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飘》作为美国女作家玛格丽特·米切尔的不朽之作,自出版以来便畅销不衰。作品中塑造的女主人公斯嘉丽的形象更是家喻户晓,在世界文学中也占有一席之地。斯嘉丽的命运与自然息息相关、密切联系,同时自然又是斯嘉丽的精神支撑和力量之源。本文从生态女性主义角度出发,对斯嘉丽的命运进行解读。
关键词:生态女性主义 《飘》 斯嘉丽
一、生态女性主义
在当今世界日益壮大和发展的环境保护及妇女解放运动中,生态女性主义是不可忽视的一个重要流派。诞生于20世纪70年代的生态女性主义探究了父权制社会对自然和女性实行双重统治的本质、根源及其联系。其概念最早由法国女学者弗朗索瓦·德·奥波尼于1974年在其著作《女人或死亡》中提出,她认为妇女所受的压迫与自然所遭受的破坏有直接的联系,其中一方的解放不能脱离另一方的解放,这成为各种形态的生态女性主义的核心原则。
在生态女性主义者看来,父权制不仅是女性问题的根源,也是生态问题的根源。生态女性主义认为,我们现代社会中人与人、男性与女性、人与自然的关系是一种支配与控制的统治关系模式,这种统治关系模式造成性别歧视、环境污染、生态破坏等外在的危机和理想的破灭等内在危机。生态女性主义的核心是反对自然和女性都被压迫,把妇女的解放事业和保护大自然的生态运动结合起来,主张建立一个男人、女人与自然界和谐相处的社会。
随着生态女性主义的研究拓展到文学领域,一种新的批评理论:生态女性主义文学批评也随之诞生,批评家通过文学批评形式,从生态和女性双重视角对文学作品进行分析和比较,重新审视经典文学作品,挖掘尘封的文学作品。通过研究自然和女性在文学作品中的再现,批判男性对自然和女性的压迫,它促使人们关爱自然与女性,关注人类命运和社会发展,最终使人与自然、男性与女性和谐相处、协调发展。
二、关于《飘》及其作者
《飘》是美国著名女作家玛格丽特·米切尔(1900-1949)以南北战争为题材创作的一部长篇小说,此书是米切尔一生中唯一的一部作品,1936年一经出版便受到世人瞩目,引起巨大轰动,并获得了巨大的成功。该书于1937年获得普利策文学奖。1939年根据本部作品改编的电影《乱世佳人》一经上映更是引起了世界的瞩目,最终获得了八项奥斯卡大奖。玛格丽特·米切尔凭借小说《飘》奠定了她在世界文学史上不可动摇的地位,也由此成为美国现代文学史上一位富有传奇色彩的女作家,她在短暂的一生中仅以一部小说便创作了世界文学史上的神话。
任何一部小说的诞生都与其时代背景和作家的经历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飘》也不例外。美国女权运动产生于19世纪40年代。1848年,伴随着轰轰烈烈的“废奴运动”,首届女权大会在美国田纳西州召开,会议通过了有关妇女的《权利和意见宣言》,提出了男女在工作、财产、受教育等方面的平等权利和给予妇女选举权的要求。在这样的社会大环境下,玛格丽特·米切尔必然会或多或少地受到影响。玛格丽特·米切尔1900年11月8日出生于亚特兰大。她的父亲是当地历史学院的主席并兼职律师,曾经是亚特兰大市的历史学会主席。在南北战争期间,亚特兰大曾于1864年落入北方军将领舒尔曼之手。后来,这便成了亚特兰大居民热衷的话题。自孩提时起,玛格丽特就时时听到她父亲与朋友们,甚至居民之间谈论南北战争。当二十六岁的玛格丽特·米切尔决定创作一部有关南北战争的小说时,亚特兰大自然就成了小说的背景。她的母亲也是当时社会的女性精英,作为一名女权主义者,她总是以积极的姿态带领女儿参加各种女权运动集会,并且经常作慷慨激昂的演讲,一生为争取女性权利而奋斗。正是受思想开明并追求自由进步的家庭气氛和作者人生经历的影响,米切尔用了十年的努力完成了《飘》这部作品。这样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米切尔,塑造出斯嘉丽这样独特的女性主义形象,自然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在作品中,她以自己的外祖母安妮·斯蒂芬为原型,创造了女主人公斯嘉丽。米切尔的外祖母安妮·斯蒂芬实实在在地经历了南北战争的洗礼,她战前是一位庄园的贵族小姐,而南北战争彻底地摧毁了她以前的生活。作者通过对斯嘉丽从战前到战后经历的悲剧性命运描写,反映了南北战争带给南方的重创及战后南方恢复的历史。
三、主人公斯嘉丽命运的生态女性主义解读
1.女主人公斯嘉丽的命运与自然息息相关
生态女性主义认为父权制导致了自然和女性的悲剧。父权制社会中女性和自然在历史上有着同样的地位,都置于男性中心文化的支配之下。女性被等同于自然,男性对待环境或自然的方式与其对待女性的方式是相同的,他们认为二者都是可以被掠夺、被占有的资源。在《飘》中,男人们发动了战争,战争剥夺了自然和女性最重要的东西,并给二者带来了沉重的灾难。
首先,战争严重摧毁了大自然。南方大片肥沃的土地因为缺乏劳动力而变得荒芜,甚至被废弃。曾经最好的产棉地变得贫瘠,需要数十年的时间才能恢复土地的原有生产能力。
当自然被征服时,女性也遭到奴役。战争使女性经历了巨大的痛苦,使她们承担起连男人都无法承担的责任,承受的是连男人也无法承受的痛苦。战争前夕,斯嘉丽和其他的贵族小姐一样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整天忙于社交舞会,自在快乐。战争的爆发改变了这一切,战争使有的女性失去了兄弟,有的失去了丈夫,有的一生未婚,连繁衍生息的机会都被剥夺了。她们不仅情感上深受战争所害,还要在战争后承担更多的责任和劳作。她们要经营土地,要赚钱来养家糊口,还要为前线募捐,照料伤病员。斯嘉丽的母亲在战争后期间患伤寒而死,两个妹妹也卧床不起。她毅然承担起照料神志不清的父亲、生病的妹妹和萧条的庄园的任务。
2.自然是斯嘉丽奋斗的力量源泉
女性守护着自然的同时,自然也赋予了女性力量,为女性提供了避难所。在《飘》中的女主人公看来,自然是唯一值得战斗的东西,斯嘉丽的精神家园便是那满载着记忆给予她生存力量也赋予她战胜困难勇气的塔拉庄园。斯嘉丽在塔拉庄园度过了她美好的少女时光。当内战的炮火燃起,土地的焚毁使得斯嘉丽意识到即将失去的才是自己生命中不可缺少的部分,她深切地感觉到了土地的珍贵,以至于可以为塔拉做任何事情。为了捍卫这片土地,她煞费苦心、百折不挠,成了这片土地的守护神。当塔拉面临被没收的可能时,她甚至以自己为交换条件,试图向瑞德借300美元以保住塔拉。在没有结果之后,她又略施小计嫁给了妹妹的男朋友弗兰克,终于获得了挽救塔拉的300美元。
在斯嘉丽受伤失去信心的时候,土地是她的精神支撑,是指引她人生前进的灯塔。她把塔拉当成生命的源泉,经常从那里得到安慰。每当她在外面遭受了挫折返回塔拉时,家乡的红土地又会使她力量倍增、重拾信心。小说中这样描写道:“要离开这片可爱的红丘陵,她的心会被撕碎的,她会如饥似渴的怀念这一切,直到生命的最后。在她心里,塔拉被连根挖走所留下的空隙,即使是她的最爱卫希礼也无法填补”。当斯嘉丽不慎从楼梯滚落而导致流产后,瑞德也建议斯嘉丽回塔拉修养。因为“塔拉会像大地母亲一样给她力量,她离开那里的土地太久就会不舒服,那里的花草树木会有助于她康复”。回来后不久“她的小脸不再苍白,变得红润起来,眼睛也像以前一样寂静有神”。斯嘉丽已经与塔拉的土地融为一体。
四、结语
生态女性主义以其独特的女性主义立场和女性性别视角对女性与自然的关系以及人类与自然的关系进行了深入地分析研究。《飘》的女性和自然都受到了父权主义的奴役,父权制文化是自然与女性悲剧的根源。通过运用生态女性主义分析《飘》中的主人公斯嘉丽,我们更加深刻地认识到自然与女性在父权制社会中所受的压迫,而女主人公斯嘉丽与传统抗争,试图摆脱这种被男性压迫的命运,同时亲近土地、自然,与父权制社会对自然的压迫形成鲜明对比。她敢于奋斗,大胆追求自己需要的生活,在一定程度上获得了胜利,尤其是物质方面,但在恋爱、婚姻、家庭等方面却是个失败者。男性主流社会传统的道德精神击败了她,瑞德的最终离开也恰恰反映了斯嘉丽女性本身的缺陷,女人由男权社会里依附的客体变为新时代独立自主的女性,这种过程是女性的骄傲和选择,也是一种变化和革命,但女人仍然是社会属性和自然属性的统一,过分强调前者或后者,都会使女性失去圆满的生活和完整的人生,特别是作为相对弱势的女性在现代文明独立的过程中,便更会体验那种脆弱与无奈。斯嘉丽所走过的道路是一条勇敢的、向上的,充满着变革的历史性道路,也是充满悲情的人生旅程,这个旅程还远没有结束,因为“tomorrow is another day”。新的时代要求我们关注女性生存和生态危机,人类与自然是相互依存的关系,而不是简单的统治、征服和利用的关系,只有爱护和珍惜自然,才能实现人类与自然的和谐共存,构建出一个多元化和多样生物和谐共生的社会。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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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素芬,菏泽学院外国语系助教,主要研究方向为英语课程与教学论和英美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