的山上去捡干树枝。我们背着篓子赛跑,到山上后把篓子一放,先玩逮“树枝”的游戏:几个人把手伸出来,将食指全放在一个人的手心里,然后口中念念有词儿。念完之后,大家的手都往回抽,谁要是抽的慢了被攥在了手心里,那就算是输家。输家得等大家都上树后,最后一个上树去逮人。游戏开始后,大家都迅速爬上树,找好有利位置等着挨逮。要是被逮住了,就得从树上下去,到了地上重新上树,去逮别人……别看这游戏简单,可是挺危险的,我们那个时候可不觉得,还觉得挺好玩儿呢。
在玩的时候,要是看到树上有干树枝,也就顺势扳倒,一篓柴禾在不知不觉中就弄满了。玩够了,大家便从树上下来,赶紧去捡树枝。背上满篓的柴禾,我们就一起下山。到了大路上,我们又开始赛跑,跑在前面的跑累了,就在路边的坝沿顺势将屁股一抬再一厥,篓子就平稳地放在坝沿的石头上,要是石头大点,就将屁股坐在石头上,边歇着边等着其他伙伴的到来。大家都来齐后,再稍微休息一下,便又开始一溜小跑地往家赶。
等到了家里,一屁股坐在地上,后背往篓子上一靠,先让汗出够,把气喘匀了,手才肯从篓背带里出来,然后抹一把汗,走到水缸跟前,拿水瓢舀上一瓢凉水,咕咚、咕咚喝个够。放下水瓢,然后揭开大锅,拿起母亲放在锅里的贴饼子,也不管有菜没菜,先来一大口,一边嚼着一边从缸盖上拿起放在碗里的咸菜条子放到嘴里,津津有味地吃着。那个时候也不知道讲究卫生,手再脏,大饼子送到嘴里也是香的。而现在,再怎么吃,也找不到原来那种香味了。那时候,嘴里嚼着饼子,腿又不定到哪疯跑玩儿去了……
那个时候很累,但又不觉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