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用进化论对有关法律问题的思考

2013-04-29 23:07:20王雪飞
检察风云·社会治理理论 2013年6期
关键词:进化论

王雪飞

[摘要] 世界著名杂志《经济学家》在一篇纪念达尔文的文章中称,制定政策的人们不妨采取达尔文的洞察目光。这里撷取的是有关犯罪和惩罚的部分。《经济学家》的文章一般没有署名,本文亦如是。

依照美国上世纪讽刺作家门肯(H.L. Mencken)的说法,财富“就是一年之中自己的收入至少要比连襟的收入高出100美元”。但是那些已经达到小康的人为何需要比别人挣钱更多呢?相反,脱贫为何如此困难?

门肯所在的美国一年要处决40名左右的杀人犯。尽管如此,谋杀案例依然居高不下。在美国,杀了人几乎总会落网或是难逃偿命的下场,那为什么还要相互杀戮呢?

妇女参选和女权运动已经分别有了80年和40年的历史了,为什么男子的收入仍然更高?为什么那么多的人仅仅由于肤色不同而仇恨别人?

按理说,此类问题以及现代生活中的其他问题已经在哲学、社会学乃至宗教上得到了答案,但是所反馈过来的答案普遍不尽如人意。它们不是提供解释,而是给予描述。真正契合人情的本质内涵,它们却并未触及。在此基础上制定出的政策并不见效。这是因为他们无视导致人类现状的力量:进化的力量。

人们似乎相信,进化到颈部就停止了,换言之,人类的躯体进化了,而人类的行为已在文化上定型了——英国达勒姆大学心理学家坎贝尔(Anne Campbell)就曾如此文雅地指出过。

门肯的观点简明扼要地解释了现代生活的两个方面。首先,经济增长是没有止境的;其次,无论你的国家多么富有,始终还有穷人在你身边。然而,门肯的观点如何解读?

生命对于达尔文主义来说就是两件事:生存与繁衍。第二点在两者之中至为关键。粗浅地讲,达尔文主义的生存要义便是繁衍。由此推论,日常生存的大部分内容就涉及如何通过炫耀(巧妙地或是露骨地)来吸引异性成员并且震慑同性成员。与孔雀(雄性孔雀才有着醒目的尾巴)或者鹿群(雄鹿才有结实的犄角)不同的是,两种性别的人类均会精于此道。男人比女人略胜一筹,但你只需看看“金杯日”那天的吉祥物赛事,就会发现女人也是如此。关键就在于地位与等级。而在现代社会里,地位则是以金钱为媒介的。

姑娘当然喜爱有钱的男人。达尔文主义者以往认为这是由于他有供养子女的物质能力。那无疑是它的一个部分。然而,眼下时行的不是为了物质的竞争,而是为了基因的竞争——此乃存在于当今进化论生物学家之中的想法。地位高的个体更加可能拥有促进健康与智力的基因,异性成员则受到进化方面的影响而作出恰如其分的反应。地位高的男子就会拥有更多的交配机遇,地位高的女子可能会更加挑剔潜在的配偶。

这至少对于男人来说是再真切不过的了。进化论生物学家热衷于列举一些极端的例证来进行阐释,最为著名的是摩洛哥灭绝人性的统治者伊斯梅尔(Moulay Ismail)做了一千个孩子的父亲。不过,国君是可以采取高压手段的。斯塔德威尔(Joe Studwell)在其剖析商人生活的著作《亚洲教父》中提供了一些较好的例证。港澳赌王何鸿燊(Stanley Ho)与若干女人生有17个子女,1924年辞世的大亨黄仲涵(Oei Tiong Ham)有18房姨太太和42个子女。纽卡斯尔大学的内特尔(Danile Nettle)和波莱(Thomas Pollet)最近证实,尽管现代避孕措施业已普及,一个男子所生养的子女数量一般是与其收入有关的。

虽说地位总是相对的,它与金钱密切相关,因为它增进为赢得竞争而去挣更多钱的欲望。这就是经济增长的最终动力。既然地位是一种动态目标,那么也就不存在所谓赚够了钞票这回事。

一位名叫理查德·伊斯特林的经济学家在1974年发现这么个悖论:在一个国家之中,富人总是比穷人幸福,而当该国变得更加富裕时,平均幸福度并不随之增加——地位的相对性恰恰是对该悖论的注解。最近,就此有了些争议。然而,它若是经得起检验,那就说明:假如“生活更好”是以幸福度来衡量的话,自由市场理论则不能成立。达尔文主义表明,其实至关重要的是,自由社会允许人们通过自己的努力拾级而上——你也可以称之为“美国梦”。

相反,进化论者之所以支持社会主义,其解释是,即使让富人变穷不至于让穷人变富,但是却可以改变等级制度,此乃底层人民所乐以见到的。当研究人员问人们是否愿意比同类相对富裕(哪怕它意味着自己的境况在绝对意义上变得更糟)时,他们的回答是肯定的。(譬如,你是愿意在你朋友挣到5万美元时自己能挣10万美元呢,还是在别人都挣30万美元时自己挣到15万美元?)社会主义之所以不能在实践中生效,就是因为多数人并不如此地扪心自问。他们所问的是,在周围人只挣5万美元时,自己怎样挣到30万美元。

不过,进化论者的分析倒是支持一种常由左派主张却被右派嗤之以鼻的论调。那就是,贫穷只是相对的。它起初由英国诺丁翰大学的威尔金森(Richard Wilkinson)发现的,认为经济发展一旦使国家摆脱贫困,只要居民收入差距不是太大,那就可能长寿健康。这就意味着国民收入差别不大的穷国要比国民收入差别巨大的富国更胜一筹。同样属实的是,那些处于社会底层者的健康比不上社会上层者——即使其他差距统统消灭。

这是马莫特博士(Dr Marmot)在上世纪70年代发现的,有专家作了针锋相对的预测。经理们可能比基层人员承受更多的压力,而这就可能出现心脏病、中风等症状。其实与之相反的观点也有道理。

因此,达尔文主义者的结论是,没有正确答案,或者至少没有乌托邦式的答案。当然,这并不会使达尔文主义者认为任何竞争均无输家。明显之处就在于,输了就会付出真正的代价,可不光是失利而已。失败所导致的死亡以及成功所获得的基因延续——投注如此高昂,难怪处于底层的人们有时会追求地位,或者至少是另外一些形式——“尊重”。这应当是决策者严肃对待的一个问题。至于“另外一些形式”,达尔文主义也是不言自明的。

犯罪属于自私,这很难算得一个新话题。不过,犯罪行为属于对客观环境的进化反应,这个概念似乎有些令人诧异。于是,犯罪乃是“坏人”所为的解释便值得怀疑了。这种解释本身也与进化论一拍即合。

犯罪根源的进化研究最初是由加拿大麦克马斯特大学的戴利(Martin Daly)和威尔逊(Margo Wilson)这对夫妻开始的。

杀人犯通常是年轻人,这一点是众所周知的,然而,戴利博士和威尔逊博士又稍许作了进一步的挖掘。他们发现,不同地点的凶杀案发率虽然各不相同,但其类型却没有差异。把案发率与罪犯年龄制成图表来看,高峰则是一样的。此外,受害人的类型也相同。他们大多也是男青年。根据最初研究,86%死于男凶犯之手的年龄介于15至19岁的遇害人也是男性。绝大多数暴力是年轻、失业、未婚的男子相互竞争的结果。依照达尔文主义者的观点,这些男子,要么是直接争夺女人,(“你竟敢看我的女孩子,吉米?”)要么是竞争位置。(“你把我炒掉么,伙计?”)这并不是想否认暴力犯罪常常属于贫穷犯罪。不必重申所谓人之初“性本恶”的主张。

性爱成功则有助于降低犯罪行为。换言之,结婚生子至少会部分实现他的进化雄心,这往往就终止了罪犯生涯。这又属于一种普通见解。然而,它能解释为“婚姻的镇静效应”,其实根本不算是一种解释。更好的说法是,“志向的实现”。

一项进化论的分析研究针对犯罪活动解释了很多内容——尤其是,大多数罪犯是地位低下的男性。女人找不到伴侣(即使他并不符合她的高要求)的情况极少。然而,处在前文所说的伊斯梅尔那个凶残恶霸的国度,一个卑微男子可能由于找不着女人而被抛到废物堆上去。虽说在这个人性业已进化的世界上是找不到类似伊斯梅尔那种一夫多妻制的地方了,但这个世界也不像个女人分布广泛,而且普遍实行一夫一妻制的现代社会。在这种情形之下,假如除了生殖受阻,别无办法,冒险采取暴力手段可能会被视为值得一搏的,再则,本能也会应运而生。

由于类似缘故,那些拦路非礼的也是地位低下的男子,这在达尔文主义者看来并不觉得意外。新墨西哥大学的桑希尔(Randy Thornhill)按照刑事记录并且把人类与其他物种进行对比,从而提出了以上观点,但却遭到女权主义者的痛斥,他被认为是在对犯罪有所宽谅。另一方面,几乎在某些女权主义者中成为口头禅的是:男人都是强奸犯,这句话听起来非常像是在同“生物宿命论”(biological determinism)唱反调。不过,若是中间加上“潜在”二字,这个说法或许会合乎情理。依进化论者的目光来看,在早已紧张化的性气氛之下发生所谓“约会男友的强奸”(date rape)颇似一种适宜反应。如此行动的男子可能要比不这么做的人更会繁衍后代。假如男子存在这么一种把自己的欲念强加给女人的基因倾向,那就难免会扩散开去。

杀害儿童也可以用进化论来解释。从事情的表象看,杀死那些把你的基因传承到下一代的载体是没有道理的。而那种情况通常的确不会发生。但是,社会学家却未能注意到这一点。直至戴利博士和威尔逊博士着手研究该领域之时,才发现五岁以下儿童在与继父(无论这种关系在法律上正式与否)同住一家的情况下,要比拥有亲生父母关爱者更加可能遭遇非正常死亡。

在这方面,人类遵循着哺乳动物的普遍格式,即雄性敌视雌性与前任配偶所生的幼仔。在诸如狮子和叶猴之类的物种那里,这种情况会导致故意的杀婴行为。在人类中,事情并不总是一目了然地残暴。但是,面对非亲生的幼童所提出的请求,要么冷眼相向,要么动辄暴跳如雷,那就会产生类似的效应。

尽管如此,倘若碰到亲生父母充当杀手的情况,充当杀婴者的通常是年轻的母亲。年轻母亲日后还有多年潜在的生育机会。假如当时条件对她不利(譬如孩子他爸抛弃了她),相对于她的全部生殖成果来说,把孩子带大的代价超过置之死地的代价。母亲杀婴主要系由贫困的单身母亲所为,这一点并不意外。

可能有不少人同情那些被迫犯下特殊杀人罪行的人。但是,凶杀和强奸之类的罪行一般会激起惩罚(而非原谅)罪犯的愿望。那可能属于进化了的一种反应——很可能是一种人类独特的反应。不会有人为一只强奸母鸭的公鸭开庭审案。一只母狮可能会为了防护幼狮免遭杀害而奋力拼搏,然而一旦战败,它是不会报复杀害幼崽的雄狮的;相反,它会继续与雄狮交配。但是,报复和处罚却留在人类的心灵深处。

有几种凶杀可能因为绞索或者死刑针尖的威胁而会让人为之退缩。但是,青年人为了地位与女人而杀害别的青年人,这类的常见案件却不会受此影响。

接下来,犯罪对于女人来说属于一种无法赶上男人的领域。这一点不会惊动女权主义者——其实也许是应当引起注意的。因为它可能折射一种更加广泛的真相,即那些相信不同性别的人不仅应当拥有同等权利,而且应当享有同等结果的人们可能觉得不太舒服。在就业之类的可接受的社会行为范畴内,一旦结果并不同等,往往会被解读为歧视之兆。然而得出这种结论的人却很少考虑到,歧视的嫌疑其实有可能正在那些被当做处于不利地位的妇女自己所采纳。一个典型范例便是收入。女子挣钱比男子少。是不是这样呢?年轻女子其实不然,或者并不完全如此。作为英国一家智库的“经济事务研究所(IEA)”最近搞了份报告发现,年龄在22到29岁之间全职就业的年轻女子薪金仅比男同事少1%。一旦她们找到可意的男伴,情况就发生改变了——女子再也不必炫耀自己的薪金了。

对于年龄大些的妇女来说,薪金被男同事超过,倒是不怎么吃惊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她们此时对自己挣钱多少的关注已经不如从前了。其次,妇女当然还要照料子女。不过,经济事务研究所的研究还发现,照料子女是妇女们自己作出的决定。他们在报告中指出,三分之二尚未“歇业”者(此乃回家照料孩子的委婉说法)打算将来某个时候去休这个假。有此打算的男人却不到八分之一。達尔文主义者也会作出类似的预测。报告发现,男人看重的是薪金,而不像女人看重的是工作岗位的满意度。他们如果是经理,就会超时工作。他们还会冒险,或者说至少是工伤发生率更为频繁。

种族区别是现代达尔文主义者视为畏途直到最近才敢涉足的领域。许多早期的进化论生物学家(虽然不包括达尔文本人在内)认为,人是升级了的猿,同理而论,白种人、欧洲人则是人类的顶峰,世界别处的人则应处于低下地位。

其结果十分有害。它就让盛行于纳粹死亡营的人种改良噩梦披上了一层可敬的理性外衣。它实质上可能就是产生“进化到颈部就停止了” 这种观点的起源。然而,进化论生物学如今正在进行修正。通过推翻对种族真正含意的理解,它却可能提供让不同背景的人们在更加和谐之中生活的种种手段。

加州大学圣芭芭拉分校的莱达·科斯弥兹和约翰·图比这一对夫妻所提出的另一种民族理论,则解释了人类学家试图塞进“种族”大类的那些大杂烩。曾被宗教单独定义过的犹太人和锡克人是不是种族?还有塞尔维亚人和克罗地亚人,他们可以同别的种族共享宗教,却无法彼此共享宗教,为何遗传学家无法将两者区分开来?诸如此类的事例表明,种族没有生物学的含意。但它是有的,只是不带传统的含意而已。

社会学家早就观察到,人们初次相见自然而然会在三个方面给对方分类:性别、年龄和种族。但是,科斯弥兹博士和图比博士指出,早在长途运输出现之前,不同年龄与性别的人可以相见;不同种族的人却不能相见。

两位研究者坚称,现代种族歧视是对人类头脑中一种所谓“联盟”传感器所作出的过度反应。在一个以部落、宗族或几百个人组成某某集团作为最大社会单元的世界上,你的邻居和你的同伙一般与你模样相同,举止相同。然而,从对现代捕猎人群的研究以及从对古代人類的考古证据推论,相邻的部落往往是彼此敌对的。尽管一个人当然可以认识自己部落内的不少成员,但他却不一定认得所有的人。于是部落印记就具有了生物学上的优势。潜在的同伙很快就会从他们身上的印记认出他们与别人的不同之处,以及别人与他们的不同之处。而且,由于那些印记可能不太大,所以大脑的传感器就需要相当灵敏。过去,这种记号具有文化意义,因为局部的物理区别可能相对微小一些。《圣经》里就记载着这么一种事例:

就对他说:“你说示播列(Shibboleth)。”以法莲人因为咬不真字音,便说西播列(Sibboleth)。基列人就将他拿住,杀在约旦河的渡口。

发问的是基列人(Gileadites),被杀的是以法莲人(Ephraimite)。但是由于没有具体的相异之处来区分部落,于是基列人中负责清洗的只得依靠口音进行辨别。在由于某个发音就会遭致杀身之祸的世界上,带有不同的肤色当然是极其鲜明的标记了。但它并非独一无二的象征。科斯弥兹博士和图比博士及其学生在美国和巴西所做的实验表明,哪怕是不同肤色的人,只要通过另加徽章(就像让运动员穿上队服那样)的办法进行重新标记,其容易程度真可谓惊人。不仅如此,加州大学欧文分校的彭纳(Andrew Penner)和俄勒冈大学的萨珀斯坦(Aliya Saperstein)则说明,对一个人的种族的感觉其实是能在具体的世界上发生改变的。很多人随着失业、穷困或者入狱而从“白人”变成“黑人”,这不仅反映在他们自己的眼睛里,而且反映在别人的眼睛里。

这项分析所希望的却是,肤色之类的生物标记并无任何特别之处。只要团体成员的其他标记得到加强,传统的标记即使不能彻底消失,也会削弱的。这种种族观假如说得正确(当然还需进一步研究),那就表明有一种强烈的验方:鼓励各类人群在社会中保持各自特性的政策将会引起麻烦,而那些鼓励文化融合的政策则会化解事态。

作为各种族混居之最的美国,其历史实践就是对这一理论的佐证。随着19世纪末和20世纪初欧洲移民大潮的影响,制定了鼓励移民后代彼此融合的政策,民族区别便趋于消失。一旦不鼓励民族融合,分歧就会激化,譬如在那些欧洲移民到来之前不久获得解放的奴隶后代就遇到过这种情形。就拿英国来说,官方政策好像正在从鼓励多样性的“多元文化主义”,转向刻意打造文化共识的局面。

新陈代谢综合征的增多(肥胖症加上高血压就等于糖尿病加上心脏病)在达尔文主义者看来,就像是人们为了满足对糖分和脂肪的食欲而带来的结果,盖因当初它们属于自然界的稀罕物品,故未于进化论中加以限制。

值得探究的另一个领域就是把业已成年的后生当成没长大的孩子,认为可以把他们放在学校里进行整体教化。人们由于拒绝传统经济学所指定的行为规范而冲破了“行为经济学”(它在本源上常常带有进化论的思想)的局限。

谁都没有打算暗示说达尔文主义解答得了所有的社会问题。对于其中某些问题,譬如等级制的作用问题,其实它就表示根本没有确定的答案——这本身就算是结论。尽管如此,部分决策过程则属于进化论上非同寻常的分析。暂且作个类比,就好像在没有充分理解汽车如何运转就去修理它,问题不是不能修,而是要如何尽量避免抛锚或者撞车。也许在过了一个半世纪后的今天,对于“人类是进化的产物”应该不仅仅是承认而且是理解的时候了。毕竟,认识你自己才是智慧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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