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翔宇
关于“人文”的含义,100个人有200种说法。不过,有两则故事值得大家回味。
一则故事是梁晓声亲历的。
一次在法国,梁晓声跟两个老作家一同坐车到郊区。那天刮着风,不时有小雨飘落。前面有一辆旅行车,车上坐着两个漂亮的法国女孩,不停地从后窗看他们的车。前车车轮碾起的泥水扑向他们的车窗,车身上满是泥污。
他们想超车,但路很窄。
梁晓声问司机:“能超吗?”
司机说:“在这样的路上超车是不礼貌的。”
正说着,前面的车停了,下来一位先生,对他们车的司机说了点什么,然后把自己的车靠边,让他们先过。
梁晓声问司机:“他刚才跟你说什么了?”
司机转述了那位先生的话:“一路上,我们的车始终在前面,这不公平!车上还有我的两个女儿,我不能让她们感觉这是理所当然的。”
梁晓声说,这句话让他羞愧了好几天。
另一则故事是我亲历的。
2008年9月,我和几个朋友在美国旅行。在一处风景名胜地,来来往往的各国游客很多。
在洗手间解完手,同行的一位女士从女厕出来,面带不解地对我说:“我发现一件怪事,六七个日本老太太,在一个厕位门口排成一排,另外一个厕位空着,她们却不上。”
我被深深地震动了!想想吧,一个日本旅行团的老太太们,忍着内急而耐心地排在一个厕位门口,把另一个厕位让给别人。知道这世上有谦让的美德,但不知道还有谦让成这样的!
这件事,让我今生难忘。
什么是“人文”?
“人文”就是一种根植于内心的素养,以承认约束为前提的自由,能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的善良。
若想國家更进步,社会更和谐,则必须以文化立国。
若想经济大发展,文化大繁荣,则急需补上人文这一课。
我们生活在五百年来物质极大丰富的殿堂之中,也徘徊在人文精神匮乏的废墟之上。
我们何时能在骨子里高贵起来,重拾魏晋风骨、大唐气象,我们何时能让公平正义把历史和现实的死角照亮?
“人文家国,历久弥新”,这是国家人文历史的口号,吾辈以此为己任,并坚信,它不会只是一种梦想。
(摘自《杂文月刊》)