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海英
十多年前,我最大的烦恼是吃饱饭后肚子胀痛,上完课,蹲在厕所里,像挤牙膏一样地挤出体内垃圾,常常弄得满头大汗,腿酸脚麻,头晕目眩,从厕所出来要好长时间才能缓过神来。看医生,医生换了一大茬,药吃了一草框,还是时好时坏的。
偶然看了一本书,说跑步可促进肠胃运动,迅速排除体内垃圾。我决定试试看。
我告诉妈妈,妈妈说:“跑什么,还不如多担几担粪。”我说:“书里说劳动不等于跑步,跑步可以治疗肠胃病。”妈妈听说了就不再反对。
顶着晨露,我开始了第一次跑步,我跑跑停停,遇上熟人,慢慢走,没有人,快快跑,我怕他们说我。
果真,有个要去卖肉的阿姨不解地问:“英儿,你这么早起来干什么?”
“没什么,跑步。”我胆怯地小声说。
“跑步?还不如跟你妈多干干活。”阿姨不解地说。
“干活不等于运动。”我回答道。然后心里小声地对自己说:“没关系,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
我继续跑跑停停。小市场过了,茂盛的荔枝林迎面而来,我见没行人,有点害怕,就一路狂跑,只听到布鞋撞击地面发出的蹦蹦声。好不容易跑到山坡的草坪上,我心才安定下来。
山坡上住着几户人家,家家养狗,狗听见脚步声,竟一齐汪汪叫起来,有一户人家的狗是拴在门口,挣着绳索要来咬我。我害怕极了,尽量不去看它,转过脸去看东边红彤彤的太阳,看远处的田野、远山。我站在那,扭扭屁股,转转腰。之后,又跑回来,那狗见我没有不良行动,也就不叫了。
万事开头难,第一次跑步成功了。
第二天,第三天……此后,我天天跟晨阳抢空气。
跑完步,我感到很轻松,人精神了许多。同事易丹发现我的变化,询问我,我就把跑步的快乐与她分享,她决定和我一起跑。再后来,这种快乐也传染了五年级的学生张荣,陈胜,依婷等人,他们也加进来了,总共十来个,我们有了一支跑步队了。
每次跑步前,我们相约在村里的小学集合,然后浩浩荡荡地沿村公路跑。
跑步时,路上不时地驶来几辆摩托车,村里进城进货的鱼贩菜贩们经过我们身边时,开得特慢,还转过头来笑吟吟地打招呼:“跑步啊,这么多人,真好看,像部队拉练。”
跑步回来,脱下被露水沾湿的布鞋,喝杯水,我便开始晨读,读大学英语,读外国文学史等。半小时后,传来了妈妈的声音:“英儿,吃饭了。”我放下书吃早餐,并开始准备我上课该带的东西。
这样的日子坚持了两年,我的肠胃病好了,我的本科自考科目也通过了好几科。这是怎么回事呢?
我细想,发现生活的质量跟运动息息相关。
跑了步,坏心情逃跑了;跑了步,肠胃开心了;跑了步,流了汗,新陈代谢活了。
后来,我调走了,我把跑步的习惯带到了新学校,新同事在我的影响下和我一起跑,一起自考。没想到,跑步成了我们学习工作的减压器。
再后来,我结婚了,就和老公、邻居一起跑。刚结婚时,我们住的是租金低廉的简陋公家房,窗户紧挨着,隔音效果差,屋顶漏雨,老鼠蟑螂经常出没。每天清晨,我轻轻敲敲邻居的窗户,然后两家人一起跑步,边跑边聊天谈心。几年后,我们和邻居都有新房子了,我们还互相来往,跑步竟成了融洽关系、鼓励士气的平台。
后来,我有了可爱的孩子,清晨跑步是不大可能了,但我把时间改成了傍晚。每天,夕阳西下,我和老公会撂下一切繁杂琐事,把孩子带到公园玩耍,两人轮流,一人看管孩子,一人跑步。
每次跑步回来,孩子高兴,吃饭特香,我和老公也特轻松,不用一口一口地追着她喂饭了。跑步竟成了我们家饭菜的调味剂,成了刺激孩子的良好味蕾。
现在,跑步已成了我生活中的鲜花,每天给我美丽的微笑,跑步就像是我的终生按摩师,给我快乐和轻松。我喜欢跑步,就像女人喜欢看韩剧。
跑步与我结缘,我与她的缘分天长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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