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鸟飞过……（外一首）

青衣童生

诗 卉

一只鸟飞过 黑黑的

十七点钟的时光 有了缺口

云朵陷进去

落日陷进去

老黄牛陷进去

翩翩白衣陷进去

……

倚门的女儿翻不出嫁妆

田埂上 抽旱烟的老农借不到火

水边 晚风将少年的影子

弄碎在黎明河里

飞鸟 远了

天空重重一咳

烙下的病根 被村庄

吐出的炊烟 牢牢地噙住

两粒鸟鸣

我有两粒鸟鸣

一粒 送给乡下母亲

这样 她一喊 工地上

我就能从一块砖 重新

做回自己 像人一样

落下眼泪 这样 就能源源地浇灌

母亲额头 那一亩荒田

那一亩荒田 就能长出庄稼

风一吹 成片成片地荡漾

这样 母亲就不寂寞了

另一粒 还是送给乡下母亲

这样 她一睁眼 每当我

被误认作一块砖 砌进楼层时

也能认出 并照亮异乡的路途

这样 梦里就不会跟丢母亲了

工地十年 存折上的两粒鸟鸣

一直没长息 这样

我学会了更加地热爱 热爱村庄 庄稼

及镰刀一样苍老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